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太詳細，有個大概報價就好了。”
“那也不太好做，畢竟這麼大工程，任何一點細微的調整，整體預算就會差一大截，我今天來，就是想認識一下徐總，哪怕生意做不成，也可以交個朋友是不是？”
徐楊笑：“認識認識沒問題，做生意嘛，靠的就是朋友，但我這個人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先做事兒再交朋友，尤其是生意場上的朋友，都是在一次次交易中結交的，空口白牙的交朋友，說真的，浪費時間。”
“……”張副總有點尷尬，“徐總有個性，不過沒問題，我也喜歡直來直往的人，這是設計圖，是我們的院士設計師根據徐總的要求連夜趕工畫出來的，不過只是簡圖，還是那個問題，時間太緊。”
徐楊拿過圖紙，打開，仔仔細細的觀察起來。
看其他，他肯定不太懂。
但看圖紙，他多少還是能看懂一點的，尤其是外觀方面。
這一套圖紙總共三個設計方案，都是根據他的需求設計的。
第一個設計方案是典型的仿古風。
兩棟大樓的整體造型就像兩個矗立在首都東北大門口的琮式瓷瓶，主體樓身方方正正但有琮式瓶那種特有的凸起的長短橫線，從效果圖上看，特有古意，配色更像兩件古拙的青銅器。
不錯。
第二個設計方案同樣出彩，整體也是傳統的方方正正的形狀，但四條垂直的變長線卻被設計沒了，把直線變成了彎曲的弧面，從各個方向看去，都只能看到一道細長的流線型弧線。
再加上整體風格比較現代化，所以看起來極具科幻色彩。
這是經典的簡潔科幻風。
也是徐楊最滿意的一個造型。
因爲這造型也是他自個兒設計的，對方不過是在有了總體造型的基礎上進行了細化而已。
第三個設計方案也很有意思，是類似於連體樓造型，也是方方正正的，卻把兩棟樓通過同樣方正的模塊連接起來了，擴大了建築面積的同時還讓這造型看起來多了幾分幾何感。
這不是他設計的。
但也挺出色。
不過徐楊最喜歡的還是第一款和第二款。
第一款很有特點，有古風，一眼就能讓人記住，極有辨識度。
第二款同樣很有特點，簡潔大氣又亮眼，更符合絕大部分現代人的審美，就算普通人不知道具體美在哪兒，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不過徐楊沒急着表態，而是隨手遞給張曉穎：“你也看看”，然後跟張副總閒聊起來。
主要是他問，打聽張副總建築方面的內容。
半真半假的打探消息。
等張曉穎看完，才道：“張總，圖紙看過了，不過肯定不能這麼快就做出決定，這樣，今天就先到這兒吧，回頭再聯繫，好吧？”
張副總急了，“老弟，這纔剛坐下，再聊會兒，”說到這裡又補充道：“費用方面咱們可以好好商量一下。”
“預算都沒出來，怎麼商量？”
“預算沒出來，但我們常年做這事兒，心裡大致是有個標準的，老弟，你那樓，我們六個億給你搞定。”
“六個億？這算什麼水平？”
“非常低，我敢保證，國內國外沒有哪家公司敢給這麼低的報價，這一單，我們就沒打算賺錢，只爲了打廣告。”
不賺錢？
糊弄鬼呢。
徐楊當然不會相信這話。
不過還是輕聲笑道：“賺不賺錢都是你們自個兒說了算，我不可能去查你們的賬單，但還是那幾句啊，貨比三家，你們是我接觸的第一家，所以真不用着急。”
張總也是個老狐狸，再次加碼：“我們免費幫老弟你翻蓋後海邊的四合院。”
“嗯？”
“老弟別生氣，不是我們調查你，而是首都就這麼點大，而老弟你的名氣又那麼響亮，買四合院的時候也沒做什麼保密措施，基本上圈內人都知道這事兒，要不是怕老弟你不耐煩，早就有人主動上門拉工程了，那四合院的造價雖然沒辦法跟這大樓比，但算上裝修，也要好幾百萬呢。”
徐楊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表示認可了張副總的說法。
因爲也正常。
畢竟一口氣買量座四合院的事兒，在這個年代裡還是個大新聞。
何況他還頂着個小天才的名頭，知名度很高。
雖然沒有登報或者上電視，但相關從業者絕對不會不知道這事兒。
再說了，這裡是首都，普通人在這兒哪有什麼秘密。
估計他在買四合院的時候，祖宗八代就被人扒了個底朝天呢。
不說其他，只說居委會那邊，絕對知道他的詳細信息。
居委會都知道了，那不就等於全世界都知道了？
只是這張副總給的條件也太寬裕了點。
六個億的造價就不說了，絕對不高。
還要免費給修四合院，這相當於返還了1個點的總造價。
