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沒殺了他!”
看着捨棄肉身,遁入地下的清虛大帝,姜山嘆了口氣。
兩儀劍,除卻平日裡使用威力無窮之外,還藏着驚天一劍。
將所有的煞氣全數斬出。
姜山曾推測這一劍,可斬一品。
如今來看,若是自己動手,必然做不到這等威力,但在一品幫助下,卻的確可以。
只是可惜清虛大帝竟然還有帝印,替他擋了一劍,只斬了他肉身,而沒有斬去他元神。
對清虛大帝這種專修元神的來說,固然有影響,但遠遠不到不可接受的地步。
而這麼幹脆地遁了地,更是無法追蹤。
畢竟地官大帝與大地融爲一體,這麼遁地,想要找到他,近乎不可能啊。
“那是一品大帝,而你只是二品,你還可惜了?”和尚沒好氣地看着姜山道。
這小師弟也不知道是喜歡給人驚喜,還是給人驚嚇。
竟然還藏着這麼一劍。
要是真讓他入了一丈,今日清虛大帝必死。
“畢竟殺一品,就這麼一個機會嘛。而且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做事要做乾淨。”姜山道。
和尚微微點頭,露出些許讚許之色,不錯,總算是有幾分方寸山門人的風采了。
“拜見師兄,還未請教師兄尊號。”姜山又朝和尚行禮道。
“嗯?你在胡說什麼?我與伱非親非故,豈是你師兄?”和尚聞言,卻是面色大變,不假思索地拒絕道。
這小子就是個惹禍精,真確定了關係,日後有的是麻煩。
“非親非故,爲何出手呢?”姜山笑道,法力同源,而且剛纔指點他騰挪神通,那分明就是方寸山一脈的。
絕不會有錯。
“路見不平,自是應該。趁人渡劫時下手,如此下作之事,貧僧如何能坐視不理?”和尚一臉正氣地說着,“不過如今小友已經無礙,那貧僧也就該走了,日後有緣再見。”
“師兄且慢,師兄救了小弟一命,小弟歡喜不盡。還請師兄告知名諱,小弟日後便是出事也不會去打擾師兄,畢竟師門規矩如此,就如下山後,我們不能提及師門一般。”姜山道。
“休要多言,貧僧去也。”和尚死不承認,便要離開。
“師兄弟見面,本是歡喜的事情,你這和尚何故要做呢?而且你的名字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名字,這麼怕做什麼?善遊步?”
就在這時,一個溫潤的男性聲音響起。
和尚猛地一驚,清虛大帝逃遁,虛界破碎,但他的虛界還在,對方的聲音能傳進來,說明修爲不下於他,甚至猶有過之。
會是誰?
竟然還知道他名字?
姜山也目光望去,滿是忌憚,就見和尚的虛界破開一條縫隙,一個穿着一襲青衣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來,見他腰配白玉帶,腳踏幽冥靴,目光霸道,一縷縷神異光輝綻放,如巍峨泰山不可撼動,又似幽冥地獄威嚴恐怖。
“東嶽大帝,你怎麼來了?”
看到是來人,和尚即善遊步鬆了口氣,乾脆恢復本來面目。
看到這裡,姜山不禁露出驚容,沒想到自己這位師兄竟然是那日在大黎王城遇到的和尚。
這修爲,竟然願意被凡夫俗子毆打,果然好心性,好境界。
不過,善遊步這名字,還真是符合他們方寸山一脈啊。
善遊步,擅長跑路。
名字,這麼直接,果然心性也很高啊。
“你們師兄弟斬了我頂頭上官的肉身,殺得他只剩下一個元神,幾百年都無法復原,你說我怎麼能不出現呢?”東嶽大帝輕笑道。
“少來這套,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你,在清虛大帝出來之前,你東嶽天齊纔是羣山之尊,后土娘娘不出,大地你爲長,而清虛大帝出現之後,他分走的分明是你的權力。你是巴不得他死,我這小師弟壞去了他地官帝印,你現在是快笑的合不攏嘴了吧。”善遊步道。
“莫要胡言,本帝對清虛大帝還是極爲尊崇的。”東嶽大帝道。
善遊步一聲嗤笑,滿是不屑。
你糊弄誰呢?
