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老天,那些髒兮兮的食*人的野人,難道是你家的親兒子?才讓你這麼的偏心關照他們。”
對着天空豎起了中指的宋勇,嘴裡憤憤不平的罵了這麼一句。
罵完之後,他用力抹了一把溼漉漉的脖子上面,那些如同小河一般流淌下來的雨水,這些不斷順着衣領流進了前胸和後背的雨水,讓他非常的不舒服。
只是不斷落下的暴雨,雨量太大了一些。
他這樣用手擦拭的動作,根本就是無濟於事;剛剛乾掉的脖子上,在轉眼間之後,又流淌起了大量的雨水。
講真!他此刻無比討厭這場大雨。
正是因爲一場不合時宜的大雨,讓他們能全殲對手的想法,最終成爲了泡影。
若僅僅只是這樣,在心中經歷了最初那一段時間的不平之後,宋勇還能勉強的收拾好心情,投入到戰後緊張的善後工作中去。
畢竟他灰兔覡勇哥大人再牛匹,還能管着老天爺颳風、下雨這些?
然而,這場突如起來的大雨,持續的時間有點過於的亢長了。
它約莫是從中午一點鐘的時候開始下起,但是到了下午的三點鐘的時候,不但是沒有停雨的跡象。
雨勢反而是越下越大,要越下越久的樣子。
換成了平時,對於這樣的一場難得的春雨,宋勇只會是感到滿心的歡喜。
因爲這代表着那些部落開墾出來的田地,被一場大雨滋潤過後,往往會更加適合播種和讓各種作物生長。
但是現在的話,宋勇無比痛恨着這場大雨。
它讓聯軍一方戰後的善後工作,變得無比的艱難了起來。
之前被野人大軍放出的一把大火,除了被燒得黑乎乎的那座石殿以外,赤柏部落其他的茅屋早就被燒了一個乾淨。
這樣初春的天氣,原本還多少帶着絲絲的寒意。
在這樣的大雨中,衆人被淋溼了衣物之後,自然會讓身體上熱量流失的更快。
得益於強悍的身體素質,聯軍上下沒有受傷的人員,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勉強支撐,但是對那些重傷的人員們來說,就很有些熬不住了。
更不要說,爲了救治他們的時候。
所必須使用的止血草藥粉和包紮傷口的紗布,都是不能被雨水淋溼的;而那一座赤柏部落的石殿,連十分之一的傷員都無法容納。
爲了給數量衆多的重傷員們,搭建出了一個勉強能遮擋風雨的住所。
包括了輕傷人員在內,都是拿着各種的工具,在周圍的山林中忙活了起來。
所爲的目的,是砍伐回來大量的樹木,搭建出一個個醜點沒關係,但是一樣要能防雨擋風的臨時窩棚。
於是,頂着大雨、不斷揮舞着一把手斧的宋勇,就出現了最開始的這一幕。
這貨在費力的砍伐着一顆直徑二十公分松樹的間隙中,一邊對着天空豎起了中指,一邊憤憤不平的罵了出來。
他也知道,這樣的咒罵對於解決問題,根本無濟於事。
但是嘴裡這樣罵罵咧咧中,多少能讓自己鬱結的心情,好受了一點不是。
可惜的是,他嘴裡的叫罵聲纔是剛剛的落音不久,在天空中就劃過了一道巨大的驚雷,然後巨大的雷聲在羣山間迴盪了起來。
一時間,大自然狂野的力量,還有人類無法抵禦的巨大威能,是那麼的恐怖。
這樣一來,生生將宋勇後續打算的叫罵聲,瞬間就給全部回去。
只能是默默揮舞着手斧,繼續砍伐着身前那棵可憐的松樹,連‘下雨天不能待在樹下’的科學道理,都沒辦法普及出來。
對比起來!因爲下雨天的環境下,待在了樹下而有可能被雷劈死的人物。
比起了若是沒有了及時的遮蔽住所,而會掛掉的傷員,數量上會少上很多、很多……
入夜之後大雨依然在繼續,沒有減緩半點的意思。
四千來號全身早就溼透了的聯軍上下,一直忙活到了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纔算是在赤柏部落周邊的區域,搭建出了足夠數量的那種難看窩棚。
不但是讓所有的傷員,搬進了能夠躲雨的窩棚裡,進行了基本的救治。
就連赤柏部落的老幼,還有聯軍中所有的人,都是全部的擠了進去,升起了一小堆溫暖的篝火來。
而作爲現場的最高指揮官,宋勇直到了確認除了哨兵和探子之外。
其他的人員,現在都有了一個最基本的避雨所在之後,宋勇纔是向着自己親手搭建的一個窩棚走了過去。
在窩棚裡面,梔不但是早早升起了一個小小的火堆。
甚至還將攜帶的行軍乾糧,一條七、八斤重的鹹魚,用樹枝竄起來之後,放在了火堆上炙烤了起來。
