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聖誕節沒幾天了,大街上到處是掛滿了彩燈的聖誕樹,店裡也置備了一個和藹可親的聖誕老人立在門口,玻璃櫥窗上,畢西西噴了漂亮的城堡。
最近推出了幾款薑糖屋,很受歡迎,這成了畢西西最近的主攻科目。祝擎揚進來時,畢西西正在全神貫注的給她做了三個小時的兩個薑湯屋上美美的噴上糖霜。
祝擎揚站了很久,隔着玻璃櫥,作間裡的畢西西明顯的瘦了,下巴尖了,眉眼也越發的清楚了,長髮束起來藏在高高的廚師帽裡,手法嫺熟,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甜的蛋糕味兒,祝擎揚狠狠的藏好自己的緒,露出與平無異的笑“西西,做什麼呢,那麼認真”。
“哦!”畢西西擡頭,看見臉上堆滿了笑的祝擎揚,指着作臺上大功告成的薑糖屋,高興的說:“看我的大作”。
“哦?薑糖屋?你做的?”祝擎揚略感詫異的看着那兩個賣相相當不錯的薑糖屋。
“當然,我會做很多東西了,你看看”畢西西指着櫥櫃裡“那些都是我做的,菠蘿包,丹麥牛角,還有那巧克力朗姆蛋糕,你想吃哪個,我拿給你嚐嚐?”
“好啊”祝擎揚指着一個切塊朗姆蛋糕“就他吧”。
“好吃嗎?”畢西西坐在祝擎揚對面,一臉期待的問。
“恩,真好吃,你手藝很不錯啊,能開面包房了”。
“哈哈,我就說嘛,溫紋小樣的要不對我好點,我回頭就在隔壁開一家搶她生意”畢西西說着露出鮫詰的笑。
“西西,你最近還好吧?”祝擎揚斟酌了很久,然後開口。
畢西西的眼裡有一閃即逝的落寞“好啊,好的,看我做的薑糖屋多棒啊,我送你一個做聖誕禮物吧”說着,起去作間裡幫祝擎揚把一個薑糖屋裝進透明的塑料盒子,她指着糖屋上貼的色彩繽紛的果汁軟糖說:“一看就好吃啊,準能甜你個大跟頭”。
“西西”隔着一扇玻璃櫥,祝擎揚的聲音有一絲猶疑,畢西西手裡的動作僵了一下,祝擎揚起走過來,站在作間門口“如果可以,給程麓一個機會”。
畢西西擡起頭,看見祝擎揚的眼睛亮晶晶的,目光真摯,她遲疑着搖了搖頭,心裡澀澀的,她想,世間的事或許就是這樣,只是一轉,她和程麓就真的回不去了。
祝擎揚離開時,揚着笑臉,小心翼翼的抱着畢西西送給他的薑糖屋。
畢西西笑着揮揮手,低下頭繼續她的薑糖屋工程,過了一會兒,當她發覺有人站在作間門口,以爲是來買蛋糕的顧客,頭也沒擡的說:“請您到前面挑選,服務員等一下會幫您結帳”。
“西西,對不起”。
手一抖,彩色的果汁軟糖咕嚕嚕滾滿作臺,畢西西擡起頭,看見依蘭站在門口,圍着一條去年她們一起買的千鳥格披肩,頭髮被風吹亂了,面色憔悴“西西,你別生氣,我說完就走”依蘭小聲的乞求。
畢西西聽見自己心裡小聲的嘆息,唉!幹嘛還非要見面,又有什麼好說的呢,從此陌路難道不是最好的方法。
“西西,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依蘭的聲音哽咽,眼淚涌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一直想要來跟你解釋,我來過很多次,可是一直沒有勇氣面對你,但是,西西,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想過要傷害你”。
畢西西無動於衷的站着。
