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Dirty-makes-friends

“把‘您’字換掉吧,女人最討厭被叫老了。”阮舒不鹹不淡地挑了個不是什麼毛病的毛病——

其實感覺得出來,她用“您”算是一種故意的試探。任誰在太禮貌和不禮貌之間,都會選擇太禮貌。在根本對象的反應來調整稱呼措辭。

張未末聞言點頭,同時手上也比劃了一個“ok~”的動作,顯得對阮舒並不拘謹,但又保持對上級應有的尊敬。

總體態度不卑不亢。

旋即,張未末翻開她手上的一本筆記本,主動對阮舒道:“阮總,半個小時後是年後的第一次例會,第一會議室已準備就緒。下午企劃、市場、銷售各有一個部門會議。其他部門如果你覺得有單獨開會的必要,我馬上幫你通知各部門部長。以及,”

她又指了指桌上的一疊文件:“這是你休假期間,林總經手的所有文件,已幫你交接回來。林總的秘書說,林總因爲一些私事,今天晚點才能來。”

“銷售部主管是誰?”阮舒冷不防問。

張未末幾乎沒有猶豫地回答:“李茂。”

阮舒略微意外。張未末今天第一天上班就能進入工作狀態,而且暫時挑不出任何毛病。比當初苗佳還要迅速上手。

許是看出她的狐疑,張未末解釋:“阮總年前休假,所以可能還不知道,其實年前人力總監已經安排我來實習兩天了。熟悉工作環境。”

阮舒淡笑表示瞭解了,隨即吩咐:“下午先安排市場部和銷售部的會議一起開。”

“好的,阮總。”張未末點頭應和,然後退了出去。

阮舒目送她的背影,面露沉凝。

林承志是在下午市場部和銷售部的聯合會議開到一半時出現的。他進來會議室時,阮舒透過打開的門縫,看到一個染着銀灰色頭髮的年輕男人往會議室裡好奇地窺探,但及時地被林承志的秘書拉走。

會議開得很遲。因爲再過兩天,當紅小花旦藍沁代言林氏保健品的消息就要正式發佈出去,以往的營銷計劃要爲此做調整。

還有產品的包裝也要配合換新。不過這個是三鑫集團內部另外派遣設計師,與藍沁的經紀團隊溝通。

所以後來其實把公關部和企劃部的骨幹也召來會議。

下班時間點到的時候,張未末進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大家點餐。

阮舒看到大家充滿期待的目光。當然不是期待她點餐,因爲點餐代表着會議將無限制地推遲。

然而阮舒還是點了點頭。

不多時,張未末將外賣送進來會議室時,門外傳出有陌生的年輕男人的聲音在詢問:“我明明看見有吃的,爲什麼我不能吃?呆到這個點,我又無聊又餓。”

“小少爺,噓——咱們輕點聲。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去給你買,我們先回林總辦公室。”勸阻的是林承志的秘書。

阮舒瞥了一眼林承志。

林承志自然也都聽見動靜了,皺起眉頭。

“是林璞吧?”阮舒基本已判定,沒等林承志確認,她兀自將一份小份的披薩遞給張未末,“去,拿給林總的秘書。”

場合的緣故,林承志沒有多說什麼。

大家邊吃邊繼續會議。

約莫九點半,終於散會。

阮舒剛回到總裁辦,張未末立馬便遞交上來新鮮的會議記錄。

她先隨意翻了兩下,總體印象是脈絡清晰主次有序要點分明。

阮舒微眯一下眼,笑:“很好。”

張未末大大方方地接受誇獎:“謝謝阮總。”

“辛苦你了,下班去吧。”

“好。阮總也儘快下班吧,明天見。”

張未末前腳離開,後腳林承志進來了,跟着林璞。

一身嘻哈風格的着裝,頭髮染成銀灰色,其中一綹挑成紅,乍一看這外表。就給人叛逆胡來的印象。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好像對她的辦公室特別好奇似的,四處打量。

阮舒很早之前見過他一次。就是六七年前上門來認親的時候。那會兒他應該正上着高中。記得彼時是個挺齊整的少年,現在變化有點大。

“這是林璞,你春節期間不在,還沒見過他。”林承志介紹,扭頭把並未跟上來的林璞揪到阮舒面前,“這是你二姐。”

