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對方白白嫩嫩的面容。
打量對方漆?靈動的大眼睛。
打量對方那彷彿都要從臉蛋上的滿滿膠原蛋白中溢出來的青春氣息。
打量對方一身粉色的俏麗網球裝,短短的裙襬下一雙腿白皙勻稱。
打量對方的手親暱自然地挽在傅令元的臂彎裡,身高差不多隻及傅令元的肩膀,但詮釋了何謂小鳥依人。
對方也在看她,並且應該是認出了她,衝她無畜無害地微微一笑,就像彼時在珠寶店裡偶遇時那般落落大方。
而阮舒發現,自己沒法表現出落落大方,唯獨能做的就是無波無瀾面無表情。
那個女人看了她幾秒,又轉眸回去看傅令元。
阮舒亦轉眸。
傅令元湛?的眼睛正等在那兒,深不見底,神色晦暗不明,叫人探不清他此刻的具體情緒。
刺目的是,他身、上所穿的藍色運動衫和那個女人的貌似是情侶裝。
阮舒冷漠地和他對視,握在身側的手越收越緊,緊得她小腹都隱隱約約抽痛一下。
“元——阮小姐。”
陸少驄的聲音在這時入耳,中途改稱呼的痕跡特別明顯。
阮舒應聲別開臉,視線從傅令元的臉移到陸少驄的身、上。
“很久沒有見到阮小姐了。你今天來這裡運動?”陸少驄主動走近她,態度熱忱,除了不再喚她“元嫂”,一切都好似和過去沒有變化。
阮舒淡淡頷首:“嗯。和我弟弟一起來的。”
林璞在她話落之後第一時間問候陸少驄:“陸小爺,你好,我是林氏保健品林承志的兒子,林璞。”
“林總的兒子啊。”陸少驄重複一遍,表示知道了。
“表哥……”汪裳裳重新出聲給她自己找回存在感。
陸少驄也好像才注意到她,皺眉:“你怎麼在這裡?”
“我就是知道表哥今天在這裡。所以一趕完通告特意和小芙一起找過來。”汪裳裳解釋。
陸少驄聞言眼風掃向林妙芙,不鹹不淡的。
林妙芙卻是霎時一副神色緊張的樣子,忙不迭扯開脣邊的笑容:“小爺。”
阮舒敏銳地收進眼中,心頭暗暗一頓。
“表哥你聽見我說的沒有?”汪裳裳上前來拉住陸少驄的手臂撒嬌般輕搖晃動。
陸少驄露一絲不耐煩:“說什麼?”
“這個賤人她欺負我!”汪裳裳告狀,湊上一邊的臉頰給他看上面依稀可見的五指印,“你瞧瞧,這就是她打的!”
阮舒承認,那一耳光確實甩得特別狠,她作爲打人的那一個。手心都還有點疼。
陸少驄卻是甩開汪裳裳的手,表情不太好:“什麼賤人不賤人的?阮小姐又不是沒有名字!別給我惹事生非。”
“表哥……”汪裳裳眼淚落得我見猶憐,“你怎麼袒護一個外人?她現在什麼也不是,連阿元都和她離婚了——”
“夠了你。”陸少驄對她神煩似的,連話都沒讓她說完就打斷,“無論阮小姐過去和阿元哥是什麼關係,都不影響阮小姐是我的朋友。”
汪裳裳愣了一愣。
阮舒亦不由怔忡——雖然並未覺得陸少驄會爲了汪裳裳當衆對她怎樣,但能做到這個地步,着實意外。
陸少驄看回阮舒:“抱歉啊阮小姐,裳裳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腦子。你不要和她計較。”
“表哥!”被自己心心念唸的表哥當面說“沒腦子”,汪裳裳得多氣完全可想而知,憋紅着臉忿忿跺腳,偏偏她又無法對陸少驄怎樣,於是眼睛噴火似的就朝阮舒瞪過來。
阮舒直接無視,輕描淡寫地迴應陸少驄:“沒關係,我知道。”
知道汪裳裳沒有腦子。
言外之意如斯,一旁的林璞沒忍住,又輕輕地笑出聲。
不過笑得比先前音量小。只有阮舒聽見了。
