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繼續向下看，然後發現，那個臨時能力，刷了半天，最後刷出來了。
“臨時能力：無。”
溫言看着那個無字，看了好半晌。
一個可以通過肉機不斷跳轉，控制距離，甚至可以延伸到一千公里之外的傢伙。
以他此刻的實力，竟然完全不需要臨時能力，就能應對嗎？
“控制這個假人的傢伙，已經走了。”童姒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溫言點了點頭，重新打量眼前的娃娃，目測做工很好。
然後他伸出手捏了捏，看起來娃娃的手臂，還能感覺到裡面是有骨架，甚至穿的衣服，標籤都是A類。
拿出手機掃了一下，這衣服都不是便宜貨。
再看了看那個說明，溫言琢磨了琢磨，給張啓輝打了個電話。
“喂，啓輝啊，還沒睡醒嗎？”
“啊，溫哥啊，你說。”
“我有點事想要請教你一下，你方便視頻嗎？”
“行。”
重新打了視頻電話，溫言給拍着那個娃娃。
“伱能不能從這個娃娃身上看出來點什麼，比如哪製作的，誰製作的。”
“溫哥，你先給拍個全貌，然後再近點拍。”
別的事情，張啓輝可能會說，他懂得不多，但這個，他可太懂了。
爲了道兵的事情，他查閱過大量的資料，跑遍了神州好幾個地方。
最後才發現，符合他要求的材料，竟然是製作娃娃的。
而且，材料種類極多，每年投入的研究經費也很大，高端的材料，都是可以用到醫美行業的。
張啓輝坐起身，仔細看視頻。
“溫哥，這應該不是大批量出產的貨。
看得出來，製作的人，非常用心，細節非常好。
用的材料可能不是太好的，但在大批量出產的娃娃裡，這種質感的材料應該也是高級貨色了。
這價格可不便宜，製作成成品，最次也得兩萬以上。
看視頻的話，看的不是太確定，我得親自看一看。
溫哥你忙不？”
“不忙。”
“不忙的話，溫哥我給你個地址，溫哥你來一趟。
正好到地方了，你可以親自選一對眼睛。
我也親自看看這個娃娃。”
“好，我一會兒就到。”
掛了電話，看着張啓輝發來的地址，溫言有些沉默。
南武郡？
南武郡竟然有擅長這些的大廠？
他沒急着走，回頭看了一眼看守所，給風遙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剛纔的事情。
之前的事情，可能跟烈陽部沒什麼關係，但是，有人敢將手伸到看守所裡滅口，那這事就是標準的烈陽部要接手的案子了。
溫言這邊把事情一說，風遙的聲音就嚴肅了起來。
“好，我明白了，膽大妄爲的傢伙，竟敢襲擊我們南武郡的人，按照規矩，這事我們南武郡烈陽部是有完全的理由來插手的，你不用管了，天黑之前，這個人就會出現在南武郡，肯定死不了，放心。”
“……”
溫言張了張嘴，心說，我剛纔說的，是那傢伙被人控制着去自殺了吧？
算了，風遙說得對。
說實話，溫言對中原郡烈陽部的實力，是真沒什麼信心。
這邊人雖然多，但是也只是基層人員不缺，可是稍稍有點實力的，那可是比其他郡還要缺少得多。
跟南武郡是完全沒得比。
南武郡武館不少，雖然沒有三山五嶽在，但名山道觀也是有的，再加上本地還有拓跋武神鎮壓，高端戰力那是有的，缺的也只是中間層次的。
中原郡這邊，那是從中間到巔峰，都缺少的厲害。
有個老君山吧，但老君山大貓小貓三兩隻，人少的厲害，完全沒什麼存在感。
聽說最近，中原郡烈陽部，都在費盡心思的，想要把海岱郡的牛志強，給挖到中原郡。
靈氣復甦第二階段，中原郡本來人就多，曾經還是十幾個朝代的古都，這阿飄自然就多了。
牛志強這個牛頭，對付阿飄，那叫一個順手。
哪怕名義上沒挖過來，也要用各種案子，塞給牛志強，讓對方在中原郡幹活。
溫言看了看眼前的娃娃，將其拎起，帶着馮偉和童姒一起離開。
臨走之前，他最後看了一眼看守所，沒有再去管。
那個羅良，能說的關鍵信息，應該都已經說完了，剩下的，都是他沒法泄露的。
想要繞過契約，泄露消息，不是那麼容易的，至少以那個羅良的本事，肯定是不可能的。
這個傢伙本身就快死了，那就看看，背後的人，到底願意付出多大代價去滅口了。
溫言走的乾脆利落，就像是根本沒得到什麼重要信息，一門心思去抓那個玩偶師。
實際上，他已經開始調動監控，按照限定條件，來尋找目標了。
他從風遙那，以他的權限，申請到了一部分算力跑，輔助龐大的算力，來進行篩選。
限定一個時間，再圈定一個範圍，描述特徵。
一張張圖片飛速的在溫言的手機上列出來，溫言輔助ai進行剔除。
到了荒墳入口的時候，溫言手機上，就已經存了幾百張疑似目標的圖片。
馮偉開啓了路，他跟着一起進入荒墳，借道冥途離開。
十分鐘之後，他就回到了南武郡，手機重新聯網，那一瞬間就變得有些卡頓，大量的圖片浮現。
他看着那些圖片，每一張都是穿大衣，戴貝雷帽，只是圖片大部分像素堪憂，看不清楚臉。
