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這個時候的國人還沒有玩表的習慣,妥妥的小衆樂趣,絕大部分有錢人寧願以喝幾十萬一瓶的82年拉菲也不願意買一塊絕大部分人都不認識的手錶。
三,審美跟不上,大部分人就算買表,也願意買那些又大又亮眼的款式,最好是純金加大塊的鑽石、寶石鑲嵌的那種,只考慮價格,而不考慮款式、氣質的搭配。
四,還是窮,自己用可以,買來送女朋友?大部分人還停留在黃金鑽石這個層次上。
真不是徐楊看不起這個時候的土豪們,事實就是如此。
尤其是那些個傳統行業中走出來的土豪。
一些雜誌和文刊上有很多嘲諷這些“土豪”的笑話和小故事,雖然有點誇張,但也是有事實依據的。
比如說,臭名昭著的晉省煤老闆。
徐楊身爲晉省人,雖然沒真正見過幾個煤老闆,但也是有過親身體會的,這些老闆們確實很“土”,各方面都土。
土豪土豪。
又土又豪。
這個詞,最開始就是諷刺這些土老闆的。
徐楊當然不會看不起這些人。
因爲這不能怪他們,時代的發展規律就是這樣,在新生事物面前,絕大部分舊事物總會顯得很陳舊甚至腐朽。
百十年後的後人看他們這個時代的人,也是一樣的。
但徐楊作爲一個“後來人”,肯定不會重拾這些陋習。
就算送禮物,也一定會送最搭的,而不是最貴的。
當然,又貴又搭是最好的。
也是絕大部分女人根本無法抗拒的。
他就收到了一份精美的回禮。
雖然有點費腰子。
差點被坐碎。
但,真的過癮。
同時也讓他意識到,女生熱情起來,真沒男生什麼事兒。
更讓他意識到健身的必要性。
不然的話,遲早會變成一堆藥渣。
週一。
好日子。
徐楊要去四合院主持開工儀式。
還是譚敏跟隨。
到地方後,發現張副總竟然在場,“老張,這怎麼好意思呢,這麼點小事兒還要勞駕你出馬。”
張副總笑的像一朵怒放的菊花:“老弟,你可是我們的貴客,貴客的事兒,就沒小事兒,來來來,這第一鍬土還得你來,對了,還要先燒個香上點祭品,我這邊都準備好了。”
這服務,可真夠周到的。
徐楊笑笑,拿過張副總的人準備的祭品,在小王和週週的幫助下在院子的四個角以及竈臺等地方開始忙活起來。
擺放祭品。
燒香。
磕頭。
忙活完,竟然用了大半個小時。
看來這院子太大了也並不是什麼好事兒呢,以後光打掃就是個大問題,在院子裡溜達兩圈就相當於鍛鍊身體了。
小王和週週依然那麼熱情。
他也依然那麼敷衍。
各方神仙都照顧到以後,他拎起張副總給他準備的一把繫着紅絲綢帶的嶄新鐵鍬,象徵性的挖了一鍬土。
然後,鞭炮轟鳴。
他在後海邊上的四合院正式開工,進入重建階段。
各種機器轟隆隆登場,三下五除二就把老舊的房屋和院牆推倒。
塵土飛揚間灑水車噴出細密的水霧,迅速把肆意張揚的塵土打了下去。
這是徐楊的建議。
畢竟是在首都施工,就算現在還沒有這方面的硬性規定,他還是習慣性的想要這麼做,不圖別的,就爲了給鄰居們留個好印象。
當然,也就是大公司,設備齊全。
換做是一般的建築公司,還真不一定有這傢伙什兒。
現在好了。
推土機。
挖掘機。
翻斗車。
灑水車。
一起出場,三下五除二,原本破破爛爛的四合院就成了一片平地。
挖掘機換上衝擊鑽,更是連舊的基地都給衝爛了。
這可是徹頭徹尾的重建,地基和水道當然也要拆了重做。
饒是徐楊是個重生者,看到這樣的場面,依然有血脈賁張之感。
難怪人們都說男人永遠無法抗拒這些鋼鐵大傢伙的誘惑。
確實如此。
以至於,他都琢磨着要不要也買兩臺挖掘機開着玩了。
不過,想到國內的重型機械現狀,他扭頭問身邊的張副總,“老張,你們公司這些機器都是從哪兒買的?”
“哪兒的都有,國產的,進口的,混裝的,大雜燴。”
“國產的以哪些爲主?”
“徐工、玉柴、三一、國機這些吧,怎麼?老弟對這些感興趣?”