“二姐~”林璞絲毫不拘謹,叫得很順口,嚼着口香糖。露滿口白牙,附贈一抹燦然的笑容。

竟是十分陽光,隱約攜着乾淨。

阮舒微怔一下,回之以笑容:“你好,林璞。一會兒我給你補份壓歲錢。”

她以爲林璞會抗拒,畢竟他都大學畢業了,結果他不僅欣然接受,而且還說:“二姐這個級別的,紅包沒給個五位數以上,上不了檯面吧。”

“說什麼呢臭小子!”林承志很用力地揪住了他的衛衣,像是要把他吊起來似的,衣領都勒在了他的脖子上。

林璞貌似挺無所謂的,雙手抓着衣領,臉上笑容依舊。

阮舒微微眯眸,卻是應承下林璞:“好咯,那就當作把這些年的壓歲錢一併補上。”

林承志似有些意外,乾乾咳了兩下,這才說明目的:“我打算在公司給他安排個職位。”

阮舒笑笑:“我之前就和大伯母提過這個建議,說等林璞回來,就給安排進公司。”

她是故意提及王毓芬的。

果然,林承志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看來和王毓芬還沒和好。阮舒心下判定,接着道:“其實大伯父不特意跟我說也沒關係。總歸不是要添個部門主管、部門經理之類的高層職位。若是這些職位,可能我一個人點頭都不作數的。”

她指了指與傅令元辦公室相通的那堵牆,“還得隔壁那位代表三鑫集團同意吧。”

林承志抿脣不語,像是原本要說的話被她堵住了。

阮舒微微笑——是的,她就是故意堵他的。

轉眸她望向林璞,詢問:“你大學學的什麼?”

林璞正十分自便地在飲水機前給自己倒水喝,咕嚕咕嚕地喝了好大一口,纔回答:“工商管理。”

很快他嘆口氣:“無聊要死的專業。我當初就不樂意學這個。但沒辦法,金主的要求,若我不學,連日本都呆不了,只能迫於淫威,委曲求全,混了幾年。”

“金主”自然指的林承志。阮舒還挺喜歡林璞這樣吊兒郎當的調侃口吻——看來林承志對林璞還是寄予希望的,是希望林璞有朝一日學成歸來能和他上陣父子兵,在公司聯手抗衡她?

但林承志當然是被惹怒了:“你還有臉說!”

大概礙於她的在場,他只教訓了這一句而已。

阮舒繼續問林璞:“那你自己有沒有想過要在公司裡做什麼?”

林璞將喝光的水的紙杯叼嘴裡,含含糊糊地說:“當然是又輕鬆又能拿很多錢。”

阮舒失笑。

林承志再次被氣得額上青筋暴起。

不過林璞下一句話很快出來:“姐,我能不能給你當助理?”

阮舒稍一怔。

他把“二”字都直接省去了。叫得她跟他的親姐似的。她很想提醒他,他的姐是林湘,不是她。只是相較於這個,她更在意的是他的要求。

她的助理這一職位,如此吸引人?

林承志也是一怔,隨即似想起了什麼,附和了林璞:“對呀,小舒,你年前不是把苗佳調去給傅總了麼?”

阮舒淺笑:“這不已經招了個新助理,張未末,剛在會議室大伯父不是見過?”

“只一個怎麼夠?”林承志皺眉,一副爲她着想的神色,“早幾年我就覺得你只配一個助理會不夠用。你瞅瞅現在哪個不是三四個助理秘書的?連我都有兩個助理。”

阮舒但笑不語。

林承志接着便推舉林璞:“阿璞在學校裡的成績確實不算好,剛畢業也沒什麼經驗。所以這不才馬上就安排他進公司來。我不是經常出差?可能沒時間好好提點他,正愁讓哪個人帶他比較合適。

“他既然主動想要跟在你身邊學習,幹勁肯定會比呆在其他人身邊要大。你又是姐姐,還是咱們林氏的總負責人,在公在私都能夠鎮住他。否則在其他人身邊,少不得會顧及他的身份,怕是鍛鍊不到什麼。”

