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信,男,二十四歲,大陸偶像男明星……
看着網絡詞條上的關於“劉敬信”的內容,劉敬信只能無奈苦笑。
劉敬信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活成一個偶像。
不是因爲他的長相帥出了天際,而是因爲以唱歌比賽出道的他,竟是在成名之後沒再出一首新歌,每次演出的時候,只是翻來覆去地唱那幾首老歌。
出道半年,人氣持續上漲的他,最能拿得出手的作品,竟然是一檔綜藝節目。
這麼長時間沒有新作品的他,確實算不上實力歌手,並且現在對於Friday能不能算一支搖滾樂隊這件事,仍然在網上被很多人激烈地討論着。
這個詞條一定是有人故意改的,雖然使用的都是陳述句,但劉敬信卻彷彿隔着屏幕能看到一個黑漆漆的小人衝他露出嘲諷的笑容。
不管是鞭策還是諷刺吧,劉敬信自己也覺得,他確實需要趕緊出新歌了。
可是他對於音樂有精神上的潔癖,他不想隨隨便便拿一首歌出來糊弄支持他的那些人們。
作爲Friday出道後的第一首歌,他希望是有內涵、有重量、有故事、值得傳唱的。
可音樂創作與生活分不開,疲於到處奔波的他,已經缺少了對生活的感悟,沒有了創作的激情。
這樣狀態中的劉敬信,怎麼可能寫得出讓他滿意的新歌?
好在《搖滾之夜》全部播完之後,便已經臨近過年,他決定利用這個長假,讓自己重新找回初衷,讓Friday能夠在年後拿出一首讓所有人都滿意的新歌。
爲了不讓外界事物分心,劉敬信推掉了無數晚會的邀約,告別各位兄弟,揹着吉他、拖着行李箱,踏上了飛往故鄉的航班。
北方的冬天,天寒地凍,冰天雪地,從空中向下俯瞰只有聖潔的白色,以及充滿迷幻色彩的煙霧。
這場面看起來似乎很華麗,但因爲北方供暖需要燒鍋爐的原因,那縹緲的煙霧中都是黑色的小顆粒,空氣質量很糟糕。
堆在路邊的雪堆遠看還是潔白無瑕,但走到近處去看,卻是髒兮兮的。
據說偏遠一點的農村雪景像童話般美好,但劉敬信只在童年時去外婆家時才見到過,外婆去世後,他一直生活在城市裡,那樣美妙的景色他便再也沒見到過了。
從機場出來,他遠遠看到了有兩個穿着貂皮大衣的夫妻等待在接機口,他知道那是來接他的堂哥和堂嫂。
劉敬信低着頭,取好行李後,向着那倆人走了過去。
“哈哈哈,敬信,太久沒見,你可想死我了!”堂哥迎過來給了劉敬信一個熊抱。
堂嫂在旁邊笑吟吟看着這一幕,不自覺地將胸脯挺得高高的,沒來由感到一陣自豪。
劉敬信壓低聲音道:“小點聲。”
堂哥點頭道:“我懂,我懂,不能讓別人認出你來。走吧,車在外面停車場。”說着,他一把拉過劉敬信的行李,和他妻子一左一右地夾着劉敬信向外走去,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就像是劉敬信的兩個保鏢一樣。
分開人羣走出機場大門,一路來到停車場。
“這車咋樣?”堂哥指着一輛洗得閃閃發亮的奧迪問道:“敬信,你是什麼車?”
劉敬信道:“我沒買車,我都是坐公司安排的車。”
實際上他有一輛超跑,但很少開,大多數時間都放在宿舍的樓下積灰,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把車賣掉,換一輛國產的SUV呢。現在網絡環境太複雜,常常深陷輿論漩渦的他,知道了做人必須要低調的道理,已經不會再去追求表面上浮華的那些東西了。
車嘛,代步工具而已,什麼品牌,什麼性能都不重要,反正以國內的路況,根本沒機會跑起來,在京都就算開輛F1賽車,都沒有電瓶車跑得快。
在將行李塞進後備箱後,劉敬信三人陸續上了車。在堂哥的強烈要求下,劉敬信坐到了副駕駛,而堂嫂則一個人坐在後排。
劉敬信一直不太喜歡自己這個堂哥,他以前總覺得堂哥太勢利眼,功利心太強,只結交對他有用的人。
以前劉敬信每次回老家,他堂哥都沒怎麼找他聚過,更別提開車來接了。現在劉敬信成了明星,堂哥竟是自告奮勇地開車大老遠跑來接,這讓劉敬信感覺很是彆扭。
不過大伯人蠻好,當初家裡搬遷要買房缺錢的時候,大伯家借了不少錢給劉敬信的父母。
那時候的劉敬信窮得連樂隊都解散了,哪像現在這麼風光?那時候能願意借錢給他家救急的人,劉敬信都記得。
所以哪怕劉敬信再不願意跟堂哥多說話,也不好板着臉,只能全程微笑着聽堂哥和堂嫂一前一後地在那聊。
堂哥前幾年一直南北來回跑地倒騰藥材和北方的那些土特產,一開始還挺艱難,但最近這兩年他認識了幾個很厲害的藥材商,打開了銷路,賺了不少錢,也是春風得意的階段。
如果換做以前,劉敬信家裡的那些長輩指不定要怎麼勸劉敬信多跟堂哥學習呢,估計今年過年應該不至於說太多了,畢竟劉敬信現在在收入上已經遠遠把堂哥甩在了身後,名氣也很高,連帶着社會地位也有了顯著提升,更別提家族地位了。
沒有那麼多的裝逼打臉,堂哥以前只是不怎麼願意搭理劉敬信,現在見到劉敬信會多說很多話而已,劉敬信也沒可能像很多影視劇和文學作品中那樣甩一沓錢在堂哥臉上,裝出一副大尾巴狼的樣子。
這一路,車內的氣氛還算好。
都說近鄉情怯,剛從高速下來,劉敬信便莫名感覺有些心慌。
外面很多房子外面已經掛上了紅燈籠,對聯雖然還沒有貼,鞭炮雖然因爲禁燃令的原因也很少能夠聽到,但劉敬信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屬於家鄉的年味兒。
終於回來了!
來到新房子的樓下,劉敬信看着嶄新的小區樓房,感覺非常陌生。
“在二樓,走,上去吧,大家都等着呢。”堂哥說着,從車上拖下劉敬信的行李,帶着劉敬信走上了二樓,並敲響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