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臺上,溫言靠在椅子上,拿着一本書,皺眉苦思。
這是老君山送來轉譯本,裡面配套了原文,還有作爲參考的解析,看起來不像是什麼法門,更像是一本哲學書。
當成哲學書籍來理解,他倒是能理解,能深入多深,那就看個人了。
但老君山的人又說,這的確算是法門,能領悟多少,依然全看個人。
到了吃飯的時間,溫言放下書,表情略有些折磨。
自從獲得了玩家天敵,自帶了肝帝效果,再加上亡魂戰馬上了浮雕之後,耐力也變強了,壞處就是現在看一些艱澀難懂的典籍,都不會發困。
放下書籍,溫言仰頭躺在躺椅上,下一刻,小殭屍便出現在他懷裡。
溫言卸掉了玩家天敵的稱號,閉着眼睛,開始休息。
自從上一次去月球,已經過去十幾天了,他再也沒上去。
之前他還吐槽,二十多顆衛星扔上去了,竟然沒人發現,哪怕月球軌道上的沒發現,在藍星軌道上的各種衛星,總有一些看不到,也能捕捉到信號吧?
沒想到,最先被人發現,吸引人注意力的,是亡魂戰馬。
這傢伙去撒歡跑嗨了停不下來,直接從月背,跑到了月球正面,而當時月球正面,起碼有一半的範圍,是太陽光沒照亮的地方。
而好死不死的,它跑去的地方,距離那棵樹不是很遠,那裡可是長期有人在盯着,不止是官方組織,各種民間組織,各種富佬砸錢。
然後,就被人拍下了照片,照片上就像是有一道青色的閃電在衝過,因爲速度太快,再加上拍照的參數設置,那青色的痕跡,綿延好幾十公里。
現在外面已經給起了外號,叫青色閃電。
圖片溫言已經保存,本來想教育下戰馬,但說了幾句,雀貓說戰馬是個文盲,它懂個什麼,溫言就不好再繼續說了。
現在老老實實在家待着,省的上去被人拍到。
紛紛擾擾的事情很多,可溫言算是難得過了半個月的清閒日子,每天就是看書、修行、吃飯、晚上去超度。
日子平靜且充實。
而這種日子,磨去了戾氣和焦躁,反而讓溫言能沉下心來,漸漸能領悟老君山送來的書裡的內容。
微風徐徐,安逸平靜之中,溫言漸漸睡去,小殭屍趴在溫言懷裡,也微微張着嘴巴,跟着一起睡着。
最放鬆的狀態下,溫言的氣息異常平和,身上的陽氣,都像是冬日裡的太陽,暖而不烈。
片刻之後,四眼骷髏犬,咧着嘴來到了溫言腳邊,趴在地上跟着一起休息。
溫言體內,力量在自行運轉,速度不快,而第六座石門上,力量也如流水,自行按照紋路流轉。
火焰從石門之下,緩緩地燃燒上去,等到徹底將石門上的兩個黃皮子浮雕徹底侵染之後,從最中心的地方開始了變化。
這一次不是直接頂掉了黃皮子浮雕,而是額外浮現出一隻骷髏犬的浮雕。
那骷髏犬趴在地上沉睡着,骷髏犬身後,密密麻麻數不清楚的微小浮雕出現,從最前方的骸骨巨龍,到亡靈騎士、黑武士、骷髏王等等。
那骷髏犬的浮雕越來越大,最後張開嘴巴,一口將那倆黃皮子浮雕吞了下去。
骷髏犬就像是沉睡之中調整了一下身子,那浮雕出現在了石門的最中心。
它忽然睜開眼睛,嘴巴砸吧了一下,雙眼裡燃起了幽藍色的火焰,那火焰迅速侵染開,將整個石門籠罩。
那些橘紅色的火焰,到了這座門,忽然就改變了性質,多了一絲其他的特性。
現實裡的骷髏犬也睜開了眼睛,擡起頭看了看還在沉睡的溫言,便繼續趴下,閉上眼睛,繼續沉睡。
而石門上的骷髏犬,也繼續趴下,繼續沉睡,大門等着溫言醒來了自己去推開。
