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眼前的這種場景,左華並不陌生,數十年前,左華年輕力壯,一把風雨棍正是水潑不進,左華大名,聲名遠播,前來求武學藝的年輕後輩,不知有多少。
左華深深的吸了口氣,將內心情緒盡數壓下,喝道,“將這數百枚躺在地上的毒龍幫成員盡數拖走!明日清晨,你們都來華強武館,我要重新跟你們定一定規矩!”
十幾位幫派老大連聲應是,一揮手,手下百名小弟開始忙碌起來,數百名哀嚎打滾的毒龍幫成員盡數被拖出了武館。走到武館門口,十幾位幫派老大望見深深埋頭於地的毒牙,無不是打了個冷顫。
這西區,要變天了。
隨着這些混混走狗的退場,整個華強武館爲之一肅,夜,再次恢復了夜的寂靜。
左華眼中閃爍着淚光,當即膝蓋一彎,便是朝着徐帆跪去。
徐帆手疾眼快,一個箭步衝上去,將左華扶住,“左老,你還帶着傷呢,這是做什麼?”
左華眼中泛着淚花,神情卻是無比的堅定,“徐老弟,無論如何,今天老頭子也得給你一拜,大恩不言謝,以後有用得到我左華的地方,說一聲便是。”
徐帆被滿臉肅穆的左華給說得哭笑不得,只好輕聲寬慰道,“左老哪裡話,我徐帆只是一個生意人,又不是道上的人,哪裡會有什麼麻煩?我們做生意的,講究的是一個和氣生財,可當不起左老這一番話。”
左華聽到徐帆的一席話,也是有些無語,你要是和氣生財的生意人,那我左華就是個文人墨客了。
雖然默默吐槽,可左華感激之心卻是絲毫不減,堅決要給徐帆一拜,以感激徐帆的救命大恩,徐帆推脫不過,只好勉強受了左華的彎腰一拜,便急忙將話題叉開,“左老,你還有傷在身,先去醫院看一看吧?”
左華大手一揮,豪情萬丈,“想當年老頭子與人苦戰,骨頭都斷了八根,都能挺住將對方廢掉,這一顆小子彈算得了什麼?”
徐帆看到左華自有計較,不再多言,轉過臉一看,左平不知何時早已清醒,此刻正睜着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徐帆,看到徐帆轉臉看來,左平彷彿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般,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徐帆強忍着一巴掌將左平打暈過去的衝動,轉過臉去眼不見心不煩。
左華急忙跑過去安慰起了自己的寶貝孫女,終於,在左華懷中一通痛哭之後,左平抹去了眼淚,狠狠的瞪了徐帆一眼,轉身往屋內走去。
徐帆一陣無語,自從見到這小姑娘,這小姑娘就沒給過自己好臉色,就連現在救了她一命,自己卻仍是不受這小姑娘待見。
左華將左平送入房間後,連聲向徐帆道歉,徐帆雖然有些憋屈,但哪裡又會真正跟一小姑娘置氣,當即一笑了之。
徐帆見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便向左華告辭,卻又被左華叫住,“徐老弟,你是什麼身份,開武館又是什麼目的,我不過問,但是今天你救了我左華兩次!我左華要是這樣讓徐老弟離開了,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左華說罷,從懷中掏出一份合同,無比莊重的遞到了徐帆面前,“徐老弟,還是之前的條件,你的錢老頭子都收了,可這武館還在老頭子手裡,說不過去,你籤個字,這武館就是你的了。”
徐帆看左華神態不像作假,大有自己不答應就不讓自己離開之意,於是便灑然一笑,接過筆紙,瀟灑的在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徐老弟,以後我可要叫你徐老闆了!”左華看到徐帆終於簽下了字,心中終於鬆了口氣,臉上也是露出了微笑。
徐帆笑着擺了擺手,“可千萬別,徐老闆聽着多別捏,還是徐老弟聽着舒服,這武館我不常來,估計真正開張,要等到我忙完那邊的事情了,左老,這裡就交給你了,有什麼事及時跟我聯繫。”
左華莊重的點了點頭,“徐老弟放心,儘管交給我左華便是。”
徐帆告辭離去,走出華強武館,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毒牙一眼,坐上跑車,一溜煙的朝着來時的路趕去。
繁星點點,夜色迷離。
只是,上一次路上的人滿臉寒意,而這一次,徐帆的臉上卻是充滿了笑意。
當然,並非是因爲得到了華強武館,區區一座武館,對於徐帆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讓徐帆開心的是,那位要將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老人,此刻終於煥發了精神,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這樣的結局,不是很好嗎?
雖然那位不知好歹的小姑娘沒有對自己感激涕零,心生愛慕,哭着鬧着要以身相許,整個事件看起來便有了些小瑕疵,但也無傷大雅。
每個人都有着自己要走的路,他徐帆要開酒店,將生意發展壯大。左平要,要平定天下不平之事。左華要發展規劃西區的地下勢力,爲抵擋接下來仇家的第二次行動做準備。所有人的路都並不平坦,但每個人都是充滿了鬥志,下定決心要將自己的路走下去。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讓人開心的事嗎?
跑車停落,徐帆哼着小曲兒走入賓館,悄悄的走入房間。
月光透過窗子灑在了夏煙雨曼妙的身體上,一頭如瀑布般的黑髮上,一張精緻如精靈的小臉,正勾起嘴角,流露出一絲傾城傾國的笑意。看樣子,彷彿是一場好夢。
夜色月光悽美,佳人笑意正濃。
面對這如夢如幻般的場景,徐帆竟出奇的沒有急不可耐的撲上去,將這美妙的韻味破壞乾淨,反而是安安靜靜的坐在夏煙雨身旁,細細的觀賞了起來。
徐帆的眼神,此刻前所未有的純淨,不帶有一絲一毫**的雜質,如同是在看向一件美輪美奐的藝術品,又彷彿是在看着一位陪着自己白頭偕老的妻子,如癡如醉,滿是愛意。
除非黃土枯骨,守你百歲無憂。
被單滑落,露出一道迷人的風景,徐帆卻是輕輕起身,拉着雪白的被單,將風景盡數掩蓋。
盤腿坐在牀上,徐帆默默的修煉着懸壺經,嘴角卻是輕輕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