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流竄全國各地的詐騙團伙土崩瓦解。
原因就是三個小年輕。
樑雨丹知道後,對自己的兒子讚不絕口,對未來的媳婦和兒子的好朋友同樣是讚不絕口。而且還告訴他們,自己立刻要去美國一趟,等幾天會來衡明市,一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處理,一是協助警方作證。
因爲讓兒子不要急着回來,在衡明市多玩幾天。
歡喜哥本來也就沒有想急着回來。
和老喬還有一個賭約在呢。
哼哼,上次讓他從自己這裡弄走了兩大塊黃金,這次無論如何也都要想辦法弄回來。
給老喬打了電話,可卻沒有人接。
難道老喬知道自己來了,躲起來了?
沒那麼容易!
你家歡喜哥的兩大塊黃金啊,怎麼都不能就這麼着沒有了。
再打,還是不接。
不怕,你老喬想躲着我可沒有那麼容易。
你不接我電話?沒關係,你忘記了你上次給過我地址!
別說是歡喜哥,連安妮和莫胖子都有些想老喬了。
和這個老喬在一起多有趣啊。
打開導航,輸入老喬留下的地址,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找到了那裡。
衡明市菱花大道綠華巷126號思念菸酒店。
這是一條很老很老的巷子裡,很多房子上都寫了一個大大的“拆”字。
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很多人家都把桌子椅子放到了屋子外面。吃着小菜,喝着小酒。
有的時候隔壁人家的,還會不用招呼就來拿上一塊肉。然後給對方送來一段魚。
這樣的生活,在高樓裡可是絕對看不到的了。
思念菸酒店的捲簾門卻是閉着的。
一個50多歲的男的走到了菸酒店前,一彎腰打開了捲簾門,向上一拉,然後衝外叫道:“老宋一瓶稻花香,還有誰要啊?”
“我,我也要一瓶稻花香。再來包花生米。”
“我這來兩瓶啤酒。”
“成嘞,我先幫你們把錢付了。一會記得給我啊。”
那個男人拿出了酒和花生米,掏出一張100的,熟門熟路的打開了藏在櫃檯後面的一個鐵盒,放進整票。找了零錢。
一轉身,正想關門,看到雷歡喜他們三個:“要買什麼不?不買我給關了啊。”
“啊,不用。”雷歡喜摸了摸腦袋:“這家店是你的啊?”
難道老喬連這都吹牛皮,明明不是自己的菸酒店非要說成是自己的?
“不是。”男的有些不耐煩了:“你們問這麼多做什麼。”
“我們是來找人的。”
“找誰?”
“喬遠帆。”
“老喬啊!”一聽到這個名字,男人的態度頓時變了:“這店是老喬的,他經常出去,所以配了幾把鑰匙給大家,我們幾個人都有。這巷子裡現在就這麼一家菸酒店了。要是不開門我們買東西得過一條馬路,那多不方便啊。老喬想了這麼個辦法,大家想買什麼自己開門拿。買錢放那就行了。”
嘿,這也行?
這老喬偷懶是真的,可也是真信賴這些鄰居啊。
不過可以確定老喬不在了。
“那他現在在哪?”雷歡喜試探着問了一句。
“住院了。”
“啊?住院了?”
“是啊,住了一禮拜了,心臟不好。”男人說到這急忙說道:“不過不要緊,後天就能出院了。大喇叭在那陪着呢。”
大喇叭?
大喇叭是誰啊?
雷歡喜三個人聽的簡直是一頭霧水。
“你們是他朋友還是親戚?”
