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本名不叫李果,而叫李果一,是他那個飽讀詩書的爺爺取的名字,意在“種因得果、抱守原一”。
多好的一個名字,可這個名字在南方人不太標準的國語發音下,和曾經紅遍大江南北的李谷一老師如出一轍。在小學的時候他就經常被同學提出諸如“給唱首難忘今宵唄”這種無禮的要求。
所以李果的老爹在一怒之下,直接去了他孃的抱守原一,把李果一改成了李果。
可是他的噩夢並沒有結束,小朋友們的無禮要求從“唱一首難忘今宵”變成了“過兒,帶你姑姑來給我們看看唄。”
姑姑……李果當時還算是嬌憨,他得意的跟那些小朋友說:“我姑姑在北京上大學呢。”
流水飛逝,時光荏苒。
時間的腳步匆匆的帶走了李果身邊一切熟悉的東西,包括一向疼愛他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和他老爹老媽臉上的青春痕跡。
可偏偏“過兒”這個外號,不管身邊的人怎麼變,都一直緊緊伴隨着李果。
今天的李果心情很糟糕,他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開始,就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發呆。想着昨天被開除的事,他就覺得心煩意亂。
這事要是讓老媽知道了,在沒找到新工作之前,那可是會被煩死的。
“金融風暴跟你個倒賣自行車的小公司有個球關係。”
李果在牀上輾轉反覆,時不時的罵一句把他開除的老闆。本來還說要趁着失業好好睡幾天悶頭覺,可事實上生物鐘這種玩意有時候比鬧鐘還殘忍。
其實李果還是挺不甘心的,他一向自詡爲好人,而且他也確實做到了名副其實的爛好人,從來不跟人置氣也從不落井下石。
可偏偏這麼樣的一個人,在昨天被辭職的時候居然一個幫他的人都沒有。反倒是有好幾個讓他自以爲關係不錯的同事在關鍵的時候踩了他一腳,留住了那個吊兒郎當的帥哥大學生,而把他這個好人大學生給踢了個狗吃屎。
這算個什麼事,李果在那一刻確實對是不是要繼續當好人這個問題猶豫了。
可是他老爹從小就教導他:“咱們老李家從李白開始,滿門俠義。絕對不能有一點花花腸子,人在做天在看。兔崽子要是敢給祖宗丟臉,我打斷你丫狗腿。”
雖然對這些比如滿門忠烈很是不齒,但是李果卻從來沒想過怎麼不去當個好人,因爲不會。他覺得當壞人要比當好人難上太多了,太考驗腦瓜子和情商了,還不如傻傻的當個好人來的逍遙自在。
當然,至於什麼人在做天在看,李果也是一臉的無奈笑容,他老爹可謂是新時代的活雷鋒了,可至今還是一個化肥廠高不成低不就的小小工程師,每天和尿素農家肥打交道,也沒見老天給了他點什麼。
“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蔣大爲渾厚有力的聲音,從李果擺在牀頭的山寨機裡穿了出來,把他的輾轉反覆和憤恨不已都攔腰截斷。
“兒子,上班呢吧?今晚記着回老屋,我怕你忘了,特意告訴你一聲。”電話裡,李果老爹的聲音精神抖擻,旁邊不時有汽車喇叭聲和豆漿油條的呼喝聲。顯然李爹也是早起上班時才記得有李果這麼個兒子。
李果強打起精神,裝出一副鬥志滿滿的聲音:“我知道了,家裡缺錢麼?我打點回去?”
“哪用的着你的錢。先不說了,廠車來了。記着明天之前無論如何都得給老子過去!”李果的老爹匆匆忙忙的上車,然後電話裡就是一陣嘟嘟的忙音。
李果收了電話,在牀上翻了個身子:“老屋……”
這個老屋,是李果爺爺和他爺爺的爺爺都一直住着的地方,而且在李果爺爺去世的時候,指名道姓的立了遺囑,說要讓李果在几几年幾月幾號無論身在什麼地方、無論在幹什麼,都必須回去老屋。
那時候李果才八九歲,這份遺囑在他當時看來,就是遙遠的未來。可是轉眼間,遙遠的未來變成了近在咫尺的今晚。
李果也確實也不用他老爹的提醒,他就像是個得了強迫症的人,這件事繞在他腦袋頂上十幾年,一直都沒敢忘了去。畢竟老爺子可發了話,要是不去,直接從族譜上把名字給劃咯。這種事在李果這種從小接受正統中國式教育的人看來,絕對是怎麼樣都不能接受的。
不過從小熟讀唐詩宋詞四書五經的李果,卻在比如英語和數學這種奇怪的學科上載了個大跟頭,最終只是讀了個專科了事。
他一直大言不慚的告訴周圍的人,數學學到初二就好,而英語更是典型的當奴才沒當過癮的人才會去學那破逼玩意。
在牀上打滾打到中午,肚子實在餓得吃不消了,李果才穿好衣服從出租屋裡滾出來開始四處覓食。
他租的這房子,一年的租金只需要兩千快錢,帶熱水暖氣衛生間,這和同城其他的房子一比,便宜的就像是鬼屋。
房東是個單親媽媽,據說好像還是個日本姑娘,不過中文說得倍溜。她那個四歲的小閨女也是個古靈精怪的小人精,經常會把李果給弄得哭笑不得。
“叔叔,你今天不乖,沒有去上班哦。”李果剛剛出門,就看見正獨自一個人在院子裡曬太陽打蒼蠅的小蘿莉。
他把小姑娘抱了起來,一臉賤賤的笑容:“你媽媽呢?”