“你呢?怎麼會在這裡?”出於禮尚往來,阮舒也表現得拿陸少驄當普通朋友一般反口相詢。其實她有點奇怪,以陸少驄的身份,海城有的是私人俱樂部,怎麼會出現在這麼大衆的體育中心。
陸少驄倒是不避諱告知:“璨星新來了幾個小模特,要給他們拍宣傳片,主題是走運動風,因爲想要接地氣,所以來了這邊。”
陸振華把璨星放手給他打理。阮舒是知道這件事的,聞言瞬間瞭然。
“他們都在其他幾個場館取景,我原本來這裡考察的,手癢了,就讓阿元哥陪我打球,正好……”
不曉得陸少驄後面原本打算說什麼,但突兀地止住了,或許是覺得在她面前提起傅令元有點尷尬,所以回頭看了一眼。
阮舒順勢也又望了過去。
傅令元並沒有隨陸少驄過來,而是帶着他的那位女伴去買水,此時此刻就站在自動販賣機前,身形料峭,在邦那個女人投幣。
那個女人還是和珠寶店裡時一樣,看他的目光裡諳着藏不住的愛慕,一隻手抱着瓶礦泉水,另外一隻手指隔着玻璃指向裡頭的各種飲料,似在詢問傅令元想要哪個。
“姐,我們是不是該走了?”林璞忽然提醒,邁過來一步,有意無意地恰好遮擋住她的視線。
阮舒轉回眸看林璞,抿抿脣,未及她回答,率先聽汪裳裳朝傅令元的方向喚:“小雅妹妹!”
喚的自然是傅令元身邊的那個女人。
阮舒心下微微一動——小雅?叫小雅是麼……
汪裳裳特別能給自己找戲,生怕攪不動這趟渾水似的,有點抱怨意味地對那個女人道:“怎麼看見我都不打招呼的?你這樣可不行。”
阮舒不知她們倆是否要好,但從汪裳裳的語氣語調來講,貌似挺熟的。
而緊接着汪裳裳的重點便來了,指了指阮舒,繼續對那個女人道:“這位你一定還不認識吧?那我一定要給你介紹,她是阿元的前妻。”
那個女人的臉上劃過一抹尷尬。
“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陸少驄猛地拽回汪裳裳。
汪裳裳嘟了嘟嘴:“我哪裡說錯了嗎?表哥你倒是邦我糾出來。”
但見傅令元攜那位叫小雅的女人,懶懶地邁着步子過來了。雙手抄着褲兜一如既往地恣意,閒閒問候:“好久不見。”
隔着半米的距離,四目相對,阮舒輕閃一下眸光,疏離而冷淡:“好久不見。”
傅令元的目光沒在她臉上多停留,繼而側身看陸少驄:“你不是說要出來找個搭檔?”
“現成的。”他揚起下巴點了點。
點的自然是阮舒。
陸少驄和阮舒皆愣怔。
傅令元面色無虞。好像並不認爲這個提議有何不妥。
阮舒斂起瞳仁盯着傅令元——他想幹什麼?
畢竟都提了,陸少驄估計也就順勢客氣客氣地邀請:“阮小姐平時玩網球嗎?既然碰上了,有沒有興趣打兩場?我和阿元哥準備雙打,但我少個搭檔。阮小姐是否有空?”
林璞約莫瞧着氣氛不好,主動邦她推掉:“謝謝小爺了,我和我姐——”
“和少驄你搭檔是麼?有空的。”阮舒自己拿回話腔,笑着活絡兩下手腕,“只是我好久沒有打網球了,不知道如今球技退化成怎樣了。一會兒可能會給少驄你拖後腿。”
陸少驄又是一愣。顯然未料想她會同意。
汪裳裳挽着林妙芙,滿懷期待等着看好戲的口吻:“我和小芙給你們當裁判!”
幾人往場館裡走。
陸少驄找着空隙搭上傅令元的肩膀,狐疑:“阿元哥,你怎麼還主動把阮小姐叫進來?”
“怎麼了?”傅令元反問,“我不是邦你找的搭檔?”
“不是搭檔不搭檔的問題。女人很小心眼的,新歡和舊愛湊在一起容易出事的。”陸少驄提醒。
“你什麼時候介意這些了?你自己不經常把倆女人一起帶身邊?”傅令元揶揄着懟,“你都沒出事,我能出什麼事?”
