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齊雷,楊蜜的目光徹底亮了起來。
她其實對自己的眼光還是比較自信的,畢竟《步步》和《甄嬛》都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同時也證明了網絡文學IP改編市場的大有可爲。
不過……
雙唯的電視劇改編項目之所以遲遲沒有推進上線,其實主要原因就是因爲她很忙。
談不上懶,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雖然在兩部劇都成功後,好多公司都來找她,或者投資,或者合作,但她一直沒有一個特別心儀的。
並且,她也明白什麼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
反正這兩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電影上,她也不着急。
可現在,當從齊雷那聽到要開始加強電視劇業務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手裡那幾十本書,終於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了。
“蜜蜜你感興趣?”
齊雷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走到自己辦公桌前翻了翻,找到了一份文件。
“給,這是去年十一月份的時候,咱們電視臺開總結會議的時候,提交上來的方案。”
楊蜜接過來後,他繼續說道:
“其實就是2個要求,一個是西部影視頻道自己組建攝製組。另一個就是批預算,想要開始投拍電視劇。不過咱們今年投資了好多電影,錢雖然夠用,但也有些吃緊。暫時沒什麼電視劇方面的心思,本來是打算等陝臺那邊拉到了錢,明年兩家合力的。這不趕上了互聯網這一波進場,以及幾部電影的票房井噴……一下子手裡就寬裕了,自然這件事就能提上日程了。”
“嗯嗯。”
她直接翻看了起來,對許鑫來了句:
“你和齊哥聊。”
莫名其妙被扣了個活的許鑫有些無語,但還是幫她問道:
“是打算合資搞出品公司?”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這樣。直接投資,咱們不就成發行渠道之一了?那樣不划算。其實這次我和田總聊了好幾天這個事情,包括你之前提的組建外包公司……這是個必然趨勢嘛。擋不住的東西,那就不要擋,起到引導作用就好了。更何況,這幾年電視臺的數據咱們也都看得到,網絡平臺取代電視成爲衡量影像製品價值的趨勢已經是未來定勢了。咱們也得順應潮流。”
說到這,他噴出了一道滿是感嘆的煙霧:
“真的是一年一個變化……速度可太快了啊。快到讓人都有些接受不來……”
“這就是他們的行事風格。況且……這件事上面,無論是《泰囧》,還是《完美》都起到了助推作用。人人都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你說這個我想起來了。”
剛坐下不到一分鐘的齊雷再次站了起來。
這次在辦公桌前操作了比較久。
就聽見打印機“嗡嗡嗡”的運轉聲。
隨後,十幾頁紙拿到了許鑫面前:
“給,你瞧瞧吧。”
許鑫隨手接過來看了一眼,發現都是電子郵件。
而當看到了裡面的內容後,他樂了:
“這麼多呢?”
沒錯,這些都是想要買《完美陌生人》版權的郵件。
“嗯。”
齊雷也樂了:
“基本上是一天一封,這還僅僅只是版權。在其他國家發行上映的詢問郵件我都沒給你打,這次柏林電影節,會有專門的對接團隊。已經和他們約定在柏林洽談了。”
其實《完美》現在洽談的事情無非就兩件。
一個是電影上映,一個就是翻拍版權。
而能帶來的無非就是名氣和金錢。
錢的事情,他無所謂。至於名氣……
“今年的獎項有啥是我必須要參加的麼?”
齊雷想了想,說道:
“一個是四月份的大衛獎,這個肯定是要參加的。至於其他的,你有什麼想去的電影節麼?諸如羅馬國際電影節,巴塞羅那電影節這種比9A差一些,但也有一定影響力的。”
“唔……”
許鑫略微思索。
其實這些電影節並非歐洲三大,理論上而言並不重要。
但這裡面涉及到的是一名天朝導演在歐洲的影響力。
雖然他已經拿到了威尼斯的銀獅……但要是問歐洲人他是誰,可能除了自己那些“遠方親戚”們,出了意大利的門,他都是個NOBODY。
但要是問老頭、王佳衛是誰,十個歐洲人說九個太誇張,但四個、五個知道應該是沒問題的。
而他們的名氣不僅僅是通過作品,這些電影活動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拓寬名氣的渠道。
“可以參加。”
想了想,他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明年,有個她的劇本。這劇本老實講,我也不好說要拍多久。現在連演員試鏡我都還沒太多的眉目。如果找演員能找的很順利,那天熱之前就能拍完。而這個電影拍完,下一部片子我想試試商業片。但現在還沒合適的劇本,再加上我這速度……估計明年只要忙完了手頭這部電影,應該會閒一段時間。到時候可以考慮考慮帶着作品登陸這些電影節,擴大擴大影響力。”
“哦?”
