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冰天雪地裡。
黯淡的月下,下着灰燼一般的雪。
兩個超出常理的存在相互凝視着,一個表情痛苦,一個面目扭曲。
過了一會,鷹魔的面孔定格了下來,或許是因爲尼特的那個問題,出現的是米吉娜。
米吉娜對尼特的問題給予了回答。
“尼特!”
“我成爲了那個,讓所有人嚮往,讓你也向往的人了啊!”
“我現在,應該是你最喜歡的那個媽媽了吧!”
米吉娜的表情帶着喜悅,甚至可以說是幸福。
尼特淚流滿面:“你爲什麼總是將最深沉的痛苦帶給我,你爲什麼不肯給我一點點的愛,留給我一點點的光明。”
米吉娜說:“因爲,我希望你成爲一個強者,我向往的強者。”
“如果你是一個強者的話,就沒有什麼能夠傷害到你,一切都只是你前進的動力。”
尼特:“成爲強者就必須經歷這些嗎,那些強者的心都是鐵和石頭做的嗎?”
米吉娜搖了搖頭:“尼特,你總是這樣軟弱,說着只屬於弱者的話。”
尼特痛苦難言:“那他們爲什麼要成爲強者,只是爲了折磨自己嗎?”
米吉娜說:“因爲他們有成爲強者的理由。”
尼特最開始是沒有的。
後來他有了。
他以前是爲了母親變強,爲了神靈變強,後來他爲了鎮子裡爲夜色旅館的人變強,再後來爲挽回自己所做的一切變強。
他變強的慾望一步步加深,一直到了不可捨棄的地步。
他越是朝着黑暗墜落,就越是渴望着變強,而越是變強,就越是墮入黑暗。
他問米吉娜:“媽媽你爲什麼不自己去做呢?”
米吉娜:“因爲媽媽做不到,所以將所有的期待寄託在了你的身上。”
“可惜,你做不到啊!”
“你太讓我失望了。”
尼特低下頭,他小聲地問道:“你建立鎮子,只是爲了獻祭掉他們,來獲取力量。”
米吉娜說:“是的。”
尼特又問:“你生下我,只是爲了毀掉光明的天國。”
米吉娜說:“是的。”
尼特早已知曉,但是還是問了出來,而米吉娜也毫不留情地迴應了他。
尼特不再說話了。
因爲當話說明的時候,不留下任何幻想的時候,就只剩下絕望和悲傷。
而這個時候鷹魔的面孔再度變得掙扎了起來,身上的黑色羽翼進一步蔓延,一隻只白色羽翼漸漸地染成了全黑。
好像另一個世界正在呼喚着她,想要將她拖拽出這個世界。
她的聲音漸漸扭曲。
“是的……是的……是的……”
“我全部都是騙你的,你根本就不重要!”
“你只是我用來獲得一切的工具,可是最後你什麼也辦不到,我只能毀掉一切。”
“既然得不到,那就全部毀掉。”
“我厭惡那天國,厭惡天使之王,也厭惡……這個世界。”
“憑什麼?”
“憑什麼……”
“那些美好的東西,全部都不屬於我。”
米吉娜似乎已經徹底被嫉妒的慾望吞噬,嫉妒的魔眼深入她的眼眸,深入她的靈性深處。
怪物狂然大笑着,用那紅色的魔眼注視着尼特。
“憑什麼?”
“憑什麼你生來就擁有原罪之瓶,你生來就註定擁有強大的力量,有着走上成神之路的資格。”
“憑什麼,憑什麼你與衆不同。”
“你擁有了我不能擁有的一切,還不珍惜,不知道努力。”
“你該死啊!”
“尼特!”
“你該死啊!”
米吉娜的聲音再也沒有了理性,仰頭髮出了癲狂的聲音。
“尼特!”
