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主子要見你,給我老實點兒!”
踏月哼了一聲,語調冰冷。
蘇青之的思緒飛快地旋轉着,自己的行程之前千里傳音給陳長老說過,錦蓉城裡的暗底肯定已得到了消息。
這個踏月跟他身後的主子是心腹大患,必須儘快剷除。
眼下冷千楊還在流芳館,萬萬不能引起他的懷疑。
“吱呀。”
門被推開,迎面而來就是撲鼻的桂花甜香,隱隱灼灼的屏風後面有位男子在練劍。
“魔尊大人,別來無恙?”
劍氣凌厲而霸道,穿過屏風,劍尖停在了蘇青之喉嚨兩公分處。
蘇青之靈光一閃,想到自己在盤子裡畫着的十個雞蛋,此人正是原主的2號仇家,凌蕭。
當年原主一統魔界之時,凌蕭是沉夜族的族長,本是合作的好隊友、
誰知陣前突然倒戈令魔軍遭受重創,原主雷霆震怒之下,夜襲滅了全族,只有族長凌蕭下落不明。
難怪一直搜捕不到這個惡賊,原來他暗中蟄伏在錦蓉城,今日落入仇人之手,是個死局,怎麼破?
“凌蕭,當年爲何臨陣倒戈?我那麼信你,那麼看重你!”
能屈能伸方是我巾幗本色,蘇青之嘆了一口氣試圖緩和氣氛。
“哼,少給我來這套,滅族之恨,今日就拿你的命來祭奠!”
凌蕭咬着牙怒聲說着,劍尖往前刺了0.1公分。
“嘶。”
脖頸處傳來一陣疼痛,殷紅的血滴在衣衫上,事情有些不對勁。
雖然此人對自己恨得咬牙切齒但好像在遲疑不決?
如果真是恨之入骨,一刀就解決了,豈會如此墨跡,有戲。
“條件是什麼?”
蘇青之毫不畏懼地看向他,一眨不眨地對視着,淡淡地說。
“這麼死太便宜你了,怎麼也得撈回本。”
凌蕭用手指挑起蘇青之的下巴,輕挑又垂涎地說。
這賊子的視線往哪瞄呢,簡直無恥下流!
“女魔尊的滋味定然很銷魂,我這就把她給您綁上!”
踏月心領神會,三下五除二就將蘇青之綁成了麻花。
“無恥!”
蘇青之心裡大急,自己要是欺辱,鐲子是否會護主?
倘若不會,豈不是今夜損失巨大,這羣狗東西,我饒不了你們!
面前男子濃重的酒氣噴在蘇青之的臉上,油膩至極,她側過臉去,就被人緊緊地捏住了下巴。
“好香呢,你混進靈虛派是要幹什麼?回答的好一會叫你死的痛快些。”
凌蕭居高臨下審視着蘇青之,忽然湊上前賤兮兮地嗅了嗅。
“萬兩黃金交換。”
蘇青之冷冷地說,鐲子你可得爭點氣,今夜就靠你了!
“誰稀罕你的臭錢,你殺了我全族!全族人,蘇青之!以後你就是我的禁裔,我的玩物懂嗎?”
凌蕭哈哈狂笑了幾聲,用手指彈了彈蘇青之的臉。
臉頰傳來的脹痛在提醒自己,老孃是被人調戲了!
禍不單行,騙騙自己此時跟待宰的羔羊似的任人宰割。
孃的,這孫子的豬頭落下來了!
蘇青之絕望地閉上眼睛,就發現眼前好像閃過一道白光。
白光圍繞着自己發出巨大的衝擊力,將面前的豬頭男人彈飛老遠,發出“吧唧”一聲重響。
“怎麼回事?”
凌蕭吃力地扶着柱子站起來,蹙眉看着踏月,一臉陰沉。
鐲子寶貝兒好樣的!
