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繾綣纏綿了好久,深入淺出,他的眼神由淡然變成炙熱,再淡然……再炙熱。
我倆明明都沒有喝酒,可我卻似乎聞到了酒香,沉浸在他的溫柔裡如癡如醉。
“你想要幹嘛?”我啞着嗓子,在脣齒相交間擠出這麼一句話。畢竟陸耀陽並非那種抑制力很強的人,在羅歡家門口這麼失控,我難免疑惑。
陸耀陽從嘴角溢出一聲輕笑時,手已經探進羽絨裡,隔着睡衣做見不得人的事,嘴也沒閒着,“豬都知道要耍流氓,難道你還不如豬?”
嗯!
他在一本正經的對我解釋他的意圖,還順便說我是豬,更可惡的是還不給我開口的機會,低頭撬開我的脣齒開啓新一輪的溫柔攻擊。
他的技術好像越來越好,甚至還會有節奏的停下讓我呼氣。
“耀陽,這是你要的文件!”羅歡顫抖的聲音突兀的從窗外傳來,陸耀陽才起身順帶將羽絨服把我裹好。
我不知道羅歡看到這一幕有多久,但她往日眉眼彎彎的標準笑容依舊不存在,只是冷冷的將文件遞給陸耀陽,全程沒有看我一眼便轉身進了別墅,這跟她往日體貼熱情的形象一點也不符。
陸耀陽漫不經心合上車窗,驅車時淡淡的睥睨我一眼,“我協助你宣誓了你的領土不可侵犯,滿意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故作不知,可扭向窗外的臉卻發燙得過火。
一直以來,我以爲被陸蕭摧毀得連渣渣都不剩的少女心,沒想到面對陸耀陽竟會感到害羞,這的確不像在男人堆里長大的我。
他不冷不熱的下結論,“小女人真麻煩!”
原本我還想再害羞一下,可聽到他這麼一說,我這股不服氣的優秀品質瞬間迸發出來。
我身子猛地朝他傾斜過去,頭靠到了他的肩膀上,也不管他是否舒服,一心只想將麻煩鼓搗到底。
當然我有分寸,這條路基本是陸耀陽的專屬,沒有其他行人和車。
“坐好,你這樣我不好開車!”
話是這麼說,可他卻沒有推開我的意思,我賴着臉皮冷哼,“陸老闆那麼厲害,一個小女人的麻煩你還怕搞不定!”
陸耀陽沒說話,只是板着臉繼續開車,我反而很享受他對我的縱容,此刻只想拋開那些鶯鶯燕燕,以及關於我媽的煩惱,跟他愛不愛我沒關係。
畢竟這生活太他媽壓抑了!
“老公,生日快樂!”我傾盡全部深情,對他說了這麼一句。
他依舊沒說話,只是抽出一隻手拍了拍我的頭,動作很輕,似乎有某種語言包含在裡面。
很多年以後,回想起這個細微的動作,我依舊相信陸耀陽這時是真心想和我一起過日子。
……
第二天是週末,我起來時已經是11點。
昨晚不知陸耀陽受了什麼刺激,在牀上一直將我禁錮在他懷裡,而向來習慣獨睡的我卻渾身不自在。
我反抗無效,結果成功晚起,他如同往常一樣,在時各種折騰你,走時悄無聲息。
我也習慣了他的作風,悠哉的洗漱完才下樓。
可我沒想到,好不容易放鬆一下的心情,卻因爲陳媽而打破。
“陳媽,我昨晚放在茶几上的潘多拉手鍊呢?”我儘量壓制着驚慌的情緒,笑着詢問在廚房幫我做飯的陳媽。
陳媽是照顧了陸耀陽快十年的老人,當初我提出不想幹家務要多給自己找個保姆,他想都沒想就拒絕我。
對這個老人我從來都很尊重,她對我也相敬如賓。
可我沒想到我這話剛一出口,她就跟更年期發作似的,拿着一杯牛奶衝出來朝我發火,“我怎麼知道你的東西?丟三落四的又不愛收拾!”
對於老人的嘮叨我向來不計較,但這潘多拉手鍊是顧林臨死前送給我的,對我意義很大。
我轉身面對陳媽,語氣很是真誠,“陳媽,我的東西放哪裡心裡有數,你再想想今早過來時有沒有看到?”
“你的意思是我拿走了嗎?你這種小姑娘真是難伺候,以前羅歡在時多好,還會經常送東西給我們!”陳媽氣呼呼的將牛奶遞給我,還裝得一副很無辜的表情,這讓我忍不住猜想她是否曾經在裡面吐過口水?
“我不管羅歡有多好,也不管你對陸耀陽有多大的恩情,現在這個家的女主人是我,我的東西我有權利決定給誰,也有權利不給誰,請陳媽儘快幫我找回來。”我撫摸着隆起的肚子,極力的平復即將要爆發的火氣,語氣卻異常的堅定。
畢竟陸耀陽已經微信回覆我沒有動過我的手鍊,而我也沒有拿,家裡的第三人就只有她。
更何況之前在穗香灣時,我就發現她會經常把一些名貴的食材帶走,比如鵝肝,日本的魚子醬,張繼千方百計託人從深山找回來的野生松茸,也會私自拆開我網購的包裹,提醒很多次她依舊會拆。
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陸耀陽一個大男人自然不會發現,而我一個冒牌的女主人也不想多言。
可這回不同,這是顧林生前留給我的唯一紀念品。
陳媽見我的語氣不像之前那麼好說話,氣勢也跟着弱了下來,只是那股潑婦勁依然沒有褪,“我沒有拿也沒看到,反正我是羅歡小姐找來照顧陸先生的,你沒權利辭退我。”
嘿!
