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瞞過你啊~”我不表現出來,你又怎麼能知道了。
“那你可沒說過你還有這麼棒的身手,簡直像神仙一樣!”她興奮的說。
“你沒問過啊,問我我肯定會說的……”他和千小雅兩人走在校園裡,不斷的有各種人對他們指指點點,還有人偷偷看白樂,那種看一眼,迅速轉過頭的樣子讓古浪覺得挺好笑。
“說的也是,那從現在開始,我是要問你了,你得老老實實回答啊,不然我饒不了你!”千小雅說着還做了個發狠得樣子來,逗的古浪心尖兒稍微顫了一下,這姑娘,真不讓人省心……他以往所見女子,有嫵媚,有妖嬈,有美豔,有高冷,亦有可愛惹人憐惜的,但她們表現出得種種只是浮在麪皮上而已,那些眼睛永遠是深沉密不透風的,不但無法看到她們在想些什麼,還要防範她們每一句話說出來的意義,是不是想套話,或者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對於古浪來說,千小雅就是千小雅,她整個人都是外露的,喜怒哀樂,活的真實而充滿煙火氣,是暖的。就像一層薄冰,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讓人說不出的舒服。
說着話,古浪的手機響,他想也沒想的接起來:“你好我是,請問你是誰?啊?好好,我知道了,謝謝。”
“是誰?”
“是面試官,告訴我被錄用了……”
“真的真的?!哈哈,太好了,不過,你在學校上的第一堂課,可是不太文明啊……”
“嗯?也許吧……”
201班。
“哎哎,你們聽說了沒有,我們班新輔導員,上任啦!”幾個女生坐在一起討論,這個班級在整個大學中都是赫赫有名的差班,光老師就不知道氣走了幾沓。有的來的時候氣宇軒昂,離開時像個落湯雞;有的來時痛心疾首,滿心想帶他們入正軌,無奈離開時是心痛手疾;還有的來時便一片冷漠,離開時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樣子,她們心想這次的老師該是怎麼離開的呢?真是讓人期待……
“哎,楊甜,你說這次我們用什麼東西招呼他纔好呢?”說話的是楊甜的好朋友黃琪琪。
“這個你們看嘍,反正我只是個看熱鬧的。”楊甜一邊瞄着脣線一邊回答。
“你說像前些次放水桶吧,太沒有心意,無趣……”
“我說琪琪,每次你都嫌那個水桶沒新意,想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點子,到最後不只剩那幾個!”脣畫完了,她接着拍散粉。
“你不懂!那是因爲每次我看到那些人頂着各式各樣的垃圾都說不出的開心,特別搞笑!”
黃琪琪,古浪怎麼也想不到,他來到201第一個敵人竟是個女孩子,還是個長的十分好看的女孩子,而且早在他來之前,人家就在設計怎麼捉弄他了!
“聽說新來的老師會功夫,大家這次都小心些吧!”剛好經過的男生也加入了討論中。
“功夫?會功夫了不起啊,還不是那三腳貓的樣子,老師麼,想想不就是那副樣子,要麼鬍子一抖一抖的,要麼戴個眼鏡,嚴肅死板。”女生們都不屑一顧。
“還別說,聽過前些天就有人受過教訓呢,就是我們班的!”他怕人不信,想說那人的名字,無奈話再嘴邊,怎麼都想不起來。
“唉,那也是自己倒黴,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肯定是自己不小心啦!”又有人加入進來。
“我也聽說了,聽說那個人,就手那麼一筆畫,然後轉了個身子,就把人按地上了!”說着還擺擺手,示意了動作。
“快別聽人家瞎編了,真實情況誰也不知道,沒準是學校放出風聲要嚇唬我們呢!”黃琪琪嘟起嘴,十分不服。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討論,大部分都是那天的英雄事蹟,誰也說不準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都只是道聽途說,不過正因爲不確定才引發了興趣,才產生了辯論。就在大家激烈討論的這當兒,他們口中的主角兒老師卻還在牀上睡覺,太陽都升的老高,夢裡竟然夢到那日到學校報到的情景:
“校長,你真的決定錄用我了?不怕我誤人子弟?想必你也聽說了那天的事,不怕我暴力解決矛盾?”古浪不理解,按理說,那打架鬥毆的事情一出,學校是斷不會再僱傭自己的,哪個學校不是以德育人以德服人,就連體罰現在都免了。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找你來是不是正確,你要帶的這個班有些特別,可能你會做的很好,能夠把他們帶入生活真正的軌道,也許你做的不好,會激起更大的反抗情緒,但事在人爲,況且你說了一句話,我覺得你可以做到。”
古浪皺眉,這種信任也只有老頭子對自己纔會有。
“你說的對,他們不是孩子了,該爲自己做的事負責。”校長有些意味深長。
古浪一愣,沒想到自己無意間說的話竟讓校長記在心裡,而且正是因爲這話,校長才讓他進入這裡,人生真是無常。
“校長,那天你也在?”