聽到許鑫的話,齊雷眼睛亮了起來:
“就是那部《暴裂無聲》?”
“嗯。”
這下,齊雷是真來了興趣。
這個故事,他知道許鑫已經準備了許多年。
甚至可以說是貫穿對方目前爲止的導演生涯也不爲過。
但卻不知道這個故事到底講的是什麼。
每次問許鑫,他都會以“我爸當年一朋友的故事,我有了靈感,自己編的”而搪塞過去。
從來不說具體的內容。
可越是這樣,齊雷反倒愈發好奇了起來。
以至於他還是問出了那句“這到底講的一個什麼故事”這個自己已經問了少說四五次的問題。
並且等問出口後才意識到,許鑫壓根不會回答。
可這一次……
“唔……咋說呢,我先給你說下這故事的原型吧。”
“不說算……嗯?”
忽然,齊雷猛地一擡頭。
“甚!?”
看着他那驚訝的模樣,許鑫笑着說道:
“給你講故事啊,齊哥你不想知道這是個什麼故事麼?”
“……”
齊雷愣了愣,臉上全是無語的表情。
就好像在說:你終於良心發現了?
而面對他的無語,許鑫又點了一根菸。
作爲這個故事的原創者,他真覺得自己這個故事哪哪都好。
就是廢煙。
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後,他說道:
“故事的原型,是我爸當年一朋友。他有一年開車下礦,在路邊不小心撞死了一個孩子。當時那段路還挺偏的,他見周圍沒人,就把孩子直接拉到了旁邊的山上給埋了。結果過了幾天,剛好那片土坡要炸開修路,一下子就發現了孩子的屍體。最後警察把人給抓住了,判了個無期,現在就在燕京的監獄裡蹲着呢。”
“……”
齊雷眉頭微皺。
第一反應是……就這?
就這麼個故事,值當弄幾年?
也太簡單了吧?
“懸疑破案片?警察視角,刑偵警察追兇?”
他直接就猜出來了整個故事脈絡。
甚至還很篤定。
畢竟……就這麼簡單個故事,難不成還編出花來?
可許鑫卻擺擺手:
“不是,這個故事,是以孩子的母親爲視角展開的。”
一聽這話,齊雷的思路也跟着轉換。
想了想,眼裡出現了一抹感慨:
“要麼說你這腦子和一般人不一樣呢。確實,失去了孩子的母親可以體現出那種痛苦的情感。不過……要是按照你的說法,警察最後破獲了案情,那這片子就不能是懸疑片了吧?主要體現母親的痛苦?以及情感上的落差?”
“也不是。你的思路對了,但還差點。她的基本結構其實和你說的差不多,但整體故事性其實很複雜。”
這時,已經看完了手裡這份資料的楊蜜也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確實。
這個故事太複雜了。
“你說說,我聽聽到底多複雜。”
見齊雷還有些想要“挑戰”的躍躍欲試,許鑫點點頭:
“故事其實很簡單,招娣,這是這位母親的名字。
招娣的孩子是在外面和不知道哪個男人生的。男人最後拋棄了她,讓她成爲了未婚媽媽,帶着孩子回到了村裡。
陝北的農村還是比較封建的,招娣這種情況回到村裡肯定不會有什麼好名聲,甚至處境都會很艱難。但恰好,她趕上了一個好時候。 她父母去世之後,村裡發現了煤,煤礦要開發,整個村子都要改造。而改門換戶這種事情,需要村裡所有人簽字。在加上煤礦給的錢多,村裡人都同意了,唯獨招娣不同意。因爲她母親是剛剛去世的,按照規矩,三年內不能挪,不然媽在下面睡不安穩。
她不簽字,煤礦就沒法開發,觸犯了所有人的利益。所以大家就湊到一起給她開會。
可無論如何,她就是不同意……”
“她父母是怎麼死的?她要是真能幹出來未婚生子的事情,應該挺叛逆的吧?”
