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啥呢?中邪了?”
王斯聰被好友那嘿嘿嘿的笑聲弄得有些不自在。
而聽到這話,回過神來的許鑫搖搖頭:
“沒事……嗯,就這套衣服吧。扮醜有沒有問題?”
後面的話是衝着林莄新問的。
林莄新其實是一腦門子不解,但還是下意識的搖頭表示沒問題。
“那就行。”
許鑫應了一聲:
“那你們仨就這套裝束吧。咱們走,我得回去改一下劇本去……老林,你跟我走,妝別卸,我帶你去和楊蜜對一下臺詞去。大家也都辛苦了,就先這樣吧。”
說完,他直接掉頭就往攝影棚外面走。
而趙莉影井甜二人則要去換衣服。
井甜到沒什麼,只是想問問許哥對於自己剛纔那段戲的點評。
但誰知……許哥走的很快。
她就沒張開嘴。
而趙莉影臨走的時候,卻特別看了林莄新一眼。
他……就這麼得到了一個有臺詞的角色?
明明剛纔化妝的時候問,還說是背景板呢……
這就換了?
“.”
想到這,她的心情微微有些失落。
從《黃金甲》到《風聲》,雖然許導已經給了她機會……甚至允許她在劇組裡“分飾兩角”。
可·····有臺詞的角色和沒臺詞的角色到底還是有區別的。
雖然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機會挺難得的。
可是……
她什麼時候能在許導的劇裡演一個有臺詞的角色……乃至配角……或者主角呢?一時間的患得患失讓她並沒注意到前面有人。
然後……
“啊,對不起。”
不小心踩到了井甜的鞋子後,她本能道歉。
井甜搖搖頭,看到她的情緒似乎有些失落後,問道:
“你……看起來很失落?”
“呃……”
已經把“失落”都差寫腦門上的趙莉影聽到這話後,趕緊轉換了表情,笑着搖搖頭:
“沒有呀。”
可誰知井甜看着她的表情,又問道:
“是因爲……”
她指着前面跟着許鑫快步離開的林莄新:
“因爲他從背景板變成了一個有臺詞,還能和楊蜜對戲……嗚嗚……”
趙莉影本能的一把捂住了井甜的嘴。
然後跟做賊一樣左右看了看……
確定周圍沒人後,才送了一大口氣,無語的看着眼前這個極品:
“喂,你說話注意點!萬一被別人聽到了,咱們這種小演員不死定了?”
“……那我說的對嗎?”
“……”
趙莉影又左右觀察了一下後,並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
“你記住呀,劇組裡的人心很複雜的,有些話千萬別亂說,不然會死的很難看的。能上許導的戲就已經是天大的好處啦,可不敢亂嚼舌根,許導很不喜歡的。”
“唔……”
聽到這話,井甜點了點頭:
“好。那我猜對了麼?”
趙莉影心說你咋那麼較真呢……
可問題是倆人也纔剛見面,自然不可能掏心掏肺。
於是,她趕緊搖頭:
“我沒有,你別亂想了。”
“說謊。”
“……”
這人……
嗯。
挺會聊天的。
……
“這個角色從大面上來講,是整部戲唯一一個亮點。所以,很重要。”
“……”
聽到許鑫這話,林莄新愣了愣。
顯然很是驚訝。
“當然了,不是說你是唯一的亮點,而是整部影片的基調都是偏驚悚的,而你算是唯一的搞笑擔當。你有兩場戲,一場是和楊蜜,一場是和王治文……”
“……”
林莄新更懵了。
我不是背景板麼?
怎麼就……忽然成唯一亮點了?
還要我和王治文對戲?
“那我不得被爆成渣?”
他下意識的問道。
許鑫笑着搖搖頭:
“沒那麼玄乎,你這戲不是人保戲,是戲保人在走。而你的臺詞,就只有那一句“不行”,只不過是不同語氣下的“不行”而已。我現在帶你找楊蜜,就是過一遍你剛纔拍的戲。然後後面一場戲不怎麼要求演技,只要求你用一種理所應當的語氣說出“不行”就可以了。但這角色是真的挺有亮點的,演好了,就會被人記住你。”
“這……”
林莄新想了想,最後也沒什麼海誓山盟。
只是用力點了點頭:
“嗯!我明白了!”
