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最後一節課下課後, 我第一時間便衝出了教室,一口氣跑到棉花糖他們班找棉花糖去了。等我跑到棉花糖她們班門口時發現她們班教室已經空了,一個人都沒有了。也是, 大家上了一上午的課, 到了這會兒都餓了, 還不爭着搶着覓食去?尤其是棉花糖, 別人不餓的時候她都餓呢, 別人都餓的時候她豈不是會更餓?好不容易熬到吃飯時間了她還不得比人都積極?我想棉花糖一定是吃午飯去了。本來我是想盡快把土匪回來的消息通知她,現在看來只有下午或者放學後才能告訴她了。
“我一猜你就跑這兒來了!”我正打算離開時,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嚇了一跳, 回頭一看發現土匪不知何時站到了我的身後,就見他一隻手插在褲袋裡, 另外一隻手裡提着個塑料袋。
“你怎麼來了?”我十分驚訝地問。
“你一下課就衝出教室了, 我想跟你說句話都沒來得及。我不敢大聲喊, 又追不上你,乾着急。不過還好, 我猜到你是來找棉花糖來了!所以就一個人慢慢上樓來找你。”
“看來你還挺了解我的!”我笑着說。
“那當然了!”土匪很酷地甩了甩頭。
“可惜,棉花糖不在!”我嘆了口氣說。
“肯定是吃飯去了!”
“是啊,我也得去食堂吃飯了!”我說。
“別去食堂了,那裡排大隊,等排到了再吃完了都沒時間聊天了。我這兒有吃的, 是飛機上發的, 有好幾份兒呢, 可惜棉花糖不在, 我還特意爲她拿了一份。不過沒關係, 就咱倆吃吧,咱們到圖書室圖書室外面的休閒區去吃。”
“太好了, 就這樣!”聽了土匪的話我十分高興。我高興不在於午餐吃什麼,而在於跟什麼人吃,在哪兒吃,怎麼吃。跟我最喜歡的土匪一起吃,又是在我最喜歡的圖書室外面的休閒區吃,而且是一邊聊天一邊吃,我怎麼能不高興?
“額滴神啊,土匪,是你回來了嗎?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和土匪正準備走時,突然意外地聽見了棉花糖的驚叫聲。我和土匪循着聲音看過去,就見棉花糖正站在不遠處的洗手間的門口張着嘴驚叫呢。我於是立刻衝棉花糖沒命地招手,棉花糖立刻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過來。(當然,棉花糖的所謂百米衝刺的速度跟我平時快步走路的速度基本持平,因爲她胖。)
“土匪,你真回來了?簡直不敢相信,什麼時候回來的!”剛一跑到我們身邊棉花糖就立刻再一次氣喘吁吁第表達了她的驚喜。
“是啊,回來了!今天上午纔回來的!”土匪笑了笑說道。
“我和奇奇還以爲你留在美國不回來呢!”
“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這個世界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難道不是嗎?”
“那倒也是!不過我不是回來了嗎?”
“是啊,看到你回來,我真是太高興了。總之,你回來就好了!不過你怎麼回來怎麼晚,而且也不給我們個消息呢?”
“你還不知道,土匪他生病住院了,他在美國動了手術!”我立刻替土匪做了解釋。
“天哪,真的嗎?我就知道出事了!你現在怎麼樣了?”
“我現在很好,放心吧,沒事了!”土匪拍着胸脯說。
“我來找你就是想快點告訴你土匪回來了,可是沒找着你,我還以爲你出去吃飯去了!”我插話道。
“我上廁所耽擱了,不然這會而肯定已經出去吃飯去了。”
“那個我這裡有吃的,你別去買飯了,咱們去圖書室那兒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吧?我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跟你們說呢!”土匪立刻接話說。
“好啊好啊!我們也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跟你說呢!”棉花糖興奮地連連答道。
我們三個到圖書室外面的休閒區時,那兒一個人都沒有,因爲這個時間大家要麼是在食堂,要麼是在學校附近的小食店或是館子裡覓食呢。
“太好了,一個人也沒有!”土匪說着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來。我和棉花糖則在他旁邊的一張三人沙發上坐下了。
“給,一人一個三文治,一聽飲料!還有一人一個巧克力!”土匪把塑料袋裡的食物拿出來分別分給我和棉花糖各一份。“飛機上發的,他們倆都不吃。我想不如我乾脆都收起來,拿到學校當午飯,跟你們一起吃。”
“你還挺有先見之明的!”我笑着說。
“這個三文治可真好吃啊!”棉花糖咬了一大口三文治之後立刻含含糊糊地發出讚歎。“真是飛機上發的嗎?怎麼會這麼好吃?”