他這是打算拿林璞來代替原先苗佳的作用?阮舒眉梢輕挑,作考慮狀。

林承志添火加柴地遊說:“這小子欠教訓,放在這兒隨你虐,最好讓他累死累活。男孩子本就應該多吃點苦頭。有什麼跑腿的或者費力氣的工作,你也儘管使喚他。”

“大伯父都這麼說了,我還能不幫忙管教他麼?”阮舒雙手抱臂,往後靠着椅背,饒有興味兒地看向林璞,對他撂話,“我就一個要求,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只要惹我不樂意了,就立馬滾蛋,出了林氏,自己愛幹嘛幹嘛。”

語氣突然和之前很不一樣,十分不客氣。

下一瞬又轉回類似姐姐的口吻,向他確認:“怎樣?還要給我當助理麼?”

林璞撓撓後腦勺,最後咧一口白牙:“姐這麼漂亮,能呆你身邊一天也是賺到的。”

雖然他的語氣挺正常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和傅令元呆久了的緣故,阮舒依稀感覺這句話有點調戲的意味。

至少。如果從傅令元的嘴裡出來,肯定是狎暱的。

斂了斂思緒,她點頭:“那好,明天開始上班。”

林承志的喜悅溢於言表,又拎了拎林璞的衛衣領子:“跟着你二姐好好幹!”

隨即問阮舒要不要一起回家。

阮舒看了一下時間。

馬上十點了。

她今天原本是打算下班後先回趟林家,再回綠水豪庭。可是現在這個點,怕是太趕了。九思就在門外,她和二筒兩人怕是得了傅令元的叮囑,定要把她接回綠水豪庭。

一想到在這方面沒了自由,阮舒便有些煩躁。如今想想,截止目前,這筆買賣虧本的反而是她。

傅令元真正爲她所做的事情,也就當初林氏保健品吃死人時間。促成三鑫集團收購林氏,解除了林氏的資金危機,使得她坐穩林氏總裁職位,這個勉強算一件,因爲他不單純是幫她,也是在幫陸少驄。

至於最大的那條,說他幫她治療她的身體……

阮舒不禁扶額——在滿足他的慾望和治療她的身體之間,明顯他受益更大。

並且再仔細計較,她因爲他,一會兒被傅母請喝咖啡,一會兒被傅鬆魁請去拘禁,一會兒被陳青洲找車隊圍堵,一會兒被汪裳裳找去撕逼。

很明顯,她不僅虧本,而且虧大發。

她想她有必要找些實際點的事情要求傅令元幫她做。

“不用了,謝謝大伯父。我今晚還是不回家。你和林璞路上小心。”客套完,阮舒兀自起身收拾東西。

林承志聞言別有意味地探詢:“你可是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還是和傅三同時休假的。”

阮舒滯了滯手上的動作,擡眸:“大伯父還不知道麼?”

“知道什麼?”

“初三我帶傅令元一起回的孃家。那天你好像不在。”

“孃家?”林承志不解。

“是啊。孃家。”阮舒淡淡告知,“我和傅令元,年前結婚了。”

林承志似受到了驚嚇:“你們……”

阮舒背上包,衝他微微一笑:“承大伯父吉言,我攀上高枝了。就是不曉得具體哪一天摔下來。不過你放心,我一直記得自己答應過你,要告訴你摔下來的滋味兒。”

說完,她邁步往外走,幾步後又回頭,提醒:“公司裡其他人都還不知道。麻煩暫時保密,謝謝大伯父。”

出了辦公室,隱身一整天的九思像影子一樣立即跟在了她身後。

快要回到綠水豪庭時,阮舒讓二筒停車在商業區,然後指定了一家湯粉面店,交待九思給她買份晚餐。

阮舒坐在後座,打開車窗透氣,看夜晚的熱鬧。

有另外一輛車在他們的小奔旁停了下來,恰好遮擋了她的視線。她正打算關上車窗,對方的車窗打開半扇。露出陳青洲的臉,“真巧,阮小姐。”

阮舒微斂瞳仁,對這莫名其妙的緣分懷有深深的質疑。面上她自是無恙,手臂支在車窗上,駐着下巴:“陳先生,你是不是誇過我漂亮?”

