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好心幫倒忙了,但卻並沒有道歉,而是伸手在那個學生腦袋上一拍,斥責道:“趕緊睡覺,再敢玩這種亂七八糟的遊戲,小心我告訴你們老師!”
坐在右手邊上鋪,剃着板寸的學生嗓音顫抖道:“吳凱削斷了蘋果皮,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要負責。”
耍無賴是我的強項,我一攤手:“負什麼責?我還沒罰你們呢!再說了,這種遊戲要是有用,每年不知道死多少人呢。”
吳凱死死抓着蘋果,可能是因爲太害怕,眼睛通紅:“你根本就不知道,這種遊戲或許在別的地方不靈,但在我們學校特別靈,平常根本沒人敢玩!”
我扣了扣鼻孔,不以爲然:“沒人敢玩你還玩?”
“我……我只是想問問,蘇倩倩還能不能醒過來。”
“蘇倩倩?”
上鋪的板寸學生開口解釋:“蘇倩倩是我們班的班花,上個月因爲玩通靈遊戲,結果陷入昏迷,到現在都沒醒過來。前天我們就用這種方法問過,‘那邊的人’說今天給我們答覆,現在都被你搞砸了。”
“所以說,你們前天成功過?”我有些吃驚,沒想到這種通靈遊戲居然真的有用。
在我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發現吳凱變得明顯不對勁了,他的臉色慘白,身體微微顫抖,雙目空洞無神。在我們所有人的注視下,他扔掉手裡的蘋果,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門外走去。
“你去哪?”我伸手抓住吳凱的手腕。
吳凱身體一停,近乎機械性的扭頭看向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等他一開口說話,我們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因爲那是個女人的聲音!
“月牙彎,晚風吹,樹上的娃娃笑哈哈……”
雖然我心裡現在很害怕,但我卻沒有鬆開他的手,而是低聲吼道:“你是誰?”
吳凱沒有回答,而是猛地一拉手臂,衝我手中掙脫,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我眼前,等我追到走廊是,哪還有半個影子。
上鋪的板寸學生低頭嗚嗚直哭:“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吳凱。”
我現在心情也很複雜,要是吳凱真的因爲我出了什麼意外,那這麻煩可就大了,有的時候人比鬼更難纏!
我不敢多想,一層一層尋找吳凱,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不見吳凱的蹤跡。就在我已經快要放棄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宿舍的大門是虛掩着的,難不成吳凱出去了?我更是絕望,學校這麼大,可怎麼找啊。
我在宿舍門口急的團團轉,眼下只有兩個辦法能找到吳凱,一個是回家找諦聽來,但這個方法太費時,說不定諦聽來了吳凱已經掛了。第二個辦法就是去找鬼幫忙,最近的就是教學樓那個吊死鬼。
此時已是後半夜,教學樓黑漆漆一片,我雖然見過不少鬼了,可心裡還是止不住發毛,每走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氣。好不容易走到廁所門口,我伸着手把廁所的燈打開,視線所及的地方並沒有看見那個吊死鬼,唯有不斷髮出的撞擊聲證明他還在。
我嚥了下口水,壯着膽子道:“小哥,我來請你幫個忙。”
撞擊聲戛然而止,周圍死寂一片,忽然廁所的燈閃了一下,雖然眼前仍舊空空如也,但我的餘光掃了一下旁邊的鏡子,真切的看清楚了那個吊死鬼的模樣。他身上還穿着校服,身體軟趴趴的懸在半空中,脖子被拉的老長,舌頭也吐在嘴外,正低着頭盯着我。
“幫……神馬忙?”他可能是因爲舌頭收不回去了,說起話來有點大舌頭,從話語中判斷,他似乎沒有惡意。
我稍稍鬆了口氣,斜眼盯着鏡子:“你知道吳凱去哪了嗎?”