看着東嶽大帝和善遊步的交談,姜山心中微微鬆了口氣,這樣的話,還好,看着是朋友,不會再打了。
“這便是這一代的獓因吧,看着還真是像極了你祖上。”東嶽大帝不理會善遊步,而是看向姜山道。
“東嶽大帝認得我祖上?”姜山納悶道。
“這是自然。我五嶽與你獓因曾是生死之交,你半點不知?”東嶽大帝道。
姜山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獓因一脈相助共工氏爭奪帝位吧。”東嶽大帝道。
“知道。難道五嶽是支持共工大神的?”姜山納悶道,他是水神啊,和你們山神有關係,而且他還把不周山給撞塌了呢。
“自然是支持的,準確來說我們祖上是支持他的子嗣,后土氏。”東嶽大帝一臉正經道。
姜山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山海經記載“共工生后土,后土生噎鳴,噎鳴生歲十有二”。
后土,共工之後。
當然,現在的后土娘娘應該不是當年的共工的子嗣,畢竟后土氏它其實是個傳承,歷代傳人都叫后土。
但血脈源頭它就是共工。
東嶽大帝不說,他都忘了一件事,獓因一脈自從開天闢地以來,站過無數次失敗的隊,然後沒落,但獓因一脈站的那些隊不一定都沒落了。
“不過,沒區別,最後都是支持共工氏。那時我們祖上可是生死之交,娘娘也牽掛你們,你爹來南瞻部洲歷險的時候,還是我們救的。”東嶽大帝笑道。
“如此,謝過世伯。”姜山笑道。
東嶽大帝聞言,面色微妙,當初姜山之父見他還要叫前輩,姜山這就叫世伯了?
不過,姜山這無限接近一品的實力,讓他微笑着應了,道:“你小小年紀,就有這等修爲,實屬不易,獓因一脈或許要在你手上壯大。”
“世伯擡舉,再壯大,最多也不過是世伯這般模樣。不過若是早知道清虛這廝與世伯有仇,方纔我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斬他爲世伯出氣。”姜山道。
“你這小牛,嘴倒是甜。初次見面,也不好不給個見面禮,我看這暗河羅剎是你麾下吧?”東嶽大帝笑道。
“不錯,還有大黎國的,不久也會是我的手下。”姜山道。
“你倒是心大,如今被北斗一系通緝,還敢這麼招收手下?不怕出事。”東嶽大帝搖頭道。
“本是怕的,只是他們非要投靠,我也沒法子。不過見了世伯,我忽然不慌了。畢竟誰不知道,這南瞻部洲大地是世伯的地方。東嶽令出,山神土地無不景從,要庇護個國傢什麼,那還不是易如反掌?”姜山笑道。
“莫要吹捧,我不過是一山神罷了,僥倖封了個帝,不值一提。你要庇護這大黎國,不難,我改變一下地勢,下個結界就是。暗河羅剎出自幽冥,我本來是想說你要想讓他們重返幽冥,我可讓他們回去,但你要讓他們在這裡,也不是不可以,這南瞻部洲大地,我的確還有些面子。”東嶽大帝道。
“多謝世伯。”姜山聞言,露出大喜的神色。
“當不上,見面禮罷了。這要是讓祖上知道,反而要怪我給的少呢。”東嶽大帝笑道。
“世伯客氣。”姜山拜謝道。
“應該的,看你如今有事要忙,暫時不打擾你,等你有閒暇了,來泰山一趟。”東嶽大帝笑道。
“一定。”姜山亦微笑還禮。
最後,東嶽大帝、姜山兩人好似一見如故,分外投契。
“善遊步大師,日後若有閒暇,也可以一併來我泰山的,也是許久沒來了。”東嶽大帝同姜山說完,又同善遊步道了聲。
“好啊,有空的話,一定會去的,說不定還帶上大師兄呢。”善遊步笑道。
“那最好,那傢伙也是很久沒來我泰山,我用最好的茶招待你們。”東嶽大帝道。
“小氣了不是?招待我們,用茶做什麼?用酒啊!雖然我不喝,但我師弟可是無酒不歡。”善遊步道。
“好。”東嶽大帝笑着應允,同姜山等告別,善遊步、姜山俱是微笑還禮。
而待東嶽大帝走後,姜山臉上笑容瞬間消失,看向善遊步道:“師兄,現在說話,不會被外人聽到吧?”
“不會,我全力維持,就算是四御也聽不到。”善遊步正色道,方纔東嶽大帝進來,是他見清虛大帝死了,有所鬆懈。
“多謝。那請問師兄,東嶽大帝是個怎樣的人?”姜山看向善遊步道。
祝大家六一快樂,誰還不是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