一覺睡醒,溫言感覺腦子都變得格外清晰,跟着他就感覺到,他好像晉升了。
閉上眼睛,意識來到第六座石門前,看着燃燒着幽藍色火焰的石門,石門上的浮雕,已經變成了一隻趴着的骷髏犬。
沒有了四眼狗皮膚僞裝,正兒八經的骷髏犬,跟溫言曾經見到的一模一樣。
溫言伸出手,摸到了狗頭上,下一刻,石門轟然洞開,徹底打通了前往後面山脈的通道。
隨着他的念頭一動,後面山上流淌的火焰,便隨之化作了幽藍色。
沒有了熾烈灼熱,而是一種冰冷深邃,靈性更多的感覺。
這是骷髏犬的靈性之火,靈魂之火。
溫言睜開眼睛,看着搖着尾巴的骷髏犬,伸手摸着狗頭,有些啞然,現在的骷髏犬本身,是沒有這種靈性之火的,沒想到石門上照見出了本相。
他的掌中,一點幽藍色的火焰落下,落入到骷髏犬的腦袋裡,骷髏犬的眼睛裡,便瞬間燃起了幽藍色的火焰。
骷髏犬當初被溫言帶出來了意識和靈性,是一次飛昇,如今再次在現世被點燃了靈性之火,又是一次飛昇。
傻狗沒有那麼聰明,當初傻了吧唧的,都願意放棄一切跟溫言走,溫言當然不會虧待它。
溫言本來還以爲這次衝開新的石門,跟之前一樣,沒有提示,只有需要他自己開發的效果時,隨着骷髏犬的眼中燃起靈性之火,提示出現了。
“來自於低級世界的最低級亡靈,通過無數次嘗試,終於站在了亡靈的頂端。
在你的幫助下,捨棄了所有的力量和本源,終於完成了躍遷。
此刻,新的骷髏犬點燃了靈魂之火,完成了新生,成爲一種截然不同的亡靈生物。
作爲點化者,你的力量也完成了一次蛻變。”
“獲得稱號:亡靈天敵(小青春版)”
“固定效果:威懾。
亡靈的等級有嚴格的劃分,按照等級,所有等級低於你的亡靈,在面對你時,皆會遭受到等同上位亡靈的威懾,等級差距越大,威懾效果越強。
當被威懾的亡靈低於你三級或更低的時候,觸發絕對威懾,等同於理論上限最高等級的亡靈王者的壓制效果。”
溫言有些意外,骷髏犬來幫忙開門,竟然是直接給個稱號,哪怕是個青春版。
他繼續等,等了好半晌,也沒有更多的提示出現。
這下溫言懂了,爲什麼是小青春版。
真就只有一個固定效果啊。
這個固定效果,可能還是因爲骷髏犬好歹是曾經當過大哥,現在被重新點化之後,順帶着帶過來的。
只看描述,也跟控制沒什麼關係,只是威懾。
至於這個等級到底是怎麼算,只看提示也不是太清楚。
可溫言能確定一點,能低他三個等級的亡靈,他可能站着不動,只是正常的陽氣爆發,就能將其淨化,壓根用不上威懾。
他現在的武道,也僅僅是第三階段而已,純粹的等級,他也是劣勢。
要是按照武道等級來算,低他三級,那應該是一個普通阿飄剛剛變成阿飄的階段。
對於這個階段的阿飄來說,一個陽氣稍微旺盛點的普通人,都能讓其退避三舍。
溫言看着提示,稍稍想了想,就將其拋之腦後。
這東西最大的好處,應該還是從無到有,只要有了從0到1,哪怕只是一個小青春版,以後從1到100,應該就是推進度的事了。
難點只是找到怎麼去推這個進度。
以前溫言還真不知道,連稱號都可以有超級閹割版,他還以爲稱號只有倆狀態,有或者沒有。
溫言站起身,帶着骷髏犬來到樓下,吃飯的時候,他才發現個新問題。
骷髏犬開始吃別的東西了,確切點說,是隻吃骨頭,啃的越乾淨的越好,有肉的它反而不想要。
想了想,溫言去拿了一小根虎骨,丟給骷髏犬,讓骷髏犬磨牙。