“你所珍愛的一切,都快要跟隨着我一起墮入深淵了。”
“再等一會,她就要變成和我一樣的醜陋存在,和我融爲一體了。”
尼特站在雪地裡,恍然驚醒一般地看着被嫉妒佔據的醜陋怪物,看着她在心靈崩潰之中走向墮落。
他似乎無法接受這一幕一樣,不斷地搖着頭。
“你不是我的母親。”
“你不是我的媽媽,你到底是誰?”
“對。”
“我的媽媽不會這樣對我,她不會這樣對我的。”
那怪物掙扎着,關節扭曲着走向尼特,就好像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一樣。
“我就是你的媽媽啊!”
尼特連連後退,他伸出手。
他說:“不,你只是個怪物。”
恐怖的影子在他身後延伸,鋪天蓋地。
他要殺掉對方。
殺死這個冒充自己母親的怪物。
米吉娜看到尼特動手了,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更加激動了。
她不斷地靠近着尼特,用逐漸腐朽醜惡的姿態,說着癲狂邪惡到極端的話語。
“沒錯,就是這樣。”
“殺了我啊!”
“殺了我,你就會變成一個強者了。”
“不要再猶豫,不要再軟弱,殺了我啊!”
米吉娜大概是真的瘋了,這種毀掉別人一切的感覺,讓她感覺上癮。
不可控制,無法自拔。
哪怕,被毀掉一切的。
是她的兒子。
因爲,她也同樣嫉妒着對方,嫉妒着對方擁有的一切。
尼特決定動手了,鋪天蓋地的黑影從他背後包裹向那不能控制自己的怪物。
但是這個時候突然另外一張面孔掙扎着出現在了那怪物的臉上,對着尼特大喊。
“尼特!”
“不要!”
那是信差小姐的臉,也一瞬間讓尼特停下了所有動作。
米吉娜的話語傳了過來:“你在猶豫什麼,尼特?”
尼特呆呆地說:“信差小姐說不要。”
信差小姐大喊:“不要,住手尼特。”
米吉娜:“尼特,你還真是沒用呢!”
尼特說:“我……”
米吉娜狂笑的大喊:“深淵降臨,我們一起墮入其中吧!”
墮落扭曲的力量不斷往上,黑羽逐漸膨脹吞沒對方的一切。
尼特的動作定格在這一刻,半天都沒敢動手。
此時此刻,信差的模樣好像和過往的無數人重疊在了一起,鎮子裡的人,夜色旅館的人,寒風之中望着自己的翼人三兄妹。
他唯一和僅剩的光就在眼前,而他將要再度失去。
突然間,影子尼特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蹲坐在了鐵軌之上:“你不敢動手嗎?”
尼特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信差小姐也在其中。”
影子尼特:“當然,因爲信差小姐要隨着她一起墮入深淵了,你想要看到這一幕嗎?”
尼特:“那絕不能發生。”
影子尼特:“那就殺了她吧!”
尼特:“我不可以,我會瘋掉的。”
影子尼特:“那就讓我來吧,我可以幫你。”
尼特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真的可以嗎?”
影子尼特咧開了嘴巴:“當然是真的。”
尼特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流淌而下。
“那就……拜託你了。”
影子尼特站了起來,漸漸地走入了尼特的身體。
恐怖的力量化爲無數個影子涌出,徹底吞沒了面前的怪物。
——
光明天國。
大戰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死去的天空使者和天使傀儡不計其數,密密麻麻的靈涌向轉化池再也沒有了動靜。
而更多的,連靈都還沒來得及逃掉就被徹底撕碎。
魔物和幽魂也一樣,大量的幽魂被撕碎,魔物的血肉在光明聖山的腳下堆積成山,將這座神聖的國度染成了血肉魔國一般的存在。
座天使洛米爾依靠着這座神國爲主場,和色慾之王與地獄之王從白天大戰到黑夜降臨。
他不僅僅是在苦苦支撐,而且還給二者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現在。
整個光明天國幾乎看不到多少幽魂體和魔物了,當然天空使和天使傀儡剩不下多少了。
但是洛米爾的目光依舊堅定,他相信自己會獲得勝利。
“光之審判!”