“嗯,感覺挺有前途。”
“前途?可能是有,但這玩意兒不賺錢,競爭還大,門檻也高,不好搞啊。”
“聽這意思,老張你還琢磨過這生意?”
“當然,這玩意兒看着利潤挺高,但一年賣不了多少臺,徐工爲了賣給我們一批挖掘機,銷售部的人在我們單位跑了好幾個月的腿,最後聽說賺了不到一百萬?”
“太誇張了吧?”
“一點也不誇張,這還是好的,柳工一個銷售在我工地上幹了大半年,就賣了一臺挖掘機,嗯,最後賺了一萬來塊?這些公司也都剛剛起步,爲了賺錢連命都能豁的出去,比這更誇張的事情都有。”
呵呵,你還好意思說別人?
你老張爲了拉工程,也是不擇手段的。
徐楊暗自腹誹一句,卻道:“進口這塊呢?”
“進口的質量好,但價格高,維護也難,所以有競爭力,但在減弱,再有個二十年,我估摸着進口重機就只能佔據一點高端市場了。”
“不見得吧?國內這些重機公司有這股子拼命的勁兒,我覺得有個十年時間就能徹底把外企幹掉,反過來搶他們的生意。”
“老弟這麼樂觀?但很可惜,事實擺在這兒,不管是設計還是製造,都是老外更強,尤其是動力和材料這塊,老外比咱們強了好幾十條街,沒那麼好追,能把中低塊的市場搶回來,就算國內這些傢伙們有出息。”
“那也是一個很大的市場啊。”
“對,國內的基建工程會越來越多,這塊是個大蛋糕,光挖掘機這種小型機械的需求量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嘿嘿,那老張你怎麼不做呢?”
“沒錢,這玩意兒的前期投資不低,從零開始做,耗時長且出頭機會很低,最好的辦法是收購一家現成的機械公司,但這種公司再落魄,都需要一筆大錢,我老張手裡的那幾個子兒,也就能買兩條履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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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張副總忽然挑眉,“老弟,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
徐楊坦然點頭:“我還真有點想法。”
老張壓低聲音問:“要我幫你牽個線麼?”
“牽線?”徐楊笑着搖頭,“光牽線可不行,我還想把你老張挖過來呢。”
“咳咳咳,”張副總劇烈的咳嗽起來,顯然被這話嚇了一跳,“別,我老張一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這邊的工作很舒坦,挺好,就不跟你們年輕們一起闖蕩了。”
“別把話說的太死啊,我這還只是個想法而已,具體要不要做,什麼時候做,從哪兒開始都還沒有眉目呢,老張你也慢慢考慮考慮,反正我估摸着啊,最快也要一年時間。”
“年輕人就是看得遠,難怪能做出這麼大的事業,”張副總連連拱手,“不過我老張是真不摻合,最多給你牽個線啥的,我認識的做機械的老闆,比認識的同行還多,什麼樣的都有。”
“行,有需要絕對找你老張。”
徐楊和張副總混熟之後,說話也隨意了許多。
生意場上本來就沒那麼多客套。
大家都是戴着面具隨便表演。
客套?
客客氣氣的是做不成生意的,不管國內還是國外。
除非那種製作生意不交朋友的那種。
但生意人,顯然更希望自己能在做生意的同時交一些朋友,從而達到積攢人脈的目的。
所以,八面玲瓏的人在生意圈裡確實更受歡迎,不管是真面目還是僞裝,本質上沒什麼區別。
至於直接說出對重工行業有興趣的事兒,更無所謂。
行業前景就在這兒擺着,張副總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到,何況其他人。
看到行業前景的人很多很多。
但能做的,始終是少數。
因爲門檻太高了。
直接把覺得八分有想法的人擋在了門外。
尤其是這已經是03年,該起步的大公司已經進入正軌,國外那些企業也看到了國內的商業前景,競爭非常激烈,小公司和新公司幾乎沒有生存空間。
想參與進去,只有一條路。
收購。
收購一家有實力或底蘊但已經落寞的相關企業,投入重資進行重組或者調整,從而提升競爭力。
保守估計,至少需要十位數的資金。
不然的話,一點機會也沒,除非能拿出超時代的技術和產品。
但徐楊沒系統,也不是機械行業的從業者,只知道這個行業的前景很好,並不懂專業知識,能做的就是可勁兒投錢並且組建高效的管理、研發、生產、銷售、售後等團隊。
和徐工、三一等公司做的一樣。
換句話說,他這個重生者,做機械這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優勢,唯一優勢就是對這個行業充滿信心。
其他公司可能會猶豫,可能會迷茫,但他不會。
就這麼點不太明顯也沒有很大幫助的優勢。
連他這個重生者都只能燒錢。
其他人自然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