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君王,你一口氣問我這麼多問題,我先答哪個?”天海委屈地心想,我可只是一隻鳥,沒有你們人族那麼靈活的腦子。
“那好,我一個個地問!”元休平復急切的心情說道。
“好了,人族君王,一切都是金鳳涅槃前的安排,很多不相干的人都被抹除了記憶,除了千年之戰剩下的獸族殘部和你,估計沒有人知道金鳳歸來涅槃這件事。”天海咕咕說道。
元休終於明白了一切。
“劉娥的身軀在哪裡?”元休最在意的只有劉娥。
“被陳摶老祖帶走了。”天海小心翼翼地低聲回答。
“他爲什麼要帶走劉娥的身軀?”元休甚是想不明白。
“你爲何不親自去華山看看?”天海不敢道破天機,只好如此說道。
天海突然聽到了兩列急匆匆的腳步聲,立刻振翅飛走了。
“聖旨到!”來人是宮裡的宣旨公公。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韓王自小匯聚靈根,特此詔書,令韓王即日起,華山尋仙,永振國邦!”公公鏗鏘有力地宣旨。
“臣領旨!”元休接過聖旨恭敬地說道。
華山。
陳摶老祖端坐蓮池旁,用拂塵爲自己煽風去除身上的濁氣。
陳摶打量着蓮池中的粉色荷花,感嘆道,“劉娥啊劉娥,你也不過一個凡人,毫無異處,爲何金鳳偏偏要留下你?老身若不是爲了守護你,我恐怕早就輪迴新生咯。”
一隊輕騎身穿便衣,隨同韓王元休一同來到了華山下。
趙元休揮鞭率先和坐騎關駒穿過了結界,沒有遇到任何阻礙,而跟他前來的所有人包括子有,都被結界碰撞得差點暈過去。
“你們在此處等我!”元休打算不讓子有他們跟隨,以免遇到不測,因爲他不確定這結界是龐煞還是金鳳所下。
元休讓關駒也退出結界外,徒步上了山。
元休來到華山蓮池旁,陳摶老祖正拄着手肘閉目休息。
元休的目光被蓮池裡的粉色蓮花所吸引,元休情不自禁伸出手觸碰了一下蓮花,蓮花輕輕搖曳,不一會兒又重歸平靜。
陳摶老祖突然睜大眼睛驚呼,“誰讓你動它的?”
“我,不是故意的!”元休略帶歉意說道。
“趙元休!你來華山幹嘛?”陳摶老祖不樂意地插着腰說道,都怪趙元休和劉娥,他纔不得不繼續被困在華山守護蓮池,養護劉娥的靈識。
“我父王讓我來尋仙。”元休愣愣地答道。
“尋仙?你們趙家還真是不死心啊!從你叔王趙匡胤起,就一心想修仙得道。還騙我出謀略助趙家平天下。如今金鳳涅槃,改了天道,從此金鳳再也不會重生。待我死後,這個世界就再也不會有神了。”陳摶老祖想必是久了沒人陪他說話,他才忍不住在趙元休面前一吐爲快。
“我並非想尋仙。”元休真誠地想解釋。
“我知道,你是來尋劉娥的。”陳摶一語中的。
“老祖,可願將吾妻歸還?”元休拱手懇求道。
陳摶揮動拂塵,輕嘆了一聲,“哎!”
“老祖爲何嘆息?”元休不解地望着陳摶。
“你自己看吧!”陳摶話音剛落,拂塵對着的玉牀上出現了一個沒有靈識的女子。
元休走近一看,正是劉娥。
元休想擁抱劉娥,卻被陳摶阻止了。
“劉娥的軀體無靈識,一旦沾染生人氣息,劉娥的軀體就會消融。”陳摶提醒道。
“老祖,求您告訴我,如何才能復活吾妻?”元休下跪懇求道。
陳摶將元休扶起,帶他去看蓮池那朵蓮花,“這朵蓮花就是劉娥的靈識,是當初金鳳特地讓我剝離儲存的。”
“金鳳命你做的?”元休很是不解,那般無情的金鳳,爲何要做這件對她毫無好處的小事?難道是元休誤會了金鳳?
現在看來,元休的確是誤會了金鳳。
“你個沒良心的臭小子!金鳳爲了你跟你的小娘子能夠重聚,可是耗費了一縷神魂。你就在這等着吧,何時劉娥的靈識能夠迴歸體內,我可不敢保證!”陳摶聳聳肩便坐回到樹下打坐,不再理會趙元休。
元休也坐了下來,他要在這裡一直等,等到劉娥回到他身邊。
這一等竟是一年!
端拱二年。
元休整日不吃不喝地守在蓮池旁,好在蓮池結界內有金鳳殘存的靈力,即便是趙元休不吃不喝,身體亦無礙。
夏日的風拂過山川河流,吹動了蓮池裡的粉色蓮花,花瓣上即將滴落的水珠慢慢倒流,凝聚成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石。
水晶石緩緩飛昇到劉娥的額頭正上方,然後慢慢下降,在接觸劉娥額間的剎那消失不見,像是迴歸到了劉娥的體內。
趙元休心急地靠近劉娥的玉榻,滿懷期待地望着劉娥。
劉娥的眼眸慢慢睜開,她的眼神輕靈如水晶,把她的容顏襯托得美若天仙。
元休見劉娥終於醒了,有些不敢相信,激動地將劉娥抱緊,劉娥被擠壓得咳了兩聲。
“公子,男女授受不親,請你放開我!”劉娥驚恐地掙開元休的臂膀,連忙說道。
在劉娥的記憶裡,她只記得她跟龔美大哥假扮夫妻離開蜀城,然後遭遇土匪的事,其他記憶竟然全部沒有了。
“你不記得我了嗎?”元休失落地問道。
“你是誰?我爲什麼要記得你?”劉娥打量着四周陌生的一切,立刻感到糊塗,“我的夫君呢?”
元休一聽夫君,以爲劉娥想起了過去的記憶,“我就是你的夫君。我一直都在!”
“我的夫君是龔美,不是你!”劉娥以爲自己遇到了無賴,站起身,想要逃走。
元休將她拉回來,輕輕擁入懷中,“你剛醒,不要到處亂走,我去請你夫君來接你!”
元休一邊說,一邊心底犯疼,他不明白爲什麼金鳳要將劉娥體內有關他趙元休的記憶全部抹除。
爲了不讓劉娥因害怕他而躲避,元休只能先穩住劉娥。
這時陳摶老祖蹣跚踱步而來,“喲,丫頭,你醒啦!讓我瞧瞧!”陳摶老祖打量着靈識和身體完美融合的劉娥,高興而滿足地稱讚,“不錯!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