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娥坐上金甲的額頂,“金甲,我們走吧。”
金甲輕聲吐着巨舌,藉着寧靜漆黑的夜色,將劉娥神不知鬼不覺地帶離了皇宮。
觀星樓元休並未真的醉倒,他站起身目睹了劉娥悄悄逃離的全過程。
小娥,你爲何不肯讓我陪你一起面對一切?
我是多想把你留在我身邊,可你總是不告而別……
第二日,整個大宋皇宮都謠傳帝女被巨蛇吃了。
傳說帝女有不死之身,還能駕馭各種異獸。
帝女消失,除了逃走,絕無其他可能。
不見了帝女,宋太宗自是大發雷霆,元休雖沒有被責罰,但宋太宗命他必須將帝女尋回。
元休領命後便離開了大宋皇庭,他並未真的追隨劉娥而去,而是命暗衛營的人悄悄守護劉娥。
既然劉娥選擇獨自去做自己想做之事,元休自覺不該再妨礙她。
得到古鐵盒的劉娥命金甲將她帶到了泰山秘境,金甲早就認出了那古鐵盒的來歷,但它只知道這個古鐵盒封存着上古神界的秘密,它的名字叫做“鳳凰匣”。
金甲感知到劉娥體內的靈力頗豐,它擔心嚴厲的金鳳領主大人隨時會甦醒,見劉娥一路沉默不語,金甲便聽命趕路,不敢多嘴。
劉娥用自己的鮮血打開了秘境之門,金甲跟着劉娥爬行了進去。
“領主大人,你爲何要回來這裡?”金甲嘶嘶問道。
“我想知道這個古鐵盒怎樣開啓,這裡有藏經殿,興許能找出蛛絲馬跡。”劉娥在藏經殿的雲梯上一本本快速翻看着古籍名目說道。
“這個古鐵盒叫‘鳳凰匣’。”金甲盤踞到書架頂端嘶嘶說道。
鳳凰匣?
劉娥一聽,立刻回憶起剛纔好像瀏覽到了鳳凰匣三字的書目。
不一會兒,劉娥找到了那本記錄着鳳凰匣的金箔鑲邊古書,書極薄,劉娥打開書的扉頁,一個跟古鐵盒一樣有着鳳凰鎖孔的匣子現於眼前。
翻到開啓匣子方法的那一頁,上面用秦篆寫着一行文字。
“金甲,這行文字是什麼意思?”劉娥向金甲詢問道。
“鳳凰匣,出自華山之天鐵,火焰山淬鍊而成,龍神之劍雕琢以圖騰之紋,無實形之鑰。欲啓之,必祭之以人族君王與金鳳聖女之鮮血。”金甲嘶嘶誦讀道。
“隆緒是人族君王,那就意味着要我和隆緒的鮮血才能開啓鳳凰匣。”劉娥推測後,立刻命金甲帶她去大遼。
金甲用蛇尾將劉娥輕輕勾起放置於頭頂,然後迅速爬出泰山秘境,下了泰山,便鑽入蛇族專門的地底隧道,不到一個時辰,劉娥便來到了耶律隆緒的大帳內。
隆緒正在帳中用膳,一見到劉娥突然從地底隨金甲突然鑽出,差點將手中的金筷當成利刃甩向金甲的脖頸,“仙女,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怎麼?回到大宋,又被趙元休辜負了?他沒把你獻給他的皇帝老爹當妃子吧?”
“隆緒,元休沒有負我。”劉娥懶得跟隆緒解釋,“隆緒,我需要你的鮮血開啓這個鐵盒。”
“要我幫你,你得嫁給我!”隆緒每一次這樣開玩笑,臉上雖帶着凜冽的笑意,心底卻是疼痛的。
“隆緒,這個鐵盒可以復活金鳳,只有你我的血滴入這個鎖孔才能打開它。”劉娥無心顧及其他,直言說道。
“好,我幫你。不過,一旦復活了金鳳,你在這世間將不復存在,你可知道?”隆緒的刀眉凝住,笑意漸漸變得嚴肅。
“我知道,如果蒼生和私心,讓我選擇,我選擇蒼生。”劉娥毫不猶豫地說道。
“劉娥,你就是個大傻瓜。”隆緒最討厭劉娥總是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一副甘願爲蒼生隨時獻祭的樣子,她就不能爲自己自私一回嗎?
劉娥沒有迴應,先是將自己的鮮血滴入鳳凰鎖孔,然後將古鐵盒交給隆緒。
隆緒不再勸說,將自己的指尖血也滴入了鎖孔中,但是,古鐵盒沒有任何變化,仍舊打不開。
“金甲,這是怎麼回事?”劉娥失望問道。
“他不是人族君王。”金甲嘶嘶提醒道。
“怎麼會?那爲何傳國玉璽會認隆緒爲主?”劉娥不解地望向隆緒。
“因爲我是劍魂轉世啊,你忘了嗎?”隆緒又一次確定自己不是真正的人族君王,心底不免又一次有些許失落。
“何解?”劉娥不明白,心底十分苦惱。
“我雖能讓傳國玉璽認我爲主,但我卻使用不了它和鬼符。我不是真正的人族君王。你還不懂嗎?”隆緒生氣並不是因爲他無法擁有天下至高無上的君權,而是因爲他無法與金鳳聖女般配。
金鳳驪姬也好,金鳳聖女也罷,一直與之般配的只有鵬神的血脈,而他不過是沾染過鵬神對金鳳癡情的一縷劍魂轉世罷了。
劉娥從失望中回過神,“誰纔是人族君王?”
“那日趙元休吸收了金龍神力,也許你該問問他。”隆緒倒了一杯烈酒,仰頭一飲而盡。
劉娥聽後跟隆緒簡單告別,便乘坐金甲離開了。
“劉娥,復活金鳳,有那麼重要嗎?”隆緒望着劉娥消失之處,苦笑問道。
但不會再有人回答。
離開遼皇的營帳後,劉娥沒有向金甲下令去何處,金甲便慢慢爬行,恭敬地問劉娥,“領主大人,我們接下來去哪?”
“去找韓王趙元休。”
“遵命!”金甲不敢多言。
金甲很快便穿行到了韓王府外的街巷。
金甲見劉娥在猶豫要不要進韓王府,便輕聲嘶嘶問道,“領主大人,我們進去嗎?”
“不了。”
劉娥命金甲退下後,自己獨自遊蕩在去客棧的大街。
今日是七月初七。
劉娥見汴梁大運橋上張燈結綵,街道兩旁到處在賣許願燈,不經意間在一個龍鳳呈祥的許願燈前停下腳步。
“姑娘,不好意思,我家的許願燈只能您的愛慕者爲您買下。看姑娘很是喜歡,請原諒我不能賣給姑娘。”小攤老闆拱手小心翼翼地說着,生怕得罪了身着高貴衣衫的劉娥。
“老闆,這個許願燈,我買下了!”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從劉娥身後傳來。
劉娥轉過身,看見元休正微笑着將一錠銀子遞給老闆。
老闆立刻殷勤地將龍鳳許願燈遞給劉娥,連忙羨慕地說道,“姑娘,真是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