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院中。
滄鄴帶來的人眼看着他進入房間,而他們卻被攔在門外,不由得有些心急,但是沒有滄鄴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門外戒備着。
若水在一旁熬着藥,心裡卻不由得緊張,不停地暗中打量着這一羣人。
屋中,屏風後的人說了話,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墨王妃好大的架子。”
無法看清屏風後的人,他便無法判斷她是什麼意思,更別提那股漸漸濃郁的香味,在這樣下去,他多多少少也會吸入一些。
於是,他話音剛落,便去開那扇窗戶,站在那裡觀察着屏風後的人,果然發現了在他打開了窗戶之後,他很清楚地看到了屏風後的人的動作一頓。
院外不遠距離的若水也看到了滄鄴的動作,她的臉上滿是驚訝的表情,燕皇的動作居然被小姐猜到了,而這一幕看在滄鄴的眼中,就恍若是被他看穿了他們的小伎倆。
“墨王妃無話可說麼?”
滄鄴靠在窗前,眸中勾勒出一抹邪肆的笑意,嘴角微勾,臉上滿是笑意,半天房也比見屏風後的人說話,不由得再次開口。
“哦,額,燕皇,燕皇哪裡的話,只因得了重病,怕病容嚇到了燕皇,因此才這樣接見燕皇,還請燕皇見諒。”
身在屏風後的鈴兒反應過來,不由得心驚膽顫,生怕燕皇會懷疑些什麼連忙回答,她本是不願意的,但奈何王妃堅持要自己假扮她,她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和瑾珩躲在暗處的雲笙見鈴兒半天都沒有說話,心裡也不由得有些緊張,直到聽到鈴兒像模像樣的回答,她才鬆了一口氣。
想到要鈴兒假扮自己,也只不過是因爲滄鄴聽過她的聲音,爲了不讓滄鄴的懷疑,她只好如此做。
瑾珩也一直觀察着房間裡的動作,看到滄鄴果然如雲笙所說的去開了那扇窗子,也不由得驚訝,她居然能猜到滄鄴會做的事。
這房間裡沒有放任何迷藥的東西,鈴兒撥弄的那香爐也只是平常的薰香罷了。
真正的藥其實是在院子中若水熬着的那藥裡,還有熬藥的火里加了些致幻的藥,這致幻的藥能擾亂他的情緒,讓他不會那麼用心去考慮一些細節上的問題。
雲笙本想是用迷藥直接解決的,但是想到滄鄴還不知道要在燕國逗留多久,直接將他們一行人迷暈是簡單,但是他會更懷疑,還不如直接將他的懷疑徹底打消。
若只是讓鈴兒假扮自己的話,難免滄鄴會看出什麼破綻,便只能先讓他中幻藥。
“是麼?王妃多心了,只是生在病中的人聞不得太多的薰香,王妃還是少聞些好。”滄鄴臉上依舊掛着似有若無的戲謔,因爲那薰香他不能接近屏風。
在燕國時,見到“雲曦”和祁墨的關係不一般時,他就想看看這個聲名狼藉,被自己的夫君和姐姐雙雙背叛的墨王妃會怎麼樣的痛苦。
正好郡安被找到了,並且嫁給了祁墨爲側妃,讓本就因爲輸給了祁墨的滄鄴更加的覺得沒面子,於是藉着這個機會來榕國探查一下,順便給自己找找樂子。
只是這個傳聞中的墨王妃卻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讓人將祁墨和“雲曦”的事情告訴她之後,她卻不爲所動。
只是沒想到他找來的時候,她卻想要算計自己,給自己下迷藥,他不禁有些失望,他好心的告訴她,他卻想來算計他。
“這薰香的味道每天都在聞,早已習慣了,也越來越覺得淡,沒考慮到燕皇初次聞,該打該打。”鈴兒努力地學習主子們是怎麼對話的,一邊心驚膽顫地應付着燕皇。
說完,她微微側過頭看向雲笙所在的位置,見雲笙朝她點了點頭後,她從善如流地將薰香給滅了。
“無礙,只是孤之前命人送給王妃一封信,不知王妃是否記得?”
等屋內的薰香漸漸散去,滄鄴離開了窗邊,走向了屏風,只是不知爲何竟然有了睏意,他的心下不由得警覺,立即屏住了呼吸。
但是他卻不知,他已經身中了幻藥,再怎麼屏住呼吸都沒有用。
“記得,只是燕皇說的很難讓人相信。”看着滄鄴漸漸地走近自己,鈴兒就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交握着的小手都不由得出了汗。
“雖然是有些讓人難以相信的,但是這確實是真的。”
說到這裡,滄鄴停了一下,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 直到走到屏風前才停下了腳步,繼續道:“王妃總是隔着屏風和孤說話,孤總是不習慣,王妃也不必說什麼怕病容嚇到孤,孤的膽子沒那麼小。”
“可……”
當鈴兒還在猶豫的時候,話還未說出來,滄鄴就已經走了進來。
她一驚,反射性地站了起來,但是身體卻僵硬在了原地,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
當她反應過來,看向滄鄴,見到他的容貌,她呆愣了片刻。
滄鄴見她先是驚恐,後是看呆了的神色,他便不由得更加失望。
果然如傳聞一樣,雲笙完全比不上雲曦,她的反應和一般女子的一樣,不像是雲曦在見到自己還能不被迷惑。
真是無趣,白白浪費了自己的期待。
他臉上那抹戲謔終於消失,只留下了陰森的目光以及嗜血的意味。
這樣的她利用起來毫無快感。
滄鄴神色的變化令鈴兒不由得驚醒,有些害怕“你,你要做什麼。”
“只是想看看王妃的花容月貌。”滄鄴無趣地走出了屏風,態度也沒了剛纔的尊敬,卻讓鈴兒鬆了一口氣。
鈴兒的心裡還是不停地跳動,還好還好,他沒有詢問什麼,只是他那雙陰森的眼眸讓她不由得害怕。
她理了理思緒,想起剛剛兩人的對話,“燕皇剛剛說的王爺和姐姐……”
房中鈴兒的狀態越來越像是個王妃的樣子,雲笙不由得很滿意,不愧是祁墨訓練出來的人,雖然膽小了些,但表現還是挺好的。
以後可以讓她時不時假扮下自己,說不定後面會有需要,正想着,雲笙忽然想打噴嚏,而她也忍不住打了出來。
“孤要說的之前已經說了,現在再說就顯得刻意了,王妃可以派人去查查。”
“阿嚏!”
說着滄鄴就要離開房間,卻聽到了一聲噴嚏從屏風不遠處傳了開來,他的腳步不由得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