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白被安排在外屋休息,齊江同在柏家只是個雜工身份,能偷偷留齊玉白過夜就已經很不錯了,但齊玉白卻輾轉反側睡不着。
並不是條件很差,在山林中露宿那是家常便飯,只是齊玉白心中想法很多,自己下來要怎麼做還一點頭緒都沒有。
月朗星稀,外邊淡淡的月光在門縫中灑了進來。反正是睡不着,齊玉白一個骨碌爬起來,推開屋門,到外面隨意走動起來,不知不覺又走到牆根下瞅着月亮發起了呆。
靜靜地,似乎都能聽到自己血脈的澎湃。那是不甘平庸的咆哮,那是根植血脈的奮進。“可我要怎麼做呢?”
“只要做,我就有收穫,只要有收穫,我就會做大,只要做大,我就會成功!”齊玉白似乎看到一條自己不斷壯大的路子。“對,一步一步來,慢慢做大,就這樣!”
“你這樣不行吧?”一些竊竊的聲音打斷了齊玉白激動的遐想,細細分辨一下,竟是柏家後園傳來的聲音。
“妹妹,你這想法太草率了。”一個軟膩的聲音說道。齊玉白心裡一個激靈,莫不這是……
“我知道這樣草率,可你知道父親對對方要求多高,我這邊他是肯定不會同意的。”一個豪脆的聲音帶着些許的惆悵,“父親希望咱們能和一些世家聯姻,咱們家族可以做的更大。但咱們呢?”
“自從咱們踏上修道之路,也就知道了修爲越高擁有子嗣的機會越渺茫,既然如此,我們不圖情投意合,快快樂樂,難道一定去做只傀儡麼?”
另一個聲音沉默了,許久才軟軟地說:“我何嘗不是呢,與他一同修道,雖然別人對他評價不是很高,但他對我還是很好的。最主要他還是很和父親的心思……”
“哼,我最看不上你那個齊笙了。”豪脆的聲音說道,“爲什麼他沒跟你出來?被關禁閉了吧!爲什麼被關禁閉?去墨宗較技手段不光彩吧?”
“爲什麼不光彩?哼!當面君子背後小人的人。”
“這些你都知道了?”軟膩的聲音詫異了。
“當然了,不是光我知道,很多人在較武場上都親眼所見呢,哎,聽說墨宗那個傻小子還頂撞了場上長老,被墨宗除名了呢……”
這明顯是說自己嘛,我本人最不喜歡聽到別人在背後說我了,尤其是被漂亮女士否定!牆這頭的齊玉白按捺不住,就像沸水上的壺蓋——壓不住了,蹭一下躥到牆頭之上,對着竊竊私語的二人大叫道:“什麼傻小子,我傻麼?!什麼被墨宗除名,我自己跑出來的好不好!……”
一下子,似乎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連蛐蛐都屏住了呼吸。牆頭上兩隻木然瞪大的眼,牆頭下兩雙木然愣住的眼,伴隨着寂靜夜空的星光一閃一閃。
齊玉白心裡發虛,我這可是闖進人家院子了,要不……要不我再跳回去……
“啊……”那位粉豔的姐姐看清牆上的齊玉白是捂耳大叫,氣急敗壞地指着齊玉白感到:“是你這小賊,你這小賊……”
“我不是來偷東西的,不對,我不是賊……”齊玉白一邊語無倫次地解釋,一邊衝着院落外跑去。
“站住!你這小賊!”二位璧人修道也不是蓋的,一邊大喊,一邊追了出來,那位二小姐直接一團烈焰就向齊玉白背後砸了過來。
“誤會!誤會!”齊玉白一邊躲閃,一邊回頭解釋,“站住!你這小賊!”你半夜三更跑人家家裡,這難道有誤會?並且兩位美姑娘悄悄話都讓你聽走了,不把你抓住纔是誤會呢。
前邊一個身影,後邊追着兩個,再後邊又有燃起火把牽着肥碩獒犬的羣人,在這齊玉白這一個點之後,畫起了悠悠的長龍。
齊玉白初到雄京的這個夜晚,就如此的多姿多彩。在天明之後齊玉白不止甩掉了後邊的追兵,還又一次回到了柏家大門之前。
看着漆黑的大門,齊玉白是嚇嗤嚇嗤彎腰喘氣,總感覺這個大門有些眼熟,不過從裡邊走出的人們卻沒有一個認識齊玉白的。
絢爛的北行,就這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