“我這是爲你着想。你那兒畢竟是結過婚的,還是你目前爲止堅持最久的一個女人。”陸少驄瞥了眼阮舒的身影,“阮小姐又不是隨隨便便好惹的女人,之前你們倆在一起時,我就說她性格太石-更了,一般男人受不了的。阿元哥你偏迎難而上,最後還是搞到這地步。”
“嗯,你感慨好幾次了,我的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傅令元斜斜勾脣,“都離婚了,她也就沒什麼特殊的了,我爲什麼要故意避開她?以前藍沁到你身邊之後,我還不是好好地帶着阮舒和你們一起吃飯?出過事麼?”
陸少驄又瞥了眼小雅的身影,笑笑:“阿元哥你的口味反差太大了。之前是你追在阮小姐後面哄,這次的小雅就完全對你百依百順。你是被阮小姐虐怕了?不擔心一會兒阮小姐欺負了小雅?”
“我能讓我的女人被輕易欺負了去?要欺負也只能我一個人欺負。”傅令元別具深意,眼風掃過阮舒,旋即拿手肘撞了撞陸少驄,“去找你的搭檔準備比賽。”
這邊,林璞悄然拉了拉阮舒,不解:“姐,你怎麼……”
“沒關係。只是打個球。”阮舒淡然安撫,“你不是還有事?先回去吧。我打個兩場再走。”
林璞皺眉,肅起臉色,握住她的手腕:“不行,我必須留下來陪你。”
汪裳裳的笑聲在這時傳出:“阮小姐,你和小林總的關係可真好,小芙作爲你的親妹妹,打從方纔見面起就沒看你又給好臉色,倒是和小林總連手都拉上了。”
一語出。立時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了二人身、上。
阮舒冷眸,不着痕跡地去掙林璞的手,不是因爲心虛,而是因爲她本身不習慣和其他男人有不必要的肢體接觸。
林璞卻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握得愈發緊,冷聲反詰:“我和我姐就是手拉手了又怎樣?”
汪裳裳見狀更添油加醋,十分好心似的:“如果阮小姐和小林總確實情投意合,就大膽承認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你們又沒有血緣關係。”
旋即她捂着被甩過耳光的那半邊臉,異常委屈:“我不過就是眼睛尖了點,看出你們之間的不同尋常,倒白白捱了阮小姐的打。”
最後她轉向林妙芙:“小芙,你覺得呢?”
林妙芙可是記得早前在醫院門口發生的那件事,當即接過話頭:“他們兩個之間本來就不清楚。那會兒我姐還沒離婚。林璞也承認過他喜歡我姐姐的。”
這話已不僅是在支持汪裳裳,更有藉機向傅令元告狀意思,話外音不外乎在指阮舒不守婦道婚內出軌浪蕩下賤。
她話的尾音尚未完全落下,遽然一顆網球攜着厲風飛來。林妙芙毫無防備。將將被擊中腦門,當即尖叫一聲蹲到地上捂住臉。
“小芙!你怎樣?”汪裳裳焦急而關切,扭頭望向阮舒,“你——”
剛吐出一個字,在發現阮舒面無表情地握着球拍朝她走過後戛然。
“你要幹什麼?!”汪裳裳顧不得林妙芙了,當即從地上站起,隨着阮舒的靠近連連往後退,直至後背抵上牆壁退無可退,她着急忙慌求助陸少驄:“表哥救我!表哥!”
陸少驄皺了皺眉,可沒想摻和到女人的爭鬥中去,張嘴準備和傅令元說點什麼,卻發現傅令元根本沒在留意這個,已回到小雅的身邊手把手地糾正她的握拍姿勢。
汪裳裳手邊正好摸到一支球拍,想也沒想就抓住,猛地朝阮舒的面上揮去。
阮舒鎮定自若地也擡起手臂,及時用自己手中的網球拍回擋。
兩把球拍因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響徹安靜的球館。
汪裳裳的力氣自然是不及阮舒的,被震得虎口發疼。手指條件反射地鬆開,球拍霎時自她手中月-兌落,甩了出去,恰恰打到林妙芙身、上。
林妙芙又是一聲哀嚎。
阮舒面若寒霜,網球拍直壓在汪裳裳的臉上。
汪裳裳嚇得忘記了反抗。
不過阮舒其實也沒對她做什麼,只是冷着聲音在她耳邊道:“血緣關係重要麼?你和你表哥不是照樣做?”