“雞道啊。”吊死鬼回答的很爽快,不像諦聽那樣,幫忙之前還得先要好處。
我連忙問道:“快告訴我,他去哪了?”
鏡子中的吊死鬼緩緩舉起右手,伸出食指,指了指我背後:“就在你後面。”
我一驚,感覺頭皮發麻,後背一個勁兒的發涼。我不敢回頭,而是微微測了一下身,調整鏡子角度,果然發現吳凱站在背後,臉上掛着陰森詭異的笑容:“你知道我的娃娃在哪嗎?”
我知道吳凱已經被上身了,所以沉聲道:“我不知道你的娃娃在哪,你趕緊離開吳凱,他還是個孩子。”
吳凱發出一聲尖銳的笑聲,沒有絲毫徵兆,對着我就撲了上來。
我心裡一沉,還真被諦聽說中了,果然有血光之災!
不過當吳凱撲中我的時候,我並沒有受傷,反倒是吳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飛,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消失。
我站在原地有點發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也幸虧我把老爹的酒葫蘆給帶上了,否則還真有可能被他偷襲成功。
吊在我身後的死學生隨着夜風不斷晃盪着妖嬈的身子,衝我一個勁兒的翻白眼:“哥,你能幫我個忙嗎?”
我還沒從剛纔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心不在焉道:“什麼忙?”
死學生伸手指了指脖子上的繩子:“能把我放下來嗎?我想放水。”
放水?你丫不撇大條嗎?真當我缺心眼啊,前腳把你從上面解下來,後腳你就能跑沒影,到時候嚇壞了祖國的花朵,算誰的?在上面繼續掛着吧你。
我根本沒搭理他,轉身準備繼續去尋找吳凱,還沒等我把步子邁出去,死學生就衝我招手:“咱倆做筆交易,你把我放下來,我幫你找吳凱。”
這年頭連人說話我都不信,更不用說鬼話了。
我依舊沒搭理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廁所,在我走出廁所門的時候,身後響起死學生有氣無力的喊聲:“你要倒黴了!”
我心裡輕哼一聲,就算再倒黴能倒黴到哪去?經歷了小三那件事,我現在算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別說是一個小小的校園靈異事件,就算是*從土裡爬出來,哥也照樣敢賞他大耳貼子。
我估摸着吳凱沒有出教學樓,所以逐一排查所有的教室,不知不覺爬上了三樓。
教學樓一共有五層,規劃的很科學,把高一高二安排在四五樓,高三安排在一樓,免得到時候高三因爲高考壓力大,一時想不開學老周玩花樣跳樓。至於剩下的三樓,自然就是老師們的辦公區。
我一連推開三個辦公室的大門,一無所獲,就在我已經快要放棄,準備去四樓的時候,我突然聽到走廊盡頭的最後一間辦公室內傳出微弱的聲響,稀稀疏疏的,像是有人在翻書本。都這麼晚了,我不相信有老師這麼敬業,如果不是老師的話,極有可能是吳凱!
我躡手躡腳走到門後,隔着門上的玻璃往裡瞄了一眼,果然在最裡面的辦公桌後發現一個人影。準確的說是一個人頭,由於裡面沒開燈,我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輪廓。
如果就這麼貿然衝進去的話,我可沒把握擒住吳凱,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我心生一計,把我爹的酒葫蘆從腰間解下,輕輕推開辦公室的大門,瞄準定位,牟足了勁兒,對着那個人頭就扔了過去。
酒葫蘆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正中目標,就在我感慨自己不去當狙擊手實在是暴殄天物的時候,一聲微弱的呻吟傳入我的耳中,那聲音明顯是女人發出的!
怎麼回事?難道不是吳凱?我心裡一驚,連忙跑過去,從兜裡掏出國產山寨萬能手機,用手機上的電筒一照,發現一個約莫二十七八歲,穿着黑色職業套裝,戴着眼鏡的女老師躺在地上,一隻手捂着腦袋,正痛苦的呻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