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有悲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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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爸說要給我買臺新電腦,原來的那部他要放去店裡用!”回去的路上,棉花糖告訴我和蠶豆她要換電腦的事。

“那你不是很開心?” 我說。

“當然開心,原來的那部太舊了,不好用!”棉花糖飽漢不知餓漢飢,要知道就是她嫌棄的舊電腦,對我都是美夢了。

“奇奇,你也讓你媽給你買電腦吧,那樣我們就能——”棉花糖話還沒說完就打住了,大概也覺得這件事實在不靠譜兒,於是立刻調轉車頭。

“其實除了打遊戲,電腦也沒什麼大用。”棉花糖一邊不停地瞄我一邊說道,眼光像遊走的魚,一看她的眼光就知道她說的不是心裡話,電腦當然是好東西,有很多用處,這個傻瓜也知道。

“除了打遊戲,電腦還有很多用處!”蠶豆梗着脖子說,棉花糖不做聲了。

“我要是也能有臺電腦豆(就)好了!”蠶豆又在搔撓殼兒舔嘴脣了,碰到誘惑,永遠都是這副沒出息的德行!

“腦子要是靈光,有沒有電腦都一樣。”我說。“再說,有了電腦也沒什麼好,那個東西太累眼睛,總看的話要變四眼!小唐的四眼恐怕就是看電腦看出來的,你難道也想變成四眼嗎?”

聽了我的話,蠶豆又搔了搔腦殼兒,說道:“奇奇,小唐家沒買電腦之前她就是四眼,她很早就是四眼了,你知道的!所以她的四眼不是看電腦看出來的,是——”蠶豆說到這兒忽然打住了,可能是因爲他也說不出小唐到底爲什麼會變成四眼吧。我當然知道棉花糖的四眼跟電腦沒關係,我是故意那麼說的。至於爲什麼要那麼說,好吧,我承認,我心裡是對棉花糖她老爸要給她買新電腦的事有那麼一點點嫉妒,其實也算不上是嫉妒,就是心裡有點兒酸不溜丟的,所以說出來的話也難免有點兒酸不溜丟的。

“快看,你們快看!那邊!”棉花糖突然驚叫起來,她的注意力完全沒在我和蠶豆的談話上面,好像一點兒都不在乎四眼不四眼的。我和蠶豆一起朝棉花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落荒撒着歡兒地朝我們這邊跑過來。

“是落荒!奇奇,落荒來接你來了。”蠶豆跟着驚叫。

我忽然傻了,腳動不了,身體也動不了,眼睛被什麼模糊了,看不清落荒了,我用手抹了抹眼睛,竟然溼嗒嗒的。我還來不及多想什麼,落荒就串到我跟前了來,我蹲下去,落荒搖頭擺尾地撲進我懷裡,還親熱地舔我的臉。

“現在你們知道我爲什麼一定要收養它了吧。”我一邊撫摸落荒一邊嘰嘰咕咕地說。

“嗯,知道了。你看它跟你多好,多親熱,”蠶豆一邊說一邊帶着滿臉羨慕的神情湊過來摸落荒的耳朵。“奇奇,這回好了,在家的時候你也不會孤單了。”

“電腦算什麼?哪有落荒好!”我還是忘不掉棉花糖她爸要給棉花糖買電腦的事,耿耿於懷地說。

“奇奇,電腦是電腦,落荒是落荒,不能把這兩樣放在一塊兒比!它們誰也代替不了誰,因爲它們根本不是一回事!”蠶豆很認真地更正我的說法,說真的,他每次這樣認真的時候我都想狠狠給他一巴掌。

回到家裡,意外地發現在廚房做飯的竟是小姨。看見小姨的一剎那我感到時來運轉了,衝進廚房一把抱住小姨的腰,開心地問她老媽去了哪裡,小姨笑着說老媽今晚要加班,會回來很晚。讓我趕快去洗手,說馬上就可以吃晚飯了。我又苦求小姨今晚不要走,住下來,小姨也答應了。人的運氣就是這麼奇怪,說好起來的時候一下子就好起來了。雖然白天沒能見到杏花春雨,蠶豆還遭了難,但晚上小姨還有落荒就來補償了,看來我也不是總倒黴。