洛米爾揮舞着光劍,審判着一個個撲上來的強大幽魂和魔物,同樣也斬在死亡的鐮刀和原始慾望之杖上。
他的劍並沒有真正的形體,因爲他真正的神器胚胎是腳下的這座光明聖山,這柄光劍好像是他內心某種存在演化出來的東西。
但是不知道爲何,這柄劍堅韌得堪比死亡之鐮和原始慾望之杖。
而且不論怎麼遭受重創,都會不斷地恢復。
哪怕死亡之鐮和原始慾望之杖都已經遍佈傷痕,洛米爾手上的光劍卻依舊銳利,隨着他一次次的斬出,不斷地釋放出強大的力量。
納普洛賽斯再一次攻上聖山被擊退了下來,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死亡之鐮:“這傢伙,還真是夠堅韌的。”
色慾之王似乎看出了洛米爾這種力量的來源:“靈性的力量,心靈的堅定,他的這種神術是通過這種力量來施展的。”
都打了這麼久,色慾之王和地獄之王也有些着急了。
拖得越久,越容易出意外。
色慾之王下定了決心。
“我將我的色慾法則祭壇召喚出來,你將你的地獄召喚過來。”
納普洛賽斯:“憑什麼我召喚神國降臨,你就召喚一個祭壇?”
色慾之王:“你有本事把深淵召喚出來,我也不反對。”
納普洛賽斯還在猶豫,因爲地獄深藏夢界的時候還好,暴露在人間就等於他將生死的底牌也掀開了。
不過,色慾之王已經先一步召喚出了自己的色慾法則祭壇。
看起來,這是要發起決戰了。
邪惡的祭壇從天而降,原罪之瓶也進一步閃爍着光芒,似乎想要溝通上地獄。
而這個時候,座天使洛米爾背後的九翼揮動着,腳下的光明聖山瞬間轉動了起來,竟然硬生生地朝着那邪惡的祭壇撞擊而去。
“轟隆!”
邪惡祭壇在一瞬間,就裂開了層層裂縫,而光明聖山絲毫沒有停下了意思。
而與此同時,洛米爾也露出了破綻。
地獄之王立刻揮動一隻手,層層鎖鏈朝着洛米爾糾纏而去,而其另一隻手握住的鐮刀以一個刁鑽無比的角度,斬向了這位座天使。
洛米爾身後一個巨大的儀式術陣張開,無數的光之羽毛散落天地之間,朝着地獄之王迎去。
但是突然之間,所有的光羽在一瞬間淡去,漸漸消散。
儀式術陣也在頃刻間閃爍不定,無法阻擋地獄之王。
“桀桀桀桀桀桀!”
“洛米爾,你露出破綻了。”
這讓地獄之王的一鐮刀斬在了洛米爾的身上,直接斬斷了洛米爾一側的兩隻翅膀。
其忍住痛呼的本能,直接從光明聖山之上墜落。
而光明聖山之上,也跟隨着崩裂了一大塊,彷彿他的傷勢能夠傳遞到光明聖山之上一樣。
洛米爾一隻手捂着肩膀,看着自己的身後。
“怎麼回事?”
