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砸一下,他的肢體就扭捏一次,只要我一停下,他就能立刻恢復。
“這是怎麼回事?”我停下手上的動作,有點發愣。
這時,蘇倩倩的聲音響起:“你每次砸他的時候,我都能看到他的靈魂往外飄。”
聞言,我眼前一亮,張鑫和趙麗穎一樣,肉身早就毀了,需要先附身才能害人。而吳凱雖然被上身了,但卻並沒有死,所以酒葫蘆傷不到吳凱的肉身,但卻能傷到張鑫的靈魂!只要被葫蘆擊中,他就會減弱對肉身的控制,所以纔會變得這麼鬼畜。
無法有效控制肉身,就說明他沒辦法攻擊我。想到這,我直接跨坐在張鑫身上,就像揍小學生一樣,玩了命的往他臉上招呼。大約砸了十來下,張鑫爆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身體猛地一震,把我從他身上震飛。
閣樓本來就矮,我腦袋一下磕在天棚上,磕的我頭暈眼花,坐在地上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蘇倩倩在我耳邊大喊:“你別停呀,快把他從肉身裡砸出去。”
我揉了揉腦袋,低聲道:“不行,沒了肉身他就變成無形了,到時候更難對付。”
現在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在我有些進退兩難的時候,我忽然想起諦聽說過的一句話:“你爹的酒葫蘆裡不知道裝了多少厲鬼呢!”
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現在也只能搏一搏了。
我爬到張鑫身邊,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子,把酒葫蘆當板磚使,對着他天靈蓋就是一頓狂K,跟敲木魚似得,頻率相當快,我都不記得自己敲了多少下,只知道最後吳凱用兩隻手護着腦袋,衝我直罵:“NMB,我招你惹你了,別敲了,再敲敲出腦震盪來了!”
我連忙停下,把吳凱的手掰開,仔細一看,發現那張扭曲恐怖的臉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吳凱略微有些虛弱的臉頰。
我長舒一口氣,把吳凱扔到一邊,站直了身體,在短暫的內心掙扎之後,咬着牙拔開酒葫蘆的塞子。
塞子脫離葫蘆口的剎那,閣樓內驟然颳起一陣狂風,由於閣樓沒有窗戶,這風無處可去,在閣樓內不斷旋轉,形成一個小型龍捲風,由於周圍有好幾個燃燒的書包,火焰被風捲起,整個閣樓被照的大亮。
片刻之後,我發現閣樓西北角浮現出一團黑霧,在空中翻轉,掙扎,還發出頻頻嚎叫,幾秒鐘後被吸入葫蘆,我估摸着那應該就是張鑫了,連忙把葫蘆塞子堵上,閣樓瞬間重歸寂靜。
我近乎虛脫般坐在地上,看着手裡的酒葫蘆,心中不禁感慨:“媽的,早知道這玩意兒這麼管用,老子還費這麼多勁幹什麼?”
就在我以爲一切終於結束了的時候,趙麗穎的聲音突然響起:“求求你,把張鑫放了吧。”
趙麗穎的肉身被張鑫毀了,但靈魂不散,估計這會兒正躲在哪個犄角旮旯看我呢。
反正有酒葫蘆保護,我也不那麼怕她,就冷哼了一聲:“你說放就放?忘了你怎麼玩我的了?你來得正好,哥連你一塊收拾!”
我剛要把塞子拔開,趙麗穎的哭聲讓我減緩了動作。
“難道我報仇也有錯?”
“我哪特麼跟你有仇?”我衝空曠的閣樓,沒好氣的吼道。
趙麗穎輕輕抽泣:“你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跟我沒有仇,怨只能怨你自己撞進來。自從我死在監獄,我就一直跟在張鑫身邊陪着他,我親眼目睹了那些學生是怎麼羞辱他,又是怎麼把他逼死。這個學校每一個人手上都沾着他的血!”
