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了張奔,並且想到了昨天晚上,暖氣漏水張奔去修的事兒。
“咣噹。”
我猛然推開了車門,直接竄了下去,馬上撥通了安安的電話,並且快速說道:“你立刻去我房間,牀頭櫃第一個抽屜裡面,有個裝雜物的小盒子,你打開看看,裡面有一些收據,你給我找一個租房子的收據,姓名叫郭大海。”
十五分鐘以後。
安安的電話回了過來,開門見山的說道:“收據還在。”
“還在,。”我愣了一下,緊跟着問道:“有啥異常沒。”
“這裡面的紙,左下角好像都被潤溼過,有點變形了。”
“你動沒動過。”我腦袋嗡的一聲,停頓半天,快速問道。
“我翻這些幹嘛。”安安撇嘴回道,此刻安安並不知道家裡出了什麼事兒。
“我我知道了你先離開海洋別回去,等我電話。”
說完這句,我掛斷電話蹲在了地上,胸口堵的不行,昨天晚上張奔去過我的房間,今天出租房裡就出事兒了,這意味着什麼。
他是隱形人。
我想到這個結果,渾身的力氣彷彿全被掏空,我坐在江北的雪地上,腦中一片混亂,說句實在話,我這人很現實,有些人可能我跟他關係看着很好,但一輩子可能都走不進對方心裡
但我的原始班底卻不一樣,他們每一個人,都跟我經歷過太多的事兒,混到現在這個地步,他們每個人都付出了很多,我真的不敢相信,張奔會賣了海洋,。
他會是什麼結局,戴胖子會留着他麼。
以我對胖胖的瞭解,這根本不可能,段天已死,戴胖子對林恆發團伙的態度,已經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張奔在這個時候漏了,那結果顯而易見。
爲什麼我要知道這件事兒,爲什麼,,。
知道了,我又該怎麼辦,怎麼辦。
交出張奔,讓胖胖熄火,,。
對,對,。
我要對得起戴胖子對我的信任,於私他是長者,於公他是團伙領頭人,我能做的就是無條件服從,在二十多歲這個年紀,你無法用思維不成熟去爲一個人辯解,因爲他們已經成人,有了自己要走哪條路的選擇,那麼既然有了選擇,就要承受結果,。
“噗咚,。”
我含着對張奔的無限失望與怨恨,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咬牙一把拽開了車門,指着小黎說道:“下車,。”
“想明白了。”光明問道。
我掃了他一眼沒出聲,薅着小黎的頭髮,瘋狂的撕扯着往外拽,幾分鐘以後,我開着拉水果的麪包車,離開江邊
海洋。
“都叫過來,南南又他媽不出現,這是要幹啥啊。”老仙神經質的問道。
“別bb了,老實坐一會就不行。”李浩煩躁的回了一句。
“哎,貝哥,你玩啥呢,。”李水水好奇的看着金貝貝的手機問道。
“貪吃蛇。”金貝貝傲然回答。
“好玩麼。”李水水繼續問道。
“還行吧,沒啥意思。”
“既然沒啥意思,能不能請您擡擡屁股,懂事兒的給我們倒點水喝。”李水水斜眼,磨着牙問道。
“啊,。”
金貝貝立馬反應過來,呆萌的跑去了飲水機前,李水水撇嘴說道:“這孩子傻了吧唧的。”
“還是我好,是不。”張奔齜牙問道。
“乖。”李水水溺愛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衆人此刻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依然不着調的扯着犢子。
另一頭,戴胖子接到了光明的電話,光明告訴他,我已經拉着人,往回走了。
“謝了。”戴胖子說道。
“呵呵,不客氣。”光明回了一句,就掛斷了手機。
戴胖子猛然站起,面無表情的去了倉庫,從裡面取出一把仿六四,壓了六發子彈,誰都沒找,咬着牙直奔會議室走去。
沒人瞭解,他此刻的心裡有多憤怒,當他知道海洋有隱形人中年的那一刻,他都沒有過這麼憤怒,一點不誇張的說,我和我的團隊是幸運的,如果沒有戴胖子,就不會有今天的向南家,。
他給我們平臺,手把手的教我們爲人處事兒,他像是混子圈裡面的一個童話人物,在這個現實社會中,第一次在利益不佔主導的事兒上,如此費心
他換來了什麼。
是,背叛,。
所以,從來沒開過槍的戴胖子,要自己動手,。
回到會議室,戴胖子直接把槍拍在了桌子上,面容清冷的掃視了一眼衆人,毫無徵兆的說了一句:“跟過我的人,能犯錯,就能認錯,拿了人家多少錢,我他媽幫你還回去,現在站出來,我當你是孩子,要是一會站出來,我當你是對夥,誰的面子也不給,。”
戴胖子的話鏗鏘有力,但屋內大部分人,全都迷茫了,不知道boss又抽什麼瘋,又弄槍,又弄這事兒的。
