“老闆、六號桌的那個拼桌子美女,現在她要買單。”喧鬧的小店之中,小娟扯着嗓子對宋勇吆喝了一句。
一時間,湘省辣妹子的彪悍勁頭,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沒辦法!本來就只有着這麼大一點面積的一家店面。
一下子在坐進來了六、七十號人之後,這麼多人同時的說話、微信語音聊天、喝酒時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差點沒把小店的屋頂都給擡起來。
這也是他的小店裡,在每天的供用不足之外,又讓很多客人們詬病的一點。
而想讓這一切得到改善,還真需要宋記大排檔的施工,徹底完成之後才行。
至於現在的話,不要說那些白領的精英男女們,只能默默忍受喧鬧默默的擼串,就連店裡員工的互相溝通,也必須靠大聲的吼起來才行。
正悠哉端坐在吧檯後面的宋勇聞言,從身前的一摞賬單中,找出了相關的賬單一看。
頓時心中就吐槽了起來:“我去!這個一臉精緻妝容,看起來就比較高端的小姐姐,這是沒少吃啊。”
不過吐槽歸吐槽,他還是走到了六號桌的位置。
對着算是徹底放開了的張小花,也就是深城小有名氣的美食博主安娜面前,臉上帶着標準的笑容說到:
“靚女!一共是兩百三十七塊,盛惠、收你兩百三十塊好了。”
說完之後,這貨直接從腰間的挎包裡,掏出了微信和支付寶的二維碼圖片。
這樣做的的理由很簡單,像是這麼高端、精緻的小姐姐,基本都是刷手機和刷信用卡的;也就是他這種土包子,還會習慣性的在褲兜裡帶着現金。
果然,美女掏出了最新款的華爲手機,‘嘟’的一下就掃碼成功了。
只是讓宋勇驚訝的是,在數秒鐘之後他的手機中,卻是傳來了一聲這樣的提示:“你的支付寶賬戶,收入三百元。”
聽到了這句提示後,宋勇本能中就以爲眼前的妹子,是不小心輸入錯誤了。
爲此,他連忙的表示着:“刷多了吧靚女,只要兩百三十就夠了,要不你開下收款,我給你刷七十回來。”
而妹子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直接將手機收回了自己精緻的包包裡。
到了這個時候,纔是嘴裡說了起來:“沒有刷多,多出的幾十塊錢算是請燒烤的師傅們,喝一瓶奶茶的錢吧,他們的手藝很不錯。”
要是這樣的說法,宋勇還是能夠理解的話。
隨後漂亮妹子的做法,卻是讓他都有些手足無措。
只見妹子對着他鄭重的說了一聲:“謝謝了宋老闆,謝謝你這裡美味的食物,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美好。”
說完之後,她這纔是踩着高跟鞋,‘噹噹’的走出了小店,走向了巷子外的大馬路。
說實話,哪怕宋勇對自己家的烤串,一直都有着足夠的信心,但是收穫這樣的感謝卻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一時之間,這樣的狀況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樣被人感謝的感覺還是挺好的,似乎在隱約之間,就讓他對今後小店的營業,有多了一些新的想法……
宋勇這樣的狀態沒有維持多久,就被身邊的人給生生打斷了。
那是同樣坐在六號桌的圓臉小胖子墩子,扯了一車宋勇的衣角。
在引起了宋勇的注意之後,他這纔是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對着宋勇說了起來:“宋老闆!坐下一起來喝上兩瓶嘛、反正你現在也沒什麼事。”
一直以來,宋勇對於自己的這些吃貨顧客,還是非常的感恩。
要是沒有這些吃貨們的捧場,他現在的小日子,哪有這樣的滋潤和充滿了希望;對於小胖子墩子,這個當初營業時的第一個正經的顧客,那就是更加的印象良好了。
所以他在聞言之後,一點也都不顯得矯情。
一屁股坐在了剛纔那個妹子空下的凳子上後,對着經過身邊的小華交代了起來:
