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再不快些催吐,荊州牧怕是......”醫工長一言不發的看着這一出鬧劇,張了張嘴,是滿臉擔憂地說着。
此時蒙鈞已經是被要出了門去。蔡夫人聽見醫工長這般說,也是微微猶豫了一下。
可這做戲就得做全了,更何況還有別人在邊上看着。蔡夫人對着還在門口的一個甲士說着:“快去西閣取些糞便過來。”
那名甲士聞言,顯然也是有些發懵,搞不清楚面前這個女人怎麼會突然要自己去弄這種東西。
“還不快去!”蔡夫人見那個男人愣在原地,又是朝着那個男人不住地喝道,臉上的焦急之色若真的是裝出來的,那蒙鈞就真的是對這個女人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喏,喏!”
那男人見狀,是趕忙應聲,對着蔡夫人連連欠身,撒腿便是朝着蔡夫人口中那個那所謂的西閣跑去。
而此時,蒙鈞已是被幾個大漢押到了蔡府的柴房。蔡府上並沒有牢房,而且離襄陽的牢房還有一段不少的距離,幾個大漢路上一合計,便打算先將蒙鈞關起來,明天一早,在是將他送進那襄陽城的大牢。
此時的蒙鈞倒是還沒有受什麼虐待,只是那手銬腳鐐就是給他足足帶了三副,現在,就算是他想伸手撓撓頭,都是頗爲的困難。只得是一個人靠在柴火上,擡頭望着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屋外更是有着十數個大漢將這裡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恐怕就是隻蒼蠅,也很難從外面飛進去。
約莫過了二十來分鐘,那個男人喘着粗氣,便是提了一個木桶從屋外跑了進來,咣噹咣噹的,裡面的糞便卻是晃得滿地都是。
蔡夫人見狀,眉頭不禁是皺了皺,卻也是不好說什麼。對着那個男人說道:“你將東西放到醫工長邊上就出去吧。”
“喏!”
那個男人應了一聲,臉色卻是不太好看,嘴脣有些蒼白,一副快要吐出來的模樣,顯然這一路上是被這桶裡的東西給薰得不輕。
男人將木桶放到一旁,伸手朝着蔡夫人拱了拱手,便是再也不想在這裡停留,緩緩地退出房門之後,便是撒開腿朝着遠處跑去,也不知是去吐了還是去幹什麼了。
那木桶被放在房間裡之後,蔡夫人的面色也是愈發的難看了起來,身子微微朝着門口靠了靠,有些貪婪地呼吸着屋外新鮮的空氣。
醫工長離木桶最近,所受的刺激自然也是最大的,眉頭微微蹙起,顯然對這種味道一時也是有些難以接受。醫工長小心的將劉表從榻上扶了起來,儘量不去觸碰他腦後的傷口,劉表的腦袋靠在醫工長懷裡,卻依舊昏死着,也不知此時情況怎麼樣了。
醫工長從木桶中舀了一小勺,慢慢的湊到劉表嘴邊,另一隻手將劉表的嘴掰開,一勺子便是一股腦兒灌了進去。灌了一勺,醫工長看了看劉表,卻是不見他有什麼反應,又是從木桶中舀了幾勺子,一勺一勺地灌了進去。
“咳咳!”
一直灌了五六勺,劉表纔是有了反應,猛地咳嗽了起來。
“嘔!”
劉表身子往前一傾,脖子微微地扭動了一下,一股散發着惡臭的東西,便是一股腦兒全都吐了出來。
蔡夫人此時也是再也忍不住了,扶着門邊便是衝出了屋子,不多時,便是從外面傳來了陣陣嘔吐的聲音。
見劉表終於是將胃裡的東西吐了出來,醫工長那緊蹙的眉頭也是漸漸舒展了開來,將劉表放到牀上,又是取了一些清水,將劉表的嘴中與臉上都是清洗乾淨,纔是放下心來。
醫工長緩緩地走到案前,取下一旁的毛筆,不知在那邊寫着一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蔡夫人才是從屋外走了進來,臉色並不是太好看,顯然之前也是吐得不輕,嘴脣都是有些泛白了。房間裡的味道比之前更是濃郁了,蔡夫人剛一進來,便是感覺胃裡又是一陣抽動,似是又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涌出來一般。
醫工長見狀,心中也是覺得有些好笑,臉上卻是不敢將這種感情表現出來。上前兩步將蔡夫人扶到了門外,過了一會兒,見蔡夫人面色好轉了一點,纔是將手中的藥房遞了過去,說道:“夫人,這是給荊州牧調理身子的藥方,荊州牧這次中毒不輕,頭上又是受了傷,還要多多靜養,萬萬不可再受刺激了。只要荊州牧能醒過來,那便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蔡夫人聽着,從醫工長手中將藥方接了過來,點了點頭,將藥方遞給了身旁的一個侍婢,又,那人是吩咐了兩句,那人才是朝着外面走去。
“你先回去,此時萬萬不可與他人說起。”蔡夫人見那人走遠,又是轉身對着醫工長吩咐道。
“喏”
醫工長答應着,朝着蔡夫人拱了拱手。這禍從口出的道理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蔡夫人本想回房間去,可剛走到門口便是被股嗆人的味道又給薰了出來,不住地皺了皺眉,轉身,便是朝着院子外面走了出去。
蔡夫人一路走到了劉琮的房間,推門而入,四下打量了一下,卻是不見劉琮,不禁是有些奇怪,問了裡面一人才是知道,劉琮知道蒙鈞被自己抓起來之後,便是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也不顧許多,吩咐了幾個下人幾句,便是衝出了房子,朝着關押着蒙鈞的柴房走了過去。
蔡夫人聞言,心中卻是一凌。又是吩咐了那個下人幾句,纔是出了屋子,也是朝着柴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夫人。”
屋外的十幾個大漢見蔡夫人過來都是朝着女人恭敬地拱了拱手,說道。
蔡夫人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說話,伸出右手朝着幾人擺了擺,示意他們退開讓自己進去。幾個大漢會意,最靠近大門的兩個男人伸手將柴房門推開,蔡夫人也是順着打開的房門朝着屋裡看了過去。卻只是見到一個身着華服的男人正趾高氣昂地站在蒙鈞面前,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