齊雷下意識的問道。
這種劇情人設BUG也太明顯了。
可許鑫這幾年已經把這個劇本各個方面打磨的……在自己認知之中接近完美,這種BUG齊雷想得到,他肯定也想得到。
“是被招娣氣死的。一個農村長大的姑娘,在城裡愛上了一個渣男。她以爲遇到了愛情,結果男人在聽到了她懷孕後就跑了。她爸走的早,媽媽本身身體就不好。聽到女兒做出了這種事情,直接歸了西。家裡就剩下了她奶奶一個親人。
招娣的叛逆其實是一種固執。而面對這種固執的人,帶着愧疚的生死就是最大的固執。所以,她不同意。而這一幕,在開場我會通過一段農婦學舌給交代清楚。”
齊雷這才微微點頭。
“嗯,然後呢?”
“然後?招娣不同意,損害了全村人的利益。村子裡自然也不同意,所以便有人出了個主意,讓村子裡一個閒漢直接霸王硬上弓,把招娣一上,生米煮成熟飯,兩家並作一家。這樣招娣想不同意也不行了。
而就在這個閒漢打算強上招娣時候,招娣用吃飯的羊骨頭掙扎着回手捅進了這個閒漢的眼睛。
是避免了自己沒被強上,但卻導致了閒漢瞎了一隻眼。
她如果不簽字同意,閒漢就會把她丟進公安局。那孩子就沒人照看了,生死難料。所以,最後她不得不同意了全村搬遷的計劃,可同樣,因爲故意傷害,她家分的那份錢要賠償給閒漢。所以村子裡的人都離開了那個窮鄉僻壤,過上了勉強算小康的生活。可她卻爲了養家餬口,不得不去打工,在礦上做管理炸藥的工作。”
短短一段話,齊雷心裡就生出了一個很複雜的形象。
叛逆,衝動,固執,悽慘,母性,又有些……自作自受的可憐人形象映入腦海。
這還僅僅只是開頭,故事的基調就已經定下了。
而齊雷心裡的滿意度卻直線拉昇。
這是電影劇本,只是通過短短的開頭,就能把一個角色身上的各種矛盾、複雜性給豎立起來。這種劇本,只要故事不崩,那麼就可以說贏在了起跑線上。
“嗯嗯,然後呢?”
“然後?畫面一轉,煤老闆昌總駕駛的皮開車忽然撞到了人。就連接上原本的故事原型了。”
“時間線跳躍了,是吧?”
“對,時間線跳躍,孩子長大了,招娣爲了照顧奶奶和孩子,只能選擇就近的礦上打工。每週回來一次,結果這次回來,想找孩子,卻發現孩子不見了。她找了前山、後山、找了許多地方都沒有。她就慌了,開始尋找孩子。
不過因爲當年的行爲,她在村子裡的人緣很差。甚至好多人都說她的孩子是野種。她挨家挨戶問,得到的迴應都很冷漠。最後直接去找了村長。村長就是當年那個飯桌上的人。這裡我先給觀衆留了一個刻板印象,並且通過村長只是用大喇叭喊話全村,來表達一種敷衍。
但實際上想想,村子裡用喇叭找人,纔是最科學的一種辦法。
可我要給觀衆一個“這村長也在敷衍她”的印象。
接着,招娣報了警,警察過來後,也都是走正常辦案流程。
一連過了幾天,心亂如麻的招娣坐不住了,開始想要通過自己的辦法找人。她先是要求村長髮動全村人漫山遍野的找,接着還要求村裡拿錢登報,登電視。甚至還做了牌子,要去警局鬧,說他們辦事不利……反正爲了找到自己的孩子,她已經瘋魔了。
並且這些事情她還真做了。只不過記者沒搭理她,而在她眼裡,村裡人幫她找也只是象徵性的。這裡我打算用天氣的晝夜變化,來表達時間的流逝,以及通過演員的演技來表達明明大家幫她找了,可她卻依舊覺得大家在敷衍她的一種視角。
而見村子裡的人靠不住,她真的去派出所鬧了。結果當然是被關了起來,甚至還抓傷了警察。
最後是村長給她保出來的。可保出來的她卻跑到了鎮上繼續鬧。
村長規勸她,卻被她把所有情緒全都轉化成了對村長的憤怒。而就在她覺得是村裡人搞丟了她孩子,因爲村裡人早就對她不滿了。這麼多年積壓的情緒噴薄而出,化作了最惡毒的詛咒,詛咒村長死全家的時候,忽然,村長一口血噴到了她的臉上……
招娣也懵了,顧不得憤怒與惡毒,看着劇烈咳嗽的村長下意識的喊道:
“叔,你沒事吧?”