洛米爾並不擔心自己的傷勢,但是此刻他卻感覺到自己正在漸漸丟失了靈性的權柄。
而他將目光看向光明聖山上的其他人,那些天空使們。
就發現對方天空使的形態也快要維持不住了。
而且這種崩潰的趨勢不是一時半會,而是不可挽回的。
“怎麼回事?”聖山上的天空使一個個都慌了。
“我的翅膀,我的翅膀在融化。”大家害怕得不得了,那種恐懼從內心深處衍生而出。
“我的力量正在變成純粹的風。”有人冷靜一些,察覺到了變化。
“這是翼人初始的力量。”天空使的力量在退去。
“神的力量,天使之王賦予的力量哪裡去了?”大家看向了洛米爾。
洛米爾先是愣了一會。
然後,他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了天國之外:“杜瑪大人。”
色慾之王卻表現得非常冷漠和淡然,她似乎早知道了這一刻,剛剛的動手就是爲了現在。
趁着洛米爾露出破綻的時候,就要他的命。
色慾之王進一步朝着光明聖山逼近,也同樣扭頭看向了外面,只是步履不停。
她腳踩着色慾法則祭壇,一步步地朝着前面行進。
“可惜。”
“三位一體的核心最後一個沒有拿到,人格被毀掉了。”
“是時候,該將神賦予的靈性收回來了。”
洛米爾看向了色慾之王,瞬間明白了什麼:“是你?”
聽完,洛米爾仇恨無比地發出吶喊,對着色慾之王。
“她可是你的女兒。”
色慾之王梅爾德:“所以,我來接她回家了。”
洛米爾憤怒到了極點:“她是光明天國的神,從來就不屬於深淵。”
而同樣,色慾之王也厭惡地看着洛米爾。
杜瑪人格的消散,也讓梅爾德對洛米爾的厭惡到了極點,她的心情在這一刻可以說是差到了極限,表情上的憎惡到了不可遮掩的地步。
“杜瑪一直到最後,還說要讓你成神呢,可惜她還是沒有堅持到你成神的那一刻。”
“你輸了。”
“果然。”
“一個卑賤的奴僕,怎麼可能成爲神明呢!”
洛米爾聽完徹底呆住了。
然後他驟然捂住了額頭,發出了慘笑。
笑聲不過一瞬,也在瞬間戛然而止。
然後,他捂着額頭的手竟然硬生生地挖出了自己眉心的天空使之石。
他將那帶血的石頭握在手中,將其化爲了一柄光劍。
洛米爾不顧身上的傷勢,眼中露出了仇恨到極限的目光,那是不應該屬於天空使和神座之下的座天使的扭曲模樣。
他也不顧正在轉化爲普通權能的力量,趁着最後權柄還未曾消散的那一刻,燃盡了所有的力量。
整個光明聖山的力量匯聚到了他的身上,化爲了一劍斬出。
額頭的大洞流下的血染紅了洛米爾整個臉龐,只剩下一雙眼睛依舊明亮。
他說:“審判!”
他這一次的話語不再輕描淡寫,充滿了對邪惡和墮落的仇恨,對消滅罪惡的執着。
而那所有的仇恨和執着,也似乎化爲了力量注入了他手上的劍中。
光芒衝向天際。
亮光覆蓋天地,一瞬間從高處的天空照射了下來。
黑夜之中好像出現了一瞬間的太陽,讓大地之上無數驚慌和害怕的身影擡起了頭。
眺望向了聖山的方向。
色慾之王也早有防備,而且也有激將洛米爾讓其再度露出破綻的意思。
她立刻收起了色慾法則祭壇,將這件強力的防禦器具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但是。
她低估了洛米爾的這一劍。
也低估了杜瑪在洛米爾心中的重要性,還有洛米爾這一劍的決然。
光芒交接觸碰的一瞬間,洛米爾就擊碎了色慾之王的色慾法則祭壇。
色慾之王立刻伸出了原始慾望之杖阻擋,結果連原始慾望之杖也一起被斬斷成爲了兩截,那光劍硬生生地斬在了色慾之王的身上。
“啊!”
