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一臉驚奇的說,啊!這個能吃啊?!呵呵,真逗!是吧?也真難爲他能保留完整蛋殼的同時,還能把裡面的奶油舔的乾乾淨淨的,哈哈!”
呵呵!祝擎揚也跟着笑了“男生吧”。
畢西西愣了一下,點頭。
“也難怪,男生很多不吃甜食的”。
是啊!程麓不吃甜食。
程麓不愛吃麥當勞。
程麓看着畢西西把辣子雞丁裡的胡蘿蔔一一撿到他碗裡,就會皺着眉頭說“胡蘿蔔有營養”。
畢西西揚起臉,笑的歡喜“知道啊,所以我都給你吃啊,我對你最好吧”。
程麓喜歡穿白襯衫。
程麓喜歡晚自習後去操場上看星星。
程麓……
爲什麼?過了那麼多年,她還是會記得這些,記的該死的清楚。
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情,他們會在你的記憶裡,沉默卻頑固的存在着,會在某個相似的場景裡忽然的重現,讓你措手不及。
隔着落地玻璃窗,外面很多穿着校服的孩子來來往往,稚氣的臉,單薄的正在發育的身體,顯得寬大的校服越發的空蕩,胳膊和腿都出奇的長。似乎校服這個東東,永遠都合身不了。
畢西西想起,初一的時候量校服,老師說,你們正在長個子,把量好的尺寸稍微放大一點。那時畢西西和安采薇剛剛一米五的樣子,卻都對自己信心滿滿,總覺得睡一覺就能長成大個。兩個人愣是報了一米七的尺寸,後來,那寬大的校服在身上晃盪着掛了三年,她們也沒長到一米七,準確的說,這輩子一米七跟畢西西也沒什麼關係了。
只是那總是不合身的校服,連同她和安采薇的友情,都永遠的留在那青蔥稚嫩的過往裡了,什麼時候想起來,心裡都是那種鼓滿了風的空蕩蕩的感覺。
“西西,你在想什麼”祝擎揚叫她的時候,畢西西似乎已恍惚了許久。
等回過神來,忽然感覺很累,沉重的疲倦感隨着血液四散開來,四肢忽然僵硬起來。
“哦!沒什麼,我該回家了,改天我再請你吃大餐”說着起身,把裙襬從桌子下狹小的空間裡拖出來,祝擎揚也跟着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坐地鐵走吧,今天沒開車”。
“恩,你到哪?”
“國貿”。
“好吧,順路,一起走吧”。
沉默着穿過冗長的地鐵通道,沿途的光線黯淡,就像是畢西西曾經冗長黯淡的青春。她無數次夢見,自己一個人在一個空曠的看不到盡頭的灰色通道里焦急的奔跑着呼喊着,卻始終沒有人,四周是一片霧茫茫的虛無。
第十五章
車門合上,啓動,轟隆隆的夾帶着通道的裡的風加速,藍瑩瑩的激光廣告在黑暗的通道里迅速閃過,科技發展迅速,信息像是夏天裡生長旺盛的植物,枝蔓伸展到所有的角落,鋪天蓋地。畢西西卻覺得自己的心似乎空曠的寸草不生。
地鐵裡,有兩個年輕的大男孩,彈着吉他,用乾淨的聲音唱着憂傷的青春:
推開窗看天邊白色的鳥,
想起你薄荷味的笑,
那是你,在操場上奔跑,
大聲喊我愛你你知不知道,
……
眼淚忽然,溫熱的滑過臉頰。
似乎是夏天,天色將暗未暗的時候,程麓穿着白球鞋一圈一圈的在操場上跑步,畢西西和安采薇坐在看臺上,吮着八毛錢一根的棒棒冰,沒心沒肺的喊:“程麓,加油,程麓,我們愛你”。
背過身偷偷的抹乾眼淚,打開錢包,翻出一張一百的,輕輕的放在男孩面前的書包裡,男孩子露出詫異繼而感激的表情,鞠了一躬,臉微微的漲紅了。
他們或許不知,她當以此作別自己曾經年輕的、乾淨的、憂傷的愛恨。
我們都是好孩子,
異想天開的孩子,
相信愛,可以永遠啊
……
那時候我們不相信,你和我,我們終將在無涯的時間裡漸漸老去,所謂愛情,它終會在漫長的光陰中漸漸沉默成一棵不再開花的樹。
星期一,整個上午,畢西西無精打采的縮在椅子裡,困的死去活來,喝了兩杯黑咖啡,也沒清醒過來。
直到曾曉湊過來,讓畢西西看她腦袋上的新頭繩“美不美?美不美?”
“還好吧,不就是四個透明小方塊嗎?跟碩士相上了,那天他給你講到哪了,唐?宋?”畢西西懶懶的擡起眼皮掃了一下,兩個桃紅色的,兩個白色的,裡面嵌着圖案,沒啥稀奇的啊!
