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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間鳥語花香、曲徑通幽,飄暢的風漫山遍野地拂拭而來,讓人頓有一種羽化登仙的感覺。
山路已不那麼崎嶇,兩人倒也剩下了不少氣力。
已是日已移西,黃昏時候。
辛靳望着這美景,不由吟詠了聖朝賢士宋祁的《玉樓春》:
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爲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趙雨暮聽了,只是輕輕笑道:“這闕詞不太符當下情形!倒是這最後二句饒有興味!”
“哦!趙姑娘可有好的佳詞品讀,不枉這良辰美景?”辛靳笑着問道。
“依然用這宋學士的詞作罷!”趙雨暮笑了笑,便誦出《鷓鴣天》:
畫轂雕鞍狹路逢,一聲腸斷繡簾中。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金作屋玉爲籠,車如流水馬游龍。
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幾萬重。
辛靳聽後,笑得前俯後仰。
“哎!怎麼了?”趙雨暮萬分不解。
“你要是這樣,還不如弄些更爲感時傷懷的婉約詞吶?”辛靳挺住笑意,答道。
“哎!我說我這闕詞可是有千古絕唱的兩句,你是妒忌我的才學了罷?”趙雨暮突然笑道。
“你是說’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兩句罷?哈哈哈!”辛靳開懷大笑。
“沒錯!這可是與李商隱義山的’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還有柳郎中‘衣袋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並稱爲古今三大情詞!”趙雨暮有理有據地說道。
“還是爲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罷!人生苦短,及時享受片刻安寧!”辛靳視野移轉西空。
趙雨暮則是搖頭嘆息,卻又忽而微笑了起來。
“辛靳!給!喝藥!”趙雨暮取出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藥斛,遞向辛靳。
“你饒了我罷!喝這些苦藥,還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辛靳不情願地搖了搖頭。
“良藥苦口!乖!喝!”趙雨暮笑道。
辛靳不免犯了嘀咕:“我比你可年長七歲吶!你這小丫頭片子,要不是由於你出身皇家貴族,我豈會這般遷就你?”
“好好好!多謝趙姑娘美意!”辛靳捏着鼻子,朝嘴裡灌去。
“辛二姐!天氣這麼微涼,還飄着小雨,你在亭裡做什麼?”符嶽的表弟鄭謙走近對着雨幕發呆的辛騅,問道。
“哦!是鄭謙兄弟吶!”辛騅應語道。
“前些日子忙壞了罷!辛二姐怎麼不好好呆在宅第歇息?”鄭謙又問。
“是吶!前些日子應天府差一點就毀於一旦了!不過,好在軍民一心,保住了這所古城!”辛騅應道。
“可不是,現在應天府更加和諧了!哎!可還別說,辛二姐!這濛濛細雨看起來真美吶!”鄭謙看向雨簾,興懷道。
“是吶!雨雲下的事物這般清靈真實,極爲美麗!”辛騅讚歎道。
“一語中的!辛二姐真是才貌雙全!在下欽佩欽佩!”鄭謙看着辛騅,笑道。
“哪裡哪裡!對了!鄭兄弟!你可有令兄符嶽大哥的消息了?”辛騅臉泛微赤,轉而問道。
“我也沒有收到大哥的消息,抑或是近來金人戒嚴所致!”鄭謙分析道。
“不錯!近來,完顏宗翰用兵中線,完顏撻懶發兵東線,完顏兀朮又對川蜀之地虎視眈眈,唉!不知大宋氣運如何?”辛騅感懷。
“大宋運星明亮,必然昌盛無疑!不過,辛二姐!我來是想說,小弟辛靳的雲信靈鳥回來了!”
