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沖喜,總得打扮打扮,蘇青之站在銅鏡前不禁愣住了。
自己剛魂穿來的時候,魔界剛剛一統,管理混亂,每天奏報多的人想罵娘,自然無暇欣賞容貌如何。
多虧這位右使大人鞠躬盡瘁,自己纔能有片刻閒暇。
蘇青之此時才發現,原主這具皮囊不只是好看,簡直稱得上“妖豔賤貨”四個字。
銅鏡裡的女子,身着黑色長衫,在領口和袖口處用金線繡了幾朵精巧的蘭花,行走間似有暗香浮動,引人遐思。
她丹鳳眼的眼尾微微上挑着,看似柔情似水卻透着幾分冰冷,膚白如玉,水嘟嘟的芳脣像個誘人的櫻桃。
說話的語調是煙嗓,沙啞中帶着幾分清冷,一看就是有經歷有故事的女人。
原主當年只是魔界的一個罪奴而已,數年間就將一盤散沙的魔族歸於一統。
沒點手段可幹不來這營生的,這妥妥就是修真小說裡的大反派嘛。
陳遠道臉上的詫異轉瞬即逝,湊上前正色說:
“魔尊,他是冷千楊,靈虛派那個不可一世的仙君,他如今內力全無,如同廢人啦!”
“想當年,他帶領仙界那幫賊子殺我魔族多少豪傑,咱們魔族有忘情丹,魔尊儘可對他爲所欲爲。”
他特地加重了“爲所欲爲”四個字,語調裡是隱隱的得意和幸災樂禍。
蘇青之眯着眼想,爲所欲爲嘛,簡單的很。
對這種人物來說,丟面子比殺了他還難受,那就,將他的臉狠狠地踩在腳底下,蹂躪一會兒!
哇咔咔,任自己宰割的一隻絕色又可愛的小綿羊哎。
她翹着二郎腿,轉了轉手傷的匕首,冷冷地說:“攬月劍法名冊你是交出來?還是背出來?”
那都是我靈虛派的精英,這女賊子果然是狠辣,冷千楊緊抿着嘴脣一言不發,冷哼了一聲。
給你臉你不要,蘇青之蹲下身,撥了撥冷千楊腳上宛如細絲的金鍊子說:“有情趣,本尊喜歡。”
清脆的鈴鐺聲讓人聽了心裡一顫,她翹着蘭花指將冷千楊的衣衫輕輕一勾。
黃色的外衫如一片羽毛輕柔地飄落,露出了他古銅色的上半身。
他因着常年練武的緣故,後背的線條流暢至極,在幽暗的燭火下泛着淡淡的光澤,如上好的美玉。
調戲美男這件事,是壓在蘇青之心頭的邪惡心願,最好他能來段豔舞助助興,那就更美妙了!
蘇青之猥瑣的眼神掃了眼他的下半身,勾着嘴角說:“小郎君還挺有料的哈?”
冷千楊擡起手臂,卻發現自己連自刎的力氣都沒有,體內氣血翻滾着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這吐了血的仙君風姿不減,更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韻味兒,實在解恨。
蘇青之笑的花枝亂顫,這沙啞又酥軟的笑聲聽在身後的陳遠道耳裡更是暗自竊喜。
自己掌控的侍衛已整裝待發,就等她意亂情迷之時摔杯爲號,一舉逼宮,到時候整個魔界都是自己了!
表面上,他依舊是恭敬有禮的模樣,躬身說:“我魔族聖女說您只要沖喜就可恢復,如今看來效用極好。”
這是個可用之才,蘇青之眯着眼打量着冷千楊,吩咐道:“拿紙筆來!”
燈下看美男,越看越讓人意亂神迷,蘇青之端坐在案几前,一邊畫一遍擦着嘴角的口水,活像一隻美豔的女鬼。
她惡作劇地在仙君的臉頰畫上了兩坨紅胭脂說:“小郎君家中排行第幾?我喚你千楊可否?喚本尊一聲青之來聽聽!”
面前的男子緊抿着嘴脣,俯瞰衆生的淡漠眼神裡燃起一簇火焰,心裡咆哮着我殺了你!出口卻變成了:“我不想殺你!”
嘴上說不想殺我,眼裡全是寒冰,吆喝,脾氣不小,蘇青之惡從膽邊生,“唰”地掏出他的心聞了聞說:
“千楊果然是君子,心如蜜一般芬芳,可惜了,無心之人活不長久呢。”
自己體內運轉的是雄渾的內力,這探手取心猶如摘葉飛花,太美妙了。
她又咬破兩人的血滴在碗裡,輕輕地說:“歃血爲盟,以後你就是本尊的夫君了!”
眼前的女子如皎皎明月,包裹在黑紗下的軀體透着淡淡的甜香,朱脣微啓,笑吟吟地說:
“血是甜的,很好喝呢!”
血是甜的,自己本是閉關修煉的緊要關頭,卻落到如此境地,如此被羞辱,實在可恨!
冷千楊的耳畔響起系統冰冷而機械的聲音:“宿主任務,喝下此血,否則立即死亡,滴滴滴!”
滿屏幕都是紅色的大叉,還有冰冷而尖利的鳴叫聲。
這詭異的禁術!冷千楊一咬牙將血喝了下去,一入喉嚨就是無比的苦澀與痠痛,他忍着眼角飄出的淚花。
看到系統閃出了一行大字,循環滾動播放着:“恭喜宿主與魔尊蘇青之成爲氣運共享的道侶。”
自己的一世英名,毀了!冷千楊踉蹌了兩步,噴出一大口鮮血,軟軟地倒了下去。
蘇青之看他皺眉思索,忽然一臉悲壯地喝了下去,心裡覺得十分滿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一個內力盡失的絕色仙君滿腔憤恨又如何?還不是乖乖聽話,哈哈。
對了,春宵一刻,合衾酒還沒喝呢,趕緊安排上!
她看了眼屏風外的陳遠道,吹了個口哨說:“過來,把他弄醒!”
“廢物魔尊,屬下這就殺你達成心願。”陳遠道突然開口道。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大吃一驚,捂着嘴後退了兩步,叛變的時機未到,這怎麼提前暴露了?
他明明要說的話是“魔尊威武,屬下這就助你達成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