它的身軀,其實就是人造的道兵身軀,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全部都是人造,除了這點之外,也就更聰明,別的跟普通狗差別不大。
現在骷髏犬開始吃骨頭,溫言可以清楚的看到,骨頭上殘留的一點點肉和筋,它都會像是貓吐毛一樣吐出來。
溫言抓着骷髏犬,仔細檢查了一遍,摸了摸骷髏犬的肚子,也沒摸到任何吃下去的骨頭的痕跡,手伸進去再檢查了一遍,這才徹底放心,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癖好復甦,而是那些骨頭都被吸收掉了。
“好狗,以後家裡的骨頭都給你,先啃虎骨磨牙,回頭給你弄點好骨頭。”
吃完飯,例行帶着雀貓遛彎,讓雀貓多運動,剛走出去,就見高斯從院子裡走了出來。
“溫言,我有事找你。”
“咋了?”
“最近不是在做東西嘛,就跟人換了點東西,順便聽道上的兄弟說了點事情。”
“伱這話是跟誰學的?”溫言有些無語,高斯這學得可真快。
“看電視學的,上次辦寬帶,給送的電視機頂盒,不要錢爲什麼不用。
別管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聽說,有個叫羅賓的國家,最近有不少惡魔和魔鬼降臨。
因爲降臨的次數太多,給我送材料的人都知道。
還有,裡面似乎還有一個魔鬼,是從煉獄裡召喚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可能做得到。
我想你肯定想知道這些消息。”
“我怎麼沒聽說有人給你送貨?魔法?還有,煉獄是什麼?當然,我只是好奇。”溫言有些好奇,反正肯定不會是正常的方法,不然的話,他沒道理不知道。
“哦,我需要一些材料,就找了點老家的魔鬼,我用召喚法陣接收的材料。
我難道沒跟你說過嗎?要是有需要的話,你可以召喚我。
或者我想辦法反向召喚你也行,哦,我想起來了,那時候你還在冥土。
至於煉獄,那是傳說中,有些魔鬼和惡魔,死去之後會前往的地方。
曾經有人去過,在那裡見到了已經死去的魔王,他將這些事情記錄了下來。
後來,陸陸續續也有一些人去過,很多都有記錄,教會的典籍裡肯定有記載。
聽說是按照真正能殺死魔鬼的方法,再加上一些儀式。
被殺死的魔鬼,就會墮入煉獄,永無休止地遭受不斷重複地折磨。
很多典籍裡都有類似的東西,西西弗斯、普羅米修斯你知道嗎?”
溫言點了點頭,這倆大名,他小時候借朋友的書看時,看到過。
“這個倒是聽說過,一個是不斷的往山上推石頭,不斷的滾下來,日復一日。
一個是被綁在懸崖上,每天都會被鷹啄食肝臟,第二天又會長好,繼續被開腸破肚,啄食肝臟。
是這倆吧?”
“恩,就是這倆,我在手機上看到過這些東西。
被打入煉獄的人,再也無法歸來,只能如此地遭受折磨,永無止境。
不知道他們用什麼辦法,說是能從煉獄之中召喚出來已經死掉的魔鬼。”
高斯的語氣裡帶着一絲奇怪,但也僅僅只是如此,他似乎並沒有深究的打算。
溫言聽着高斯的解釋,琢磨了琢磨,明明是很早就熟悉的東西,可是此刻聽高斯再說一遍,他就忽然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忽然,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故夢?!”