“恩,先談着吧。你再好好看看,LV的,這麼多銀子買的”曾曉說着伸出兩根塗了粉紫色指甲油的手指。
“LV的,那應該不是2塊,20也夠嗆”畢西西於是探過腦袋認真看了兩眼,裡面確實有LV的LOGO。
“不過,你Y花200買這麼個東東,也忒缺心眼了吧”。
“什麼啊!您瞧仔細了哎,2150!美女就需要配精品”。
“我暈,你Y腦袋被什麼玩意兒踢了,竟能詭異到如此地步”畢西西無比清醒的站了起來,伸手拽過曾曉的頭繩,準備仔細研究那四個塑料小方塊是何神奇之物!
“喂!輕點,拽斷了跟你拼命”。
“暈死,2150,竟然還怕拽,對了,小周同學,這個月你千萬別跟我借錢啊”。
“太過分了吧,老跟人提錢的事,俗不俗啊”。
“行,我俗人一個,反正您別跟我借錢就成,我說您找了個文學碩士,以後就別那麼物質了,談談風月聊聊詩詞不挺好的嘛”。
自從曾曉把自己的兩張普卡升級爲金卡之後,在三萬的透支額度下,刷卡時的暢快無比和帳單來臨時的無比痛苦就成了曾曉生活裡的主打旋律,連同整個企劃部全體人民的生活都被銀行罩上大大的陰影。
每次曾曉收到帳單,辦公室裡的人們就會看見她的臉色又紅轉白,然後由白轉青,雙手顫抖,淚眼婆娑。
大家就會不約而同的奪門而出,誰跑的慢誰就等當命苦的債主吧。
“畢西西,你來我辦公室一趟”程麓進來的時候,畢西西正在琢磨要不要找放大鏡來研究那四個立方體。
“恩,好的”畢西西連忙縮手立正,曾曉也迅速歸位。
程麓已轉身出去,畢西西一邊緊隨其後,一邊回頭狠狠鄙視了那個神經錯亂的小周迅。
“昨天你找的廣告公司很不錯,你跟他們很熟嗎?不然那個報價怎麼肯接”程麓從辦公桌上擡起頭,臉上仍舊是終年的冰川樣兒。
“哦!朋友的朋友,他們說跟咱們合作是品牌互利共贏”畢西西小心翼翼的回答。
“那就讓他們儘快提案吧”。
“好”。
“好了,沒什麼事了,你去忙吧”程麓低下頭去,不再看畢西西。
畢西西轉身,心情寞落,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才能適應,心如止水。
“聽說……”
畢西西遲疑的回頭。
“聽說,你昨天相親去了”程麓的聲音似乎帶着嘲弄,眼底寒意四起。
暈死!貌似全人類都快知道,她急着嫁人!
“恩”咬了咬嘴脣,沒等程麓的下文,畢西西匆忙的推門逃開。
打了個電話,讓祝擎揚派個人過來拿資料。
誰知他老人家竟然親自上門,4A的服務還真是不一樣,創意總監親自來取資料。
“我順便來看看,你欠我那頓大餐能不能請了”。
祝擎揚一邊收拾筆記本,一邊春風滿面的道來此行的真正目的。
就說嘛,4A的總監啊!
午飯時間,樓下的西餐廳裡,播放着一首《someonelikeyou》
……
音樂如水般淌過下午的時光,隔着玻璃窗,外面的露臺上開滿了黃色的小薔薇,在午後的陽光和風裡,安靜的綻放,憂傷而濃烈。
第十六章
畢西西仔細的查看有沒有缺漏,頭也不擡的說:“不行啊,這點小事情要做不好,我們副總非得跟我急了”。
“不像啊,我覺得你們程總人不錯,很隨和還很幽默,應該是個非常體諒下屬的領導,不用那麼緊張吧”祝擎揚把玩着手裡的杯子,加了冰的可樂正冒着小小的泡泡。
畢西西連頭都沒擡,半真半假的打趣“這你就不知道了,他跟我積怨已久,特不待見我”。
奇怪!隨和幽默,那是程麓嗎?!
“是嗎?那你命好苦啊!”祝擎揚也笑着附和她“就算是,也得吃飯吧,放心,我也不會跟你們領導打你小報告的”。
“您真是個大好人!感動死了”畢西西做出一臉感激的表情看他。
“不用,你要實在心裡過意不去,晚飯也可以給你機會請客”
“切!”
“那不是你們程總嗎”?