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徐楊想到這裡，更不願意鬆口，但也沒有徹底拒絕，而是想了想：“這樣，張總，我比較中意這份設計圖，回去之後你們就以這個方案在基礎做個預算，包括用材標準之類，做好了，咱們再細聊，怎麼樣？”
都是老狐狸，不用說的太清楚。
張副總大喜，連忙點頭：“好好好。”
“那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那不行，必須吃飯，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嚐嚐這裡的招牌怎麼能行，老弟，你是不知道，這裡可不好預約，我也是花了大價錢才從別人手裡弄到這一桌的，不然啊，今天咱們只能去吃全聚德。”
全聚德？
好吧，這年頭的全聚德還是比較高大上的代名詞，口碑遠沒有二十年後跌得那麼慘。
不過想也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
這麼大工程，請吃全聚德？
開玩笑呢。
不說天上和人間吧，至少也得去個真正的高檔點的地方。
對不？
天天在首都混的這些人，可比他這種外來的土包子會玩的多了。
何況，張總他們花的又不是他們本人的錢，全是公賬買單，去哪兒玩都不心疼。
所以徐楊也就不客氣了，呵呵一笑，端起茶杯跟張副總碰了一下，算是同意吃這頓飯。
張副總笑的褶子都出來了，張口老弟閉口老弟的奉承，直把徐楊誇爲當世第一的商業天才。
身邊的小王和週週倆人也一個勁兒的撒嬌調笑，把氣氛烘托的那叫一個和諧。
其他人也沒閒着，把徐楊公司裡的人也伺候的舒舒服服。
只有張曉穎因爲性別原因，沒有被人起鬨。
徐楊看張曉穎很不自在，本打算讓張曉穎先回去。
但張曉穎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坐着沒動。
這是打算監視我了？
徐楊暗自好笑。
臉上很是沉迷，但內心其實很淡定。
這樣的場合，他又不是沒有經歷過。
重生前好歹也算個小人物了，沒少光顧着類似的場合，雖然檔次低了不少，可內容都差不多。
再說了，這裡沒搞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無非是偶爾和週週和小王撞個肩膀摸個小手啥的，尺度極小。
畢竟有張曉穎這種正經人在場。
而且這裡是吃飯的地方。
嗯，真正的吃飯的地方。
飯菜上來，卻令人讚歎。
雖然跟二十年後沒得比，但在03年的國內，也算是極盡奢華了。
那小菜兒，弄的要多精緻就有多精緻，先不說味道怎麼樣，看着就極致養眼。
這麼說吧，每一道菜的造型和顏色配比都是精心設計的，猛地一看就是一幅畫而不是一道菜，一看就是有美術設計方面的高手參與其中。
不管什麼價位，這份誠意就足以讓人心悅誠服。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徐楊都不太相信這個時候就誕生了這麼精緻的菜式。
而且還多是中餐，口味符合絕大部分國人的喜好。
真難得。
以至於本沒打算喝酒的徐楊，也忍不住喝了幾杯。
不是白酒。
雖然拿出來的有五糧液茅臺人頭馬等等名貴白酒，但他還是一杯沒動，只喝了點陳年的女兒紅。
嗯，味道也就那樣。
畢竟重生前後都不是好酒之人，也沒怎麼喝過好酒，再好的酒喝到他嘴巴里，也只覺得有酒味兒而已。
如果不是需要應酬，他可能一杯也不願意喝。
除了甜香檳之類的起泡酒和啤酒。
但就算這樣，等飯局結束，他還是有點暈乎乎的。
因爲週週和小王兩個太能纏人了，纏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個不停，饒是他是重生人士，也被糾纏的暈暈乎乎的，不知不覺就喝了好多。
感覺有點暈暈乎乎的時候，才堅決停下，起身就走。
張副總勸了幾句後沒能留下徐楊，朝週週和小王道：“你倆趕緊扶徐總上車，一定要把徐總安全送到家裡，要是出了問題，拿你倆是問。”
張曉穎卻一把推開兩個女孩子，“還是我來吧。”
“那，那也行。”
於是，張曉穎攙扶着徐楊離開。
羚羊科技一方撤出戰場。
車是沒法開了，連張曉穎都喝了點酒的。
酒後不開車。
這是寫入羚羊科技規章制度中的條款，膽敢有違反這一條的，開除沒商量。
哦，不只是酒後不能開車。
酒後上班也是不被允許的。
要不是怕影響不好，徐楊都想在公司大門口弄幾臺酒精測試儀了，上班先吹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