這鬼東西,肯定是故夢。
死後墜入,死後故夢裡也有。
不斷重複的折磨,不斷重複的故夢。
曾經有人去過,見到了已經死去的人,但是後面就未必能再去,大都是機緣巧合。
死去的人,能從煉獄之中重新歸來。
溫言心中一驚,這要素完全一模一樣,只是叫法不一樣,說法也不一樣。
那邊叫煉獄,說那裡是永無休止的折磨。
而這邊叫故夢,說那裡是回不去的故夢,是無盡死路之中留下的一線生機,一絲希望。
現在被高斯說出來,加上腦子都變得清醒,忽然就察覺到哪不對勁了。
稍稍一對照,這特麼不就是故夢!
也是,沒道理故夢這種東西,只有神州有,別的地方沒有。
但溫言也沒想到,從小就知道的一些神話故事,其實就是在描述故夢。
這東西之前難道沒人知道?
不可能,之前肯定有人知道。
“溫言?”
高斯看溫言似乎陷入了沉思,面色變幻,忍不住出聲叫了一聲。
“沒事,我剛想到一點別的事情,多謝你的解惑,我會告訴烈陽部這些消息,這算是你額外給的情報,應該會有情報費。”
“感謝。”高斯聽到給錢,立刻高興了起來。
溫言失笑,也沒多說什麼。
高斯已經領悟到沒錢的痛苦,尤其是辛辛苦苦賺的錢,最後好像也沒幹什麼,錢就沒有了,到了錢不夠花的時候,會有一種巨大的落差。
他現在酷愛自己工作賺錢,賺獎金,哪怕明明有別的辦法,可以輕而易舉的換到錢,他也不願意,就要那個辛苦的過程。
因爲他說,錢多到一定程度,就不會快樂,他很嚴謹地做了調研,工資在剛剛夠低收入階段,漲工資是最快樂的,隨着收入提高,哪怕到翻倍,也並不會太快了。
而且會因爲有過高收入,後面的閾值會越來越高,單純的錢,已經買不來快樂。
現在這種情況就剛剛好,細水長流。
體會到真正的快樂之後,從高點一路俯衝,有了巨大對比的痛苦,纔會顯得尤爲珍貴。
當然,這是高斯不斷補充完善了細節的理論。
溫言沒法說什麼,不認同也理解,他是俗人,他就覺得這個月給結算上個月的工資獎金,不算名下的房和其他獎勵,僅僅換算價值最低的稅後現金,都有四百多萬,這錢哪怕只是看一眼數字,都會對保持身心健康有極大的幫助。
他能保持平和,生活之中也能對一些事情毫不計較,銀行卡里有錢,不說是佔據絕大部分的原因,起碼也肯定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
溫言帶着雀貓遛彎,拿着手機,給風遙打了個電話。
“喂,高斯給了點情報,給你說一下。”
“你說。”
溫言將高斯給的情報說了一下,然後又忍不住問了句。
“你聽說過類似西西弗斯、普羅米修斯之類的人物嗎?”
“後面這個聽說過,前面這個沒什麼印象了。”
溫言將高斯有關煉獄的描述重複了一遍。
“感覺到有什麼問題嗎?”
“沒感覺,怎麼了?”
“再想。”
“想不到,有話直說。”
“你不覺得這煉獄跟我之前去的地方,本質上簡直一模一樣嗎?”
“嗯???”風遙微微一怔,跟着又喊了一聲:“嗯!!!”
“你之前不知道這些?”
“我爲什麼會知道?國內的事情,我都忙到腳打後腦勺了,我哪有空了解外面的事情,只要知道個大概,遇到事情的時候知道找誰就行了。”
“我覺得這裡面有點問題,你最好給總部長打個電話說一聲。”
“好。”
掛了電話,風遙立刻給總部打去了電話,表示要跟總部長彙報點事情。
片刻之後,風遙的電話響起,他先彙報了一下高斯給的情報,然後說起了溫言剛纔提到煉獄的定義,還有跟故夢的聯繫。
另一邊,總部長聽了,也是一樣,有一種撥開雲霧的古怪感覺,其實表面資料,烈陽部裡一直都有,但是誰都沒有將這兩個東西擺在一起過。
明明相似性已經高到基本可以認定爲本質一樣,也依然從未有人提到過。
總部長沉吟了一下,這當然不對勁!
