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讓我試試自己的實力到底到何種地步。”
面對前方敵人突然暴漲的強大威勢,張浩猛並沒有半分的怯意,反而是胸腔內盈滿了沸騰的戰意。
他舒緩了一下渾身的筋骨,傳來了一連串的爆炒黃豆聲響,體內的法力猶如駿馬快速地奔騰,頃刻間就疾速流轉。
刺眼耀人的金光驀地顯現,在張浩猛的全身覆蓋着,將他堅毅的臉龐映照得猶如金鑄般。
厚重凝實的氣勢如波濤般衝涌而出,一時間氣浪翻滾,將寬敞的街道拍擊得碎裂不堪。
見到這一幕,塔羅心中的怒意更甚,他很清楚此人在力修方面很有天賦,但出於高高在上的態度,使得將其摧毀的感覺很是濃烈。
“去死吧!”
他往前踏出一步,轟然大響聲,一個深深的腳印夾雜着蛛網狀碎裂,整道人影仿若一道怒矢暴射而去。
狂風倏地大作。
張浩猛擡起右拳搭在胸側,對準衝掠來的敵人,緊接着就是一拳爆轟而出。
金虹掛空,氣流猛地朝兩邊開劃,無數金光纏繞的拳頭直直地砸向塔羅。
塔羅獰笑一聲,他運起全身的力道也是一拳毫無保留地擊去,沒有一絲花裡胡俏之意。
白色的拳罡隱隱夾雜着懾人的風雷聲,威力很是強勁。
兩拳轟然對撞,在接觸地一剎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驀地響起,往外蕩起了強烈的空氣波紋。
另一邊,則是藍色的雷電宛如河流般肆虐,無數凝實的白色風蛇沐浴在其中遭到了湮滅。
張紹天的黑髮隨風飄揚,他長身而立在一根斷柱上,前方底下只見一個肥胖的道士樂呵呵地搖着蒲扇。
此人就是李維,修爲乃築基後期。
他手裡看似是平民老百姓的的蒲扇,實際上是一件二品頂階法寶。
張紹天雙眸凝沉,周身不停地纏繞着令人心悸的雷電。
“嘿嘿,你還挺厲害的。”李維甕聲甕氣道。
他身材肥胖,一襲藏青色的道袍被撐得很是緊實,看上去樣子很是憨厚。
可在太虛宗裡,都知道李維的手段毒辣,不亞於林長老。
“你也不弱。”
一道淡然的聲音從薄脣裡傳出,張紹天體內的法力瘋狂地流轉。
李維輕輕地搖着蒲扇,樣子憨厚的他緩步走前,細小的眼睛裡陡然爆發出一團駭人的精光。
他手中的蒲扇猛地朝前一扇,一道厚重凝實的白色罡風呼嘯而去,就連沿途的空氣彷彿都被撕裂一般。
張紹天腳尖一點,身形倏地離開。
一根本就呈現出破碎的斷柱,被這道厚重凝實的白色罡風砸中,猛然間爆成了粉末狀紛紛灑灑地落下。
一道人影好似雷霆電弧般在空中疾速地劃過,眨眼間就來到肥胖的李維面前。
張紹天擡起右掌狠狠地轟擊而去,掌上充斥着無數熾亮的雷電,發出滋啦啦地作響聲。
就在這時,一堵白色風牆猛地顯現。
充斥着無數駭人雷電的手掌打在了這堵白色風牆上,發出一連串極其刺耳的炸裂音。
“打不找。”
李維笑容滿面,看似得意,但只要仔細地端詳,就會忽然發現這個笑容背後隱藏的強烈殺機。
這樣的人,無疑是可怕的,因爲他的情緒不會直接反應在臉上,而是憑藉着憨厚老實的樣子隱藏起來。
待到有機會時,纔會給予致命性的一擊。
張紹天眉梢一挑,他能感覺到阻擋在前面的白色風牆,就像是一堵無法打破的屏障般。
李維右手握着蒲扇,朝前方猛力地一劃。
一道狹長的白色風刃挾帶着尖銳的利嘯,朝張紹天的脖頸而去。
“哼!”
