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學義,你怎麼不說話?”
這一次,胡珺不僅沒有稱對方爲“劉總”,甚至連“學義”都沒有叫。
直呼其名,代表着什麼?
一是代表不屑,二是代表施壓。
此刻,胡珺的耐心已經花光了。如果說,同地產事業部的總經理李奎海對話,胡珺還得適當考量一下的話,同眼前這個土鱉劉學義說話,她完全只需要看心情了。
“劉學義,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說,你覺得我這副字還不值那個價?”
“不不不,值值值,絕對值!”
這個時候,劉學義要是說不值,那不是pia pia pia 打自己臉麼?
“既然值這個價,那你爲什麼不敢接盤?還是說,你瞧不起我胡珺?”
“不不不,胡總您可千萬別誤會,我哪裡敢有瞧不起您的意思啊?這樣吧,既然胡總您有心要做公益,那我劉學義也不能覺悟太低。胡總您就說個數,多少合適,我現在就帶錢上去。”
事到如今,劉學義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個時候,他要是再看不懂胡總的牌路,那他就算白混了。
事情明擺着,胡珺今天必須安排他。
說來說去,還是面子的問題。有時候,男人的面子或許可以等於狗屎,但是職場女強人的面子,那是妥妥的24K純金面子。誰要得罪了她們,輕者誅心,重者誅腎。
“劉學義,要不,你剛纔說我這張作品能值一百萬,那我就給你打個九九折吧,你看合不合適呢?”
胡珺說完這句,連旁邊的徐臻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臥槽,這女人,真是狠的一匹啊!
她這是要啃骨吸髓的節奏啊!
一百萬,代表什麼?一百萬代表我看不起你!
九九折,代表什麼?九九折代表我揍得起你!
你想還價嘛?對不起,就是九九折!蓋不還價!
說白了,我給你報的還是友誼價,識相的話,你最好再跟我道一聲“謝謝”,表示一下你對女王陛下皇恩浩蕩的感激之情………
“謝謝昂!”
果然,劉學義很上道。
胡總裁,就一個字:穩!
徐臻衝她豎起了大拇指。
她卻若無其事地繼續痛打落水狗:“劉學義,咱倆辦事都爽快點兒吧,你現在就想辦法把現金帶上來吧,十分鐘後,我還得組織開會呢!”
“好好好,我這就讓小馬給我批點現金,馬上就上來!”
劉學義掛掉了電話,轉頭看了看旁邊一臉懵逼的小馬,意思是讓他全權代理此事。
整件事,小馬剛纔也聽了個大半,他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自然知道胡總裁的淫威,所以他的內心是很想拒絕的。但是,在劉總監那殺死比爾的眼神中,小馬同志最終還是選擇了低頭。他知道,總監不高興,後果很嚴重!
兩分鐘後,小馬同志拎着99萬的現金上樓,按照劉學義的吩咐,帶走了那幅啓老爺子的贗品書法。臨走的之前,胡總裁僅僅是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差點兒就沒把小馬同志嚇尿。
胡總裁說:“你叫什麼名字?”
“馬利軍。”
“來集團多久了?”
“兩個月。”
“誰招你進來的?”
“總經理。”
“行,你去吧。”
………
離開總裁辦公室後,馬利軍顫顫巍巍地將那幅書法字交給了劉學義。
因爲狀態太差,劉學義跟總經理李奎海請了病假。回家路上,他找了一個沒人的酒吧,狂灌了一瓶洋酒後,越想越氣,直接將那幅書法字,撕成了成百上千塊小碎片。
贗品書法,貶值率100%,系統沒毛病!
………
胡總裁的辦公桌上,擺放着三個牛皮紙袋。每一個紙袋裡面,各裝了三十三萬現金。一共是九十九萬現金,它們就這樣赤果果地擺放着徐臻面前。看着一紮扎嶄新的粉紅紙磚,徐臻那剛剛發育完全的喉結,情不自禁地上下抽動着,口水跟着就不停地往下嚥。
“任性啊胡總!”
他話剛說出口,對面的胡珺就噗嗤一聲笑了。
“小子,這就叫任性啊?這才幾個錢啊?都不夠姐半個月的工資。”
胡珺剛說到這裡,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已經違反了公司的保密協議,於是她笑了笑,補了一刀:“徐臻你可別亂猜哦,姐剛纔說的是可盧布。”
“胡總,您堂堂副總裁,半個月的工資,才一百萬盧布?您要覺得我智商這麼低好騙的話,爲啥還要重金聘我啊!等等,好像我的工資也的確不高哦!”
“臭小子。”
胡珺白了他一眼,然後笑了笑,問了一個頗具哲學性的問題:“徐臻,喜歡錢嗎?”
“不喜歡錢,那我特麼還是個人嘛?”
“那可不一定,有些男人,不怎麼愛錢,只喜歡女人。”
“胡姐,我是24K純屌絲,錢和女人都喜歡,尤其喜歡又有錢又漂亮的女人。”
“………”
胡珺不語,徐臻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因爲眼睛沒地方放,他只好又盯着那三堆錢看了。
“徐臻,看來,你的格局還不夠大啊。既然你這麼喜歡錢,那就拿一包去吧。”
“………”
徐臻的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
臥槽,幾個意思?她讓我拿一包去?這一包,可就是他媽三十三萬啊!
兄弟們,我是拿啊,還是不拿啊?
“徐臻,別猶豫了,喜歡你就拿,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剛纔,要不是你出力幫我識別出那幅書法字的真僞,我也賣不到這個價,而且我一直都被劉學義那個王八蛋矇在鼓裡呢。所以,這三十三萬,是你應得的,沒什麼不好意思。”
胡總裁認真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個怕怕啊!
真拿嘛?
感覺,會不會燙手啊?
徐臻緩緩地伸出右手,然後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那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感覺指尖微顫………
此刻,胡總裁併沒有正眼看他,而是繼續埋頭籤文件,彷彿桌子上那三袋子鈔票,就跟三袋大米一般。
“胡總,這些錢,我想了想,還是不能要!”
徐臻剛說完這句,胡珺立刻擡頭,用一雙分外明亮的眼睛望着他。目光裡透着吃鯨。
“徐臻,爲什麼不能要?三十三萬,你居然一分錢都不要?”
“對,一分都不能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