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城主府之前,王嫺雅做夢都想要找到那個折辱自己的影衛報仇,但是,當她聽到了蘇暮離的聲音,看到了蘇暮離的模樣,她就知道,她不敢,哪怕是王德站在她的身邊幫她,她都不敢!
蘇暮離已經成了她的心魔,而且還是程度最嚴重的那種,只要看到她的臉,聽到她的聲音,她就忍不住地害怕,恐懼,無法自持。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無話可說,也說不出來!
王德剛剛已經跟墨九卿說了,之前被蘇暮離掛在城牆上的那個,其實不是真正的王嫺雅,而是假的,有人想要陷害真正的王家嫡女,他當時也是爲了查出真相,才忍辱負重,承認了那個女人的身份。
如今,他們已經審訊了那個女人,知道了那個女人果然是被人指使的,而且,已經查到了真兇的一點兒線索了。
既然從一開始出現的那個“王嫺雅”就是假的,那麼,被蘇暮離揍的那個,自然也就是假的,所以,這個啞巴虧,王嫺雅是吃定了,所以,就算是明知道是蘇暮離打了自己,她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是明知道飯菜裡有蒼蠅,也不得不全部吃掉,好生氣,但是還要保持微笑一樣!
王德皺眉瞪了王嫺雅一眼,讓她不要發瘋,看到王嫺雅安靜了,這纔看向了蘇暮離。
他怒喝道:“蘇暮離!你這般粗俗不堪的性格,怎麼配得上九王爺?我告訴你,我不同意!王家也不會同意的!”
不同意?
蘇暮離幾乎震驚了,不是被嚇到了,而是,真的被震住了。
這得多大的臉,才能夠說出這麼自以爲是的話啊!
且不說墨九卿的事情,連皇帝那個親爹都做不了主,就說王德,他一個王家後輩,甚至沒有照顧過墨九卿分毫,現在竟然跑出來裝家長,還妄圖插進來,管她和墨九卿之間的事情,會不會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王德卻以爲,蘇暮離是真的被嚇到了,畢竟,他是九王爺的母家呢!
這世界上,哪有不顧忌婆婆的兒媳婦?
雖然墨九卿的母親已經不在了,但是,他們王家仍舊還在,所以,他們就能夠管得了墨九卿!
他越想越是這般,以至於完全忽略了,無論是墨九卿的母親王瑟,還是他們王家,都因爲墨九卿的身體原因而對他退避三舍,甚至避如蛇蠍,更有甚者,對那麼小的墨九卿,怨恨連連,仇恨他怎麼活不長久,不能夠用他來爲王家謀福利。
而王瑟死後,墨九卿因爲王瑟被人算計,而忽然爆發了實力,一身神鬼莫測的煉器術,讓所有人的驚豔忌憚,王家這個時候想要彌補,卻再一次因爲擔心帝王的疑心,而選擇了放棄。
畢竟,那個時候,雖然墨九卿有天賦,但是,說到底,卻活不過三十歲,不是嗎?
所以,其實在墨九卿身體康復的消息傳回去之前,整個王家,甚至連逢年過節都沒有人想起他這個人的。
如今他們這般自信地跑過來找事,其實最大的
原因,說到底,還是思想慣性罷了,畢竟,但凡是王家女養出來的孩子,就從來沒有不親王家的,就算有一兩個有反骨的,被稍稍哄一下,也總會乖乖聽話!
蘇暮離雖然沒有查過墨九卿的身份背景,但是看王德等王家衆人的神色,再加以王家衆人習性的推測,哪裡還不知道這些人在打着什麼主意?
她想明白了,卻越發覺得憤怒了起來。
她都捨不得傷害半點兒的人,喝個藥都怕他太苦的人,怎麼容得下這些人這般放肆算計?
她當下冷笑道:“你一個連九卿的年紀、輩分都弄不清楚的人,竟然也好意思自詡他的母家人?論起來,你還要給九卿叫一聲叔呢!
而王嫺雅,那個老女人不光比九卿老了那麼多,而且,而是他的重侄女孫呢!渣渣!你們竟敢這麼肖想算計你長輩?簡直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欠揍至極!”
什麼叔叔,什麼重侄孫女什麼的,聽起來簡直能夠把人瞬間虐哭!
王德被氣得一個口老血悶在了胸口,只覺得喉頭腥甜無比,若非顧忌着面子,怕是當場就能夠吐出血來。
他忍了忍,好半晌才憋出來了幾個沉悶不已的字句:“那隔個了好幾輩兒的!”
一個自己爬上龍牀去掙命的旁支庶女罷了,憑她也配做他的小姨奶奶嗎?
若不是那個女人運氣不錯,生了墨九卿這麼一個孩子,家族甚至都不會記得這麼一個麻煩至極的女人!
而現在,王德覺得自己更加厭惡王瑟那個女人了!
看看那個女人是怎麼教孩子的?