張紹天眼神冰寒,渾身暴起無數沖天的白色閃電。
縱橫交錯的白色閃電宛如一張大網,在他的引導下,哧啦哧啦地呼嘯而去。
風刃撞在這上面,頓時湮滅。
就連聳立的厚實風牆都被絞滅,化爲無形的氣流消散在空中。
“唔?”李維憨厚的臉上罕見地流露出一絲驚訝,不過很快就掩去,恢復到人畜無害的樣子。
張紹天隔空劈出一道七丈的藍光圓弧,嗖地一聲朝前方的肥胖男子襲去,沿途還拖曳着一道長長的尾光。
“沒用的。”
李維樂呵呵地一手掐訣,整具肥胖的身子驀地遁入了地下,避過這道破風而來的藍光圓弧。
“不好。”張紹天見敵人竟然沒入了地底下,心中升起了一道強烈的危機感。
以他爲中心的方圓五丈內,地上驟然冒出了無數尖利的土錐。
一道人影渾身纏繞着雷光,沖天而起,緊接而來的這些土錐被威力極大的雷電轟碎成散末。
“給我出來!”
張紹天冷喝一聲,他整個人充斥在無數交織的藍色雷電裡,雙手擡起後又狠狠地下壓。
隨着他的動作,仿若神人降下無窮無盡的雷罰一般,密密麻麻的雷電轟然落在了地面上,好似藍色海洋一片。
在這一刻,一道肥胖人影衝出,只見他被一團凝實的土色光罩護住,以至於在威力駭人的藍色雷電中得以安然。
不過也架不住這般攻擊,很快就呈現支離破碎之狀。
此時的李維臉上沒有了笑容,反而是佈滿陰沉之色,一雙細小的眼睛流露出殘戾之意。
他體內的法力如山間溪水不停地流轉,手中的蒲扇傳出了可怖的法力波動。
張紹天緩緩地落在地上,俊逸的臉容清冷至極。
“看我這一招如何!”李維暴喝道,隨即右手狠狠地扇去。
白色風勁中,凝實出了無數猙獰的骷髏手持長刀飛身而來,帶起一陣沙場的肅殺之氣。
張紹天渾身遍佈着肆虐的藍色雷電,整個人彷彿一顆熾亮的藍色星辰,他袖袍猛地朝前一甩。
也就在這一刻,無數的雷電如怒濤狂涌般衝撞而去,同飛襲而來的無數猙獰骷髏相碰。
轟隆隆……
刺耳的爆炸聲迴盪在空中。
在這場數百名修士的戰鬥,凡是牽扯到的地方,其所在的建築物都無一處完好。
滿眼的廢墟,塵沙遍天,空氣中還夾雜着血腥味。
此時的蘇志卿壓力並不小,在他的面前,一位太虛宗的長老持着法寶不斷地發起猛烈的攻擊。
此人的修爲,是築基後期境界。
按道理,蘇志卿身爲築基後期巔峰,好歹應該是佔據優勢纔對。
但恰恰不然,從這場鬥法中就可以看出一個數百年的修真家族和傳承數千年的門派,兩者之間的差距體現在哪。
就是修煉的功法和法術!
要知道,一門好的法訣是有多麼重要,但凡是超過三品層次,在尋常的修真勢力手裡就已是最高了。
可像這種傳承數千年的修真門派,一門三品初階的法訣,也只不過是開頭而已!