這是有什麼東西,在製造隔閡,斬斷了二者之間的聯想。
總部長沉吟了一下,在電腦上點了記下,列出來一些東西,讓黑盒去做對比。
很快,黑盒就給出了結論,二者在有些地方有相似的地方,但是黑盒都沒給出二者是同一種東西的結論,甚至連這個可能性都沒給出來。
總部長再次詢問,這倆有沒有可能,本質上這倆是一種東西。
黑盒回答不可能。
問概率是多少,黑盒回答0%。
看到這個0%,總部長就徹底確定,這裡面就是有問題。
問黑盒有關概率的事情的時候,黑盒從來不會給出100%和0%的概率。
哪怕是他現在打開辦公室的大門,會不會因爲左腳絆右腳,而當場摔死,黑盒都不會給出0的概率。
總部長讓黑盒重新考慮下,重新好好算算。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總部長就看到屏幕上出現了一些提示,黑盒此刻能調動的算力,直接被拉爆。
但是就算如此,也依然沒算出來結果。
“只要一個大概就行,小數點之後捨棄。”總部長繼續添加條件。
黑盒依然沒算出來,依然處於拉爆算力的狀態。
“放棄這個問題。”
依然沒反應,放棄不了。
下一刻,總部長便親自操作,直接拉了黑盒所在的那個地方的電閘。
什麼都沒拉閘好使。
拉閘之後,重新再送上,一切便恢復了正常。
總部長關掉頁面,詢問了一下風遙。
“這個關聯,是高斯告訴溫言的,還是溫言自己猜的?”
“溫言沒說,不過,高斯應該不知道有關故夢的詳細事情,他應該也對此毫無興趣,肯定是溫言自己發現的。”
“好,你不要再貿然告訴別人這件事,會有危險。”
“我明白了。”
掛了電話,總部長親自給溫言打去了電話。
“好不容易在家休息幾天,你也不閒着啊,又給搞個大事。”
“咋了?總部長,我最近可是連門都沒有出!”
“你先說說,你剛纔告訴風遙的事情,是你自己推測出來的,還是高斯告訴你的?”
“高斯給我說的時候,我忽然察覺到好像聯繫很緊密,呃,總部長,這不會又是什麼秘密吧?”
“我之前也不知道。”總部長沉聲說了句。
聽到這話,溫言就覺得不對勁了。
“烈陽部沒相關資料?”
“有。”
總部長將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黑盒甚至破天荒的給出了0的概率,甚至讓它重新算,直接進入到停都停不下來的拉爆算力的狀態。
溫言聽的一臉懵。
這也行?他真的沒想搞事情啊,沒想到挖到個大的。
“按照目前的推測,哪怕是你堪破了某種看似顯而易見的隔閡,但這個東西也依然還在。
你告訴風遙,風遙再告訴我,就是極限。
我再轉達,哪怕說明白了,也依然是無法突破那層隔閡。
黑盒都無法突破這層障礙,反而會因爲算力太強,直接宕機。
你暫時不要再告訴別人這件事了。”
“好。”
正說着,總部長看了一眼屏幕上彈出的提示,眉頭一皺。
“出世界boss提示了。”
“……”溫言悚然一驚:“這不會跟我有什麼關係吧?”
“不知道,你要是有空,來一趟。”
掛了電話,溫言先聯繫了一下馮偉,然後拿着電話站在原地,心中有種荒誕感,不會真跟他有什麼關係吧?
這邊剛說完,立馬就彈出了世界boss的提示。
他不會是什麼先天事逼體質吧?