這時,他被王斯聰捅咕了一下:
“你看,我說的吧,老許是厚道人。”
聽到這話,許鑫笑着應了一句:
“那肯定~”
而一路回到了招待所,他卻發現楊蜜沒在屋子裡。
想了想,他撥通了楊蜜的電話:
“嘟嘟·……喂?”
“你在哪呢?沒在房間裡?”
“沒。我這就回去~”
“……嗯,好。”
掛斷了電話,大概不到三分鐘,楊蜜便推門走了進來。
而看到了已經化了妝,穿着不怎麼合身衣服的林庚新,她露出了詫異的模樣:“這服裝不對吧?這不是僞軍的衣服麼?”
“嗯,我帶他來找你對下臺詞……是這樣的,你倆會有一場戲……”
許鑫把自己要改動的地方說了出來。
聽完,楊蜜點點頭:
“我的臺詞也得跟着變化一下?”
“對。所以得改一下,你倆先來一版,然後我看看怎麼改。”
“好。”
很快,顧小夢和兵卒的臺詞再次於房間裡上演。
許鑫找到了幾處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語病,開始設計,更改。
而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突出“不行”這倆字。
忙了大概半個多小時,臺詞就設計的差不多了。
倆人又對了一遍後,林莄新拿到了屬於自己的劇本。
“行,明天早上9點左右開始拍,老林你就跟着劇情走。回去好好琢磨琢磨這個角色。”
林莄新點點頭,表情很慎重。
剛纔哪怕倆人沒演,只是在對臺詞,可他也從側面感受到了楊蜜的臺詞水準。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要是不想被爆的太慘,肯定要加倍努力才行。
於是,王斯聰和林莄新倆人離開了。
這會兒時間快4點,無所事事的王斯聰打算去逛逛這座西安古城。
老許還得工作,那他就自己一個人去唄。
而等倆人離開後,許鑫就衝着手裡捧起劇本的楊蜜問道:
“剛纔去劉一菲那了?”
“沒,在婷婷那屋呢。”
“……”
許鑫有些無語……
心說你逗傻子玩呢~
可看着她重新捧起了劇本的模樣,顯然是不想在這方面深聊了。
見狀,他最終沒繼續追問。
不想說就不想說吧,先拍電影,以後慢慢問。
……
12月31號
早上6點多,許鑫就起牀了。
今天的拍攝計劃是先拍白天的戲份,然後等到下午時拍晚上的戲份早上大家的狀態都需要調整,無論是眼神還是皮膚狀態之類的,所以拍白天相對容易的戲份。等到狀態起來了,下午直接開始拍晚上的幾場戲。
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未婚妻,他悄悄的走出了臥室。
走出了招待所,就瞧見一家賣豆花泡饃的鋪子。
到那要了一大碗,吃完,寒冷也就隨之而去。
接着便走進了廠區裡面,來到了三號攝影棚裡時,已經有工作人員在那忙碌了。
西影廠下面有自己的演員團。
這不,早上起來,幾個劇團裡的年輕演員就在擔當光替的工作。
他到的時候工作纔開始。
在一聲聲“導演好”的招呼聲下,他就這麼坐在了林立的身邊。
李平東還沒起,而且這種光替的活也不用他親自上手,甚至包括廠區裡的這些老資格也都還沒來。
忙碌的都是勤勞且內卷的年輕人們。
坐在林立身邊,他看着鏡頭內姿勢一動不動的演員們,眼睛時不時的會從鏡頭中與真實畫面裡來切換。
《風聲》的鏡頭,他採用了相當多的倫勃朗用光。
也就是側光打出來演員五官的輪廓陰影。
有的人陰影輪廓深,有的人淺。
最淺的人是白小年,因爲他是“無辜”的。
其次是李寧玉。
這倆人基本看不見什麼陰影,代表着“無辜”的隱喻。
而其他的,無論是顧小夢還是金生火,亦或者是吳志國、武田這些人,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陰暗面。
同樣的,金生火最“少”。
並且打在於懂身上的光會相當散。
說明他同樣該死,但卻不是因爲“老槍”的事情死的。
他的死亡邏輯全是因爲本身自己的黑料,與這些事情無關。
這部電影,他要用一種“死亡預兆”的方式,從一開始,就把大家的命運展現出來。
然後通過一個個邏輯陷阱來構建出整個故事的連環套。
所以,演員的演技與他這個導演的表現手法幾乎對等。
挑戰性十足。
……
8點左右,所有演員都陸陸續續到位。
9點開拍,一個小時的化妝時間足夠了。