小姨做的飯是比老媽做的好吃多了,老媽炒菜,總是捨不得放油,水煮的一樣,有時候連鹽都忘了放。晚飯吃了兩大碗,肚皮脹得鼓鼓的還想吃。吃過晚飯,小姨問我是不是有作業沒寫完。我說,別的都寫了,只有一篇作文還沒寫,因爲寫不出來。

“什麼作文?”小姨問。

“理想是什麼?”我一邊說一邊抱起落荒坐到我們家那張已經塌掉了的破沙發裡,屁股咕咚一聲陷了下去。

這個破沙發還是老爸老媽結婚的時候老爸堅持給老媽買的。老爸走了以後,老媽一直都看它不順眼,好幾次嚷嚷着要把它丟出去,又張羅着要買新沙發回來。休息天的時候她帶着我逛了無數個沙發店,那些新沙發,個個都很漂亮,隨便搬一個回來,都比這個好。可是老媽都嫌貴,逛到腿軟連只沙發腿兒都沒買回來。逛來逛去,老媽便不再提買新沙發的事了,但是有空的時候,她還是會往沙發店裡跑。

“這張沙發太舊了,該換了!”小姨一邊說一邊也坐進了沙發裡,沙發並沒有因爲小姨人好就格外待見她,她也跟我一樣咕咚一聲陷了下去。

“理想是什麼,很好寫的題目啊,爲什麼寫不來呢?”陷進沙發裡的小姨這樣問道。

“瞎寫也不是寫不出,以前也寫過,可我不想再胡編了,沒意思。”

“那就等會兒再寫吧,咱們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等媽媽回來。”小姨起身去把電視打開,然後又咕咚一聲陷進沙發來。

新聞聯播很無聊,一些人在什麼地方搞奠基禮,拿鍬挖土像拿挖耳勺掏耳屎似的有氣無力。

“小姨,你爲什麼沒有男朋友?”我終於忍不住把一個憋了很久的問題問了出來。漂亮的小姨,研究生畢業,還能做這麼好吃的飯,還從不像老媽那樣囂張,怎麼可能沒有男生喜歡?可是小姨爲什麼沒有男朋友呢?這個問題實在讓我糾結!

“小姨不想結婚,再說小姨也老了!”

“你哪有老?你才三十歲!”

“三十歲對女人來說就已經老了,我是說在男人的眼裡。”小姨笑着說自己老了,可那個表情明明是不在乎自己的年紀。我雖然剛上初一,但我不傻,小姨一定不是因爲年齡的問題纔不戀愛。

“你害怕結婚是不是?”我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小姨竟然聽得愣住了,落荒在我懷裡汪汪汪,還一直點頭,好像在說是是是。

“奇奇,真希望你能健康幸福地長大,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小姨不再說結婚戀愛的事,而是扯到了我。

“小姨,你有理想嗎?你的理想是什麼?”我又問。

“小的時候沒有,特別年輕的時候其實也沒有,倒是有過很多願望,想有這個有那個的。也有過一些目標,這次考試要考第一名,明年我要考上研究生,像是這些,可是這些都不是我的理想。”

“所以說你也沒有理想是不是?”

“以前是沒有,不過現在有了!”

“是什麼?”

“我想做一個能夠帶給別人快樂和幸福的人!”

“要怎麼做才能成爲那樣的人?”

“還不知道,辦法還在找呢!”

“能找到嗎?”

“也許能找到,也許找不到!”

“找不到怎麼辦呢?”

“不能怎麼辦,這就是理想,有的能實現,有的不能。”

“那不是白搭?”我有些泄氣。

“不白搭!”

“怎麼不白搭!?你花錢買了船票,可船卻開到了一個你根本不想去的地方!”

