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靈芝——”
“薛燕——”
信的第一行幾個字,清一色的是女學士的名字,字體剛勁中又帶着一股美感。
最關鍵的是,這些信並沒有弄錯,每個女學士都能感受到信中蘊含的關心。
“見信如晤,展信舒顏!”
“有些話本想當面跟你們說,但想了想,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傳達我對你們的祝福……”
“即使世界偶爾薄涼,內心也要繁花似錦,淺淺喜,靜靜愛,深深懂得,淡淡釋懷,望遠處的是風景,看近處的纔是人生,惟願此生,歲月無恙,只言溫暖,不語悲傷——”
淚水打溼信紙。
而在信的後面,則是林亦送給她們的一首詩:
“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著花遲。”
“高標逸韻君知否?正在層冰積雪時。”
女學士們讀完之後,文心與文宮齊顫,天地才氣圍繞馬車而不散。
本應該是鳴州貫府之詩,但在同一時間分散後,少了異象,可其中蘊含的才華,卻仍然引動天地才氣的匯聚。
這首詩看似是詠梅,實則是跟她們說,他知道她們經歷過的挫折,也知道她們日復一日的等待與期待,從未真正的徹底絕望過。
就跟身處冰天雪地的梅花一樣,寂寞孤獨,可它終將會展現出屬於它的魅力與風姿。
所以也希望她們哪怕經歷再大的挫折,也要永遠保持積極的生活態度。
屬於她們的幸福,一定會到來!
衆女學士淚眼婆娑,驚豔於林亦的才華,也感動於林亦對她們的關心。
在信的末尾則是一句:“昨日已逝,明日未來,好好擁抱今日,纔會有更多的美好發生,祝幸福!”
落款:林亦!
女學士們讀完信後,彷彿看到了那個帶人救出她們的少年,連夜挑燈書寫此信。
她們心中無比感恩,將林亦的名字死死地記在心裡。
但這個林姓……讓她們心神動容。
這時。
傅靈芝掀開車簾,向護衛的龍衛詢問道:“敢問大人,那位救了我們的公子是什麼身份?”
龍衛愣了一下,疑惑道:“姑娘不知道那是嫡皇子殿下?”
嗡!
傅靈芝感覺腦袋瞬間嗡嗡作響,感覺腦袋快要炸開,身軀震顫,渾身發麻。
她想起林亦所作的一切,想起他不遠萬里,前來津天府斬官員誅妖道解救她們的一幕幕……
傅志民老淚縱橫,道:“靈芝,你聽到了吧,那是大衍的嫡皇子,未來的儲君,他親赴津天府解救你們,並留下這封信,咱也相信大衍有這樣的儲君,一定會越來越好!”
傅靈芝紅着眼睛,連連點頭。
會的!
一定!
……
與此同時。
京城。
皇宮御書房中,林允宏在批閱奏摺的空隙舒展筋骨,同時看向整理奏章的司禮監掌印梅哲仁,道:“嚴雙武這殺才什麼都好,就是不夠細心,大老粗一個,朕還真怕他把這事搞砸了!”
“到時候陳敬之沒救下,那些女學士也沒救出來,朕絕對砍了他的腦袋……”
“可這殺才跟朕一塊長大,真要砍了他,朕又有點捨不得,你說朕要怎麼做?”
梅哲仁愣了一下。
他知道陛下當然不是問他的意見,只是想找個人陪他說話解悶,便笑着道:“奴婢覺得這事啊,不會搞砸。”
“哦?”
林允宏看着梅哲仁,梅哲仁笑道:“在奴婢看來,殿下是個特別細心的人,有他在,準能辦好這件事。”
前些天朝堂上那麼多人頭落地,整個案子,不就是殿下給破的嗎?
“哈哈!”
林允宏心情頓時大好起來,看着梅哲仁道:“你說的沒錯,林亦他是個細心的孩子。”
“等他平安回京,把這件事情做好,順便‘大衍週報’官署落實,朕覺得是該讓朝臣們認識他,也該讓他……”
但他話還沒說完,突然扭頭看向御桌角落裡的官玉。
那是龍衛都指揮使嚴雙武的官玉。
這次嚴雙武護衛林亦前往津天府,他刻意將官玉放在顯眼的地方,隨時準備接受嚴雙武的彙報。
此時,官玉有了動靜。
他快步走了過去,拿起官玉往桌上的御紙上一蓋,旋即一縷縷才氣從官玉中飄出,盡數融入御紙之中。
隨後,一個個優美的字體清晰地浮現在御紙上,正是林亦那剛勁中帶着特殊美感的字體。
“是皇兒的信……”
林允宏落座,鄭重地捧起御紙仔細看了起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讚許道:“好,殺的好啊,這些蛀蟲,茅房中的蛆一樣,就該殺的乾乾淨淨!”
“陳敬之沒死就好,朕對老陳家也算有個交代了,追封哪有人活着有意義?”
“仁道書院的罪名落實了,津天府督學院……好,真是好的很啊!”
砰!
林允宏猛地一拍桌子,道:“宣鎮國聖院孔仲子!”
“是!”
梅哲仁剛準備離開御書房,吩咐下去。
“慢!”
卻聽到林允宏嘆了口氣道:“觀星臺已經關閉,孔仲子處在閉關當中……宣聖院督學院院長傅玉衡進宮吧!”
“是!”梅哲仁退了下去。
林允宏眼神微眯,想到津天府督學院的行徑,眸子中的殺意,根本掩飾不住。
難怪津天府出現這麼大的事,他居然都毫不知情。
原來龍衛千戶蔣炳山,津天府衙門官吏,督學院學政與提學使,再加上朝堂的翰林院學士呂芳橋,這些人全都串通一氣。
編織出了一張彌天大網,他就算是大衍國君,沒有親自走一趟,又哪裡能夠看的清?
……
與此同時。
坐落在京城中的鎮國聖院,擁有不下於皇城那般大的佔地面積。
管聖院讀書人的督學院、聖院學士修行的學士院、聖院核心的聖子殿、掌管大衍各府城陣法的天樞院、觀星臺……便坐落在此。
這時。
一輛督學院的馬車,飛快地往聖院督學院趕。
馬車上的津天府督學使跟提學使,早已是滿頭大汗,眼神惶恐中帶着一股冷冽的寒意。
“一入聖院,聖人庇護,朝廷安敢動我?”津天府督學使冷笑道。
懸着的那顆心,直到進入聖院督學院,才徹底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