並且,許鑫特別要求他們不吃早餐。
因爲是順拍,所以今天的第一場戲就是早餐戲。
菜,都是真的。出自西影廠的食堂。
演員們想吃就吃,無所謂的。
這是許鑫從《武林外傳》裡得來的靈感。
按照楊蜜的話來講,《武林外傳》的飯是真的香,一點都不摻假的那種。
大家真正的熟絡,就是從第一天開拍時,拍夜戲的那一頓飯開始的。
因爲都餓了,所以吃的特別自然。
所以他採用的也是這種方式。
大家的早餐就在這吃,一邊吃一邊拍,感情層層遞進,最大程度的捕捉那種自然的狀態。
而爲了這頓飯,西影廠特別把食堂的保溫車給推過來了。
通上電,下面就是熱水,可以把今天這頓豐盛的早餐溫度保持住。
而今天的攝影棚里人很多。
包括田雙河在內,幾乎所有主要的西影廠領導今天都在。
雖然已經從其他人那得知了許導的拍攝進度很快,很順利,但畢竟沒親眼得見。
所以他們還是想近距離的來看看。
其中也包括王詮安與顧常衛,這倆人也快九點的時候過來了。
畢竟是“自己人”拍電影嘛,大傢伙來,肯定就是支持的。
而許鑫知道田雙河他們過來後,也來打了個招呼。
不過也僅限於招呼一聲後,就回到了內景現場裡和大家並沒有熱絡的寒暄。
緊張談不上。
開玩笑,奧運會出來的人,這種場面嚇不到他。
而之所以沒有攀談,是因爲他很清楚自己的任務是什麼。
那就是這部電影。
這部匯聚了西影廠野心的電影。
所以,整個攝影棚裡很明顯的分成了三撥人。
一撥是那些在旁邊化妝的演員們,一撥是在佈景間裡忙碌的劇組,以及最後一撥,在旁邊靜靜觀看的“外人”。
而這些“外人”裡不僅僅包括眼裡流露出來審視目光的顧常衛他們,還包括王斯聰、陳金非、劉曉麗等人。
只要和表演無關的人,都往這裡站就行了。
並且要保證絕對的安靜。
而搭建的內景前面,就只剩下了一臺顯得有些突的桌子。
許鑫就坐在桌子前。
單獨一人。
保持着與第四面牆不近也不遠的位置。
夾着煙,看着已經開啓的攝影機畫面在發呆。
一切有條不紊。
直到王治文、於慊、樑冰凝、張函予都已經化妝結束,來到了桌子前。
“許導,人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李海平走過來說完,許鑫有些空的眼神裡緩緩出現了一抹神采。
一切的鏡頭怎麼拍、怎麼行進、需要演員表達什麼,拍攝出來怎樣的畫面,徹底映照進了他的心田。
微微點頭,他站起了身來。
扭頭看了一眼。
隨着他的動作,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
許多人其實都挺想從他的臉上找尋到一些外露的情緒。
諸如忐忑、緊張、亦或者是“心虛”之類的。
可是什麼都沒有。
平靜的頷首致意後,他邁步走到了佈景間前。
五臺攝影機已經就位。
他看了一眼已經坐到了滑軌上的李平東:
“李導,都安排完了吧?”
李平東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許鑫點點頭走進了佈景內。
先向上看了一眼,蘇有鵬已經在二樓處等着了。
而桌子上,其他四個人也都坐在了一起。
他直接說道:
“一會兒大家就很自然的吃飯就行,不過吃的文雅一些。一會兒的鏡頭內,王老師,你和蘇有鵬的對接點明確一下。他拉開凳子,落座,說出了那句“斷頭飯”之後……慊兒哥,你……”
“我開始咳嗽,摔筷子。”
於懂自然而然的接了一句。
許鑫點點頭,看向了樑冰凝。
“我斜他一眼。”
樑冰凝說完,張函予便說道:
“我喝咖啡。”
“嗯,看到所有人都做完了特別要捕捉的動作,王老師接下來纔是您開口。然後我就不喊停了,咱們就正常吃飯。你們看,那倆人都餓成什麼樣了……”
隨着他的指引,黃小明笑着說道:
“都快點拍啊,三天沒吃飯了。”
楊蜜倒是沒什麼表示,披着羽絨服在發呆。
而許鑫則最後繞着整個場地走了一圈,確定基本都沒什麼問題後,擡頭看了下蘇有鵬:
“步伐,記得步伐,很重要。”
蘇有鵬應了一聲:
“知道了,導演。”
於是……
“各部門就位,圍觀人員保持安靜。”
“燈光開啓。”
“信號正常。”
“女侍者落位。”
五臺攝影機落位,一系列的確認完成後,許鑫坐在了桌子前,帶上了監聽耳機。李平東的滑軌鏡頭內,出現了場記打板的畫面:
“《風聲》-——第10幕,第一場,三,二,一…開始!”