再重新篩選了一遍之後，還是有幾百張圖片上的人，符合描述。
溫言知道，現在去直接讓羅良來辨認，纔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但他也知道，他現在知道了，其實也沒什麼鳥用，只要對方回檔，他就會忘記。
到時候，他就會看着忽然蹦出來的倆稱號，一臉震驚。
他不能將目標，直接定位到那個會回檔的傢伙身上。
就像這次，他來找羅良，也是因爲直播，跟那個什麼會回檔的傢伙沒關係。
他也不知道自己上一次，是不是也查到這一步了。
是不是上次查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可以確定的是，羅良這麼快被滅口，肯定是因爲觸發了契約，而當時他問的事情，也是直播相關的。
這個娃娃，肯定是一直在附近，確定羅良觸發契約，就立刻開始滅口。
在看守所滅口，必然會引來烈陽部，這一步，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肯定不會做的。
而他現在直接去找那個玩偶師，卻依然沒有回檔。
一種可能，是這些事跟那個會回檔的人有關，但是那個人還不知道這件事。
第二，這事跟對方並沒有什麼關係，不會牽扯到對方身上。
第三，這事跟對方有關係，但是對方覺得無所謂，溫言已經走偏，對方用不着回檔。
第一種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他都已經來到南武郡了，這麼久了，要是對方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就太菜了。
第二種可能性也不大，羅良見過那個人，他甚至還親自幫羅良燃燒氣運。
對方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具體是什麼原因，目前還不清楚。
只要羅良泄露他的信息，就會被抓住小尾巴了。
溫言傾向於第三種可能，他將自己帶入進去，若是他不會死，甚至已經回檔了很多次的情況下，心態會發生什麼變化，遇到這種事的時候，會如何做。
那應該就是隻要不會被揪到，那就不會太在意的，因爲一切都可以挽回。
溫言自己修行的時候，也是不在乎，因爲可以試錯。
那就不會謹慎到一點點蛛絲馬跡，就不去試了。
相比羅良，溫言更看重那個玩偶師，這個傢伙，說不定也跟那個會回檔的傢伙有關係。
至少目前來看，會回檔的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
搭車來到跟張啓輝約定的地點，張啓輝已經帶着八個姿態各不相同的妹子，開了一輛商務車在這裡等着了。
見面之後，帶着溫言來到園區的一家廠子裡。張啓輝親自察看溫言帶來的娃娃，只是一上手，看了沒幾眼，他就斷定。
“不是流水線產品，有這水平的人，可不多啊，而且這種做法，還有點像我的思路，重量會增加，但是支撐力會變強，也會更真一點。”
“能確定來自於哪裡嗎？”溫言問了句。
他之前只是看提示，就猜，能配得上這個提示的，那就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玩家。
而想要玩娃娃，那可是得燒錢的。
能燒得起，還有技術的人，肯定不會太多。
這種人，必然是追求更高的上限，那就肯定不會閉門造車。
現代供應鏈，再加上各種材料，各種技術，難道會全部不用嗎？
怎麼？弄個硅膠，都要先自己建個廠，弄全套設備，只給自己玩？
就算是這樣，設備難道還能全程隱身，不留下任何記錄？
無論怎麼算，在小衆賽道里，這個玩偶師，肯定不是什麼平平無奇的路人甲。
無論他怎麼套娃，都肯定有一個明面上的身份的。
張啓輝仔細觀察了片刻，然後看着娃娃的眼睛，非常篤定地道。
“能看得出來，製作的人，手藝非常好，但是這是一個殘次品。
這裡的材料，用的就是今年的新版本材料，但是眼睛，是用的前年的版本。
對於有這個手藝的人來說，這就是個殘次品，一點都不完美。”
“還認出來什麼了嗎？”
“我雖然無法確定是誰做的，但大概能排除掉，這個東西不是誰做的。”
張啓輝神采飛揚，眼中都帶着光。
“因爲整個神州，有這技術，可以靠自己手藝，做到這種地步的人，我全部都知道！
他倒是想隱藏，可惜習慣和技藝這種東西，想藏是藏不住的。
看看這裡，肘關節是可活動的，這裡的皮膚想要很真，褶皺又不能太難看。
那就需要一個小技巧，這個小技巧，是四個月前，一個大佬琢磨出來的。
需要非常有耐心，非常繁瑣的步驟，才能做到。”
說着到，張啓輝拉來一個妹子，讓對方擡起手臂，妹子擡起手臂，肘關節的皮膚能看到明顯的皮膚紋理，然後手臂放下來之後，依然能看到，卻不僵硬，仔細看的話，其實也還是很難分辨不出來不是真人。
