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靖當然懂楚離塵的意思!
如果一個月內,他不能夠將玄家重建起來,那麼,這位主子就會捨棄玄家,進而選擇另外的棋子了,而他,即便是聖殿中的大長老,也得乖乖聽話,丟了他最喜歡的玄家,隱姓埋名地去其他家族或者門派,重新玩兒過了!
只是,楚離塵年輕修爲高,將來無可限量,大可以慢慢籌劃,從頭再來,他卻不行了!
他已經快兩百歲了,修行上也遇到了不可逾越的瓶頸,最多十年,十年之內,如果他不能夠協助聖尊徹底覺醒所有記憶,打開聖殿中的秘寶,那麼,他就真得身死道消了!
玄靖想到了這裡,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頭,沉聲應道:“聖尊放心!屬下一定不會再叫聖尊失望!”
楚離塵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隨手扔給了他一個小瓷瓶,聲音中帶着幾分漫不經心:“吃了藥,自去修煉吧,別耽誤了時機。”
說罷,擺了擺手,拎着玄淺便直接走了。
玄靖驚喜得練練磕頭,連女兒被帶走了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高高興興地倒出了一顆血色的丹藥來,立刻吞服。
丹藥一入喉嚨,他整個人就舒服得呻吟了起來,身上的傷竟是一下子就好了七七八八!
“哈哈!好好好!”
玄靖連連大笑,片刻調息之後,再站起來的時候,身上的氣勢比原來還要更加厲害了。
這些血精丹,正是聖殿千百年來研究出來的最佳精品,調取了妖獸,人類中的上古血脈,混合了各種藥材煉製,雖然不能夠讓人進階,但是卻能夠最大程度地改善人的體質,提升人的修爲。
如今他一下子就得到了五顆,幾乎是這十年聖殿煉製出來的總量的三分之一,如何能夠不叫他高興?
雖然他仍舊感覺到之前被蘇暮離傷到的地方,靈力流轉有些滯澀,這時候也只當做那是舊傷未愈,根本沒有放在眼中。
他小心翼翼地將
手中的小瓷瓶放進了空間戒指中,匆匆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然後又佩戴了能夠遮掩修爲的上等靈器,這才往外面走去。
只不過越走,玄靖心中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興奮就越是削減得厲害——整個玄家到處都是斷垣頹壁,而且處處都是昏迷或者重傷的玄家子弟,甚至還有不好屍體!
這一次,說玄家是人財兩空都不爲過了!
“墨九卿!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招人討厭!”
玄靖咬牙切齒地低吼了一聲,一路走一路救人,總算是少死了幾個,只是,有些邊邊角角的地方,他顧不上了,很快就被玄家的仇人們找到了機會,等到他召集夠了人手開始清掃救援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死傷大半了。
此時玄靖已經指揮着將玄家衆人轉移到了仙都郊區的莊園裡暫住,他回去準備清掃地宮裡的殘留財物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被擺成了一片的屍體,差點兒氣得當成吐血。
“誰幹的?”玄靖抓住了一個玄家子弟,怒聲問道:“人呢?你們這麼多人,都沒抓住一個?”
那玄家子弟被他兇戾的表情嚇得渾身發抖,急忙跪了下來:“家主息怒!除了那些死在雷劫中的,剩下的人,大多都是被玄家的仇人落井下石了,不,不過我們也抓到了幾個,其,其中有,有……”
玄靖臉色一沉,喝道:“有什麼?難道是……墨宗的人動的手?”
玄靖想到了蘇暮離背後的墨宗,頓時氣得臉色鐵青:“他墨宗向來不參與各大勢力爭鬥,我們纔不約定俗成地不動他們,好啊,他們難不成還以爲我玄家是好欺負的?哼!來人!召集人手,我們去墨宗!他們竟然不守規矩,我今天就先擰下墨宗子弟的幾個腦袋再說!”
“家主!家主別去啊!”這玄家子弟快嚇哭了,連連磕頭道:“我說的並不是墨宗啊!是玄派!是玄派的人趁機誅殺了我們玄家的人!
其他人都是零零散散過來的,我們只抓住了幾個,那些都是私人恩怨,只有玄派……他們直接
派了暗衛殺手過來,這裡躺着的有一半的人,都是他們玄派殺的,墨宗根本就沒有動手啊家主!”
玄靖的臉有了一瞬間的扭曲,好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一方面,他被玄派竟然這樣翻臉不認人氣得半死,另一方面,他爲墨宗竟然這般沉得住氣而憤懣不平。
墨宗作爲一個聚集了龐大數量的藥宗的大門派,向來是高於其他門派的,他們的武力值或許不高的,但是卻幾乎個個醫毒雙絕,因此其他門派和家族在不斷吃虧之後,便形成了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只要墨宗不主動攻擊其他門派,那麼,其他門派也絕對不能夠任意殺害墨宗弟子,否則,就會成爲全民公敵。
他剛剛還以爲是墨宗憋不住動手了,想不到竟然不是!
虧他還覺得蘇暮離算是個修爲不錯,膽大包天的對手,想不到,她竟然在這種時候選擇了做縮頭烏龜!
簡直讓人鄙視!
“咦?玄家主的臉色怎麼看起來這般糾結,好像很遺憾似的?呵呵,不是聽到我們墨宗沒動手,所以十分失望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玄靖纔不過剛剛想到蘇暮離,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一聲音色清甜的笑聲,卻不是蘇暮離,又是哪個?
玄靖的臉色瞬間就更難看了,他冷冷地擡腿將地上那個害他丟臉的弟子踹到了一旁,轉頭看向了蘇暮離,陰冷地道:“你還敢來?”
蘇暮離噗嗤一樂:“我爲什麼不敢來?”
她的身後,墨九卿身形一閃忽然出現,音色冰冷低沉,霸道逼人:“她爲何不敢來?”
玄靖瞬間呼吸一滯,不但不敢隨意答話,甚至還要拼命加持靈力,纔沒讓自己被墨九卿的威壓壓得跪在地上。
他的骨頭咔咔作響,渾身不斷冒出冷汗,看着笑眯眯的蘇暮離,已經她身後沒有任何表情的墨九卿,終於明白自己剛剛到底問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
她當然敢來!
有墨九卿在,她什麼地方去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