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名修士的激戰,所爆發出的聲勢讓人看得心驚膽顫,不絕於耳的爆破聲充斥耳膜,就連周遭的空氣都讓人感到渾濁無比。
無數斑斕光芒相互碰撞,各種法寶打出應接不暇的攻擊,一時間煙塵瀰漫,沖天的火光四起。
太虛宗的修士隊伍裡,除去那些訓練有素,配備精良的練氣精銳,最可怕是其長老們,沒有一位的修爲低於中期,總體實力可謂是強大。
這樣的壓力讓張家不敢有絲毫的託大,不少子弟紛紛催動家主賜予的戰鬥物品來抵抗此等威勢。
“天生吾戰!”
一道道充滿威嚴雄厚的聲音驀地響起,落在不少太虛宗的修士耳畔中。
在各處,身高近五米的黃巾力士面容肅穆,渾身流淌着璀璨的金光,踏着沉重的腳步就往敵人一拳轟去!
像這種市面上,一旦出現就遭到哄搶的符籙,參戰的張家子弟一下子就甩出了八張。
也就是說,足足有八尊修爲達到築基初期的黃巾力士加入了戰場!
更往後,在鬥法的空隙中,一頭頭三人高的土鎧怪倏然顯現而出,它們的兩眼呈現出寶藍色,渾身是由堅硬的玄石鑄造而成。
讓無數練氣修士感到頭疼的土鎧怪,在這裡竟然有一百頭!
只見它們全都揮舞着沉重的拳頭,在施法者的授意下紛紛朝敵人兇猛地轟去。
雖然身形較爲遲鈍,可勝在防禦力高,一時間鋒利的飛劍和法術都無法將其擊潰。
而張家的練氣修士們,則持着法寶在後頭蓄勢待發,只要瞧準時機,就劈頭蓋臉地打出法術攻擊。
那些與之對戰的敵方修士,被這一打法弄得很是狼狽,但好歹是身經百戰的練氣精銳,在注意到對方攻守兼備的同時,很快就施展出法力護盾進行抵禦。
無數的劍氣在空中傳出嗤嗤聲響,眼花繚亂的光刃接連對撞,一連串的炸裂爆破聲仿若在衆人的心中升起。
底下的街道被摧殘得支離破碎,倒塌的屋樓不斷髮生,狂風肆虐吹拂,灰塵漫天。
方圓數十里,基本淪爲這羣數百名修士的鬥法戰場。
張風清長髮飄蕩,此時的他咬緊牙關,手中的雪亮長劍迅猛地變化攻勢,帶起的利嘯聲很是懾人,可在現如今的大環境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與他對戰的,是一位築基中期的太虛宗長老,他臉色猙獰,雙掌齊掄掀起強大駭人的力道,緊接着打出道道掌芒。
一抹劍光猶如銀龍飛攪,帶着凜然的威勢一頭衝撞而去。
道道掌芒拖曳着長長的尾光,將這頭銀龍轟得湮滅散盡,剩餘的攻擊被張風清極其勉強地擋下了。
他渾身被震得氣血翻騰,就連握劍的右手都不免顫抖。
果然,還是修爲差距。
以築基初期對戰築基中期,即使張風清修煉了新的劍訣,可無奈時間還是太短,所取得的成效還是有限的。
張風清眉宇間浮現出一抹森寒,他大力地揮斬出一道絢爛奪目的劍芒,緊接着身形陡退迅速地拉開了距離。
“嚐嚐這個!”
他用兩根手指夾着一張幽暗色的符籙,體內的法力汩汩而流地灌注其中。
這張稀有的將魂符籙,一下子就抽走了張風清體內七成多的法力!
“去!”
張風清冷喝一聲,打出了這張幽暗色的符籙。
不遠處的那位長老剛雙掌拍滅掉了斬來的絢爛劍芒,就要動身發起全力進攻,可視線一下子就被這張幽暗色的符籙吸引住了。
視野內,赫然出現了一位身披重鎧的將魂,它一手還持着古樸的長槍,胯下還騎着一頭猙獰的骷髏馬。
蒼涼凜然的殺氣撲面而來,使得剛想進攻的長老臉色大變。
重鎧斑駁,但依舊散發出強烈的法力波動,全副武裝的將魂只留下了一雙幽綠色的眼睛,冰冷漠然,不含一絲情感之意。
“這……這是……”
此刻,長老感受到將魂散發出的築基中期修爲,驚得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難不成,就是傳說中失傳已久的將魂符籙,不是據說懂得煉製的修士已經沒有了嗎?
張家,這個放眼九州一抓一大把的地方家族勢力,是怎麼搞到的?!
