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好,婉兒快坐下,媽……阿姨看看你,哎喲,都瘦了,周牧你怎麼照顧婉兒的?”
唐婉兒這一下口誤可是讓馮麗君樂的合不攏嘴,拉着唐婉兒坐在自己身旁,細細地上下打量,越看臉上的笑意越是掩飾不住。
完了還不忘瞪周牧一下,埋怨他沒有照顧好唐婉兒。
這就是典型的有了兒媳婦不要兒子了。
唐婉兒連忙道:“阿姨,周牧對我很好的。”
馮麗君親暱地摟着唐婉兒的肩頭,眼裡滿是寵溺:
“你別幫他說話,你看看你肩膀都瘦成這樣了,早上他就該去買早飯的嘛!哪有早飯都不給人吃就知道辦事的?”
馮麗君都是過來人,說這話也沒覺得有什麼,但唐婉兒可是“初爲人婦”,哪兒受得了這麼污的話,她已經羞的連頭都擡不起來了。
周牧咳嗽一聲,趕緊岔開話題,對周琴問道:“姐,悠悠呢?”
周琴道:“小雨幫我去接悠悠了。”
“許小雨?”
周牧一愣,上次周琴和許小雨跟唐婉兒等人一起吃飯時他不在,只是聽唐婉兒提了一嘴,倒是不知道自己大姐和許小雨關係已經這麼好了。
都讓他幫忙去接女兒了,這關係恐怕已經超出“好”這個範疇了吧?
周琴看出他在想什麼,微笑解釋道:
“悠悠挺喜歡小雨的,我陪爸媽過來看婉兒,時間來不及,就麻煩他去接一下。”
“哦,這樣啊。”
周牧點點頭,想想也是,許小雨和大姐的年齡差了這麼多,還是大姐同學的侄子,兩人確實差距太大了點。
自己應該是想多了。
一家五個人出了小區,來到附近一家挺有名的烤鴨店。
找了個包間坐下,周琴打電話給許小雨,他已經接到了悠悠,周琴叮囑道:
“你的腰還沒好,別急,慢慢過來。”
“好的,謝謝周琴姐!”
許小雨再次很興奮地回答,周琴掛了電話,覺得許小雨的情緒有點怪。
是不是有點太亢奮了?
和以前那個內向的他好像不太一樣了啊?
卻見母親馮麗君正緊緊盯着自己,眼神古怪,周琴訝然問道:
“媽,您怎麼了?”
馮麗君忽然笑呵呵地問道:“小琴,小雨這孩子挺不錯的,在飛機上還幫我們搬行李呢。”
周琴道:“我知道啊,他就是幫你們搬行李才扭到腰的。”
馮麗君道:“對對對,所以你更應該好好照顧一下人家!”
周琴道:“放心吧媽,剛纔我已經去他的房間給他按摩了一下,他現在已經好多了。”
“按摩?”唐婉兒眼睛睜大。
周牧和周知明也看向周琴。
馮麗君一驚,連忙追問道:“怎麼按的?就你們兩個人嗎?”
周琴失笑道:“當然只有我們兩個人啊,我讓他趴在牀上給他按的啊,媽你忘了?以前你肩頸不舒服的時候也是我給你按的啊。”
“哇大姐你還會按摩啊?你也太賢惠了!”
唐婉兒驚呼起來,滿臉崇拜地看着周琴。
“這關賢惠什麼事?”
周琴不解,又看看神情有些奇怪的周牧和父母,她一下明白過來,溫婉端莊的俏臉上現出驚訝:
“你們該不會以爲我和小雨……”
四人都認真地看着她,周琴撲哧一下笑了起來:
“你們也想太多了吧?小雨還是個孩子啊!”
唐婉兒失望地道:“白高興一場。”
馮麗君是以爲然地點點頭,拉着唐婉兒的手:“還是我們婉兒懂阿姨。”
周琴無奈地道:“媽,婉兒,你們說什麼呢!”
她和許小雨相處時,一直都把他當做一個孩子,或者說當做一個和自己不在同一個年代的小弟弟。
屬於那種年齡差距大到有代溝的姐弟。
看着許小雨,周琴是開心的,不是因爲男女之情,而是因爲從許小雨身上能感受到那種年輕、陽光、單純的特質。
讓自己那顆千瘡百孔、疲憊不堪的心能得到一些鼓舞。
特別是看到許小雨和悠悠在一起歡快玩耍時,周琴更是感到滿足和欣慰。
但是,
這和男女之情有關係嗎?
周琴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此時家人和唐婉兒的反應忽然提醒了她。
她是不是有點越界了?
許小雨畢竟已經二十多了,也是個成年人了,自己之前和他相處時卻一直把他當做一個小孩子,是不是有點太疏忽他的感受了?
就像今天自己拜託他去接女兒,這憑什麼呀?
人家還是個半大小夥子,你這樣不是強人所難嗎?
周琴啊周琴,你都三十好幾了,還離過婚,怎麼做事還這麼欠考慮?
周琴頓時警醒了。
離過婚的女人,尤其是單親媽媽,心裡都會那麼一點點的不自信。
就算和關係不錯的異性相處,也會很警惕,很剋制。
因爲她們不像少女時那樣相信愛情,也逼迫自己變得更現實,不再相信男人一時的激情。
畢竟,有了孩子的女人,考慮更多的就是孩子。
就像周琴,她知道有不少男人對她有好感,但其中願意對悠悠好,對悠悠負責的,一個都沒有。
同時周琴也清楚,自己沒有權力要求別人像對待親身女兒一樣對待悠悠。
這對別人也不公平。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再結婚。
這樣就沒有那麼多擔憂和麻煩了。
周琴也是這麼做的,她一直對所有刻意接近自己的異性都保持着比普通朋友還遠的距離。
然而,卻唯獨對許小雨疏忽了。
是我的問題。
周琴開始反省。
她決定以後要注意一下對許小雨的態度,不能再把別人當做小孩子看待了,要有男女之防。
“姐,你怎麼了?”
周牧見周琴突然呆住,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我們先點菜吧,小雨和悠悠就快到了。”
周琴微笑回答,起身出去叫來服務員,開始點菜。
馮麗君和周知明對視一眼,他們自然也發覺了剛纔女兒的異常,但一時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爲什麼。
馮麗君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看這樣子,大女兒好像對那個叫許小雨的小夥子真的沒什麼想法?
唉,還真是空歡喜一場。
馮麗君又開始發愁了,女兒的個人問題怎麼就那麼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