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數秒,尤建生再次感到一陣心絞痛。
這些日子以來,每次只要有人不小心提起了志軍的死,尤建生都會忍不住狠狠地扇對方一記耳光。但是這次,他卻拿徐臻毫無辦法。中年喪子,乃人生三大悲劇之一。無論志軍多麼混蛋、多不聽話、但在尤建生眼裡,他一直還是個孩子啊。得知尤志軍的死訊之後,尤建生一夜白頭。他在心裡暗自發誓,一定會將徐臻做成包子。
但事情的發展,偏離了他設想的軌道。這麼多天來,尤建生雖然沒有親自出馬,但手下兄弟也都在幫他幹活。甚至,女兒尤美琴瞞着他,偷偷地把島國的忍者都請來了。遺憾的是,唐守沒了,徐臻卻還活着。
昨晚,尤建生得知唐守失蹤的消息後,一氣之下狠狠地扇了女兒尤美琴幾個大嘴巴,直接把尤美琴的臉都打腫了。因爲忍者唐守是女兒找來的,他的失蹤,必定會導致曰本方面對尤建生的敲詐勒索,甚至是報復。昨晚凌晨兩點,一個從島國打來的國際長途,就在電話裡面向尤建生詢問唐守的消息。對方說的是日語,後來秘書跟尤建生說:如果唐守正的消失了,希望尤建生能夠支付適當的撫卹金,否者將會有下一個唐守來找尤建生的麻煩。
而對方所說的撫卹金,數額巨大,完全超出了尤建生父女的想象!
對方說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就是尤建生今天給徐臻打電話的目的,因爲島國的高手,他尤建生實在得罪不起。
尤建生緩了緩情緒,接着道:“徐臻,我兒子志軍的死,咱們暫且先放一邊。我今天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一問,唐守先生到底在哪?就算他被你安排了,你也要給我看看他的屍體。”
“尤老闆,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搞人口普查的,至於你的曰本女婿去哪了,我也不知道。說實話,我最近還爲志玲姐姐的事兒煩呢,她幹嘛放着國內這麼多的帥哥不嫁,偏偏要給一個島國人呢?說好的抗日精神呢?”
“這麼說,唐守的確已經被你弄了?徐臻,算你狠!”
“尤老闆,千萬別這麼說,我聽不懂你說的黑話,咱們提倡正能量好嘛?什麼弄不弄的。”
“徐臻,實話告訴你吧,唐守先生是來我國訪問的,他的失蹤必將掀起一場國際風波,你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能有多大的肩膀扛得住呢?”
“哎呦喂,還國際風波呢??”
“你………”
尤建生強壓着內心的怒火:“徐臻,坦白說,你沒有資格跟我鬥。”
“是的,尤老闆,您是江湖大腕兒,您跺一跺腳,整個連海都是9級地震。”
“徐臻,實話實說,如果沒有明叔出面,恐怕你早就沒有今天了。”
“………”
徐臻沒有說話,暗吃一驚。
剛纔尤建生說出這種話,那就說明他已經收到了明叔的警告。今天早上,明叔和阿泰去醫院看望徐臻老媽的時候,徐臻將自己的推測說給了明叔聽。明叔聽完之後,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但是徐臻知道,明叔應該是給尤建生本人打過電話了。要不然,尤建生也不會拉下面子,親自給徐臻打這個電話。
還是明叔能量大!
徐臻笑了笑:“明叔跟你說什麼了?明叔是不是問候你全家了?”
“………”
尤建生輕咳一聲,沒有說話。徐臻猜的沒錯,明叔的確問候尤建生全家了。如果換做是別人,那就是死路一條。但是,明叔畢竟是明叔,尤建生忍了。起碼是暫時忍了。
尤建生頓了頓:“明叔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他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再動你。”
尤建生的這句話,果然證實了徐臻所猜的沒錯。
“那請問尤老闆,對於明叔的話,你作何感想呢?”
“我可以答應明叔的要求,以後都不再動你。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三件事。”
“你說說看,我看能不能當個笑話聽一聽。”
“第一,你必須告訴我,唐守人在哪裡?如果他不在了,那麼他的屍體在哪裡?”
“尤老闆,這個我真的沒法回答你,昨晚唐守的確帶刀找過我,但後面他獨自離開了,至於他跟你女兒發生了什麼感情的糾葛,那我就不知道了。以後有關唐守的事情,別再問我了好嘛?我也是要吃飯的,聽見‘唐守’兩個字,我胃口不好。”
“………”
尤建生陷入了沉默。
看來,徐臻不會將唐守的下落告訴他了。
看來,他是徹底沒法向曰本那邊交代了!
“徐臻,唐守的事情,我先不說,我想跟你說第二件事!”
“尤老闆請說。”
“徐臻,你前天拿了美琴2000萬,但雞血石卻又沒有給她,我希望你能把錢退回給她。”
“呵呵,去去2000萬,對你尤老闆來說,是個事兒嘛?”
“2000萬不多,但這個坎我過不去。我尤建生這輩子,從沒有給哪個晚輩教過這麼高的學費。江湖上要是知道我女兒花了2000萬,換回的是空氣,你覺得我們尤家人以後還怎麼見人?”
“尤老闆,關於尤小姐那2000萬,我真不能還。”
“徐臻,你以爲拿了我們尤家的錢,你能消化的了嘛?”
“尤老闆,關於尤小姐的那2000萬,我有必要跟你解釋一波。”
“你說。”
“首先,我想告訴你,尤小姐給了我兩千萬,我也給了尤美琴一塊雞血石,咱們是公平買賣,童叟無欺。”
“放屁,那塊雞血石,根本不在美琴手裡。”
“呵呵,這我就不知道了。一開始,尤小姐聯合唐守、若若兩人,企圖用一塊人造石欺騙我,這是他們不講理在先。其次,若若背叛了尤小姐,拿着那塊雞血石和金條逃跑,也是你們內部管理不到位的事,不關我什麼事兒。最後,那塊雞血石,的確不在我手裡。”
“那究竟在誰的手裡?”
“尤先生不是很有能耐嘛,你可以自己去查啊。哦對了,你向我要錢,我還得向你女兒要錢呢。昨天晚上,唐守帶人伏擊我,你女兒尤美琴順走了我車裡的一千萬,這筆賬又該怎麼算呢?”
“還有這種事兒?”
尤建生明顯很震驚。尤美琴並沒有把昨晚偷走徐臻1000萬的事兒,如實地跟她父親彙報。
“啪”
那話那頭,尤美琴又被扇了一記耳光,父愛如扇。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