“這就是差距嗎……”
蘇志卿內心苦澀,他現在才如此清楚地感受到,尋常的地方家族的確很難跟傳承數千年的門派相比。
先不說對方有金丹強者坐鎮,就是他們所修煉的功法和法術,從品級來看就已經是很大的鴻溝了。
這支太虛宗的隊伍,在二十五位築基修士裡,達到後期層次的其數量就六位之多。
單是這個陣容,就可以在九州一些地方橫行無阻了,小型的門派和家族根本就無法與其抗衡。
不遠處,張落第和蘇家三位修士,正在勉力地同一位修爲達到築基後期的長老對抗。
這位長老,就是先前在飛舟上的清秀男子。
清秀男子名叫池染,他在太虛宗裡可謂是天賦上乘的人物,年僅一百三十歲,就已是突破至築基後期的修士。
他的法寶,乃是一條寒氣森森的白骨鞭,甩動揮舞間利嘯聲不斷。
這三位蘇家修士裡,有一位面容俊雅的男子正手持鮮紅長劍極力地抵擋着。
此人正是蘇霄玉,作爲家主的長子修爲已有築基中期巔峰。
而支援的兩位家族修士也是築基中期。
唯獨只有張落第,才只有築基初期修爲。
四人合力對戰池染,不出意料地落了下風。
面容清秀的池染冷笑連連,他將不少法力凝聚在這條白骨鞭上,外表泛起懾人的幽光。
鞭風密如雨,利嘯聲尖銳無比。
蘇霄玉手中的長劍紅光閃耀,但也被抽打得鏗鏘顫音連綿不斷。
其他兩位家族的築基修士也被打得狼狽不堪,心裡頭慌亂至極,生怕一個不小心被抽中落了個身死的下場。
張落第手握棗紅色的筆桿,渾身的法力洶涌匯聚,猛然在前方勾勒出一道漆黑的“殺”字。
大如磨盤的“殺”字漆黑無比,通體透露出一股冰冷之意,散發出強烈的法力威能。
張落第握筆一揮,這道漆黑如墨的“殺”字嗖地一聲當頭朝池染而去。
“可笑。”
池染手握令人森寒的白骨鞭,迅猛如閃電般地抽在了大如磨盤的“殺”字,強烈的勁氣呼嘯駭人。
嘭!
爆炸聲響起。
身爲築基後期的池染,僅僅一擊就將這道殺招就打滅了。
蘇霄玉斬出一道六丈長的赤色劍芒,劍氣嗤嗤的破空聲充斥耳膜。
一條幽光大盛的白骨鞭如一抹殘影,啪地一聲就抽打在了這道赤色劍芒上,震得周圍的地面彷彿顫了一下。
池染陰笑幾聲,騰空而起後,整個人飛身向前方的敵人而去,手中的白骨鞭猶如暴風雨般密集地抽打。
一連串的金鐵交擊音讓人心慌。
見狀,這四人只好硬着頭皮抵擋着。
張落第暗自傳音道:“各位,我有大雷音核,知道該這麼辦了吧。”
蘇霄玉等人心頭一驚,他們沒有想到此等殺器張家竟然也有,這實在是讓人不敢置信。
大雷音核,其爆發出的威力是十分恐怖的,即使是築基修士都會感到棘手無比,甚至唯恐會丟了性命。
池染察覺到有傳音的細微波動,清秀的臉上佈滿凜冽的殺意,手中的白骨鞭力道愈發沉重。
蘇霄玉咬緊牙關,他知道必須先暫時擺脫,否則只會喪命於此。
一時間,全身的法力拼命地灌注,鮮紅長劍的威能大幅度地暴漲,蕩起漣漪的波紋。
其餘的兩位長老也不惜耗費法力,勢要擺脫此人的強大攻勢。
轟!
沖天的火柱驟然而起,還有兩道絢爛斑斕的光球。
池染臉色微變,身子稍稍地一退,手中的白骨鞭猛力地橫掃而去,一道長達十丈的弧光乍現緊接着轟然碰撞。
氣浪滾滾,灰塵瀰漫。
池染將突然暴起的攻擊化解後,拔地而起化爲一道流光衝出。
“愚蠢,浪費那麼多的法力就爲了脫身?”他看着那幾人往後撤退的一幕,獰笑道。
就在這時,池染頓時心生警兆,一股涼意好似毒蛇沿着腳裸往後脖頸蔓延,視野內,一顆泛着金屬光澤的古核朝自己飛來。
“這是……”
眼神緊緊地盯着這顆古核,池染的臉色猛地大變。
大雷音核!