“媽媽出去打壞人了,下午纔回來。”小姑娘說話間,浮現出一幅悽苦的表情:“叔叔,我沒有飯吃了,你會帶我去吃肯德基的對吧。”
李果乾咳了兩聲,心說:“你那無節操的老孃又用這種辦法盤剝老子。”
不過李果也絕對不可能忍心把小姑娘一個人扔在這裡餓肚子,所以他還是抱着小新走了出去。
“小新,要叔叔請吃飯,你知道該怎麼辦的吧?”李果在往小區外面走着的時候,一邊和抱在手上的小姑娘聊天,一邊把臉蛋湊到小妹子的面前。
“受死吧!蘿莉控!”小姑娘嘿嘿一笑,突然大喊一聲,並一口咬住了李果的耳朵,還發出滋滋的吸口水聲。
這下李果可成吃了辣椒的猴子,是扔也扔不得,是喊也喊不出。小孩子咬人可都是沒輕沒重的,李果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連聲求饒之下,小姑娘纔算是鬆開嘴,並甜甜的在李果臉蛋上親了一口。
“小東西,誰教你的?”李果擦着耳朵上的口水,故意做出一副兇相嚇唬着小丫頭:“再這麼幹,我就把你賣到柬埔寨去。”
小姑娘笑得咯咯直響,從小棉襖裡掏出一把很袖珍的小手槍:“是媽媽教我的,她說如果有人要給我吃棒棒糖和帶我去撈金魚,就讓他去死。”說着,小新妹子用手上的小手槍對着破敗小區裡的一棵小樹啪嗒就是一槍,聲音很小。在淡淡的硝煙味消失之後,小樹上卻出現了一個圓形的貫穿孔道。
李果頓時抹了一把冷汗,他雖然早就知道了他那個日本房東奇奇怪怪的,但是他完全沒想到居然可以大條到這種程度,讓一個四歲的小姑娘擺弄一把真材實料的小手槍,這簡直就是犯罪。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叫小新的小妹子,長得粉雕玉徹的,現在變態的怪叔叔又如此之多,留點東西防防身也是好的。特別是房東姐姐的工作又神秘又奇怪,整天不見人,小妹子大部分時間還都是李果帶着。
“不到萬不得已,可千萬別對着人啊。”李果把小手槍揣回小妹子的小棉襖裡,像個歐巴桑一樣反覆嘮叨着:“更不能對着自己!”
“你要是我爸爸就好了。”小妹子把腦袋撐在李果的肩膀上,抱着他的脖子就開始撒嬌。
李果咳嗽兩聲,拍了她的小屁股一下:“我現在跟你爸爸有區別嗎?”
“可你又沒跟我媽媽睡在一起吶。”純潔的眼神,無邪的話語,讓李果頓時淚流滿面。
李果看了看天空,豔陽高照,他沒有回答小蘿莉天真的話,但是他心裡卻含血帶淚的吶喊着:“我也想和你老媽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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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上次的滑鐵盧,這次我要重新振作起來,用一種無比的朝氣迎接嶄新的黎明。這是屬於新時代小男生的執着,順便知會大家一下,2011了,我兜兜轉轉已經**歲了。
在這飽經風霜的十七年裡,我嚐盡了世間的苦痛和人情的冷暖,我就好像是狄更斯筆下的奧立弗,寂寞……寂寞啊……
嗯,在此新春佳節之際,我祝願天下所有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親姐弟,更祝願可愛的讀者們在新的一年裡能擁有ABSOLUTETERROR力場和AS效應力場,最好還能不小心撿到十字衛星微波泡。
這樣的話,每個人都是起點小說的主角了。
人生本就應該這樣的,不能天天對着屏幕上的妹子擼管,要注意身體。
好了,以上發言僅代表小牧童扮演的小牧童的意見,與我本人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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