“朋友。”
“我說呢。從來沒聽說過老喬有什麼親戚。”那男人笑了:“還沒有吃飯吧?別客氣,老喬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我姓穆,大家都叫我‘阿五頭’。來,一起吃飯,吃完飯今天正好我去換大喇叭,我陪夜。到時候帶你們去看老喬。”
阿五頭和那些鄉鄰們特別的熱情,把幾張臺子並在了一起,招呼着雷歡喜三個坐了下來。
雷歡喜、安妮、莫胖子三個人也沒有客氣。尤其是安妮,肚子真餓了,拿起筷子就吃。
“這小姑娘好玩啊。”那個叫老宋的笑道:“這麼嬌滴滴的小姑娘,就算不嫌棄我們這些老傢伙,在這裡吃飯總也擔心衛生問題,可你看人家小姑娘,一點都不在乎。”
“我餓了,不管了。”安妮嘴裡塞了一大塊魚肉:“做得挺好吃的。”
一幫鄉鄰都笑了起來,阿五頭笑道:“我想起來了,那次老喬回來說自己認識了一幫小朋友,肯定是你們了,看來老喬這次沒有吹牛。”
“老喬一直吹牛啊?”歡喜哥一下來了興趣。
“可不是?”阿五頭咪了口酒:“老喬愛吹牛,我們這裡誰不知道?今天和我們說美國那裡什麼什麼樣,明天和我們說英國那裡什麼什麼樣,弄得他好像真得去過一樣。上次我問他,去紐約得機票多少錢一張啊?他支吾了半天沒有說出來,最後給我們來了句,機票都是別人幫他買好的,他從來沒有看過價錢。我就說了,‘老喬啊,你乾脆說是個外國美女給你買的得了。’你們猜老喬怎麼回答的?他說‘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一桌子的老夥計“哄”的笑成了一片。
老宋樂不可支:“這個老喬,要真認識什麼外國美女,還光棍到現在?也就是大喇叭看的中他了。”
“啊?”正在那吃着的安妮頓時來了興趣。發揚起了八卦精神:“叔,給我們說說唄。”
安妮人長得漂亮,嘴又甜。這一幫老夥計乾脆把老喬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老喬不是本地人,是20多年前搬到綠華巷的。
一來就開了家菸酒店,一直開到了現在。
當時他40歲出頭,風度翩翩,人長得特別帥氣,天文地理什麼都懂,再加上又是單身一個。所以一下引起了綠華巷無數未婚女性的青睞。
大喇叭就是其中一個。
大喇叭是外號,真名叫劉彩娥。當時才只有25歲,人長得還可以,就是性格潑辣了點。一看到老喬,當時就對人說自己就相中這個男人了。
不顧雙方年紀相差大。親自跑到老喬店裡要把自己許配給他。
老喬一口拒絕了。
以後大喇叭糾纏了老喬三年,老喬從來都沒有答應過。
大喇叭眼看奔30去了,一氣之下,隨便嫁了個人。
結婚那天,老喬也去了,還送了一份厚厚的彩禮、
聽大喇叭的閨蜜說,大喇叭那天哭了。
大喇叭的命不好,找了個只會爛賭玩女人的男的,勉強過了幾年。一次又被大喇叭抓姦在牀,兩人大打一場,離婚了。女兒歸大喇叭撫養。
那段時間大喇叭過得非常艱辛,一直都是老喬接濟的。
大家以爲他們可以破鏡重圓,沒有想到老喬幫歸幫,但感情上卻一點也不含糊,他有次喝多了告訴阿五頭:
“我是同情大喇叭,可我不愛她。我心裡早有愛着的女人了。我這一輩子都愛她,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哪怕過了三十年五十年,我快要死了,我心裡還是隻有一個她。”
這話後來傳到了大喇叭的耳朵裡,大喇叭徹底的死心了。她對阿五頭說:
“你去告訴老喬,這樣的男人我服,我真服,我羨慕死那個他愛着的女人了。這輩子我當不了老喬的女人,我就當他的妹子,他沒有親人,我這個當妹子的就照顧他一輩子!”
這就是大喇叭和老喬的故事。
“老喬這個人除了喜歡吹牛,其它方面……”老宋一豎大拇指:“沒說的,綠華巷裡沒有人不服帖他的。誰家裡要是遭了災有了困難,沒說的,老喬傾家蕩產都要幫忙啊。老菜皮,你和這些小朋友們說說。”
精瘦精瘦,外號叫老菜皮的喝了口酒:“那一年,我兒子得了重病,沒錢啊,我們全家都急得要上吊了。老夥計們幫着湊錢,可他們也不富裕,醫藥費差得遠呢。老喬失蹤了幾天,回來的時候,拿着一個箱子朝我面前一放,‘給咱大侄子看病去吧’。我一打開來,裡面全是錢啊。15萬,整整15萬啊。你們現在聽起來也許不多,可這是發生在18年前的事啊,要不是這15萬,我兒子可活不到現在了!”
莫胖子一聽就好奇了:“老喬哪來的15萬啊?”
“這事我知道。”阿五頭嘆了口氣:“他以前脖子上一直掛着一塊玉,很值錢,我以前玩過玉,一眼就看出那是唐朝的東西。可他那次回來後,玉沒了。你們說這錢是哪來的?”
雷歡喜、安妮、莫胖子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
成,老喬,你成,好樣的!
這次就算打賭你輸了,你家歡喜哥也不問你要回那兩大塊黃金了。歡喜哥不用想就能猜得出,這兩塊黃金你肯定是拿去做正經事了。
“這條巷子裡,他能幫到的都幫。”老宋指了指巷子:“所以這次他一生病,大傢伙都商量好了,錢,大傢伙一起來。照顧,大家每天輪流照顧。老喬是沒有親戚,可我們大家都是他的親戚!這自己家裡的親戚要是生病了,我們不照顧誰照顧啊。”
歡喜哥終於知道老喬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一個能被這麼多人喜歡,儘管有些愛吹牛的小毛病也完全可以忍受了!
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