匆匆趕到了總部,溫言被大秘引着,一路來到了一座房間裡。
他們站在玻璃後面,前方空蕩蕩的大廳裡,只在中心擺着一臺看起來略有些跟不上主力級的臺式機。
總部長站在旁邊,而他們面前的顯示屏上,已經顯示出了末日電腦上顯現出的畫面。
“世界BOSS黃魔,即將降臨佛州。”
下面還有一個倒計時。
“2:23:58:45”
看到這個倒計時,溫言心中一凜,按照他之前瞭解的,倒計時三天的時候,會顯示出降臨地點。
而這個降臨倒計時,卻並不一定是從三天開始出現的。
比如噬魂獸,就不是,只是倒計時到了剩下三天的時候,纔出現了準確的降臨地點。
而按照烈陽部的經驗,倒計時出現的越早,就越是麻煩。
末日電腦給予提示的時間,剛好是三天的時候,目前來看,其實是可能會造成的破壞,造成的生靈死亡的數量,剛好夠得上世界boss的門檻。
現在倒計時上,還有差一分鐘就三天的時間。
而他過來的路上,都花了快倆小時,其中一個多小時,都是在京城路上。
也就是說,厲不厲害另說,這個新的世界boss可能會造成的破壞,造成的生靈死亡的數量,是肯定遠超高斯。
“這個佛州,不是咱們神州的地方吧?”
“恩,是羅賓家的,那個據說人才濟濟的地方,幸好神州沒重名的地方。”
“要通知他們嗎?”
“已經通知了。”
說話的時候,就見來了一個年輕人,旁邊有人取出了一個金屬盒子,編號97號的奇物,然後還有一張編號98的牛皮紙。
溫言看到這一幕,剛準備上前,被總部長拍了拍肩膀。
“只會虛弱一段時間,並不會有什麼嚴重後遺症,你就讓人家積攢點功勳吧。”
“……”溫言無言,立刻道:“我只是給加持點東西。”
溫言走上前,直接給加持了一個暴烈大日,想了想,索性大方點,又給對方嘴裡塞了一顆糖。
他靜靜地看着,看着部裡的年輕人,手握狼毫,在牛皮紙上寫上“黃魔”二字。
然後,他的雙眼便化作了純白,手被狼毫筆帶着,在紙上飛速書寫。
在他開始書寫的瞬間,剛剛被溫言加持的巨量陽氣,便開始飛速消耗。
而這一次寫出來的內容,也跟之前有點不太一樣,不是直接列特性。
“不可琢磨,無法確定的特殊魔物,極少數既是魔鬼,又是惡魔的存在。
可以擁有肉身,也可以沒有,可以擁有靈魂,也可以沒有。
只因爲其曾經擁有一雙黃色的眼睛,黃魔成了祂的專屬代稱。
祂的能力,是不可琢磨,無法確定的,根據實際情況來轉變。
既是神靈,也是魔鬼,極少數擁有神鬼二象性的存在。”
“特性一:不可琢磨。”
“特性二:神鬼二象。”
“特性三:錨定變化。”
“特性四:煉獄暢遊。”
“特性五:光暗免疫。”
……
年輕人一路書寫下來一大堆,等到無以爲繼了,才忽然暈了過去。
旁邊立刻有兩人扶着年輕人,將其攙扶了出去。
總部長看了一眼溫言,知道這肯定是溫言加持的那份極其強大的陽氣,在發揮作用,讓這一次的書寫多出來了一些內容,遠比正常情況下詳細了一些。
溫言看着那些內容,前面的內容,倒是跟提示有些相似,但後面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東西的確好用,可惜是消耗品,用一張少一張。
非特別重要,例如世界boss這種必定有極大可能造成大量死亡的東西,烈陽部也不會用。
旁邊有人記錄下了紙上的內容,牛皮紙無火自燃,化作灰燼。
溫言看着記錄下來的內容,這東西看起來似乎很麻煩。
沒有特定形態的東西,一直都很麻煩。
至少看內容,肯定不會像高斯一樣,傻傻的直接本尊出現,麻煩的只是前期準備而已,戰力問題不太用擔心。
不幸之中的萬幸,就是這次的世界boss,跟當初的炎魔一樣,不是降臨在神州。
通過那些特性分析,很容易可以得出一個很有可能的結論,這個黃魔,應該是從煉獄之中出來的。
至於其他的,就很難確定了。
要是像高斯一樣,出道即巔峰,可能是最容易的情況。
難的應該是前期太弱小,根本無法發現,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基本確定,這次不在神州,總部長便帶着溫言出來了。
溫言看總部長,似乎還是憂慮,溫言就問了句。
“總部長,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更加擔心了?”