“去拿六瓶百威過來,還有再添三十串的羊肉串,這些都算在我的賬上;另外你們要喝飲料的話,想喝什麼都自己去冰箱裡拿。”
一聽這話,小華一臉歡快的就打算轉身,去爲宋勇這個年輕的小老闆拿啤酒、還有新的碗筷和杯子。
在這個時候,墩子卻是連忙的喊了一句:“靚女!等一下。”
接着,這貨一臉賤兮兮的看着宋勇,嘴裡討好的說到:
“宋老闆,再來點草菇和春筍這些烤串唄!你那個每人限購兩串的數量,實在是太少了、一點都不夠吃的,我們這裡還有人沒吃癮了。”
說着這話的時候,這貨還下意識的望了身邊,那個皮膚白淨的妹子一眼。
宋勇隱約的能記得,這個妹子好像叫做張潔還是什麼,反正以墩子此刻舔狗的模樣,基本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他只能哭笑不得的,對着小華又說了一句:
“行!再給這一桌每樣的素菜烤串來上十串,同樣是記在我的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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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上什麼都需要對比一下。
之前宋勇喝着冰鎮百威的時候,也就是覺得味道還行;但是自從在赤柏部落那裡,喝過那勞子什麼少儀部落的秣酒後。
他在一口灌下了一杯百威後,那才覺得這酒實在太好喝了。
因爲這個發現,他再給這一桌的三位男士,每人敬了一杯啤酒後這纔是感到了過癮;放緩了喝酒的速度,與墩子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了起來。
自然,他也不會坐在這裡喝上一個晚上。
江哥和李志新兩人現在忙成了狗,他與墩子這些熟人再喝兩杯,就需要過去替換一下江哥他們,讓他們多少休息一下。
問題是他與墩子聊着聊着,墩子就很有點感概的說了起來:
“宋老闆你的爲人真不錯,活該你的生意那是越來越好;不像之前營業的阿梅士多店那裡,現在士多店就轉手了,據新老闆說是開不下去了。”
“啊!轉手了嗎?”
宋勇聽到了這個驚人的消息後,本能的反問了一句。
正擼着剛上做桌的薺菜,墩子嘴裡順便的回答了起來:“是啊!聽說原來的老闆娘人都不在三禾了,不知道是搬去了哪裡?”
確定了這點答案之後,宋勇心中那是說不出的古怪。
可是有着一點他能肯定,他不想再坐在這一桌繼續的喝酒、聊天下去……
午夜一點半鐘的時候,徹底結束了營業的宋勇拉下了小店卷閘門,但是在棍子等人結伴返回宿舍的時候,宋勇卻是一點都沒有回去公園簡易房的意思。
他叼着一根沒有點燃的香菸,頭頂着綿綿的細雨,默默的在午夜的小巷中轉悠了起來。
不知不覺中,他就轉到了阿梅士多店的門口;走進去之後,他對着正看着午夜的肥皂電視劇的中年老闆,要了一包軟白沙的香菸。
在掏出了零錢給錢的時候,他原本想開口問問新的老闆。
比如說知不知道,現在的阿梅姐搬去了哪裡;但是最終,宋勇拿着買來的香菸,徑直的走出了小店。
在昏暗的路燈之下,向着公園走了回去。
事情都發展成這樣了,問清楚、甚至是再找到阿梅姐又怎樣,總之一切都是徹底的回不去了。
是夜,經常睡着後不會做夢的宋勇,做了一個非常古怪的怪夢:
在某個陽光燦爛的白天,他在某家士多店的門口,看到了一個洋娃娃一般的漂亮小女孩子在哭。
爲此他走了過去,嘴裡哄着小女孩說到:
“乖哦!不要哭了、告訴叔叔是誰在欺負你?叔叔幫你去幹他去。”
“因爲我沒做作業,媽媽剛纔又罵我了。”小女孩子回答了起來,這樣的回答無疑讓宋勇有些尷尬。
更尷尬的是,一個漂亮的少婦走了出來摟起了小女孩。
然後對着他說到:“小子、你剛纔說什麼?我告訴你他爸爸進局子了,要好些年纔會出來,現在我家裡可就只有我一個人。”
說話的少婦臉上,樣貌與阿梅姐一般無二;而在她纖細的手指上,還做着水仙花顏色的指甲,看起來很精緻、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