第一次,宋勇是覺得烤鹹魚的味道,是那麼的讓人心情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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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上,持續的暴雨還在下着。
因爲有着太多的事情需要操心,整晚的時間沒睡的宋勇,他瞪着一雙兔子一般通紅眼珠子,連早上吃喝早餐的心情都沒有。
就帶上了唯一的避雨工具:放下了面罩的防爆頭盔。
一頭扎進了,砸的頭盔上‘咚咚~’作響的雨幕之中,開始巡視起了昔日戰場上的各種情況。
在大雨中,宋勇到了這樣的一些情況。
而根本不用宋勇的多餘吩咐,氓等人更早的就在雨幕中,帶着大批的人手忙活起來,整理和打掃着昨天的戰場。
根據屍體上的圖騰標誌,他們將雙方戰死的屍體,分成了不同的兩堆。
野人一方的屍體,自然是隨意的丟棄到了一起,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那麼高,看起來瘮人的厲害。
至於聯軍一方的屍體,則是按照部落的所屬,分別的擺放了起來。
甚至還整理好了他們身上寒酸的衣物,用大塊的芭蕉葉子蓋子了他們此刻依然還帶着猙獰表情的臉龐。
可惜的是,他們目前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持續的大雨,根本就沒有辦法將這些屍體進行焚化;只能任由大雨不斷的沖刷,將屍體浸泡的脹鼓鼓的。
要知道,現在的氣溫可是一年中最爲溫熱的春天,非常的適宜細菌的滋生。
看到了這樣一幕的宋勇,心中開始強烈的擔心了起來,擔心因爲拖的時間太久,發生要命的大瘟疫。
爲此,他只能帶着手下的衆人。
在赤柏部落的數裡之外的區域,泥漿一樣的地面中,挖出了好些的大坑。
先將數量最多的野人屍體,全部的埋進了大坑之中,再用厚厚的泥漿將這些屍體,深深的掩埋了起來。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宋勇總算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根據昨天就派出去的探子報告,昨天晚上的時候,野人潰兵在十幾裡之外的地方,終於是重新的完成了集結。
只是在重新的集結了起來之後,野人還剩下了六千人左右的大軍,再也沒有大戰一場的打算。
而是頂着大雨,匆匆的向着原路返回向了大雪山。
也就是說,西南區域的部落聯軍,終於打退了野人和暗覡殿,不知道謀劃了多少年的這場戰場。
可惜的是,獲得了勝利的一方,沒有任何人能露出笑臉。
主要是爲了這一場勝利,他們付出的太大的代價,前後一共有着六千人戰死,又或者是救治無效而死。
其中甚至還有着赤柏覡,這位唯三的巫覡之一戰死了。
這不過是一場慘勝而已,根本不值得慶幸……
突如其來的大雨,足足是下了兩天一夜,直到第三天的早上纔是徹底的停止了下來。
所以,當雨停的那一刻,宋勇纔是大大鬆了一口氣;指揮着衆人拿着早早就用火堆薰幹一些柴火,加緊時間爲戰死的聯軍進行火化。
同時,他也下達了多個嚴格的規定:
在一個月的事件裡,所有人不準再喝生水,不準隨地的大小便,不準吃來歷不明的食物,不準靠近那些大坑~
就這樣,又是忙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所有的善後工作纔算是基本的完成了。
當又熬了一個通宵的宋勇,走出了某個重傷員所在的窩棚之後,打了一個大大哈欠的宋勇,又看到了讓他心情好起來的一幕。
那是在大火中,燒掉了絕大部分枝幹,只留下大半截光禿禿樹幹的大赤柏樹上。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是在低端的位置上,生長出了一顆細細的嫩芽,一顆代表着新生、還有希望的嫩芽來。
就在宋勇如同珍寶一樣,小心的查看着那一顆嫩芽的時候。
那位韌骨巫姜鶯的貼身僕婦鳶,一陣風一樣的狂奔了過來,在隔得老遠的地方,嘴裡就滿是驚喜的大叫了起來:
“灰兔覡勇哥大人,韌骨巫大人終於醒了,她讓我通知你過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