“是啊,要是別的地方還好,可是在羅賓那,萬一是個麻煩的傢伙,我是真擔心出大亂子。
世界從未安寧過,無論任何時候。
前些天,大洋上的一個小國,直接消失了,甚至都沒幾個人知道。
但是羅賓那若是出什麼大亂子,那就必然會影響到所有人。
到時候,我們也別想獨善其身。
若是這次這個東西,出現就很強,那反倒是好事。
可若是三天之後,沒什麼動靜,以我對那邊的瞭解,後面肯定要出大事。
他們若是出什麼大事,起碼濺我們一身血。”
溫言無言以對,總部長說的沒錯。
當初炎魔降臨的時候,烈陽部也是沒想着吃席不嫌殯大,所以提前通知了南半球的人,可惜那邊的人似乎都沒太當回事,以至於最後釀成大禍。
那裡的一場大火,造成的碳排放什麼的,直接幹碎了環保減少的部分。
更別說因此而死亡的各種生靈,數以億計……
而這次到了羅賓家,還是人才濟濟的佛州,溫言都覺得,萬一三天後沒什麼大動靜,對方八成就到此爲止了。
或者,再往壞的地方想,現在兩邊關係不咋地,那邊信不信烈陽部的話,都是個未知數。
現在畢竟不是以前的時代了,想獨善其身已經不太可能。
若不然的話,就不會海運越來越艱難,但是下水的船反而變多了,神州這邊陸地上的貿易路線,也在持續推進。
溫言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溫言能做決定的。
他從烈陽部離開,回到家裡,靜候着消息。
沒事了就問一下黑盒,探測器到哪了,快到了沒,再問問黑盒外面的一些新聞。
佛州那邊的確有了些動作,但在溫言看來,還是不夠,遠遠不夠。
但按照黑盒的說法,這其實已經是效率極高的情況,沒法再繼續加大,要知道,那佛州也是很大的,沒有更具體更小的座標,除非是能看得見的隕石降落,否則沒法有更大的動作。
……
佛州一座小鎮,略有些坑窪的公路上,一輛輛黑色的全尺寸SUV飛速駛過,後面還有倆神經兮兮的人才,追在車後面豎中指。
道旁的小酒館裡,幾個裸露出來的皮膚全是刺青的壯漢,坐在裡面,嘟嘟囔囔,大聲怒罵着聯邦政府,又來搞事情。
小酒館的一角,一個小女孩,正在跟她對面一個別人看不到的朋友下國際象棋。
她下一步,她的朋友就指一下下一步,小女孩幫她的朋友下,兩人玩的很開心。
過了一會兒,吧檯後面的酒保,來到小女孩的面前,敲了敲桌子。
“露西,你該回去了,再晚一點,你媽媽又該不高興了。”
小女孩有些遺憾地從高高的椅子上跳下來,對着小桌子對面揮了揮手。
“改天再找你玩,下一次我肯定能贏。”
小方桌對面,什麼都沒有,別人看去的時候,只有椅子的靠背上,雕刻着一個一副畫,畫的細節都已經包漿模糊,看不出來具體是什麼。
小女孩禮貌地跟酒保告別,又跟酒館裡喝酒的那幾個壯漢告別。
喝酒的壯漢哈哈笑了笑,其中一個人站起來,準備送小姑娘回家。
他們很喜歡這個小姑娘,他們這個小鎮,已經越來越沒落,整個小鎮都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比這個小姑娘更可愛有禮貌……且不討厭不畏懼他們的孩子。
小鎮裡已經沒有多少人了,但還是有一些腦子多少有點不正常的傢伙,壯漢親自將小姑娘送回家。
但當他們快到小姑娘家的時候,就看到剛纔呼嘯而過的幾輛黑車,停在小姑娘家門口。
而小姑娘的母親,被按在地上,有個穿黑西裝的雄壯傢伙,給小姑娘的母親反手拷上了手銬,還有更多的人,不斷的從房間裡搬出來一些東西。
有書籍,有各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用的東西,獸頭標本、各種不知道是什麼的材料,瓶瓶罐罐之類的東西。
隱約之間,還聽到對方在說什麼女巫之類的話。
帶着小姑娘來的壯漢,勃然大怒,立刻走上前質問。
“你們在幹什麼?你們是什麼人?”