“這條船不去,再換一條船。要是每條船都到不了你想去的地方,你也不會後悔。因爲你努力了,嘗試了。可如果你一直都不去搭船,等將來老的時候走不動的時候,你就會悔恨,那個才最悲慘!你現在可能還不能全懂,但總有一天你會懂,等你懂的時候你就真的長大了。”小姨說話的時候永遠都是笑笑的,不過她的話我真的聽不明白,雖然聽不明白,可就是覺得很好聽,跟杏花春雨說的話有一拼,都是聽不太懂,但聽了就是讓人感覺舒服,棉花糖偶爾也有這樣的本領。

“杏花春雨病了,沒來上課,要不作文大概也不會寫不出來。”我忽然說道。

“是嗎?最喜歡的老師病了,作文就寫不出來了?這可不對!”小姨伸手輕輕拉我的耳朵,拉得我心裡癢癢的,要是老媽也能像這樣拉我的耳朵該多好,不幸的是老媽總是把我的耳朵當風箱拉。

說起風箱,我還是小的時候在外婆家見識過。外公外婆死掉以後,那個破風箱就不知去向了。不過我有時候會很懷念它,因爲我很留戀那些坐在風箱旁一邊看外婆拉風箱一邊聽她講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的那種日子。說真的,有時候老媽把我當聾子在我耳邊大吼大叫,把我當沙發靠墊摔摔打打,又把我當硬幣叮叮噹噹數落來數落去的時候,我心裡真的很難受。每當這種時候,別說風箱了,就連在外婆家門口遇到的曾經咬了我一口的那條惡犬我都會一同想念起來。我的意思是說如果老媽能不再像那樣大吼大叫,能不再摔打我,甚至不再數落我,我都寧願再被那條惡犬咬一口。因爲被惡犬咬傷的痛是暫時的,可被老媽那樣折磨卻是沒完沒了的。相比之下,那條惡犬對我算是慈愛的了。

“去寫作文吧!”小姨笑着說,聲音柔和得像羽毛在空氣裡飄。“如果你不從心裡抗拒的話,你就能寫出來。”

“好吧,我這就去寫!”小姨的話我總是很願意服從 ,因爲我信服她,就跟信服杏花春雨一樣。

“他生的什麼病,嚴重嗎?”小姨像是漫不經心地問。

“誰?”我反問。

“還有誰,你的語文老師,生病的那個!”

“杏花春雨嗎?”

“對,就是他!上次在你們班門口還碰到他。” 小姨沒有看我,低頭摩擦着手指。

“不知道!真希望他能快點兒好起來,好回來上課。”這是我完完全全的心裡話,真的,一方面我是真的想念杏花春雨,另一方面語文課要是再給老古董上下去,我怕我早晚會挨巴掌。

“你們爲什麼叫他杏花春雨呢?他看上去可和那幾個字沒什麼關係,以前聽你這麼叫我還以爲他是位女老師。

“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從我進這個學校大家就這麼叫他,好像是因爲他對學生好吧!有那種春天的感覺,就跟杏花春雨似的。不過據說無敵至尊很不認可他這個外號,偵探說的,他說無敵至尊說杏花春雨很難調理,很不聽話,讓他頭疼,他認爲他應該叫刺蝟更合適。無敵至尊不喜歡杏花春雨,所以學校評優秀教師每年都沒有杏花春雨的份兒,可麻雀年年都是優秀班主任,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

“因爲麻雀天天把無敵至尊的話念給我們聽,杏花春雨不會念,不但不會念還和無敵至尊吵架!所以杏花春雨評不上優秀教師,不過沒關係,我們給他評上了,我們評他年年都是。”

“是什麼?”

“優秀教師!”

“是嗎?”

“當然啦,只可惜我們評的不算數。”

聽我說了這些,小姨不再跟我說話,而是低着頭撫弄手指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知道她是在想事情,可到底在想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想打擾她想事,因爲我想事的時候就不喜歡別人打擾,於是我把小姨留在沙發裡繼續想事兒,自己回房間寫作文去了。