很多人總是盲目可憐弱者,有的時候甚至不分青紅皁白,還好我從不犯這種錯誤,面對趙麗穎的哭訴,我無動於衷,冷哼道:“張鑫的悲劇還不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還有臉在這跟我逼逼?”
“我有錯,但更大的錯在我老公……”
她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了:“你趕緊給我拉倒吧,你們這種女人,權力要求男女平等,利益要求女士優先,一談到責任就開始強調小女子不堪重負,碰見點事兒就喜歡把責任往男人身上推,怎麼着,男人欠你們的?”說完,我便不再聽她羅嗦,準備拔開葫蘆塞子,讓她們母子團聚。
就在這時,驚訝的一幕發生了,酒葫蘆竟然像是活了一樣,想從我手裡飛走。我使出吃奶得勁兒也沒拉住,眼睜睜的看着酒葫蘆飄到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飛向北邊,穩穩的落在一隻手裡。
我定睛一瞧,發現拿着酒葫蘆的竟然是秦暮語!
“暮語?你怎麼來了?難不成這次又是……”我呆呆的看着秦暮語。
秦暮語輕衝我柔然一笑:“沒錯,我一直都跟在你身邊觀察你,這次算是上崗考覈。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結果被你辦的這麼複雜,還死了一個人,按理來說應該補考的,但念在咱們之間的關係,勉勉強強算你及格吧。”
我黑着臉:“沒完了是嗎?”
見我真生氣了,秦暮語緩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開始晃:“哎喲,別生氣嘛,畢竟我是領導,凡事兒得按規章制度辦,不能帶頭壞規矩啊。別說是你,當初我上崗的時候,光是各項考覈,就整整考了二百多年。”
我甩開她的手,扭頭就往外走:“這活兒誰愛幹誰幹,哥不伺候了!”
也就是我脾氣好,否則光憑這事兒,我就得跟秦暮語分手。先是玲玲媽,又是406女鬼,現在又來了個張鑫母女,還特麼有完沒完了?老子回去繼續蹬三輪送快遞,都比這舒心,什麼玩意兒!
“小強強,我錯了還不行,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秦暮語從後面雙手拉住我的衣服邊,不斷抖動,這股子撒嬌勁兒,讓我心裡的火氣急速降溫。
“真是最後一次?”我沒回頭,冷着聲音問道。
秦暮語連忙跑到我面前,鄭重其事的點了一下頭:“我對着燈發誓,下不爲例。”
見我臉色好轉,秦暮語雙手一伸,摟住我的脖子,笑道:“好啦,別生氣了,我這不也是爲了你好嗎。你看看,這纔多長時間,你都已經可以跟厲鬼正面硬扛了。”
說實在話,經過這麼多事,我的膽子的確變大了,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見了鬼就想尿尿。這次解決了這件事,還多虧了我爹的酒葫蘆。一想到酒葫蘆,我連忙衝秦暮語要:“把葫蘆給我。”
秦暮語微笑着搖了搖頭:“不可以。首先,葫蘆現在是我的東西,不是你的,婚前財產還是要算清楚的。其次一點,這葫蘆你現在用太危險了。”
呵呵,不愧是幹公務員的,這賬目算的真夠細緻的,本還打算跟着她想想清福,現在看來,懸!
葫蘆我肯定得要回來,畢竟這關乎着我的身家性命,因此柔聲細語道:“你放心,我只用葫蘆保命,絕不亂用。”
秦暮語依舊搖頭:“說了不行就是不行,這葫蘆雖然是你們家的,但我可比你清楚。”
“那以後我再碰上什麼怨靈厲鬼怎麼辦?”
秦暮語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你可以上去跟它幹呀,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怕什麼?”
我斜眼看着她:“存心坑我是嗎?我要是有那兩把刷子,還用你說?”
秦暮語託着下巴想了想,片刻之後眼前一亮:“我教給你一個最有用的辦法,以後見了你對付不了的鬼直接報出我的大名,看誰敢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