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合歡宗的少女弟子,雙容公子雖並未見到她真正出手過,但也隱隱感覺到她的不俗之處。
他此刻身負重傷,要真的與她打,怕是其結果,還真是一個未知之數。
一聲雙翼振翅之聲,一隻鴿子自衆人頭頂上方穿到了另一片空間之中。
聽着那熟悉的‘咕咕……’之聲,蘇邪那雙帶着些許慵懶無聊的桃花眼微微凝起。
那鴿子穿過了符文空間,沒有離去,而是帶着疑惑的咕咕之聲,再度折返回來。
卻又白費功夫的穿回了原來的空間中去。
蘇邪緩緩起身,看着秦紫渃道:“公主可否將此間結界暫時散去否?”
秦紫渃何等聰慧,“蘇姑娘可是要放那隻鴿子進來?”
蘇邪點頭。
秦紫渃閉上眼睛,不見她那雙靈巧十隻如何運作繪畫解陣逆符。
她以意念融入到四方符線之中,悄然的將這方空間打開一角。
天空上方的鴿子咕咕兩聲,總算是找到了對的方向一般,扇動着翅膀,一頭栽進那一角之中。
秦紫渃睜眼時分,那一角被打開的結界已然漸漸融合。
此方空間再度與外界完美的隔絕開來。
蘇邪擡起一隻纖細手臂,那隻鴿子穩穩的停在她的手腕之間。
衆人目光看着她手腕間的那隻鴿子,模樣倒是與尋常信鴿相差無幾。
只是衆人心中十分清楚,尋常的信鴿,是絕對沒有辦法能夠在這遠古之地存活且展翅高飛傳遞信物的。
李依依眼尖的發現,那看似通體潔白的鴿子,其實它的雙翼羽毛間卻是摻夾了一縷縷極其細微的金。
若非蘇邪此刻正對着火光,火光將白鴿羽翼間的那抹淡金色清晰的折射出來,還真不好叫人發現。
“百風鴿?”
李依依認出了那抹金,亦認出了此鴿來歷,所以她驚呼出聲。
水月洞湖與合歡宗,僅僅只隔了一座山的距離。
所以對於這合歡宗的著名一寶‘百風鴿’她還是有所耳聞的。
百風鴿是一種妖獸,而且是妖獸之中最爲弱小不具備任何攻擊性的妖獸。
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百風鴿的用處極大。
它天生下來,羽毛之中便蘊含了空間之力的浮金。
它們雖然肉身弱小,但偏偏這浮金能夠助飛,且無視空間的限制。
它們速度奇快,甚至能夠堪比通元強者的遁速。
人間的修行者常說,要想抵達九重天之上遙遠的虛無神界,或許有人拼了命的修煉也不敵那合歡宗百風鴿輕輕的揮動羽翼。
當然,其中誇張成分自然較多。
但百風鴿,確實有着能夠無視九重天內的狂猛罡風,飛至九重天之外的能力。
“眼力不錯。”
蘇邪很不走心的誇獎了一句,目光卻是專注的落到了百風鴿的腳上、那件小小信箋之上。
她先是用指尖輕輕搔刮逗弄了一下百風鴿的下巴。
在百風鴿發出舒適的咕咕聲後,她這才慢條斯理的解下信箋。
她手臂輕抖,放離百風鴿任由它在這片空間裡胡亂的飛着。
她打開信箋,粗略的看了幾眼,隨即那雙美麗妖治的桃花眼中浮現出一抹冷笑意味。
她櫻脣微啓,帶着一抹嘲弄意味說道:“無聊……”
李依依不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這既是合歡宗的百風鴿,其中傳達而來的自然是事關合歡宗的緊要秘事,這話她一問出口便後悔了。
既是秘事,她自然不會回答。
不過……既然都動用了百風鴿,想那秘事定是十萬火急,看來這蘇邪也是時候要離開了。
誰知,蘇邪竟是重新坐在了樹墩之上,無聊般的聳了聳肩。
她道:“沒什麼,只是我那韓師姐在東方那邊的即翼山中發現了一處龍骸墳冢,墳冢之中龍骸雖然亡故已久,不過龍心卻不死未滅,在時間的醞釀積累之下,化作了一枚龍心元靈。
韓師姐想要獲得此物,可她在這遠古之地中能夠召集回合的弟子有限,這才飛鴿傳書與我,讓我速去幫忙。”
畢竟在這遠古之地中,能夠出一方神物,自然會引來八方垂涎。