“本尊是天命所歸,凌蕭,你傷不了我。”
蘇青之嬌笑着,語調冰冷而慵懶。
“要是那位仙君知道,他另眼相看的小弟子是女魔尊會做何反應?一定很有趣呢。”
凌蕭捏着拳頭沉思了幾秒,忽然福至心靈來了一句。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萬兩黃金交換秘密,你要是泄露,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蘇青之怒聲說。
“口氣不小,踏月,去報信!”
凌蕭陰惻惻地笑着,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
踏月的身影出了房門,腳步聲漸漸去的遠了,蘇青之冷汗淋漓地想:“今夜圖窮匕見,自己該怎麼辦?”
“那位仙君傲然清冷,眼高於頂,受此矇騙絕不會善罷甘休。”
眼看蘇青之的臉色蒼白如紙,凌霄心裡很是舒爽地彈了彈她的小臉。
“說不準會帶兵攻打魔界,最好把你的炎魔殿碾成粉末!把你的腦袋擰下來扔到岩漿裡魂飛魄散!”
他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道,說到此處,忽然帶了一絲神秘的語調。
“魔尊不是很想知道,我當年爲何臨陣倒戈麼?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我就給你露個底,正是因爲你身邊那位戰功赫赫的將軍。”
要說戰功赫赫,唯宋紫雲纔有,此人肯定是在挑撥關係。
“紫雲對我忠心耿耿,我信他。”
蘇青之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死了,墊背也要拉上你!”
凌霄見目的沒達到,抱着雙臂陰陽怪氣地說:“你信他,總有一日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話音剛落,就見門外忽然響起一聲悶哼。
蘇青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莫非是,是冷千楊殺來了?
“懷玉。”
踏月被人提溜着扔了進來,他身後的黑衣女子帶着黑色斗笠,沉沉地喚道。
救星來了,是寒秋姑娘!
“快,把他倆都捆起來,這兩人是隱患!”
蘇青之神色一鬆,大聲喊道。
“交出你的人員名單,否則我叫你生不如死。”
寒秋一出手就將凌霄的左手化成了黑色的粉末,寒意凜然地說。
蘇青之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原來寒秋姑娘的功力已到了如此境界?
就算是自己恢復功力都未必能打得過,這是個好隊友。
“有人來了,我帶人先撤!懷玉,時刻記得你的身份!”
寒秋神色一變,提溜着兩個人隱入暗處。
身份?
自己是女魔尊,冷千楊是修仙界的大宗師,正邪不兩立,永不相交的線。
寒秋是在提醒自己莫要入戲太深。
剛纔廂房裡冷千楊與花掌門相對而坐,琴聲彈的悠揚婉轉。
就算蘇青之五音不全,也聽得出曲調中流淌的是濃濃的暖意。
聽加菲貓師兄林銳提起過,花掌門當年與靈虛派決裂後自創了滄月派。
冷千楊隔三差五的就要去一回滄月派,可惜人家高冷女神根本不搭理他。
這種話本子蘇青之聽得已是滾瓜爛熟,套路門清。
不外乎是她喜歡他,他喜歡她,她喜歡的是另外一個他的故事罷了。
冷千楊正是那個苦戀花掌門而不得的隱忍大師兄,如今滄月派有難,意中人相約,乾柴烈火還不是一點就着?
他倆要是佳偶天成,花掌門定然可以看到攬月名冊,要不自己走迂迴路線,與花掌門做對姐妹花?
依照冷千楊的性子,一旦喜歡誰那就是亙古不變,心如磐石。
自己一個惡毒男配想從女主手裡搶人的難度着實太大,比爬上珠穆朗瑪峰來個蹦極還要難。
屋門被金色的劍氣化成粉末,一人一劍在一片金色的光芒裡走着,沿途都是被炸裂的東西,發出難聞的焦味。
還未靠近就已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薰得人有點反胃。
他來了,他帶着如此磅礴的怒氣!
那個踏月出身未捷不是被寒秋給逮了麼?
莫非包廂裡還有凌蕭的人給泄密了?
叫爸爸太猥瑣,我跪下叫他大爺成不?
留我一條狗命好嗎,冷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