25.【胡攪蠻纏】98.【龍爭虎鬥】71.【關於早戀】40.【吃肯德基】70.【想要親嘴】35.【不期而遇】43.【牽線搭橋】37.【整理房間】79.【蠢人擡槓】32.【蠶豆歷險】3.【杏花春雨】114.【一落千丈】68.【婚禮邀請】78.【診治老媽】8.【有悲有喜】76.【中獎之後】97.【我的俠客】111.【傷心不已】77.【接到邀請】2.【初識落荒】35.【不期而遇】60.【又考第一】49.【執行孝道】36.【冒險邀請】41.【英雄人物】86.【飛來橫禍】40.【吃肯德基】8.【有悲有喜】49.【執行孝道】55.【無比牽掛】98.【龍爭虎鬥】10.【土匪來了】71.【關於早戀】55.【無比牽掛】49.【執行孝道】73.【見盆景媽】97.【我的俠客】30.【是等我嗎】104.【爭演白馬】90.【網絡遊俠】76.【中獎之後】65.【通報真相】77.【接到邀請】81.【亂配鴛鴦】19.【艱難決定】107.【破鏡重圓】44.【我來做媒】28.【無可奈何】64.【不想拋棄】119.【歸去歸來】116.【保持沉默】79.【蠢人擡槓】26.【星際大戰】97.【我的俠客】98.【龍爭虎鬥】99.【呼喚公正】31.【結束冷戰】76.【中獎之後】6.【不懂就問】38.【土匪的家】58.【感謝毒蛇】69.【婚葬二禮】109.【態度反常】101.【微妙變化】23.【進醬菜廠】9.【夢醒之後】10.【土匪來了】84.【老媽變了】105.【一臺鬧劇】36.【冒險邀請】101.【微妙變化】31.【結束冷戰】71.【關於早戀】25.【胡攪蠻纏】80.【童話之旅】72.【東邪西毒】104.【爭演白馬】4.【雪上加霜】76.【中獎之後】55.【無比牽掛】29.【還是倒黴】115.【離家出走】98.【龍爭虎鬥】109.【態度反常】28.【無可奈何】7.【蠶豆有難】72.【東邪西毒】21.【情竇初開】118.【登門造訪】119.【歸去歸來】30.【是等我嗎】98.【龍爭虎鬥】57.【兩情相悅】71.【關於早戀】36.【冒險邀請】101.【微妙變化】94.【我喜歡他】18.【慶祝生日】64.【不想拋棄】19.【艱難決定】
25.【胡攪蠻纏】98.【龍爭虎鬥】71.【關於早戀】40.【吃肯德基】70.【想要親嘴】35.【不期而遇】43.【牽線搭橋】37.【整理房間】79.【蠢人擡槓】32.【蠶豆歷險】3.【杏花春雨】114.【一落千丈】68.【婚禮邀請】78.【診治老媽】8.【有悲有喜】76.【中獎之後】97.【我的俠客】111.【傷心不已】77.【接到邀請】2.【初識落荒】35.【不期而遇】60.【又考第一】49.【執行孝道】36.【冒險邀請】41.【英雄人物】86.【飛來橫禍】40.【吃肯德基】8.【有悲有喜】49.【執行孝道】55.【無比牽掛】98.【龍爭虎鬥】10.【土匪來了】71.【關於早戀】55.【無比牽掛】49.【執行孝道】73.【見盆景媽】97.【我的俠客】30.【是等我嗎】104.【爭演白馬】90.【網絡遊俠】76.【中獎之後】65.【通報真相】77.【接到邀請】81.【亂配鴛鴦】19.【艱難決定】107.【破鏡重圓】44.【我來做媒】28.【無可奈何】64.【不想拋棄】119.【歸去歸來】116.【保持沉默】79.【蠢人擡槓】26.【星際大戰】97.【我的俠客】98.【龍爭虎鬥】99.【呼喚公正】31.【結束冷戰】76.【中獎之後】6.【不懂就問】38.【土匪的家】58.【感謝毒蛇】69.【婚葬二禮】109.【態度反常】101.【微妙變化】23.【進醬菜廠】9.【夢醒之後】10.【土匪來了】84.【老媽變了】105.【一臺鬧劇】36.【冒險邀請】101.【微妙變化】31.【結束冷戰】71.【關於早戀】25.【胡攪蠻纏】80.【童話之旅】72.【東邪西毒】104.【爭演白馬】4.【雪上加霜】76.【中獎之後】55.【無比牽掛】29.【還是倒黴】115.【離家出走】98.【龍爭虎鬥】109.【態度反常】28.【無可奈何】7.【蠶豆有難】72.【東邪西毒】21.【情竇初開】118.【登門造訪】119.【歸去歸來】30.【是等我嗎】98.【龍爭虎鬥】57.【兩情相悅】71.【關於早戀】36.【冒險邀請】101.【微妙變化】94.【我喜歡他】18.【慶祝生日】64.【不想拋棄】19.【艱難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