問得突然,且不怎麼對應眼下的情境。陳青洲略一忖,點頭:“是,我誇過。阮小姐確實漂亮。”

阮舒璀然一笑:“那麼,是陳先生喜歡的那種女人的漂亮麼?”

這下子哪裡還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陳青洲的表情稍顯無奈:“勿怪阮小姐誤會,再繼續巧遇,我自己都要懷疑我自己在跟蹤阮小姐你。”

阮舒攤攤手:“那麼陳先生是停車在這裡幹嘛?”

未及聽陳青洲給出解釋,九思拎着打包袋回來了,榮一亦出現在視野範圍內,手上拎着同一家湯粉店的打包帶。

“原來阮小姐也是來買粉的。”

“嗯。很早就聽說這家店。最近搬來附近,纔有機會嘗試。”

“我也是。”陳青洲淡笑,隨即頷首道別,“那我先走一步。”

“陳先生請。”

他的車很快淹沒在車流和夜色裡,然而阮舒還是不怎麼放心,要二筒在附近多繞兩圈,纔開回去綠水豪庭,以防再與陳青洲在綠水豪庭碰着面。

打開門,家裡的燈是亮着的。

阮舒換了拖鞋跨進廳裡,看到傅令元躺在搖椅上,閉着眼睛,安安靜靜的,像是睡死過去了一般。

搖椅搖搖晃晃的。與地板接觸發出有節奏的動響。

令她不禁想起昨晚兩人在上面,竭盡她的柔韌和他的腰力所嘗試掰開的幾種姿勢。

阮舒無意識地舔了舔脣,頓覺兩條腿彷彿涌上來痠麻和疼脹。

“怎麼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傅令元不知何時已睜開眼,眸色清深,籠罩在她身上。分辨不清是是關懷多一些,還是探究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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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邁步走往餐桌:“三哥今天回來得真早,有點意外。”

“不是我今天回來得早,而是我今天沒出門。”傅令元從搖椅起來,一路懶懶地揉肩膀和後頸,最終停在她的身後,摟住她的腰,下頷抵在她的肩膀。臉頰靠着她的臉頰輕輕磨蹭,?尖深深地嗅她的橙花香,“不是隻有傅太太需要休息,我也需要蓄養精銳。”

阮舒抿脣笑:“那三哥的反射弧可真有點長。確定是前天晚上累着的,而不是昨天晚上累着的?”

傅令元輕笑:“傅太太是想知道我昨天的去向?”

阮舒其實想回答“一般,還行,無所謂”,出口的時候還是換了一句,有點解釋意味的:“我並沒有要窺探三哥隱私的意思。”

傅令元卻是拿嘴脣貼着她的耳廓,緩緩吹氣:“我的身體和心。現在都是傅太太一個人的。”

嗓音清沉,搭配着合適的音量,有種說不出的醇。

阮舒稍偏開頭,避開他的熱燙的呼吸:“三哥吃過沒有?不知道三哥在家,否則我就多買一份。”

傅令元眉梢稍擡,從他此刻視線的角度,看到她烏黑的睫羽輕顫,側臉線條平平淡淡的,似乎並未受他的影響,沒有透露她的真實情緒。

“很香。”

雖是誇讚之語。但他的臉上並沒有表情,只是阮舒看不到罷了。她已經把打開打包盒的蓋子,香味飄散得更加濃烈:“要吃麼?”

“不用。我吃過了。”傅令元鬆開她的腰。

依稀感覺他的聲音倏地冷淡了幾分。

阮舒莫名其妙地瞅他一眼,看到他走過去將落地窗打開,似乎想要通氣。

不過轉身回來時,他依舊面色如常,笑問:“上班第一天就加班,有必要麼?”

阮舒收起對他的打量,挪開一張椅子,在餐桌前坐下:“三哥不是說。‘真正懂得當老闆的人,是擁有一批得力干將,而不是非得凡事親力親爲’?可三哥自己好像也曾半夜出門或者半夜纔回來,偶爾還負傷。”

她方纔猜測,他可能是在嫌棄湯粉氣味太重薰到他了。然而他從落地窗走回來後,卻拉了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現在又不怕薰了?阮舒狐疑,便聽傅令元故意曲解她那句話的重點:“傅太太是在抱怨漫漫長夜,我讓你一個人過了?”