在張風清的示意下,這位將魂騎着猙獰的骷髏馬,一手持着古樸的長槍,挾帶着金戈鐵馬的威勢,朝還在一臉震驚的長老衝襲而去。
“不好!”
那位長老感受到危機感,連忙運功迎擊。
渾身散發出蒼涼殺氣的將魂持着長槍,對準前方的敵人就是直直地刺去。
槍光幽暗明滅不定,就連沿途周圍的空氣都被劃破,聲勢懾人。
轟隆隆……
雄渾的掌芒和這道槍光對撞在一起,蕩起強烈的能量波動。
張風清瞧準時機,騰空而起就飛身刺去,嗚嗚風聲駭人無比,凌冽的劍氣縱橫激盪。
另一邊,張苟延拼命地揮舞出鎖鏈抽打向敵方修士,可無奈修爲相差一個臺階,幾乎被壓制得死死的。
索性,一位蘇家的長老加入到戰局中,幫他拖得了一絲時間。
張苟延也趁這個時候,也打出了另一張將魂符籙。
被召喚出來的將魂騎着骷髏馬,帶着肅殺冰冷之意,騎着骷髏馬猛地衝掠而去。
這羣太虛宗的練氣精銳,每人的身上都配備了威力不俗的元素符籙,當意識到很難打破由一頭頭玄石鑄造的石鎧怪組成的防線後,他們紛紛地將符籙打了出去。
各種噼啪爆響的雷電,以及席捲而出的烈焰火柱,還有一頭頭呼嘯而去的水蛇。
百來頭的石鎧怪,被這樣的洶涌攻擊轟擊得破碎不堪,接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爲棕色光芒消散。
不愧是太虛宗的正規隊伍,給這羣門派弟子分發了威力懾人的元素符籙,像這樣一股腦地攻擊,單純用法力凝聚成的護盾,很容易就被擊散,
得虧有這一百頭石鎧怪用於抵禦,讓避在後頭的張家修士們受到的衝擊小了很多。
趁這個機會,不少太虛宗弟子手持法寶迅速地衝去,此時作戰經驗豐富的他們,各方還保持着前方几人組成法力護盾的習慣。
這是爲了保證敵人不會爆出殺招,或者是有威力的符籙扔向他們。
這樣的陣容,可以進一步抵擋突如其來的猛烈攻勢,減少威能衝擊,後邊的修士也好迅速地做出反應。
也就在這時,一些張家子弟施展出了兵魂符籙,鼓動全身的法力灌注,緊接着朝前方打了出去。
“這是……”
一道念頭不約而同地在這羣太虛宗弟子腦海中閃過。
在他們的眼裡,一位位身披重甲的兵魂顯現而出,同樣是全副武裝的它們,只露出了一雙幽冷的眸子。
“殺!”
隨着那些張家修士暴喝一聲,五十位狀如士卒的兵魂,掄起寒芒閃爍的大刀,身形矯健地疾速衝去。
不少門派弟子眼神驚訝,他們只好將法寶對抗向這夥散發出肅殺之意的兵魂。
一連串的鏗鏘交響之音不斷地迴盪在空氣中,夾雜着幾記法術的爆響聲。
同樣與太虛宗隊伍對戰的蘇家修士,在注意到身爲盟友的張家隊伍有這般雄厚的財力時,一個個內心可謂是翻江倒海般。
他們如今作爲一根繩上的螞蚱,肯定是很重視這次的戰役,所以對威力還算湊合的符籙也沒少帶。
可這跟旁邊的張家比起來,簡直是寒酸至極。
人家一甩手,就是八張能召喚黃巾力士的符籙,一百張召喚土鎧怪符籙,以及稀有的五十張兵魂符籙還有兩張將魂符籙。
這是尋常的地方家族勢力可以承擔得起的?
未免太闊綽了吧!
這樣的財力,怎麼會在二十年裡那般悽慘?難不成,一直以來都是假的!
可損失又是實實在在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在這場大戰中,毫無疑問決定勝利的,肯定是修爲最高的一批的人。
此時,張子賢握緊散發出煌光的明空尺,雙眸冷冽地望着前方手持木劍的林長老。
兩人在剛剛經歷了短暫的交手,心中一下子有了大概的衡量。
林長老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其他人的鬥法,陡然一抹精光從眸低掠過,渾身的劍意肆意地傾瀉流轉。
“這安陽郡的張家到底是什麼來頭?財力如此雄厚……”
一道念頭從腦海中閃過,他心中不禁感到驚訝。
“今日,你們都會死。”張子賢輕笑道。
這話聽上去很平淡,可是其中蘊含的殺意卻是明顯至極。
“小小的地方家族,也敢如此猖狂!”