……
會客室內。
蘇有鵬飾演的白小年坐在沙發上,旁邊還站着飾演金生火的於懂。
“你要坐正,然後偏臉兒看着他。”
指着王志文,於慊說完,看到了扭轉身子的蘇有鵬後,點點頭:
“對,腿並上。戲裡面的“小座兒”、“小相兒”就這麼使。手,右手先放腿上……左手壓住,對對……放鬆,不用那麼端着。你這樣,來,掐個蘭花指從臉上順下來……對嘍,就是這種自然放鬆的狀態。這叫“相兒”。唱個《秦香蓮》或者是什麼的,你手一擡,就是蘭花指。手不擡,小相兒也擺的出來……”
作爲“曲藝指導”的於懂說完,就對旁邊站在李平東旁邊的許鑫說道:
“這樣,行不行?”
許鑫做出了一個OK的動作:
“眼睛在溫瀾一點。蘇老師,這裡我要的是遞進的情緒,你要隨着王老師的問題,臉上的表情一點點的變得冰冷。最後說出那句讓金生火死的臺詞。記住,情緒推進一點點……”
而等蘇有鵬的情緒醞釀完畢,場記打板,許鑫直接看着攝影機的屏幕來拍。
王治文開口:
“你對這件事有什麼思路?覺得該從哪方面着手?”
蘇有鵬雙眼柔和之中還帶着一絲絲的媚態:
“再明白不過了。”
說到這,語氣一個斷句。
接着……
“你就朝金生火下手,肯定能問出點東西來。”
“咔。”
許鑫直接喊了停。
“這句情緒不對,“你就朝金生火下手”這一句,是一個思維導向的問題,你在引導王田香。這時候不能只有媚,要開始收,把那股媚態收起來。接着下面那句“肯定能問出東西來”,我要看到你的自信…“
“好的,導演。”
蘇有鵬點點頭,重新開始調整情緒。
“你就朝金生火下手~”
展顏一笑:
“肯定能問出來點蹊蹺~”
這時,王治文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不覺得他會和地下***有什麼聯繫~”
“憑什麼這麼說?!”
“咔。這句話語氣不要這麼重,你現在的情緒遞進,是到了覺着王田香和金生火有私交,他們是沆瀣一氣。所以,你要開始主動透露出來金生火的黑料。你現在和金生火還不是敵人……”
於是,拍攝繼續:
“憑什麼這麼說?”
鏡頭前的白小年語氣裡依舊帶着自信,不過自信之中卻多了一份慎重。
“他有個侄子,十五歲就投了共。現在據說已經當上了參謀長!……像老金這種騎牆派,暗中肯定有聯繫。”
“他其實早就包養了小妾,用的都是走私軍火的黑錢。”
“我像開玩笑嗎!”
“老金在我這的事情說出去,足夠他死十次!”