阮舒:“……”

傅令元伸手順了順她的頭髮。

阮舒兀自低頭吃湯粉,先吃了一口粉,再喝了口湯。然後告訴他:“回來的路上,我又碰見陳青洲了。”

“嗯。我知道。他還買了同一家店的湯粉。”

阮舒頓了頓——也對,有九思和二筒在,必然向他彙報過。

她索性不再吭聲,在傅令元的全程注視下,吃到只剩最後一點湯底。

傅令元伸出手指擦了擦她的嘴角:“傅太太挺好麪食的。像北方人的口味。”

阮舒抽了紙巾,不甚在意地說:“喜歡吃北方面食的南方人有不少。”

耳中又捕捉到科科踩轉輪的動靜,她不禁蹙眉:“能讓它安靜點麼?”

“不能。”傅令元閒閒散散地解釋,“它是夜間活動的動物。”

阮舒瞥了一眼動靜來源的角落,作罷,繼而從餐桌前起身,“三哥不是說累着了?那繼續去休息吧,我去書房,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

以爲傅令元會反對,然而並沒有。

“好,別太晚。”

待她走出幾步之後,他驀然又說了句話:“汪裳裳的孩子已經拿掉了。”

阮舒稍滯身形,扭回頭,笑笑:“三哥不必特意告訴我這個。”

傅令元揚脣:“你不好奇,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阮舒聳聳肩:“還行。”

不是與她關係密切的事。她懶得管。

但傅令元還是強行告訴她:“陸少驄。”

“他?”阮舒愕然,“他和汪裳裳不是表兄妹麼?”

傅令元斜斜地勾脣:“那又怎樣?”

他的語氣,令阮舒有點不舒服。

“孩子是他親手拿掉的。”傅令元單隻手肘支在餐桌上,手掌駐着下巴,語調懶懶的,“昨天晚上。別墅後面的屠宰場。我在一旁欣賞完他的手術。”

雖然她從來沒有去過那棟別墅後面的屠宰場,不知道那裡是個什麼環境,但他說出來的這句話,她的腦中自發模模糊糊地浮現畫面。

“你看不出來吧?他以前在國外,因爲濃厚的興趣,上過一陣子的醫學課。”傅令元笑。

阮舒記起曾見過的那具屍體手臂上的傷口。

“知道三個月的胎兒有多大麼?”傅令元含笑,再次發問。

阮舒隱約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抿脣無話。

傅令元另一隻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擡起來,在半空中比劃出一個八九釐米左右的長度。

他的嘴角弧度微抿:“或許你可以想象一顆梨子的大小,更立體點。”

阮舒仍舊不吭聲,然而她已完全無法阻止自己的想象力隨着他的話展開豐富的畫面。

傅令元脣邊噙笑,定定注視她:“陸少驄拿着刀叉,從盤子裡切了一片,遞到我面前,說味道很好。問我要不要一起嚐嚐。”

阮舒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垂落在腿側的手指亦不禁輕輕顫了顫。

傅令元已從餐桌前起身,來到她的面前,將她攏在懷裡。

阮舒的手肘稍抵在他的胸膛,嗓音清冽:“你吃了?”

“如果我吃了呢?”

阮舒的手指又不禁一顫。

傅令元顯然察覺,輕笑:“傅太太在害怕?”

阮舒閉了閉眼,做了兩個深呼吸,否認:“我只是覺得噁心。”

“嗯,我也覺得挺噁心的。”傅令元笑了笑,“所以我拒絕了。”

阮舒莫名地鬆一口氣。推開他:“告訴我這些幹什麼?”

傅令元的手臂虛虛地搭在她的腰上,不讓她完全脫離他:“傅太太很早之前不是問過我,我和陸少驄的關係有多好麼?現在讓你瞭解更多。”

阮舒擡眸看他,傅令元也正低眸看她。

“我和他關係好,最重要的原因不在於我和他是表兄弟,也不在於我和他投緣,而是……”他的眸子微微眯起,瞳仁黑得幽深,指尖在她的脣邊輕輕地摩挲,菲薄的脣翻動。“dirty-makes-frie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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