“什麼?走!回去看看!”辛騅立即開邁步伐。
鄭謙見狀,靜靜地笑了笑,又跟上辛騅了。
大都督府中,一片鶯歌燕舞、笙歌音琴。
趙賽月以攝人心魄的舞姿、催人情迷的柔音,演繹着宋學士的《蝶戀花·情景》:
繡幕茫茫羅帳卷
春睡騰騰困入嬌波慢
隱隱枕痕留玉臉,膩雲斜溜釵頭燕。
遠夢無端歡又散
淚落胭脂界破蜂黃淺
整了翠鬟勻了面,芳心一寸情何限。
上座完顏合喇拍手叫好,下面賓客亦是附和稱絕。
趙賽月不停地衝完顏合喇拋媚眼,扭着性感的腰肢。
完顏合喇看得已然是心潮澎湃,急不可耐地欲要抱起趙賽月,好好快樂快樂。
衆賓客看着完顏合喇那垂涎欲滴的模樣自然識趣,紛紛告辭。
伴舞的歌女們也都唱喏退下,帶上了房門。
整個大屋就餘下了完顏合喇與趙賽月兩個人了。
“唉!又是這般花天酒地!這趙賽月也真是的,不知使了什麼手段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弄得大都督幾天不出她那屋,要是再這麼下去,可該如何是好?”金天仇又朝燕兒抱怨道。
“這又不關我等下人的事,隨他去罷!金大哥!恭喜你榮升爲大都督府護院小隊隊長!”燕兒甜甜一笑。
金天仇立即便不自在了,吞嚥着口水,心裡納悶:“這大都督府的女子們都是怎麼了?怎麼這般風情萬種?擾得男人們魂不守舍、消精損骨!”
“金大哥!想什麼吶?”燕兒嫣然一笑。
“啊!沒什麼!沒什麼!”金天仇突地聽到了自己怦然心動的音聲。
“看這雨,是多麼地柔情吶!”燕兒將視線投向了亭外。
金天仇舒了一口氣,說道:“是是是!這雨確實迷濛綺麗!”
燕兒呢喃了幾聲,只是觀望着雨幕。
金天仇卻是一直陪着燕兒的。
金天仇現在不比以前醜了,倒是有了幾分清秀。完顏合喇在金天仇抗洪立功後,懸賞天下名醫爲金天仇治療臉部燙傷。
“笑漸不聞聲漸俏,多情卻被無情惱!辛靳!你現在在何處?”燕兒暗念道,又忽而甜蜜蜜地笑了。
金天仇則是一直微笑着的。
“快點走!天要黑了!”趙雨暮招呼後面如同蟻行的辛靳道。
“走不動了!”辛靳大口喘息道。
“你這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真是丟人!”趙雨暮謾笑道。
“小心!”辛靳立即撲上前去,按倒趙雨暮。
“你這是做什麼?你該不會想趁四下無人非禮於我罷?”趙雨暮笑問道。
“哎!你看那邊!”辛靳指了指兩人剛剛所站的地方。
“是蛇!”趙雨暮見罷,欲起身偎依在辛靳臂膀後。
辛靳也輕輕挪移了一下,好給趙雨暮騰空。
突然“嗖”的一聲,這條蛇又朝辛靳飛去。
辛靳一低頭,正逢趙雨暮側臉,辛靳的嘴脣便吻在了趙雨暮的臉蛋上。
“你!”趙雨暮靜止不動了。
辛靳更不敢動,他知道這花翎飛蛇的厲害。
曾經,教他練功的師父便是被這種蛇咬死的,那次還是一隻小青蛇。這回可是一隻成年大褐蛇,並且,這林子裡肯定還有不少。
趙雨暮驟然開始了掙扎,想要推開辛靳。
這時,果然有五六隻花翎飛蛇尋着人的熱性迤邐而來。
辛靳趕忙側側眼示意趙雨暮,可此時羞愧不堪的趙雨暮哪裡還管這些,依舊掙扎不止。
辛靳只有牢牢抱緊了趙雨暮,用嘴巴吻住了趙雨暮的口脣。
趙雨暮終於不動了。
那七隻花翎飛蛇即將爬到辛靳與趙雨暮二人處時,突然停下來了。
趙雨暮眼睛的餘光掃見了這幾尾蛇,竟要呼喊,辛靳無奈,只好啓齒讓舌頭鑽入趙雨暮口裡。
趙雨暮的臉如同河南靈寶的紅蘋果一般,似乎在滴着血。
堂堂正正的大宋朝前公主殿下被一個小小的觀察督尉舌吻了?
PS:主人公桃花運來了,希望大家打賞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