剛好迎面來了一輛車,她不顧一切的跑到了馬路中間,攔住了車子要送村長去醫院。但卻被還在咳血的村長一把拉了回來,車子在司機的咒罵聲中與倆人擦肩而過,接着她看到了村長吃的藥。原來他得了肺癌……”
“……”
齊雷不知何時,嘴巴已經下意識的張開了。
如果說,通過許鑫的描述,前面所有一切的一切,在他的腦海裡只是構建出了一個……可以說是農村潑婦形象的女人,甚至把故事理所當然的想成了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苦情戲。
可就在這一刻,就是許鑫說出的那句“叔,你沒事吧?”的描述,卻在這一瞬間,把招娣的人性開始放大。
一下子,那種叛逆、惡毒、蠻橫的潑婦形象之下,有着一顆柔軟內心的設定給暴露了出來!
並且,瞬間齊雷想到了關於招娣的設定裡,她雖然未婚先孕,卻依舊選擇把孩子生下來的事情。
是……母性使然麼?
還是說,在這叛逆、無知的外表之下,其實隱藏了一顆很柔軟的心?
而在孩子失蹤後,提供給招娣這個角色一切動力的源泉,也是這顆柔軟的心?
招娣……不會是雙子座AB型血吧?
鬼事神差的,他腦子裡閃過了這麼一個想法。
可……無論怎麼說……
齊雷都可以確定,這一句臺詞,是目前故事的點睛之筆!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一下子把“招娣”這個角色變得複雜化,卻偏偏愈發生動、立體了起來。
這故事……並非他所設想的那樣。
可……很精彩!
但他沒吭聲,而是聽許鑫繼續說道:
“村長得了癌症,是早年給黑煤窯打工時落下的病根引起的。情況穩定後,他告訴招娣,孩子村裡一定會幫她找,也讓她相信警察。並且,在回去的路上,他難得的跟招娣交了心。
告訴招娣他活不了太久了,但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大傢伙帶離了原來的村莊。因爲他在煤礦上幹過,知道這種靠近礦上的村子會隨着礦業的發展,生存環境會變得極爲惡劣。
他是村長,必須要爲村子裡的人着想。現在村裡的環境多好啊,再也沒有什麼早上穿着白衣服出門,中午回來就成灰色的了。孩子們離學校也近了。甚至村裡人都很少發肺病,還都有了錢,不用在看天吃飯。
雖然當初那次讓閒漢強逼她的事情,他很不願意做。但不能因爲招娣一個人,毀了村子的未來。希望她能理解,並且給招娣道了歉。並且希望招娣不要再胡鬧,而是相信警察的破案能力……
他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招娣的所有善良又被隱藏了起來,執着的要立刻去找孩子。見狀,村長直接開着車帶她去了一個地方。
是一家飯館,門口正坐着一個人,是飯館的老闆,也是當初要強上招娣的那個閒漢。
原來,他瞎了一隻眼,得到了招娣的那份補償後,就在村子外面開了個飯店。並且娶了一個寡婦。專門做大車店的生意。而那個寡婦還帶了一個身體和智力都有缺陷的孩子。到後面,這個閒漢會告訴招娣,這孩子就是當時煤礦附近的村子裡的。因爲洗煤的水污染了村子裡的水源所導致的先天缺陷。
村長讓這個閒漢跟着招娣,一方面是他開大車店,過往的人多,另一方面是他對一些情況都很熟悉。最重要的是能看住招娣不讓她再做不理智的事情。
