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元面若冰霜,記起彼時兩人通過屏幕對視的那一眼,忽然明白過來,那個時候泰、國佬多半已經通過s抓到了焦洋,而不用說,後面的交易完全就是假的了。
傅令元當即冷笑:“這次的事情怎麼看都像是我們雙方都中了警察的埋伏,如何會變成我們青幫爲了吞你們的貨而故意找來警察?”
“那倒是請傅老大說說,那二十公斤的‘四號’現在去哪裡了?”那位中國買辦表情變得陰仄仄。
“貨不見了?”傅令元的眉頭頓時折成小山丘——難怪,難怪他們要將他和陸少驄綁到這裡。原來是爲了審問那批貨的下落。
“傅老大,乾脆點吧。”那位中國買辦似乎有點不耐煩了,旋即示意了陸少驄的方向。“這位陸小爺是陸爺的兒子吧?他的命可金貴着,你們青幫犯不着爲了區區那點兒貨,犧牲陸爺唯一的兒子吧?”
說這話期間,旁邊的泰國手下已經拿槍對準了陸少驄的腦袋。
“我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那批貨到底在哪。”傅令元沉聲,負於背後的手心則將咖啡豆捏得緊緊的,心裡十分沒底。究竟是不是那邊收到他在咖啡杯上打出的暗號之後,已經拿走了。如果是,就代表原定的計劃其實依舊算成功了?那麼現在的情況。他是不是就可以……
“你們說的什麼p貨!除了那根雪茄,我和阿元哥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過!”陸少驄眸底陰鷙,“你們以爲我們青幫是什麼小門小派?還需要爲了吞掉你們拿點貨搞這麼大動靜和你們撕破臉?沒聽見我們說的嗎?是我們雙方都中了警察的埋伏!”
那位中國買辦走過去蹲身到陸少驄面前,道:“陸小爺,就算是我們雙方都中了警察的埋伏,那也說明是你們青幫裡有內鬼透露了風聲!”
陸少驄哧聲:“我們青幫如果真有內鬼,我們會負責任,事後一定會揪出來給我們自己也給你們一個交代!但不是你們可以隨隨便便污衊我們吞你們的貨!”
“是污衊麼?”那位中國買辦別有深意,轉而看向傅令元,“傅老大,我早聽說過你的名聲,也狠欣賞你。一直以爲像你這樣的人一定會繼續自己單幹下去,沒想到最後竟然投靠了青幫,屈居陸振華之下。爲他賣命。”
“你到底想說什麼?”傅令元眉心重重地一跳,腦中思緒飛快地運轉,串聯着整個交易所發生的一切。
“我在說什麼?”那位中國買辦從旁邊人手中接過槍,對準陸少驄,“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交出那批貨,要麼就讓陸小爺先走一步!”
傅令元冷笑一聲,眼角餘光瞄了眼泰、國佬的位置,然後瞄準離他最近的守在焦洋身邊的那個泰國人,心中有了計較,迅速飛起一腳打落對方手中的槍奪過,立刻推上膛。然後舉着槍穩穩了對準了泰、國佬。
局勢霎時有了變化。
與此同時,其餘的泰、國手下也紛紛拔出槍,同時對準了傅令元。
“放了少驄!”傅令元的槍口狠狠地戳在泰、國佬的一側太陽穴。
那位中國買辦笑:“看來傅老大是希望陸小爺先走一步。也對,這樣或許正符合你的心意,借我們的手幫你幹掉這個小的。”
陸少驄已反應過來意思,當即淬他一口:“我呸!挑撥我和阿元哥之間的關係!”
傅令元倒是不着急。反問:“看來你也不關心你們這位老闆的死活?”
泰、國佬雖然聽不明白傅令元話裡的意思,但是眼前的情況一目瞭然,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嘴裡叫嚷出一大段的話。
傅令元重重地敲一下泰、國佬的後腦勺警告他安靜下來,旋即看向那位中國買辦,沉聲道:“我最後說一次。貨不是我拿的,你也不用說那些有的沒的。要比槍快嗎?你如果敢動少驄,我絕對我會讓你們這個老闆先下去墊底!”
一時間,劍拔弩張,僵持不下。
“我倒計時三聲。”傅令元緊緊盯住那位中國買辦的表情,腦中的思緒亦在飛快地轉動……轉動……轉動……
“三。”
“二。”
那位中國買辦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傅令元略略眯眸。握緊手槍,手心在冒汗,喊出“一”的時候。一條清晰的線已經在腦海中形成,心中已有決斷——他必須賭一把!
於是食指壓下,猛扣扳機。
“啪嗒”一聲。
卻是……空彈。
說時遲那時快,方纔被奪槍的泰、國手下迅速掃過來一腿,落葉秋風般地掃過傅令元面前,第一下傅令元躲過了。閃電般的又是第二腳,這才踢飛了傅令元手裡的槍。
不等傅令元回頭過來反擊,腹部又被踢中。他踉蹌着後退好幾步。險些跌倒,尚未站穩就被人死死地按住,然後拖回來。一把丟到那位中國買辦的面前,吃了一臉的灰。
“呵呵。”那位中國買辦冷冷地笑。
“阿元哥!”陸少驄和傅令元面對被壓在地上,親眼看見傅令元“噗”地吐了口血。左肩是傷,右手臂上的傷口也裂開了,包紮的繃帶完全鬆掉。而他的力氣分明在方纔的一系列動作中似乎已達極限,此刻的他看起來渾身都是血。
“抱歉少驄。”傅令元吐字特別艱難似的,牽了牽脣角,面前給出一抹笑意,“最後我還是沒有想到辦法……”
說完眼皮漸漸闔上,好像暈了過去。
“阿元哥!”陸少驄的眼神簡直要殺人,大吼,“你們這羣混蛋!老子——”
身後,工廠的大門在這時打開。
……
陸家書房裡,陸振華的心腹進來通知:“陸爺現在還在處理事情,要大家不用等他,先散了。”
“處理什麼事?是阿元和少驄有消息了?”餘嵐詢問。
“這個得親自問陸爺,我只是來轉達陸爺的話而已。”陸振華的心腹搖搖頭,言語間隱隱夾了絲別有意味。
“這……”餘嵐面色依舊憂悒,最終止了話。
孟歡也好似已經習慣了這種答案,也並沒有多加追問。
阮舒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心中的疑慮越發深——突然把人聚集到這,給了句讓人提心掉膽的話,就沒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