“我那誰的黑底兒都有,包括你的……”
情緒層層遞進。
從一開始的媚態十足,到後來甩出了這句威脅意味十足的話語來。
所有的情緒轉變,都是伴隨着王治文的問題而走。
一點點的來,一點點的向前推進。
最後是那句意味深長的警告。
以及王治文臉上那流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以及點頭。
看的許鑫連連點頭。
演員找對了就這點好,遇到適合的角色就能發揮出最好的一面來。
尤其是那句“足夠他死十次”的話說出口,剛好爲後面金生火這一向以懦弱老實人形象示人的表面下,增加了一份狡猾僞裝的既視感。
拿捏的剛剛好。
與剛纔於慊拍攝完的那種懦弱、市儈的模樣截然相反。
這人物算是立住了。
接下來,張函予的吳志國、樑冰凝那就一句“您隨便問,我就一句話,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李寧玉拍攝都異乎尋常的順利。
輪到楊蜜了。
其實在這段拍攝之前,每一組單獨審問的環節,許鑫都採用了不同的拍攝角度。
比如金生火。
許鑫讓李平東直接慰着臉拍。
這種整個五官填充進畫面裡的特寫鏡頭,是可以讓觀衆看到每一個表情。
但同時,它還隱喻了一件事。
那就是比起慰着五官拍的金生火,許鑫拍王田香的角度時,始終都流露着他的半身像。
王田香就用一種好整以暇的姿態,在拿捏着和金生火的談話。
通過這種對比,他用鏡頭告訴觀衆:
“金生火沒有什麼退路。”
他也確實沒退路,自始至終,整個故事裡他就沒有任何真正的依靠。
而白小年和,他是從一開始能體現出來那白小年這個青衣的坐姿,一點點的蹭蹭推進,到最後給出了和金生火一樣的五官特寫。
同時符合了他從一開始的輕鬆且留有餘地,被王田香步步緊逼,最後說出了那句“我誰的黑底兒都有,包括你的”的威脅話語,褪去了僞裝。
而王田香則自始至終保持着一個姿勢沒有動。
靠着沙發,仰頭沖天,看都沒看他一眼。
白小年看王田香,王田香看天。
那種輕蔑展露的淋漓盡致。
說明王田香一開始就沒有瞧得起過靠和張司令搞基上位的白小年。
和張函予所飾演的吳志國拍攝時,他選擇的是二人針鋒相對。
第=一幕,鏡頭懟臉之下,吳志國說出了那句:“本人追隨汪**多年,留了多少血汗!光受槍傷就有三回!”
而第二幕,許鑫就把鏡頭給拉開了。在吳志國鋪墊完了自己是屬於實權軍幹部之後,鏡頭空間拉開,吳志國說出那句“要是像你這樣的人得了勢,朝秦暮楚的”時候,他給王田香的鏡頭又開始拉近。
代表吳志國對王田香進行威嚇。
緊接着第三幕,雙方鏡頭拉開,吳志國說出了那句看似招攬,實則是“點到爲止”的話語:
“誰知道你站的是哪邊兒?”
接着鏡頭切換,以中間的花瓶爲參照物進行對等廣角切分。
倆人的姿勢保持一直,都是翹着腿,臉對臉,坐在各自沙發的左右扶手處。
體現出了一種針尖對麥芒的架勢。
而李寧玉的鏡頭裡,則是大片大片的景物留白。
她整個人就佔了鏡頭不到三分之一的位置。
用充斥着龐雜景物的鏡頭,寓意着她對於這件事的忽視與不在乎。
而輪到了顧小夢這裡,許鑫卻完全採用了手持拍攝。
王田香的依舊是固定鏡頭,但在顧小夢這,手持拍攝時,鏡頭的輕微搖晃會伴隨着她的眼神、表情、語氣的變化而走。
哪怕是她說出那句“吳大隊長看過電文”時,鏡頭也依舊是搖晃的。
表達的意思也很簡單。
那就是在王田香看來,這裡面最惹不起的,就是這個顧小夢。
而面對她時,雖然已經問出了問題的線索,但王田香對於她的態度始終拿捏不準。
不敢太強,又不敢太弱。
所有的審問鏡頭,最後定格在了顧小夢那面帶微笑的畫面之中。
至此,審問鏡頭全部拍攝完畢。
時間也來到了中午。
許鑫檢查了一下成片,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所有人的畫面裡他想表達的東西都在後,點點頭:
“OK,可以了。”
話音落,他回過了頭。
卻忽然發現·……不知何時,原本屬於自己的那幾臺監視器的桌子前,已經站滿了人。
包括顧常衛在內。
想了想,他說道:
“辛苦大家了,去吃個飯,1點半咱們繼續拍攝。”
導演說收工,其他人開始忙碌。
而許鑫則徑直的走到了這些人面前:
“各位老師,有什麼問題嗎?”
下意識的,這些人看向了作爲西影廠最後能拿得出手的攝影師顧常衛這。
似乎把話語權交給了他。
而顧常衛從這幾臺監視器前收回了目光後,看向了許鑫,微微搖頭:
“沒有。”
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