而一聽說招娣的孩子丟了,他雖然不情願,可自己的孩子其實和招娣的孩子是朋友。招娣的孩子放養時,倆孩子經常在一塊玩。
這孩子雖然不是他親生,但這麼多年夫妻恩愛和睦,待這孩子和親生兒子一樣。
招娣的孩子也是村子裡唯一一個不取笑他兒子的人。
所以哪怕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閒漢還是答應了……接着我會切入到昌總的視角,表達出一個煤老闆不小心撞死了個孩子後,卻依舊燈紅酒綠花天酒地的心狠手辣。
以及村長不想繼續拖累家庭,選擇了自殺……
其實說白了,這依舊可以說是個羣像戲。每個角色,我都儘可能的在合理的篇幅內,表達出各自不同的一面……
簡而言之吧,最後,倆人在路邊發現了一隻羊的屍體。那羊招娣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自己家的羊,羊角都斷了。閒漢忽然想起來了前天有一輛破破爛爛,保險槓都碎了的皮卡離開煤礦……然後以此爲線索,要抓兇手,可昌總卻不承認,反倒是找了人頂罪,說那天他根本沒上礦。
但那天他是要去礦上去參加一個新建原煤倉的奠基儀式。這件事還是村裡的人告訴她的。
而頂罪的人說撞了孩子後,指認了現場,找到了屍首。招娣看着孩子的屍體徹底崩潰了。
崩潰之後,就剩下了要復仇的念頭。她回到了家,找到了自己截留的炸藥……齊哥,你別覺得荒唐,這種事情其實在十年前還真挺正常的。那會兒小煤窯的炸藥你以爲都哪裡來的?”
見齊雷眼神有些無語,許鑫聳肩解釋了一下,接着說道:
“招娣出門,剛好遇到了閒漢。她沒和閒漢說話,提着包往前走,後面響起了閒漢的聲音:我知道他住哪。
招娣停住了步伐。
故事到此,正式收尾。最後,畫面裡出現了閒漢的兒子在自家牆上畫的粉筆畫,用孩童幼稚的畫法,表達出他看到的,從孩子放羊,到被車撞,到司機下車,發現撞人了之後,不僅沒把孩子送到醫院,反倒是直接不管孩子死活,就帶走了他的圖畫……就是這麼個故事。”
“……”
許鑫說完了,不在說話,而是接過了妻子遞來的茶水。
說了這麼多,口乾舌燥的很。
可齊雷同樣沉默不語。
他在品評這個故事。
這個故事……咋說呢。
電影,是視聽藝術。
它和小說還不同,小說是可以通過文字來產生想象,而電影的表達則要更直觀一些。
二者還是有區別的。
但有些時候又是共通的。
雖然他暫時不清楚許鑫想要怎麼拍……
但他卻從來沒懷疑過對方的能力。
所以,他只是在品評這個故事。
這個故事……憑心而論,無論是邏輯,還是故事性,都是有的。
但有一點不好,就是他說的有些地方很籠統,有些地方過於詳細。
比如一些細節。
雖然能給人生出很強烈的畫面感,比如那句“你沒事吧”,但更多的時候,都是平鋪直敘的再講故事。
可也正是因爲如此,齊雷纔會篤定這個故事拍出來……應該會很好看。
因爲光是粗略的聽他講,都能感受到這個故事是多麼令人揪心了。
文字尚且如此,作爲並非小說,而是直接劇本化的作品,這個整體性如此優秀的故事,在拍出來後……又會是怎樣的效果?
一瞬間,他心裡忽然升騰了滿滿的期待感!
這故事拍出來時……
會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