林長老冷哼一聲,手裡的木劍棕色光芒驀地大盛,一股強大的威勢流露而出。
只見他一劍立劈而去,九丈長的劍芒挾帶着破風之聲,眨眼間就來到不遠處的溫潤男子身前。
張子賢將手裡的明空尺打出,這把攜刻着金黃色浪花的尺子,散發出刺目的璀璨光華猛地轟擊對撞。
炸裂聲大響!
林長老臉容上佈滿殺機,他看似一步輕輕地踏出,身形驀然消逝在了原地,伴隨原地一個破碎的大坑凹陷。
一抹虛幻的身影在沿途中分爲好多個殘影,讓人捉摸不透。
張子賢能感受到,身邊的罡風驟然強烈起來,其中夾雜着凜然刺骨的殺意。
平平無奇的木劍,卻散發出懾人的法力波動,朝自己的腦顱襲去。
“有意思。”
張子賢體內的法力轟然流轉不休,他腳踩浮影步倏地躲過劍擊,整個人如同是山間的清風般來去自如。
“唔?”
林長老見目標一下子就消失了,心中暗自驚訝這是什麼身法。
他順着目光望去,胸腔內騰起一股難以掩飾的怒火。
只見張子賢正立在一處翹檐上,居高臨下地望着自己。
恥辱!難不成門派的身法還比不過此等低下的地方家族勢力?
林長老怒喝一聲,手持木劍就是踏步而去,身形猶如浮光掠影般沖刷,對準目標就是一劍直指而出。
幾乎凝實如匹練的凌厲劍氣一下子就打向了張子賢。
身形又是一晃,一大半的屋樓被這道劍氣驀地炸燬,四濺的劍氣刺得破碎的牆壁千瘡百孔。
見目標又輕鬆躲過,林長老氣得雙眼快要噴出怒火,他目光緊緊地鎖定住那道頎長身影,運轉法力催動身法就是跟了上去。
此時,這兩道人影在接連在不少地方瞬息閃過,不時地還傳出木劍和明空尺碰撞的震盪聲。
眼花繚亂,虛虛實實。
另一處,張浩猛可謂是打得無比的痛快,他的對手毫無疑問是那同樣高大的塔羅。
這兩人都屬於力修範疇,走的也是煉體路子,雙方較量之下堪稱是暴力至極,拳拳相對,沒有一絲的滯礙。
不過,張浩猛從修爲上還落後一些,塔羅是築基後期境界。
饒是這樣,他的拳勢依舊如虹,握緊的拳頭帶着氣吞山河的威勢,如暴雨般轟然打去。
塔羅咬緊牙關,雙臂肌肉鼓起,出動的每一拳都好似是開弓的箭矢,夾雜着撕裂之音,嗖嗖而出。
嘭嘭嘭……
密集的拳頭碰撞聲很是密集,一團團扁平的空氣波紋不斷地炸開。
這樣的一幕,讓人不禁心悸。
彷彿是商量好的一般,兩人運起體內最強的力道,狠狠地砸了出去。
雙拳相對,暴起一圈圈空氣漣漪,狂亂的氣浪向四周拍擊。
張浩猛和塔羅同時拉開了距離,緊接着死死地盯緊對方。
“哼,還挺能撐!”塔羅臉色狠厲,他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語氣蘊含着強烈的兇戾之意。
張浩猛鬆了鬆有些痠麻的拳頭,嘿嘿笑道:“我要是築基後期,會比你這種程度強得多。”
此話一出,當即讓本就窩火的塔羅更加惱怒,整個人氣得肺部都要炸了開來!
自己堂堂太虛宗的長老,修爲築基後期的力修,這些年不知有多少修士喪命在他的拳頭上,對自己的實力可謂是包含信心。
可現在,這個地方家族的修士,竟然出言侮辱他這麼多年的驕傲,而且此人論修爲還落後於他。
這樣的恥辱,讓塔羅如論能忍?
“我要殺了你,將你全身上下的骨頭一根根碾碎!”塔羅一字一頓地從牙縫間擠出話道。
一股巍峨的氣勢驀地暴漲,以他爲中心,方圓五丈之內的地面轟然破碎,一塊塊殘缺的磚石在罡風中掀起,緊接着爆成粉末。
白色的光霧從身體內流淌而出,整個人彷彿拔高了一尺有餘,肌肉驀地鼓盪起來。
跟之前的威勢相比,現在的塔羅更像是一尊兇戾的狂人,在他粗獷的臉容上,佈滿猙獰殘戾的殺意。
張開森白牙齒,呼出一口濁氣。
“小子,你會爲說的話付出生命的代價。”塔羅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