“哦?”順着祝擎揚的目光看出去,程麓正站在那一架薔薇下面,夏天的陽光直射,他的影子在腳下縮成小小的一團,他就那樣站着,神情專注。
畢西西心裡忽然慌了。
“喊他一起來吃吧”祝擎揚建議。
“不用,跟領導吃飯很彆扭的”畢西西扭過頭來,伸手去拿刀叉準備一心一意的吃飯,慌亂間,叉子碰倒了左手邊的茶杯,熱紅茶順勢倒在手上,灼痛襲上心頭。祝擎揚連忙拽過畢西西的手,把可樂裡的冰塊撈出來縛上燙到的地方,服務員很快送過來一小桶冰塊,畢西西低頭看着祝擎揚用餐布裹好冰塊,放在燙傷的左手上,他離自己很近,動作很輕,襯衣上有同色的暗紋繡花,還有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
畢西西目光恍惚的越過祝擎揚看向窗外。
高中的校園,夏天炎熱的午後讓人昏昏欲睡,歷史老師在講臺上催眠般的照本宣科,下面於是呼嚕嚕睡倒一片,畢西西低頭貓腰從教室後門偷溜出去直奔小賣部的雪糕而去,穿過中心花園,迎面看見班主任邢老頭正從林蔭道的另一頭徐徐走來。畢西西當時嚇得僵在了原地,一旦被邢老頭抓個逃課現行,就會要求陪這個教化學的老頭去各班上課,進行全年級個人巡迴展。她覺得自己似乎被釘在地面上了,腿腳不聽使喚,腦海裡已經浮現了自己站在各班講臺側面成爲大家的笑柄……
這時,一個人從後面拉過她的手向右側花園裡跑去,迅速的在一架茂盛的薔薇後面蹲下,心驚膽顫的等着邢老頭的腳步走進,在離他們三米遠的地方,隔着薔薇架停留了一大會兒,直到畢西西覺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邢老頭才蹣跚而去。
畢西西狠狠的喘了一口氣,這纔看清身邊,程麓笑的眼睛快彎成了月牙兒,她使勁的推了他一把:“還笑,差點嚇死我,你怎麼也出來了”。
程麓順勢跌坐在草地上,笑着說“哈,我要是不出來,你就等着參展吧”。
“是啊是啊,好險!躲得太近了,多虧老頭沒勤快的繞進來看看”畢西西拍着胸脯慶幸。
“放心吧,老頭子不會靠近這兒的”程麓神秘的笑笑湊到畢西西耳邊“因爲老頭子花粉過敏”。
“我崩潰,你怎麼知道的”畢西西詫異。
“不小心知道的,我舅媽在中醫院呼吸內科啊,他們是熟人了”。
“哦!我說呢,這麼鎮靜,原來你還知己知彼!”畢西西仰起臉,迎着透過樹枝撒落下的陽光深呼吸“劫後餘生啊!生活真是美好,你發現沒,薔薇好香呢!”
“恩”程麓小聲的應着,全神貫注的看着畢西西仰起的笑臉,頭頂是玫粉色的薔薇花,映的臉頰粉粉的,細小的絨毛泛着可愛的光澤,睫毛在明亮的光線裡輕輕的顫抖。
他忍不住臉微微的紅了,悄悄的把肩膀湊近畢西西,讓她的頭枕在自己肩膀上,握住她的手,心裡甜甜暖暖的。
那個夏天的午後,風輕雲淡,兩個少年在一架薔薇花下,相依着安靜的聞着風裡的花香,那剪影在畢西西的回憶裡是一張憂傷乾淨的黑白照片。
只是,那時畢西西不知,她的初戀,已是那樣一場濃烈的薔薇花事,盛極將衰。
隔着一扇玻璃,室外光線明亮的刺眼。
程麓看着畢西西,一瞬間有無數的往事漫過心上,有許多傷痛藏匿在身體裡,原本沉默的糾結着,忽然就毫無徵兆的在盛夏的日光裡曝曬,那些傷害越發的清楚了。
畢西西淚光泫然。
但是,程麓的目光迅速的黯淡冰冷,轉身大步的走了。畢西西看見自己的手仍然握在祝擎揚手裡,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眼淚沾溼了睫毛。
“都疼哭了啊!”祝擎揚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
畢西西拿起他遞過來的餐巾紙,抹了一把眼淚,說:“是啊!疼着呢,快點吃飯吧,不然等會就餓的哭了”。
神情恍惚的吃完飯,送走祝擎揚,繼續恍惚的上了樓。
回到辦公室,依蘭正在收拾東西,看見畢西西連忙說:“西西,我們家水管爆了,把屋子淹了,我奶奶一個人在家搞不定,我先回去了,你回頭幫我跟程總請個假”。
“哦,那你快回,別讓奶奶着急”。
“好的,我先走了”。
把依蘭送上電梯,轉身看見程麓從一邊的洗手間出來。
“程總”畢西西生硬的打招呼,看着他臉色鐵青,咬了咬牙硬着頭皮說“依蘭家裡有點事,讓我跟您請半天假”。
他沒說話,漠然的看了看畢西西,轉身往公司走去。
畢西西在心裡無奈的笑笑,隨後跟上。
前臺小米看見畢西西,立刻興奮的嚷着:“西西,西西,你的花,快來簽收”。
畢西西這纔看見,一個送花的小妹抱着一捧含苞的白色荷花站在那裡,看見畢西西,一臉笑意的迎了上來“畢小姐,請您簽收”。
“送我的?”畢西西萬分遲疑,竟然有人送白色荷花給自己!