“這個手法，我認識，我自己試過，太麻煩了，失敗率很高。
會這個手法的，只有一個小圈子裡的十幾個人知道。
因爲其實有更好的替代法的，這個手法，就是純炫技用的。”
“牛逼。”溫言豎起個大拇指，他現在知道，爲什麼臨時能力是無了。
自從他看到娃娃，就想到了張啓輝開始，就真的用不着了。
最難的，也僅僅只是找到這個人而已。
溫言可不信，對方還能開出來一臺高達不成？
要是那樣的話，他就不叫玩偶師了。
“所以，我根據細節，排除掉了其中十二個，還剩下三個人。
我再查查，這顆眼球，是賣給誰了就知道了。
這對眼球，就是在這裡出去的，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張啓輝指了指腳下。
“很不巧，我就是這裡的老闆之一。”
張啓輝取出娃娃的眼睛，然後取出手機，對着娃娃的眼睛拍了一張照片。
“每一對眼睛，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編號，但實際上，這個虹膜就是編號，因爲虹膜圖案是完全隨機的，不存在兩個完全一樣的。”
他拿出一個平板，將圖片傳過去，開始追查了起來。
幾秒鐘的時間，一個結果就跳了出來。
“這兩個眼球，都是給了一個人，一個有自己工作室的大佬，他是給電影做定製模型的。”
“地址有嗎？”
“有，在港城。”
“有勞了。”
“沒事，需要幫忙嗎？”
“暫時不用。”
“哦，那你忙不？不忙的話，先來選一對眼睛，我這裡有現成的，都是我能自己留着的好貨色。”
溫言在這裡選了一對看起來特別有神的眼睛。
張啓輝非說是送的，要付錢就是看不起他。
溫言還是堅持給付錢了，說這是送人的禮物，必須自己付錢，該多少就是多少。
從這片廠裡出來，溫言問了童姒一句。
“看出來什麼了嗎？”
“沒有，這裡很正常，也沒有跟那具娃娃有聯繫的東西。”
“走，去港城。”
溫言帶着人，飛速來到港城城外，從荒山裡鑽出來，一路向着張啓輝給的地址趕了過去。
那地方是海邊的四層別墅，背山望海，環境極佳。
沒錢的人，的確玩不起這些東西，高端的材料，再加上小衆，後面的單位都是萬起步。
等到溫言從山的一側出現，俯瞰着前方的別墅時，童姒便開口了。
“那裡……好像一個活人都沒有，好多線，到處都是線，亂成一團了。”
在童姒的眼中，那裡幾乎全是亂糟糟的一團線，那些線從每一個人身上延伸出來，然後又互相穿插，亂的一塌糊塗。
而在溫言眼裡，看到的就是那房間裡，院子裡，只是能看到的，就已經十個以上了。
他也沒想到，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是活人，全部都是以假亂真的玩偶。
只是像真人這一點，似乎比張啓輝的粉紅道兵還要強。
這些玩偶身上，怎麼看都是鮮活的人，就算是用紅外攝像頭去看，看到的也都是有在輻射熱量。
“就是這裡了，錯不了，再仔細看看，是真的一個活人都沒有嗎？”
“沒有，連那個在宅子外面掃地的，都是假人。”
溫言暗暗心驚，好強的控制力，控制了這麼多玩偶，他竟然都看不出來哪裡有什麼不對的，每個玩偶的動作表情，都非常自然。
這些玩偶之間，還會相互對話，說着什麼。
除非解剖開看，否則，恐怕是真的發現不了。
“能看到那些線，來自於哪嗎？”
“這裡，無處不在，最亂的地方，就是在那個宅子裡，但從那裡出來，這裡我所能看到的所有的地方，都有那種線，我也不知道來自於哪。”
溫言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這裡可能就是對方套娃的一環。
連那個在小圈子裡很出名的大佬，可能都只是玩偶師控制的一個玩偶。
再用這個有大佬身份的玩偶，去控制其他的玩偶，一環套一環，不斷套娃，將自身隱藏起來。
他越是這樣，就越是說明一個問題。
他的本體，是個見光死的弱雞。
溫言站在山坡上，看着下面的院子，琢磨着，若是以他現有的力量，現有的能力，現在掌握的資源，該如何才能找到這個人。
思忖良久之後。
“跟我來，童姒，等下你看清楚了。”
他從山坡上一路向下，來到山坡下面，一把抓住了那個正在清掃通往海邊道路的阿姨。
抓住對方的一瞬間，溫言就確定，這是一個假人。
那種觸感，跟之前的娃娃一模一樣。
在抓住的同一時間，溫言便伸出一隻手，以暴烈大日的爆發，按照他的意願，給對方加持了陽氣。
龐大的陽氣，加持上去的瞬間。
既然亂成這樣，很難順藤摸瓜，那就再人造一個藤。
一旁的童姒，立刻瞪大了眼睛。
在他眼中，看到了龐大的陽氣，順着這個玩偶身上的線，一路逆行而上，以一種極爲恐怖的速度，飛速逆行而去。
轉瞬之間，他目之所及的所有線，都化作了陽氣逆行而去的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