海洋青年,就在人羣之中,他緊緊攥着手掌,看着戴胖子一聲不吭,內心恐懼在蔓延,他知道,他終於激怒了這個看似溫和的獅子,他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他不相信戴胖子知道是自己以後,會放自己一條生路,這時候不能慌,不能做出要走的樣子,要冷靜,對方根本不認識自己,有可能這就是戴胖子在炸自己,。
腦中思維在跳躍,他煎熬的忍受着,每一分每一秒的度過,戴胖子掃視着衆人,說完那句話以後,再就沒吱聲過,他已經對那個人死心了。
屋內大部分人,雖然不明白出了什麼事兒,但還是感受到了氣氛的壓抑,臉色表情都不自然了起來。
時間足足過了,一個半小時以後。
樓道里突然傳出來腳步聲,戴胖子扭頭看向了門口,拿起手槍,嘩啦擼動了一下套筒,緩慢的站了起來。
“完了。”
海洋青年一看戴胖子這個動作,心裡瞬間明白了過來,這還真不是炸,戴胖子的舉動很明顯是在等人,那能是等誰,肯定是抓住的那個活口,他大腦極速運轉,畫面猶如快進電影一般在腦中掠過,最後一幅景象定格,。
食雜店門口,自己搖下來過車窗,難道活口在那時候看到了自己,想到這裡青年後背一陣涼風嗖嗖掠過,。
“怎麼辦,到底還等不等,!!”
海洋青年腦中一陣迷亂,他掃視着屋子,自己離門口太遠,但離窗口很近,他額頭冒汗,在思考着。
“咣噹,。”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所有人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褲腿子上全是血的青年,猶如丟了魂魄一樣走了進來。
沒錯,回來的人是我。
“人呢。”戴胖子感覺事兒不對,皺着眉頭衝我問道。
“不用找了,都是我乾的。”我流着眼淚,掃視了一圈屋子裡的人,咬牙說了一句。
“你把人。”戴胖子騰騰的後退了幾步。
“他來不了了。”我看着戴胖子,心裡無比愧疚,攥着拳頭回了一句。
戴胖子攥着手槍,死死盯着我,雖然面無表情,但眼神中的那種刺痛,無法掩蓋,嘴脣哆嗦着衝我問了一句:“南南,大哥,爲啥讓你去。”
我呼吸急促,無言以對。
“你們這幫孩子啊。”戴胖子無限長嘆,擁有鋼鐵般意志的他,眼中渾濁,留下了兩滴自己都完全沒發覺的淚水,捂着胸口,拿着槍頭也不回的從我身邊走過。
是的,他對我沒有了以往的咆哮打罵,甚至沒有一句責怨,就猶如幽靈一般離開了會議室,他徹底對我失望了,徹底,,。
因爲從某種角度上講,我也背叛了他。
但站在原地的我,心裡卻有話要說,我猛然回頭,衝着門外大喊道:“哥,我也是領頭的,你照顧我,疼着我,但我也有要保護的人,對不起。”
門外,聲音在迴盪,卻無人應答
時間退回一個半小時以前。
拉水果的麪包車裡,我目光呆愣的開着車,突然想起,胡圓圓受傷以後,在醫院裡我和張奔家常式的聊天。
“唉呀媽呀,這他媽一天天看着圓圓鬼哭狼嚎的,我都感覺到渾身疼了。”剛按着圓圓打完安定的張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站在走廊裡抽着煙衝我說道。
“那你怕不怕啊。”我笑着問道。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嘿嘿,哥,離開你,我也沒啥乾的,,你要不攆我走,我一直跟着你。”張奔齜牙回道。
“呵呵。”
我頓時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哥,不能讓你幹一輩子內保,,我有的,你就會有,慢慢來。”
畫面輪轉,車裡的我,咬牙流着淚水,腦中反反覆覆就這一個畫面,終於我在這個畫面中感覺到心暖,也感覺到了崩潰。
“吱嘎。”
我猛踩了一腳剎車,車身突然停住,我回頭看向了小黎問道:“家裡還有啥人。”
“我沒家人。”小黎有點迷茫的回了一句。
“以後,我是你的家人,逢年過節,我想着你。”我盯着他突兀的說了一句。
“嗯。”小黎頓時懵了。
“噗咚。”
我回頭猛然衝過去,雙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睛閉着,不敢直視他的面孔,他帶着手銬劇烈掙扎,腳掌不停的蹬踹着,喉嚨發出滲人的抽氣聲
五分鐘以後,小黎臉色青紫的躺在座位上,瞪着眼珠子,離開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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