“不是有人帶頭笑了麼?那是我實在沒忍住……”原來那天那個聲音是校長啊。
“玉不琢不成器,子不教不成材,他們確實欠修理了!”
夢裡光怪陸離,有老頭子,有那些死人,還有自己曾經見過的人,記住的、忘卻的,一個個在夢裡糾纏不休,畫面轉換,是千小雅,她開心的朝自己笑,聲音清清涼涼,叫着古浪……古浪……然後變成了一支旋律,旋律……咦?怎麼這麼熟悉?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竟然是手機!打開手機,好幾個未接電話,他記得好像昨晚睡的晚怕第二天起不來牀,就擺脫千小雅早上叫自己,現在看來,她是叫了,只不過他沒聽見而已。
唉……
一聲聲嘆息聲傳來,不知道的還以爲201班今天怎麼了,不吵不鬧,只有一聲接一聲的嘆氣聲,跟默哀一樣。也難怪,上午都快過了一半了,新老師還沒來,原本想要看熱鬧的心情都落了空,而且許多人今天可是難得的早起,現在早困得趴桌子上了,卻是叫苦連天。
“哎哎哎,怎麼還不來啊,他是老師嘛!這麼不守時!”有人嘟囔着。
“就是啊,看來比我們還懶,竟然第一次上課及遲到,還遲到這麼久,真是太不講究了,難道那個什麼教師道德啊都被吃了?”他們抱怨的時候,早忘了自己本來就是這種人,難得一回同氣連枝。
就在大家還唉聲嘆氣如喪考妣的悲苦中,古浪終於姍姍來遲。
走到門口,停頓了一下,也許是班級裡嗡聲太大,除了門口的黃琪琪別人竟都沒聽到有人走到門口。
“都停下!”她一聲清亮的大喝讓所有人都止住動作,看着她疑惑不解。
“來——啦——”她悄悄指了指門口,教室瞬間安靜,連掉根針都能聽見,真是難得一見。
“吱呀——”門裂開了一條縫,水桶馬上就翻了,全班人都屏住了呼吸,好像該來的終於來了,大家都緊張起來。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可是這門遲遲不見打開,衆人都迷糊了。
“這是怎麼了?難道又走了?”
“啊!不是吧,一桶水就嚇走了?這老師也太菜了吧!”不滿聲一聲接一聲,到最後氣憤的人都快吵起來了。
“這老師,怎麼這麼不經嚇,他還是男人嘛?!”有女生這樣說道。
“他真的有傳言中那麼神武?!看來都是騙人的,該死的學校!該死的老師!”不知是誰這樣說道。
滿屋子的學生又開始吵鬧起來。
“咣!!嘩啦——”所有人的眼睛又被吸引了過去,從窗戶——窗戶——進來的那個,是人?!
所有人的驚呼聲被玻璃的破碎聲和某人施施然走上講臺的樣子堵在嗓子裡,集體變了啞巴。
古浪拍拍衣襟,還有碎玻璃簌簌掉落,這個情況,真是個驚喜。
“大家好,我叫古浪。”說完,站在講臺一動不動。
“你……”很久很久,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是新老師?”
“哪裡不像麼?”古浪認真回答。
“你……從窗戶進來的?”
“哦,對,我不太喜歡走門。”
“這是六樓……”下面的同學像見鬼了一樣。
“這個沒仔細數,是六樓麼?”
“你……”全班都被這場景和神對話震住了,這個不起眼的男人,真的是像傳說中的那樣,神武?
“老師,你這樣不對,看,把我們窗戶都打碎了!”黃琪琪率先發起了攻擊。
“那個是我打的麼?”古浪望着她。
“你剛剛從那裡進來的……”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對啊,我是從那裡進來的,可那裡,沒有玻璃啊——”
古浪知道這羣人肯定會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當做見面禮,那他不先聲奪人,豈不是很失禮!
“明明有的,剛剛還有——”
“哪裡有了?如果有的話,我肯定會走門的!”古浪看着下面的同學,心想你們這羣小樣想跟我鬥,還楞了點。
“就是有的!”她氣的臉都紅了,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着,就是有啊,你給打碎的……
“那你說我爲什麼放着好好的門不走,去跳窗戶,還是,呃,六樓!”一席話,讓他們全部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