“是我,是我故意把那份報紙放在總經理辦公室,跟你借了綿羊寶寶,在開盤典禮上播放你和祝擎揚的婚紗照都是我做的。但是西西,我不是想奪你所,只是因爲,因爲他是總經理”依蘭仰起臉,臉頰上毫無血色,她咬着下脣,狠狠心:“因爲我缺錢去付那房子的首付,我需要他的合作,但是他拒絕了,所以我處心積慮的讓他誤會你,計劃設計一場上的假象。那天我用他的手機拍了和我在上的照片,傳到我電腦裡,之後我就準備回家。但是我太緊張了,噴了很多綿羊寶寶,而且爲了把程麓灌醉,我也喝了很多酒,結果……”依蘭頓了一下,鼓起勇氣“事後,我真的很後悔,可是我想事已至此,而且我真的等着錢用,就用那些照片威脅他,我說如果他不答應與我合作,我就把他跟我上的事實告訴你。他不得以答應了,其實,就算他不答應,我也永遠不會告訴你,西西,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傷害你,我原本以爲只是人不知鬼不覺的利用你一次,我想將來我會用所有補償你,但是當時我已經慌亂了,我忘了刪掉他手機裡的照片,還掉了那串手鍊。西西,我不敢奢望你原諒,但是請你原諒程麓吧,不是他的錯”。
依蘭說完,看着依然沉默的畢西西,深深的鞠了一躬:“西西,真的對不起”。
隔着作間的玻璃,畢西西看着依蘭轉的背影,眼淚轟然而下。
外面下雪了,風很大,畢西西窩在作間裡,盯着手機看了很久,那個號碼爛熟於心。
溫紋回到家,就看見畢西西呆呆的坐在沙發上,開着電視,目光呆滯,面前擺着一個被吃的面目狼藉的巧克力朗姆蛋糕。
“西西,如果你覺得難過呢,你就哭出來,這樣下去搞不好會變成抑鬱兒童”。
“你還癡呆兒童呢,我說你Y要學不來,就別學人家安慰人,被你一勸,搞不好輕度抑鬱的都直接去自殺了”畢西西瞪着電視,使勁的睜大了眼,看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演啥了。
溫紋扭頭看見畢西西對着電視睜的大大的眼,忽然心生遲疑:“畢西西,你Y到底有什麼不能說的,就算程麓出軌了,你說出來啊,我幫你去教訓小三,你看你現在這樣子,你還能再窩囊點嗎”
?“我哪樣了,今天這蛋糕做的太成功了,所以我就多吃了點,您不一向號稱跟我肚子裡的蛔蟲很熟嗎?”畢西西戳出一副痞子勁兒“您說我有啥事能瞞的過您那雙火眼金睛啊?”
溫紋撇嘴:“你Y就裝吧!對了,你辭職以後,我也很久沒見過依蘭了,你們兩是不是鬧彆扭了,依蘭是不是又讓你做什麼?”
“沒有,跟她沒關係,她應該又去上海出差了吧”。
“西西,這件事兒,不會永遠像你期望的那樣,單純乾淨完美,它或許會有瑕疵,會有傷害,就算是珍珠,也是包裹了沙子才形成的啊,你現在就在心裡問問你自己,你確定要放棄,就此忘記他,重新開始嗎?”溫紋嚴肅鄭重的問。
畢西西緩緩的,緩緩的搖頭:“我不知道”。
溫紋迎着畢西西沒有焦點的目光:“西西,這世上,有幾個人願意用十年來守護年少時單純乾淨的初戀呢?如果可以,給程麓也給自己一個機會,還有什麼比彼此相更重要呢?”
巧克力蛋糕讓口腔黏膜變的澀澀的,畢西西感覺那略苦的甜膩穿過食道,輾轉到胃裡,泛起一陣酸澀。她縮到沙發上,曲起膝蓋,衝溫紋揚起笑臉,她說:“講講你和蘇以喬吧,好奇死了”。
溫紋無奈:“我和蘇以喬有什麼好說的呢,從小就知道,或許有一天,我們要被迫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