這種小小的地方家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他們買得起嗎?!
一道念頭從腦海中閃過,池染此時還在空中,他只好一手掐訣,一道由無數法力凝實的護盾突現。
也就在這個時候,這顆泛着金屬光澤的古核,猝然遍佈了觸目驚心的裂痕,裡面彷彿有什麼巨大的能量要往外掙脫而出。
轟!!!
磅礴的能量風暴猛地席捲擴散,其中夾雜着漫天恐怖的駭人雷電,巨大的音爆聲落在了不少人的耳畔處。
“不愧是足以讓無數修士害怕的殺器。”張落第望着天上紊亂的雷電風暴,嘴裡不禁道。
蘇霄玉等人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唾沫,心想自己要是受這一擊會怎樣。
濃霧散去後,一道渾身佈滿血痕的人影從天空中落下,頭髮散亂不堪,藏青色的道袍殘缺不已。
池染布滿灰塵的面容上,還留有驚恐的神情。
就在剛剛,他幾乎傾瀉掉了體內所有法力,就爲形成護盾儘可能地擋住衝擊。
不愧是以威力著稱的大雷音核,一經爆炸就那麼恐怖。
想他堂堂的築基後期修士,竟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殺器搞得如此的狼狽,雖然自己沒有死,但還是受了不小的傷勢。
可恨啊……
這些卑賤的地方修士,他們怎麼敢……
池染神情扭曲,握住白骨鞭的手死死地攥緊,長嘯一聲就衝了出去。
“大夥小心。”
見狀,蘇霄玉警惕地道。
張落第雙眸沉凝,他剛剛施展出大雷音核此等殺器,再加上前面的消耗,體內法力並不是太多了。
但即使這樣,他覺得也好過正帶着強烈殺意衝來的池染。
四人毫不畏懼地手持法寶,迎擊而去。
在這片戰場的天空上,一道透明虛幻的人影在飄浮着。
張逢九將底下的戰況盡收眼底,而自己也在尋找機會出手,不得不說,他給子賢的那些東西在這場戰鬥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但也從另一點看得出,作爲青雲州的龐然大物,太虛宗有多麼強大。
如果沒有這些東西作爲輔助,恐怕今日會呈現出一邊倒的戰況。
“一定要贏啊,證明咱們的努力沒有白費。”張逢九沉聲道。
這幾個月,從一開始的權變鬥爭,溪煙山的藥植園戰役再到武延山的爭奪戰,以及清剿安陽郡的所有太虛宗成員。
爲的是什麼?
爲的就是一步步地將家族從這潭泥濘中掙扎出來,保護好自己的族人,讓張氏一族的薪火得以相傳。
如今這個難關,無論如何都要挺過去!
這個時候,修士之間的廝殺達到了白熱化階段。
那些揮舞着大刀的兵魂,也在不斷地削減,很多都承受不住傷害化作一張符籙。
但饒是這樣,太虛宗的弟子們心中也升起了煩怒之意。
他們作爲太虛宗正規的修士隊伍,從配備上竟然還不如這種小小的修真家族,實在是讓人惱火。
在隱蔽的地方,有一些張家子弟吞服了丹藥,在盤膝恢復法力。
畢竟修士鬥法,最重要的還是法力。
得虧之前有兵魂在前線上擋着,這纔可以得到短暫的法力恢復時間。
這,就是補給。
修士戰爭,補給很重要,如果單靠自己恢復法力,是需要很多的時間才能做到這一點。
受到的傷勢也是如此,用於治療的丹藥也可以緩解一部分的危機。
“行了,咱們上,幹他丫的!”
一位張家子弟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操起地上的長劍就衝掠而出。
同樣的,狀態恢復差不多的人,也滿臉殺氣地繼續朝前方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