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林翳空谷,茲惟羣材府。石路險且躋,不爲斧斤取。……過嶺林更深,欲前防猛虎。”一陣斷續的聲音,打破了深山的寧靜,在依稀可見的小路上慢慢走來一位行人。
“門派中的資源道法你真能夠放棄麼?你現在剛證金丹,可離開門派哪怕有我的幫助你恐怕也會困難重重的。”一個似乎對世事很是無趣的聲音響起。而回應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看透,一些灑脫,一點的怨傷,更有着滿心的希望:“門中雖不說爾虞我詐,可也心機重重,我所提育木之法爲之能用也恐怕是困難重重,不若我另開天地,真正爲之一成或可讓其刮目一看。”
“唉,如聽我言,不若在門派之中,有我助你,不敢說證道長生,千年修道應該是沒問題的。”
碎碎的話語中,一位身材瘦削穿着滿頭花髮的道人止下了腳步。沉默,帶着些憂傷,他搖了搖頭,“行屍走肉,長生求道又如何…… 我輩之人皆望長生,不證其心。皆是妄求其道,唉,本末倒置,何言有道!”
慢慢的碎語中他走到了一個山坳裡,掏出本磨損陳舊的小冊子,“我寫的《齊民要術》取土之元焠,水之精孕,合爲木之成華,希望能爲木之神傀做出一份貢獻。”
飄渺中一個低沉聲音說到:“你能以三靈根庸庸之資質領悟卻如此之深,不枉我當初選擇跟隨你。”
清風吹起那白中夾黑的卻不是蒼老之氣的頭髮,他苦笑道:“你我本是一場公平交易,我有所才才爲你看中,而我。。。”他撫摸了一下臉側散亂不忿的頭髮,淡淡的說,“而我付出也是足夠的。”慢慢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個古樸的盆鼎,雙手託着,這個小鼎慢慢變大,隨着手勢落到地上。
他跪坐在地上,帶些懷念看着盆鼎道:“你我確是交易關係,可很多地方你也是我亦師亦友的存在。”“那是,不看我是誰。”聲音不無些得意,“你需要的東西我確實可以幫你太多吧?”
道人臉上泛一絲苦笑:“確實是的,唉,有些東西上了癮,就再也戒不掉了。”
山林中漸漸起風了,呼嘯着,卻似乎傾訴着山林的孤寂……看看着這個古樸的盆鼎,有些憂傷,有些決絕:“以後,就請你造福這些山林,此處地脈龍氣足夠滋潤於你了。”
“嗯,嗯?什麼?你要做什麼?”
“我要把你封印在此處,引地靈龍脈,滋潤你的器身,並且用你之材,讓此處的靈氣豐鬱,置靈種於此處,於四野全是靈木。你不止爲我一人所用,而爲大地所用,爲世人所用。”
“啊?什麼,你瘋了!你怎麼能這樣!我爲你一人所用,雖然靈壽有損,但收穫卻更是巨大,你不想證道長生麼?”
“長生?我若有才,爲天下所傳,哪怕歸靈,心亦甘願。空求長生,卻是本末倒置。”道人單手掐決,臉上卻是清醒的決絕。
“迂腐迂腐!!你這是書生意氣!!世世淘浪,誰有才華可以世世傳頌?!”
“你在此地被地氣滋潤對你器身靈念也頗有益處……”
“你真敢把我封印?我能爲你聚寶出財,我也可以破壞,你不怕我的報復麼!”
“有何不敢,此處我早已牽引地脈佈下法陣,你雖器物成靈,但要離開,估計還是辦不到的。並且,你身後的主人,也會感應不到你的。”話語中四處不起眼的山巒之中騰起股股靈氣,被一股力量牽引,組成一個玄妙的法陣。
“你知道?你連我身後的主人都知道?”飄渺的聲音慢慢變得凝重清晰,“真是不簡單,看來我們還是太低估你了,不過你也別小瞧我,我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困住的。”
話語聲中,盆鼎化做一道金光,飛閃而出。但似乎撞到了透明物體上,四方閃耀碰撞,就是無法穿透。
“沒用的,朋友。”道人托起雙手,“百年之後你就會重獲自由,如果你再遇到有緣人你可以傳言給他,極西之地我還是要去一趟,如果有緣……”
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盆鼎的金光也被束縛而下。慢慢得,盆鼎不再突撞,被法陣牽引落下。
盆鼎的金光也不再閃耀,慢慢得,好像越變越小,被靈陣所吸引徐徐引入地下。又似乎越變越大,徐徐得升空,籠住四方的山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