“那是因爲你餓了,餓的時候吃什麼都好吃!”土匪解釋道。
“對了,土匪,有一件事,怎麼一直都沒聽你說?”棉花糖把嘴裡的三文治嚥下去之後突然這樣問道。
“什麼事?”
“你讓你爸給蠶豆媽出手術費還有聯繫醫院的事!”
“哦,那件事啊!”
“是啊,你怎麼提都沒跟我們提過?”我也忍不住發問了。
“不值當特意說所以沒說。”土匪答。
“怎麼不值當特意說呢?如果沒你幫忙,蠶豆媽還不知道要在牀上躺到哪年那月呢。她的腿現在已經好多了,據說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
“是嗎?那太好了!”土匪說道。
“你不是不喜歡蠶豆的嗎?爲什麼還幫他?”我忍不住又問道。
“我也沒不喜歡他,你現在對我比對他好我還有什麼理由討厭他呢!再說了,我媽是死掉了,救不回來了,既然他媽還有救,爲什麼不救?治好蠶豆媽的腿蠶豆不就有一個完整的媽了!”土匪說着說着聲音竟漸漸低了下去。我猜他是又想起他自己的媽了,這可能讓他難過了。
“土匪,你真的徹底好了嗎?那可是手術啊,動了刀的,哪能那麼快就全好了呢?”棉花糖當即很識時務地轉移了話題。
“是還需要恢復,其實是應該在家休息的,本來我爸是不讓我來上學的。可我堅持要來,而且他也不想讓我落下太多功課,於是他做了一點讓步,說是每天放學後派車來接我,讓我放學後立即回家休息。所以,最近放學後我可能沒辦法跟你們一起走了。”
“不能跟我們一起走有什麼關係呢?你剛動了手術,上了一天課以後是該早點回家休息的。我和奇奇都盼着你能快好起來,等你好起來了,我們再一起走也不晚!”棉花糖見土匪說放學不能跟我們一起走了的時候流露出很失落的神情便這樣安慰他說。
“也對,橫豎也用不上二三個月,醫生說的,等過了三個月複查過身體後就可以像以前一樣了。等複查完了身體,我爸就不能用手術做藉口讓我放學後馬上回家了。”
“是啊,到那時候咱們再一起走。你先把身體養養好是對的!”我說。
“對了,蠶豆最近怎麼樣?他的腿好了嗎?”土匪問。
“放心,他好着呢,已經可以走路來上學了!那個傢伙可是塊料呢!”棉花糖聽土匪問起蠶豆,立刻撇着嘴說道。
“這麼說他的腿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土匪又問。
“他的腿是好得差不多了,不過心眼兒卻給摔壞了,而且越來越壞!”棉花糖又立刻撇着嘴說道。
“天哪!你是說他的心臟給摔壞了嗎?”土匪聽棉花糖這麼說不禁嚇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坐下,坐下!他的心臟好好的,我說的心眼兒不是心臟,是沒安好心的那個心!” 棉花糖一邊解釋一邊伸出一隻手示意土匪趕快坐下。
“什麼意思,你的話我怎麼完全聽不懂啊?你們快告訴吧,他到底落下什麼毛病了?”土匪很着急地問。
“他落下的是不懂感恩的毛病!他媽做手術的事他對我和奇奇隻字不提不說,我們知道了以後去問他,他還跟我們裝糊塗,還說什麼你幫他們家是爲顯擺自己的屁話。”棉花糖氣哼哼地說。“說實在的,他是墮落得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們還記得上次學校組織大合唱吧,他們班唱的是感恩的心,當時他站在最前排,在臺上唱得可起勁了,虧了他還會唱這首歌!”
“蠶豆的確是越來越墮落了!”我不禁也隨聲附和。
“我本來也沒想着讓他感激的!”土匪說。
“這不是你的問題,這就是他的問題!如果我們還是他的朋友,就該想辦法讓他明白他這樣不明事理是不對的!”棉花糖說。
“問題是誰能拿他那一根筋的腦袋有辦法呢!”我說。
“說的就是!”面棉花糖不禁十分泄氣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