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錠橋上,畢西西遠遠的看見,祝擎揚拎着一個大袋子趴在橋欄上看水裡的月亮,在水光月色下,側影清俊明朗。想起老媽的口氣,就覺得心裡一陣子糾結,這孩子再帥再好也是別人家孩子不是,沒見過像自己媽那樣的。
租了一隻船,隨意的任船在水面上飄着,仨人坐在船上打開祝擎揚帶來的零食,岸邊笙歌麗人,水上槳聲燈影,恍惚就有了江南的繾綣,半空裡月色純淨如蓮,溫紋剛想感慨一下如此良辰美景。就聽身邊畢西西嚷着:“啊!這鴨脖子真好吃啊,今晚上讓月餅給膩味壞了,就覺得缺點辣的鹹的”。溫紋一肚子詩性愣是沒揮出來,氣得直想把那個正大嚼鴨脖子的俗物推到水裡去。於是吩咐祝擎揚“把剩下的統統倒進船頭的垃圾桶去”。
畢西西口齒不清的阻止,祝擎揚是沒原則沒立場的濫好人,想要偷偷把鴨脖子全部遞給畢西西。
溫紋起身就要去搶,畢西西連忙撲身過去阻止,祝擎揚看見二人迎面撲來。起身後退,後退,再退,然後撲通仰天連同鴨脖子帶人一起掉進水裡了。
畢西西痛心疾呼:“啊,我的鴨脖子”。
溫紋伸出食指戳着她的腦門嚷:“你丫小時候被豬親過吧”。
溼漉漉的祝擎揚爬上船,始終沒把手裡的鴨脖子給丟了,看的畢西西眼淚汪汪的“老祝,你太好了,回頭上了岸,我請你吃兩隻鴨子”。
“沒關係,小時候經常偷偷來這游泳溜冰呢”祝擎揚笑着揪起衣角擰着水,中秋時節涼風一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畢西西立即吩咐溫紋:“你使勁滑,快點回岸上去,不然老祝要感冒了”。
溫紋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把紙巾遞給祝擎揚。
三個人急着靠岸,倒現湖裡船可真多啊,趕上早八晚六的三環主路了,溫紋一邊左右突圍一邊感慨:“小時候後海比現在清淨多了,安安靜靜的一池子水,老祝和蘇以喬他們總偷着來這游泳”。
祝擎揚笑着接過話茬:“有一次溫紋在這溺水了,把我們嚇壞了”。
畢西西瞪大眼:“啊!真的假的,我說您哪修來那麼大的福氣,原來曾經有大難啊”。
溫紋撇嘴:“好像是初一暑假吧,大熱天的,我正跟家看電視呢,老祝非把我從家拽出去和他一哥們兒仨人一塊奔這來吃爆肚,吃完了說要去游泳,我才琢磨過勁,幹嘛非叫我,合着就是讓我給看東西,我本來就不情不願的跟這看着呢,結果老祝竟然還約了蘇以喬,約了就約了吧,那廝還帶了一小妞,他們一來,也不搭理我,就把東西跟我這一扔,你說就算使喚丫鬟,您也得吭個聲客氣一下吧。得!簡直是兩二世祖,嘴臉可恨。女的把裙子一脫,裡面直接就穿着游泳衣,別看還是一半大孩子,身材育的哪哪都挺齊活”。
溫紋說的義憤填膺,畢西西捂着嘴直偷着樂“然後那女的就從包裡拿出一遊泳圈,開始呼呼的吹,我就樂了,這姐姐敢情還得用游泳圈呢,就敢下後海,服了,結果那女的一下去,就咋咋呼呼的抱着蘇以喬不放,看的我叫一上火啊”溫紋說着看見畢西西正偷着樂呢,於是連忙澄清“我不是嫉妒她,你別想歪了,我就是看她那矯情勁不順眼”畢西西一本正經的回嘴“我也是覺得她矯情,難道當時您還真嫉妒了?”溫紋氣結,沒搭理她。
祝擎揚樂不可支“恩,我記得,當時溫紋一生氣,就直接把涼鞋一甩,穿着背心短褲就跳下來了”。
“啊!”畢西西佩服的五體投地“後來呢,她被水淹了,蘇以喬就來救她了,是嗎”?
“哪有,我是游泳健將,怎麼會被水淹,就是當時直接跳下去,被冷水激着了,然後小腿就抽筋,怎麼也使不上勁”溫紋搶辨。
祝擎揚看看畢西西,兩人笑得心照不宣“當時我們看着都以爲她是故意的,想試試蘇以喬會不會去救她,所以我和我哥們都沒動,看她演的越來越逼真,眼見她掙扎着就沉下去了,當時還想,這傢伙裝的可真像啊,挺唬人的,後來她腦袋沒進水裡足有兩分鐘沒有動靜了,我心一沉,不好,會不會是被水草什麼的纏住了,就連忙游過去,蘇以喬也顧不上那女的了,他離得最近,一個遊了過去,把已經沒下水的溫紋拖了上來,我們三個一起把她拖上岸,才現她真溺水了”。
“廢話,當時我眼見着被水沒頂了,你們三個都沒動靜,我心裡那個絕望啊,你們就見死不救吧,回頭我成了水鬼天天找你們去”。
“這真不怪我們,您當時可是我們學校的游泳健將,誰能想到您會溺水”祝擎揚連忙解釋。
溫紋揚手打斷“打住,別解釋了,反正我在被黑暗吞沒的那幾十秒裡,最後看見的,就是你們幾個無動於衷的笑臉,我呸,都什麼朋友啊,還好,後來我又活過來了,還了三天的燒,就那一次被冷水激的,心有餘悸啊,到現在一說游泳我就得去溫泉”。
“不過,後來老蘇也挺慘的,他大熱天的把你揹回家,被你媽批了一頓,又守在你家門口等你清醒了纔敢回家,回到家又被老太爺一頓棍棒啊,在院子裡跪了一下午,差點中暑,你說他也沒招你啊,不就是帶着表姐去游泳了嗎?這本身還是老太爺同意的”。
“哦,是他把我揹回去的,我一直以爲是你呢。你太不講義氣了,竟然不管我”。
“不是,是老蘇急得都快哭了,我沒敢跟他搶,你可是他媳婦”。
“一邊去,對了,你剛說那女的是她表姐”。
“恩,是啊,他姨媽家的孩子,你不認識嗎”?
溫紋臉色紅了又青,畢西西樂的前仰後合,直嚷着,自作孽不可活啊!趕明拿荊條把自己綁了上蘇家請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