“聯邦調查局。”其中一人走上前,攔住了壯漢,亮出了證件,後面的人則繼續幹他們自己的事情。
片刻之後,小鎮裡爲數不多的居民都圍了過來,碩果僅存的警長也趕來了。
但最終,他們只是眼睜睜地看着黑車帶走了女人,一切程序都合法。
帶走的理由,倒不是因爲什麼女巫,他們甚至也不承認女巫什麼的,而是以女人兜售的非法藥物,害了隔壁州的好幾個人爲由,將其帶走協助調查。
鎮民們憤憤不平,小鎮上最後的醫生,都在隔壁鎮,他們掏不起高昂的醫療費用,很多人甚至都買不起稍稍不錯點的保險,平時有什麼不舒服,他們都會找女人配藥治療。
時間過去了兩天,依然沒有任何結果。
第三天夜晚,小姑娘還在沉睡的時候,她那看不見的朋友,悄悄出現在她身邊,將她叫醒,讓她趕緊跑。
然後下一刻,她那看不見的朋友,便像是被什麼力量撕扯着,迅速倒飛了出去,穿過門消失不見。
小姑娘連忙走下牀,打開門追了出去。
出去之後,就看到她的母親站在門外。
小姑娘敏銳地感覺到,母親的氣質好像有點不一樣,但兩天擔驚受怕,早讓她承受不住了,看到母親的瞬間,就立刻撲了上去,哭個不停,訴說着委屈。
她的母親,低頭看着小姑娘,面無表情,僵硬的像是帶着面具,她也不說話,牽着小姑娘的手離開家,向着叢林裡走去……
……
風遙收拾好了辦公室的單人牀,洗完澡之後,躺了上去。
他也聽說過了新的世界boss要降臨的事情,而且今天過了降臨時間,那邊什麼事情都沒有,或者說,任何那邊人認爲的大事都沒發生。
夜晚黑幫街頭槍戰,打死幾個人之類的事情,在那邊的確不算大事。
最壞的情況出現了,但神州這邊也無能爲力,只希望別被濺一身血。
風遙定好了鬧鈴,開始入睡。
入睡沒有多久,風遙掛在牀頭的一個編織的護符,便忽然開裂。
夢中,風遙站在孤島上,天空中像是出現了一道裂痕,一隻黝黑的巨手從裂縫之中探出,抓向了風遙。
風遙驚慌失措,想要逃也沒地方逃。
他的身軀,直接被巨手上延伸出的一根尖銳的指甲洞穿。
那足有十幾釐米粗的利爪,洞穿他的腹部,讓他劇痛難忍,整個人瞬間就在夢中醒了過來。
那利爪挑着他,不斷的攀升,向着天空中的裂縫飛去。
下一刻,他的體內,鑽出一個表情非常橫,帶着拳套的小人。
那小人對着那利爪就轟了幾拳,直接將利爪轟斷,讓風遙重新落在地上。
小人重新落下,踩在風遙身上,俯瞰着風遙,神態睥睨。
“看什麼看?打不了蔡黑子了,難道還打不了你?你死了我造誰的反!”
說着,小人便對着風遙的前列腺一陣猛攻。
霎時之間,風遙驟然睜開眼睛。
睜開眼的一瞬間,劇痛傳來,他低頭一看,腹部已經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