我很吃驚,也很憤怒!
我做夢也沒想到,陸耀陽當初寧願多做家務也不讓我找多一個保姆的原因,竟然是因爲陳媽是羅歡爲他找的保姆。
我懷疑以前我將自己的姿態擺得太低,纔會導致一個保姆都敢拿羅歡來壓制我,這回我不拿出一點顏色出來,她恐怕不懂這杯子是玻璃鑄的。
“在我辭退你之前,麻煩你把手鍊幫我找出來。”我還算是給她面子,沒有提出收她的包。
可有的人就是這樣,你給她點顏色,自己就要蹭上天。陳媽就是這種人。
“我又沒看到怎麼找?要不你報警吧!”她怒吼的口氣比我還大,可她吼完就伸手進褲兜裡掏。
幾秒鐘的時間,我的潘多拉手鍊掛在她手上,猝不及防的映入我的眼簾。
她昂着下巴理直氣壯,“這是我女兒在路邊攤買送給我的,一樣的手鍊到處都是,你去查吧!”
“我的潘多拉手鍊不便宜,而且是我妹送的,她已經死了,陳媽你確定你不是在咒你女兒?”我說完就拿出手機給陸耀陽打電話。
我不想對老人家再費口舌,畢竟我懷着孕鬧着對我不利。
可我沒想到羅歡這個人在對陸耀陽身邊的人影響這麼大,陳媽在我打電話的當口,也拿出手機撥打電話撕心裂肺的哭訴。
“歡歡,這個小姑娘要辭退我在陸先生家的工作,她還咒我女兒死,你過來給我評評理吧!”
我拿着手機渾身一震,我當然清楚這不是我有多軟弱,而是陸耀陽身邊的人包括跟隨他十來年的保姆,都期待他和羅歡的結合。
他們爲什麼有這樣的勇氣?這讓我難免疑惑。
“怎麼了?”陸耀陽深沉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我才忽地回過神。
我勾着嘴角,劇縮目光瞪着陳媽,話是說給陸耀陽聽的也是說給陳媽聽的,“馬上辭退陳媽,然後讓她歸還顧林送我的潘多拉手鍊,不然我會控制不住帶着你的兒子陪她同歸於盡!”
“亂來!”陸耀陽的提高的音量很震懾人,連同一米外的陳媽即使沒聽到也跟着受了感染,小小哆嗦一下。
當然,哆嗦只是我幻想。
陳媽氣呼呼的坐在餐椅上,將我的手鍊pia一聲,摔在餐桌上哭得稀里嘩啦,“我要等陸先生和羅歡小姐回來評理,我照顧陸先生這麼多年,他們誰不尊重我?偏偏卻在一個不乾淨的野丫頭這受了氣。”
我沒搭理她,拿着手機故作在編輯短信的樣子,不動聲色的錄了視頻傳給陸耀陽後,便轉身上了樓。
一個保姆在女主人家如此囂張,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要是換在平時,我不但要報警,還要給她老人家飛一巴掌過去。
可我懷着孕,動用武力是個愚蠢的選擇。在無賴的面前,我只能更無賴。
……
二十分鐘後。
門外響起汽車的引擎聲,而客廳的陳媽的哭聲也跟着響亮起來,伴隨着唐僧附體似的訴苦。
“陸先生,當初你受傷我救了你一命,你後來感恩讓羅歡小姐找到我在你身邊做個活,可我沒想到你娶了媳婦卻要辭退我,我走就是,但請別詛咒我女兒死。”
“陳媽,有什麼話好好說,耀陽這個人重情,他不會辭退你!”羅歡的話從客廳裡傳來,想必她是和陸耀陽一起回來的。
我悠哉的端着水杯小抿一口,將要爆發的火氣又壓了下去,覺得這齣戲還真他媽搞笑。
在房間門把響起擰動,陸耀陽推門進來的瞬間,我的臉突地繃着,也不管他什麼表情,直接開門見山提要求。
“陳媽今天必須辭退,你如果捨不得讓她們傷心,那我現在就走,讓你們大家都舒服!”
“你能去哪?”陸耀陽沉着臉朝我逼近,擡手摸着我的臉像在審視我這話的真實性。
這話讓我很窩火,可就在我發飆的當口,他卻板着臉將我拉起來教育我,“你還算聰明,知道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冷靜!”
陸耀陽的態度我先不管,但這個前未婚妻留下的陳媽,今天不辭掉我不信顧。
……
如我所料。
我和陸耀陽下樓時,陳媽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我各種不是,各種挑剔她,閉口不談她私自拿走我手鍊的事。
“顧曉,陳媽年紀大了,比較像個孩子,你要多尊重多包容她一下!”羅歡笑盈盈的對我說。
“我又不吃她的奶長大,不曾吃過她家一粒米,也沒要過她發紅包,她不尊重我這個女主人我憑什麼尊重她?”我一口氣說完,扭頭看向陸耀陽嗤笑出聲,“老公你告訴我,羅歡是以什麼身份來教育我?前未婚妻?還是老公好朋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