棋差一招把自己玩兒死了也就算了,竟然把個孩子養得跟王家一點兒也不親近,早幾年墨九卿暴露出驚人的煉器天賦的時候,他們這母家勢力都送上門來了,這混小子,竟然理都不理!
而現在,更是任由一個外人這樣羞辱他們王家的人!
簡直豈有此理!
王德心中越想越恨,臉上不由自主地就帶上了一些:“蘇大小姐不要太自以爲是了,王家無論如何都是王爺的母家,你以爲,若是我們不同意,你這個王妃當得嗎?”
蘇暮離頓時笑了,我自以爲是?我當不得?
她轉頭去看墨九卿,兩眼彎彎,下巴一揚,眉頭一挑:“你說,我當不當得?”
墨九卿隱含暴戾的眸色,只有在面對蘇暮離的時候,纔會退卻一切暗色,緩緩涌上暖意,他擡手替蘇暮離將耳邊散落的鬢髮別在了耳後,珍而重之地道:“只有你當得。”
蘇暮離擡眼看着墨九卿眼底的溫柔和寵溺,微微眯眼,擡手抓住了他的大手。
大把大把的美好時光,爲什麼要耗費在王德這種腦殘身上呢?
反正,跟腦殘也講不清道理。
她笑着蹭了蹭墨九卿的掌心,看着他神色暖暖的模樣,就覺得渾身幹勁十足——趕走了這些渣渣,她還要學習煉丹,還要努力晉級,還要與她家卿卿約個會,散個步,看看星星月亮,簡直好忙。
所以,果然還是暴力解決問題吧。
她笑眯眯地問墨九卿:“你介不介意我揍他們?”
墨九卿摸了摸她的耳垂,不答反問:“需要我幫忙嗎?”
聲音那麼好聽,話語更是讓人心動。
蘇暮離笑眯眯地擡手將自己煉製出來的那枚三品雪花清妍丹塞進了他的口中,在他感覺到藥的苦味之前,就又塞了一顆糖豆子給他。
她笑眯眯地給他整了整本就一絲不苟的衣襟,拍了拍手,笑容中帶着那麼點兒小猙獰:“你去大廳煉化藥性,那是洗精伐髓的好東西,正好給你排排毒。至於這些渣渣,我來收拾!”
墨九卿點了點頭,果然聽話地直接往大廳而去,半點兒繼續插手的意思都沒有。
只不過走之前,他轉頭看向了王德和王嫺雅,在兩人以爲墨九卿終於要幫自己的時候,淡淡地道:“那道扒光,掛起來的命令,是本王下的。”
“什,什麼?”王德驚呆了。
“不!我不相信!”王嫺雅也蒙了。
他們原本以爲,他們抓到了墨九卿的點,畢竟,男人無論多麼喜歡一個女人,都很少能夠忍受這個女人站在他的腦袋上爲所欲爲。
然而,聽到了墨九卿的話,他們才明白——並非是蘇暮離恃寵而驕爲所欲爲,而是,墨九卿恨不得蘇暮離恃寵而驕,並且,在想盡一切辦法讓她恃寵而驕,最好,驕到旁人再也寵不出來的程度,纔好獨佔這一份!
兩人想清楚了這一切,頓時一個氣得懵逼,一個妒忌得發狂。
墨九卿卻已經懶得再理會他們了,他神色淡淡地漫聲又說了一句話,便徑直去大廳內煉化藥力去了,那聽話的模樣,簡直不像是他們剛剛見到的那個冷厲涼薄,不將芸芸衆生看在眼中的墨九王爺。
他說:“滾,或者死。”
王嫺雅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他知道,這是一種警告,警告他,現在就離開這裡,日後別再妄圖用王瑟來攀關係,否則,就殺了他們。
然而,王德卻不這麼想,他以爲,墨九卿只是在威脅他而已,如果墨九卿真的誠心想要殺了他的話,那麼,此刻一定已經動手了,怎麼會只是警告呢?所以,墨九卿心中必定還是牽掛着王瑟背後的王家的!只要他在努力算計一點,就一定能夠完成自己的目的!
“我……”王德還想說話,卻被王嫺雅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王嫺雅比王德看得清楚,墨九卿分明就跟王家沒什麼情分,對蘇暮離,卻是真正寵到了骨子裡,如果王德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那麼,她的計劃,日後就再沒有機會實施了!
如今,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就是讓自己等人,不要出去得太難看。
“我們自己走!”王嫺雅幾乎是立刻就大聲說道。
“早叫你走,你不走,現在想走了,我卻想讓你再留一會兒了。”蘇暮離淺淺一笑,看着面色大變的王嫺雅,露出了右嘴角可愛的小酒窩:“忘了嗎?我警告過你的,不要撈過界,不過,你顯然並沒有將我的話,記在腦子裡啊!”
她笑了,王嫺雅卻想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