汪裳裳僵住身子:“你、你、你、你、你……”
想問的是她怎麼知道?阮舒噙着譏誚,放下網球拍,轉回身瞥了眼尚蹲在地上哭的林妙芙,哂笑。
陸少驄這才帶着球拍走過來,笑了笑:“阮小姐,要不要熱熱身?”
阮舒的視線越過他,看到後面的傅令元。
傅令元正從身後攏住那個叫小雅的女人,手握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教她揮球拍。
小雅的身材本就嬌小,此情此景就像被傅令元抱在懷裡。很明顯,小雅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如何揮球拍上,而在她和傅令元的肢體接觸和動作造成的身體摩擦上,因爲她的神色無比羞澀。甚至紅着臉,顯得既侷促又緊張。
很純情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容易讓男人產生玉望?
所以傅令元要她留下來,就爲了讓她看他和其他女人如何秀恩愛?
阮舒壓不下心中的那團火,凝回陸少驄,扯開笑容:“不用了,我已經熱身完了。”
說完率先走到球場上,稍微再壓腿舒筋。
陸少驄則回頭問傅令元:“阿元哥,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就緒,你們呢?”
傅令元沒有回答。垂眸用眼神詢問小雅。
“傅先生,真的要帶我打?”小雅的聲音柔柔的,“要不還是讓汪小姐代替我和你搭檔?我不太會。”
“沒關係,有我在。”傅令元掛上自信的笑容。
阮舒的耳朵屏蔽了這個世界五秒鐘。
再重新聽到聲音時,是陸少驄在交代林璞當裁判。
阮舒壓完腳筋站起身,望向球場對面的兩個人,隔着距離和傅令元的眸子對視上。
各自潛藏着情緒,誰也沒有波瀾。
“阮小姐,你發球。”陸少驄道。
“好。”阮舒一手握緊球拍,一手攥緊球,視線一挪,鳳眸冷冷地眯起,瞄準小雅,用力地打了出去。
明明剛說得不太會,但小雅還是把這一球穩穩當當地接下了,回過來的球則打向陸少驄。
阮舒愣是趕在陸少驄接球之前,又一次把球打向小雅。
一來二往,如此反覆。雖是雙打,但其實變成了阮舒和小雅之間的對戰。
噢,不,準備來講,明眼人都瞧得出來,是阮舒在故意針對小雅。
大概也因爲瞧出來了,所以陸少驄都沒有怎麼和阮舒爭球了。
不過那邊傅令元開始爲逐漸勢弱的小雅擋球了。
終於英雄救美了?阮舒暗暗冷笑。
於是這場比賽又變成了阮舒和傅令元之間的對抗。
傅令元的力氣很大,接連不停的幾個回合下來,阮舒握球拍的右手漸漸發麻。心底的火則越燒越旺。
忖着再繼續下去只會自己吃虧,在一個臨近賽點的球時,阮舒先把球往邊角打,在傅令元過去接住打回來之後,她猛地把方向打向相反的地方——那裡站着已完全放鬆戒備的小雅。
那顆球瞄準的是小雅的膝蓋。
小雅在發現球之後害怕地下意識後退,於是球只砸在了她的腳邊,但她自己腳下打了滑,立時驚呼着跌倒。
傅令元趕過去的時候,也只來得及扶住她的後背沒讓她躺到地上去。
“小雅?小雅?”他摟着那個女人。深深折着眉頭,語音裡全是關心和焦慮。
陸少驄自然也是第一時間跑上前。
被這麼一遮擋,阮舒看不清楚小雅受傷的具體情況,只能看見她驚疑未定的一張臉煞白,偎依在傅令元的懷裡,輕咬着嘴脣搖頭道:“我沒事……”
說着是沒事,可看樣子分明是起不來。
陸少驄在問着什麼“阿元哥她這是腳崴了吧?”