卡片上沒有送花人的簽名!
畢西西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已然停住腳步的程麓,可是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是啊,怎麼可能是他送的呢,心裡在一瞬間的喜悅之後涌起重重的失落。
第十七章
“那你幫我摘一朵嘛。”
程麓咬咬牙,觀察了一下地形,然後找了一朵離岸邊近的,畢西西站在後面,拽着他的一隻胳膊,他探出另一隻手去摘花。
“小心,別把花瓣碰壞了”。
“恩”。
“花梗要長長的”。
“恩”。
兩人費了一翻力氣,總算採花成功。
看看頭頂的太陽,忽然想起應當摘個荷葉當帽子,於是騰出一隻手,接過花,又吩咐“順便再摘兩片葉子吧!”
程麓無奈的看着畢西西直冒光的雙眼,又伸手去夠遠處的葉子。
“幹什麼呢,你們別摘花,下面的藕會爛掉”忽然,荷塘主人遠遠的從對面一邊喊一邊跑過來,畢西西慌忙中鬆手,程麓一下子跌到荷塘裡去了。
一邊沒心沒肺的樂着一邊手忙腳亂的把程麓從荷塘里拉出來,兩個人迅速的逃離現場。
等兩個人跑遠了,氣喘吁吁的停下來,畢西西看着兩腿泥巴的程麓還拿着一片荷葉,蹲在路邊笑的直不起腰。
那天下午,畢西西坐在程麓的單車後面,把荷葉扣在頭頂上,拿着那支長梗荷花,驕傲的穿過大街小巷,穿過似水青春。
後來那片葉子,被老媽用來蒸了一隻老母雞。那朵花,畢西西插在瓶子裡,看她白天開了,晚上合了,盛放在畢西西的初戀時光裡。
簽收,把花帶回辦公室,順手放在桌子上,曾曉湊過來抱着花“誰送的啊,這麼有品味,送白色荷花,喂!楊諾,你覺不覺得這花和我的氣質很像嗎?清純優雅!”
畢西西啞然失笑,楊諾笑的直拍桌子,曾曉氣呼呼的拿着花瓶去洗手間灌水。
下班前五分鐘,畢西西已經收拾好東西。
新世界三天打折返券,曾曉跟文學碩士談掰了,上班來時她穿着吊帶短褲涼拖大放厥詞“不談了不談了,受不了了,牙疼口腔潰瘍外帶胃酸過剩,我是俗人,沒有文化底蘊,請鄙視我吧”。
畢西西一邊鄙視她,一邊絕望的想,看來憤青白裝了,給自己奉茶磕頭封大紅包的將另有其人了。
爲了抒發鬱結的情緒,曾曉準備趕打折大肆物質一下,約好畢西西,二人準備直奔新世界搶購去。
畢西西一想自己看中的那款CK吊帶裙也參加返券,就覺得心裡的草呼呼瘋長,她一邊關電腦,一邊催促曾曉快收拾。
就在這時,程麓的內線接了進來,聲音隔着話筒也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畢西西,來我辦公室一趟”。
掛上電話,畢西西心裡開始祈禱,諸神保佑,千萬別有什麼要加班的事。
她放下包,忍不住嘀咕“這一下午都幹嘛去了,非要趕着下班點有事,當人家領導也不帶這麼踐踏員工時間的。”
敲開副總辦公室的門,畢西西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也不知是這屋冷氣開的太足,還是程麓掃射過來的目光溫度太低,他扔過厚厚的一沓文件“這是最近半年公司紙媒體的廣告投放及效果監控,把它們整理出來,提個報告做成PPT,十點前給我,急用”。
遲疑了片刻,畢西西忍不住出聲確認“您說今晚十點嗎?”
程麓連頭都沒擡“對,今晚十點,如果完不了,我可以等你。”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他怎麼就那麼會掐算呢!
心灰意冷的把文件抱回辦公室,就差沒眼淚汪汪的抱着曾曉哭兩聲,好在小周通情達理:“領導,您別難過,今天去不了咱明天再去,三天呢,不急”。
“恩,那咱明天再去”畢西西這邊正委委屈屈的點頭呢,那邊小周已經衝出辦公室,她說:“領導,那我今天就不陪你加班了,明兒見”。
你大爺的!等畢西西反應過來追了出去,小周連人影都沒了。
鬱悶的畢西西草草的翻了一遍資料,估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