而此次的遠古試煉之地大不同以往,除了那些強大的遠古遺民以及各類種族生物妖獸以外,人間的修行者勢力也遠超從前。
龍心元靈此等萬年難得一見的神物現世,以韓水依的實力,怕是難以在其中分一杯甜羹。
倒也難怪她這般迫不及待的甚至不惜動用百風鴿。
龍心元靈此等聖物,事關重大,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場的每一個人見蘇邪這般不以爲意的說出信箋中的重要內容,不禁皆有些動容吃驚。
更重要的是,蘇邪不禁說出了信箋中的內容,更是直接說出了龍心元靈的下落。
看似絲毫不將他們放入眼底,認爲他們不足以威脅到她去爭奪龍心元靈。
但事實貌似並非如此啊……
看着蘇邪重新坐下去的身子,貌似對那龍心元靈極爲不感興趣一般。
李依依看着蘇邪,問出了心中的不解:“你師姐來信來得這般十萬火急,且那物可是龍心元靈,你爲何一點也不着急去即翼山?”
蘇邪冷哼一聲,看了一眼那方佇立不動的漠漠,又看了一眼秦紫渃,沒有說話。
秦紫渃目光平靜的看着火光。
良久以後,面紗下的嘴角泛起一個溫柔的笑容,她語調輕柔平緩的說道:“謝謝。”
蘇邪沒有說話。
一旁的李依依卻是皺起了眉頭,“謝她做什麼?”
秦紫渃笑着搖了搖首,知蘇邪是個死要面子的脾性,便沒有多加解釋。
龍心元靈不是不重要,更何況蘇邪亦是一名修行者,且是一名比她師姐年輕、資質比她師姐還要好的修行者,且深受合歡老祖的喜愛。
她若是趕至那即翼山,運氣好的話,由她合歡宗爭奪到了那龍心元靈,她很有可能在其中獲得最大的好處。
但是她並未着急出發,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李依依雖不如秦紫渃那般聰慧過人,但好歹還有着女兒家的細膩心思。
順着秦紫渃的那一聲‘謝謝’,她忽然恍然,眼神忽然就變得曖昧了起來。
她猛的一拍巴掌,驚呼道:“我明白了,你也是擔心葉家世子,想在這裡等他回來是嗎?”
秦紫渃無奈的扶了扶額角,對李依依這不看氣氛的直言不諱很是頭疼。
果然,蘇邪那風輕雲淡卻任何事都滿不在乎的小臉頓時一垮。
她面色鐵青的看着李依依,語氣微寒說道:“看來你真的很想讓我離開這裡。”
沒有承認亦沒有反駁……
但蘇邪心中多少亦是有些羞惱這個女人的不會看事。
李依依面色微僵,終於領悟到一點,原來合歡宗出來的放浪弟子也終是女子,也會有害羞傲嬌的一面,明明心中憂心,卻偏偏不能讓她們指出來。
可惜她李依依終是不如秦紫渃那般會看事,一下子就將話題給聊到了死衚衕裡去。
李依依眼珠子一轉,有抓到某一重要點,再次驚呼拍掌,說道“蘇姑娘等的是葉世子……可爲何秦公主要道謝,莫非……唔……表哥…你……”
雙容公子從旁跳出,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表妹的那口無遮攔的嘴巴。
他滿臉歉意含笑的看着火堆旁的兩位女子。
這回輪到蘇邪無奈扶額,櫻色的淡璃紅脣冷冷的吐出幾個字:“腦子有包的蠢女人。”
秦紫渃見說着說着居然說到自己的身上,更何況,她之所以道謝卻絕不是因爲自作主張的爲葉陵道謝。
她忙說道:“李姑娘,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蘇姑娘之所以留下,是因爲好心,雖說在我們幾人當中,以雙容公子修爲最高,但他與漠漠始終身上有傷,而我主修煉器,對於戰鬥方面的事,不甚精通,她這是擔心我們一行人在這危險的遠古之地中不能自處,這才選擇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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