傅令元立刻將小雅從地上打橫抱起:“少驄,這裡交給你,我先帶她去醫院。”
“好好好。阿元哥你儘管去!”陸少驄忙不迭點頭。
阮舒站定在原地,漠漠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終於明白過來,以前的自己在別人眼中是什麼樣子的——嗯,這樣被簇擁的畫面,她不曾經歷過?只不過彼時她處於如今小雅的那個位置那個角色。
“姐,你有沒有哪裡受傷?”林璞也從場外跑進來,跑到她的身邊,雙手摁在她的兩肩,目光對她一陣上下逡巡。
阮舒似有若無地搖搖頭,眼睛則看到傅令元抱着小雅匆忙離去的背影。
“那個……阮小姐……”陸少驄走了過來,有點尷尬,有點不曉得接下來該說什麼的樣子。
阮舒扔掉手中的球拍,握了握仍舊發麻的手掌,清冷着表情道:“打擾了。既然球打完了,我也走了。”
陸少驄眼神複雜地看她一眼,並沒有阻攔。
那邊原本正在和林妙芙兩個人相互扶持的汪裳裳似打不死的蟑螂又重振旗鼓見縫插針地出聲了:“表哥,你不能放她走!你快邦阿元教訓這個女人!她太惡毒了!我都看得真真的,她每一個球都故意往小雅妹妹的臉上打。分明是嫉妒小雅妹妹現在是阿元的心尖人!她自己沒本事留住阿元的心被離婚了,還見不到其他女人和阿元在一起!”
林妙芙紅着眼睛,嘲弄地瞪阮舒:“你總是搶別人的男人,總以爲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圍着你轉,如今終於也有個把你玩膩了再也不屑你的男人出現。這是你的報應!”
“滾!別b我打你!”林璞一把推開林妙芙,目眥yu裂,“你是怎麼回事?你還姓不姓林了?怎麼吃裡扒外還和這種人混在一起?”
“什麼叫‘這種人’?!”汪裳裳被指着罵,當即不服氣地上前,擡頭挺胸在林璞面前,“我是哪種人?你給我講清楚!”
“哪種人?”林璞看了看汪裳裳再看了看林妙芙,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哂笑,“是我錯了,你們倆就應該混在一起!”
說完他回過頭來,卻發現阮舒已經不見了蹤影。
汪裳裳扯住他的衣袖:“你給我回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否則我就不給你們的產品代言!啊——”
林璞用力地將汪裳裳甩到地上,目光如看垃圾一般憎惡:“我求你別給林氏代言!”
“你——”汪裳裳趴在地上恨得直蹬腿,指着林璞的背影就衝陸少驄告狀,“表哥你聽見了沒有?!他居然敢不服從我們三鑫集團的命令!”
陸少驄的視線從阮舒和林璞收回,睨一眼汪裳裳,只給了兩個字:“丟人的蠢貨。”
最後又在蹲於一旁打算扶汪裳裳起來的林妙芙身、上滯了一秒,皺眉問:“你真的是阮小姐的妹妹?”
林妙芙沒聽出他語氣裡的質疑,當即丟下汪裳裳,十分緊張地從地上站起,笑着點點頭:“嗯,小爺,我是的,我叫林——”
“怎麼差那麼多……”陸少驄雙手抄着褲兜,嘀咕着兀自邁步離開。
林妙芙的笑容剎那僵在臉上。
……
“姐!”林璞以最快的速度追上阮舒,伸出手要拉住她。
阮舒快一步停下腳步,不着痕跡地避開他的觸碰,問:“有沒有覺得我很小心眼?無緣無故去攻擊別人。”
林璞堅定地搖頭。
阮舒泛一抹嘲弄。
林璞面露遲疑:“姐,你和姐夫——”
阮舒打了個手勢,制止他的提問:“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耽誤了不少時間,該走了。我要去換衣服了,你也收拾收拾吧。”
“我們下次有空再約。”邊說着,她拍拍他的手臂,就繼續自己的路。
“姐……”
阮舒沒再回應林璞,一路回到女更衣室,打開櫃子取自己的換洗衣服。
腦中閃過在網球館內的種種,她的手滯住,一動不動地盯着虛處,少頃驀然一拳砸櫃門。
傅令元!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
在這時突兀地震響。
阮舒掏出來,看見屏幕上顯示着的慄青的號碼,冷着鳳眸盯半晌,直至它掛斷都並沒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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