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孔千，方宇悄然把房間關上。
陳默的房子裡似乎一切照舊，跟三天前方宇第一次來的時候幾乎差不多，他突然又想起了三天前，他在角落裡發現的快遞員的衣服，現在很有可能，那個叫胡山的快遞員已經被陳默殺害了。
他知道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房間裡依舊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桌上還擺着一杯茶水沒有喝完，似乎是陳默遇到了一些緊急情況，纔打算緊急離開的。
在臥室裡，他找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保險箱，此刻保險箱的門都沒有來得及關上，臥室裡還有一些醫院的文件，方宇也看不懂，索性拿包裝起來，到時候讓趙玉景研究一下。
這些東西讓方宇隱隱覺得，陳默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他一定有另一層身份。
收拾好東西，他正準備離開，突然便聽到家裡的座機響了。
爲了能獲取更多信息，方宇冒險接了電話。
只聽電話裡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陳總啊，最近的人選已經物色好了，不過我們老闆說，最近風聲緊，價格可能就……總之你還是來一趟吧，下午四點，老地方，清雅軒！”
方宇一句話沒說，趕緊掛了電話。
回去的路上，方宇一直在琢磨着事情的原委，這想必也是個違法犯罪的組織吧，聽他們的意思，最近還在頂風作案，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幹什麼的。
他走之前，把對方的手機號碼記錄了下來，打算去警察局調查一下，當然，他還用了羅敏的這一層關係，纔算是得到了幫助。
依舊是羅敏的老同學柳小煙和他對接，大約十分鐘，柳小煙走了過來。
“這是號碼歸屬地，和最近的一些通話記錄，頻繁通話的一些號碼，我也順便查了，具體信息都在這，你自己看看？”
方宇不得不佩服柳小煙的辦事效率和警察的直覺，她這麼做，真是省了自己好多時間。
“這個號碼的正主是一個叫‘張憑’的男人，56歲，南海本地人，沒有犯罪記錄，並且他在南海市還挺有知名度的，零三年曾被評爲市級優秀企業家代表，現在運營着天凡集團，任CEO，早年呢，是靠天凡教育培訓學校發家起來的，後來不斷涉足醫藥、建築、餐飲娛樂等行業。”
方宇當然知道這個張憑，在天凡教育學校的走廊裡，就曾貼着這位創始人的照片，上面羅列着這位能人的各種光榮事蹟，感覺製作海報的人都恨不得把他吹成神。方宇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誤打誤撞，發現了天凡集團的把柄，對於自己來說，也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在天凡教育當學生也潛伏了好幾天的時間了，本來他雄心壯志想要搞垮天凡教育，結果幾天下來卻是一籌莫展。
沒想到這次居然有機會直接搞垮天凡集團！
“喂，傻小子你傻笑什麼，我剛剛說的你都聽見了嗎？”柳小煙一巴掌拍在方宇的腦門上。
方宇回過神來，依舊笑了笑，也不生氣，他說道：“你繼續，我在聽。”
柳小煙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這小子打着什麼算盤，居然在調查張憑這樣的成功人士，他難道不知道，有錢人即便是犯了法，也會想辦法找一個手下來背鍋嗎，像張憑這種有錢人，雖然明面上光鮮亮麗，但私底下齷齪事幹了不少，偏偏警方總是沒證據，即便有時候抓到證據了，也會有人主動跳出來背鍋，要麼就請一些手段特別厲害的律師來辯護，最後將懲罰弄得不痛不癢的。
所以這種案件，是警察最頭痛的。
她看了看臉上還有些稚嫩的方宇，忍不住苦口婆心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張憑的勢力跟我們普通百姓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地之別，即便有什麼事情忍忍就過去了，千萬不要招惹他們，總比他們對你下手要強。”
方宇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要說這些。
他也聽得出，對方是在關心自己。
但方宇不會因爲對方過於強大便放棄調查，一個張憑算什麼，天凡集團又如何，即便是世界五百強的天宇集團，他也要一手擊破！
他只是笑了笑，有些靦腆，他道：“謝謝了，我不會有事的，你還是繼續說吧。”
柳小煙嘆了一口氣，心道年輕人終究還是年輕氣盛，也不知道羅敏看上他什麼了，電話裡還一個勁說他好話。
她繼續道：“張憑這個人平時挺忙的，每天要打幾十個電話，我查閱了一下，跟他通話最多的是一個叫李木的人，是個做建材生意的，最近藍海灣附近的樓盤就是他們合作的工程。”
“其次是一個叫唐菲的女人，每天要打十來通電話，時間最長的時候通話三個小時，最短的時候也就十來秒，你光看這年齡和容貌也猜得出來，這是張憑包養的小三。”
她拿起保溫杯，緩緩喝了口熱水，道：“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
當然有幫助！最起碼聽了一段56歲企業家的八卦！方宇心中想着。
“我有一個問題啊，張憑是天凡集團的董事長麼？”
方宇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之前在電話裡，張憑提到了老闆一詞，說明張憑頭頂，應該還有Boss的。
柳小煙又翻了一個白眼：“合着我剛纔白說了，你有沒有認真聽，他是天凡集團董事長兼CEO！”
“那你說，這個張憑有沒有可能只是天凡集團幕後的一個傀儡？真正的Boss另有其人！”
柳小煙連續翻着白眼，這傢伙，這驚人的想象力不去寫小說可惜了。
她繼續解釋道：“大哥，天凡集團成立也十多年了，這段時間從頭到尾董事長都是張憑，你說誰會花十多年的時間扶持一個傀儡？”
方宇點點頭，這樣一來，方宇只剩下了一種猜想。
那就是對方所謂的老闆指的並不是職場中的上司，而是某個組織的黑話，應該是類似於老大的意思，即便張憑表面上是個董事長，或許在他們的團伙中，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弟。
“喂，你去哪？”
“蒐集證據！”方宇急忙朝電話中張憑提起的那個清雅軒趕過去。
“算了，我幫你吧。”柳小煙無奈跟了上去。
她想着，萬一這小子出了什麼狀況，那羅敏那個煩人精還不得過來找自己要人啊，自己好歹也是警院畢業的，懂得一些偵查技能，保護個臭小子應該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