色慾之王發出了一聲慘叫。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洛米爾,這個她看不起的奴僕竟然能夠爆發出這樣的力量。
色慾之王連連後退,但是手持着光劍的洛米爾死死地跟着,看着那鋒刃一步步地逼近對方。
而這個時候地獄之王也出手了,洛米爾斬中色慾之王梅爾德的時候,也被地獄之王偷襲的鐮刀斬中。
這一次就不是斬斷翅膀了,而是朝着洛米爾的身軀攔腰斬去。
但是。
洛米爾絲毫不管不顧那鐮刀,他的目光之中只有梅爾德,他不顧一切地上前想要殺死梅爾德。
成不成神已經不重要了。
因爲,他已經沒有了成神的理由。
但是光劍剛剛斬入梅爾德體內,他的身體也被死亡之鐮攔腰斬斷成了兩截。
“咚~砰~”
這傷勢,也直接體現在了光明聖山之上。
整個光明聖山也斷成了兩截,因爲光明聖山早已經和洛米爾化爲了一體。
聖山崩塌陷落,受到其力量籠罩和庇佑的大量天空使也跟着一瞬間從天空墜落,發出驚駭的慘叫。
“洛米爾大人。”
“怎麼會這樣?”
“沒有辦法了,沒有了天使之王的力量爲基石,洛米爾大人沒有辦法成功了。”
“和他們拼了,死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僅剩的天空使也發出咆哮,和那些四面八方圍攻過來的魔物和幽魂戰鬥在一起。
光明的力量從其中瘋狂消散,充斥在原罪之瓶的封印之中,激盪化爲恐怖的潮汐。
洛米爾也徹底失去了力量的支持,他身軀一點點光化,將要消散在空中。
而洛米爾的身體還沒有真正消散和退場,地獄之王立刻再次動了起來,以恐怖的亡者之神的形態揮舞起了那死亡的鐮刀。
只不過目標不再是洛米爾,而是一旁的另一個存在。
正是失去了色慾法則祭壇,原始慾望之杖又被斬斷成爲了兩截的色慾之王梅爾德。
地獄之王納普洛賽斯絲毫沒有留情,一邊下手還一邊說道。
“說好了,杜瑪是你的,天國是我的。”
“現在,你拿到了你想要的。”
“該滾蛋了。”
地獄之王納普洛賽斯趁黑下手,徹底地將色慾之王的原始慾望之杖擊潰,這等於是打斷了色慾之王的成神路。
只剩下一顆散發着色慾之光的晶石,化爲一縷光隱匿而去。
——
地獄之王的狂笑和得意的聲音從高處傳來,但是洛米爾已經顧不上去聽了。
他背後的一隻只天使之翼慢慢消散,形象化爲了一個翼人青年,然後那踏上了成神之路的軀殼接着光化,接着消散。
不可阻擋,似乎什麼也無法留下。
洛米爾卻絲毫不在意,他只是看着天空,呢喃着念着天使之王的名字。
“杜瑪大人!”
他伸出手,眼前好像出現了那個美麗卻又顯得清冷的身影。
他閉上了眼睛。
時光彷彿倒流到了那一天,回到了天國鐘塔之下。
黃昏時刻,洛米爾小心翼翼地跟在杜瑪的身後,看着人間的燈火。
風揚起她的長髮,她指着遠處說。
“洛米爾,如果你能夠成爲大家的神的話,你想要成爲什麼樣的神明呢?”
當時洛米爾沒能回答,而是問杜瑪大人想要成爲什麼樣的神。
杜瑪告訴洛米爾:“不惜一切代價,守護着大家的神。”
“一個仁慈、愛護我們的神。”
“祂不論多麼強大,對於凡人都是憐憫的,因爲祂是我們的神。”
杜瑪傷感地笑着,她總是露着這樣讓人有些難過的表情,她對着洛米爾說自己是一個天真的人,有着幼稚的願望。
那個時候洛米爾當時不敢對杜瑪大人說,但是現在卻可以說出來了。
雪燼飄落的世界,天國聖山斷裂崩塌從高處墜落,跟隨着洛米爾一同步入終點。
風中,他伸着的手似乎想要觸碰到杜瑪那張總是多愁善感的臉,讓她能夠真正開心地笑一笑。
他對着那天空說道:“我想要成爲那個守護着你天真理想和夢的神!”
光芒散去,如同碎掉的夢幻泡影,亦或者美夢落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