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凝露殿
玉石幽幽轉醒的時候，本能將自己的手往回縮——
“小石兒，別動。”
師父熟悉的溫潤嗓音傳來。
她迷糊睜開眼睛，看到師父坐在牀沿上，正埋頭爲她換藥。
“噝噝……”
玄無塵連忙鬆手，柔聲問：“還很痛，是不是？”
小徒弟苦笑一聲，不打算回答，只是示意他繼續。
“師父，痛是一回事，但總不能不換藥啊！”
她噝噝喊一聲，他就心疼得不敢繼續了。藥換了一半兒，總不能這樣擱着啊！
玄無塵無奈輕嘆，吹出一股涼氣，一邊吹着，一邊輕柔換藥。
“十指連心，又是燒傷，肯定很痛。你再忍一忍，過兩天結痂後，痛意會少許多。”
小徒弟乖巧點了點頭，答：“好，我很快會沒事的。”
忽然，外頭隱約傳來聊話聲。
玉石揚起頭，笑問：“他們回來了？都回來了吧？外頭形勢怎麼樣了？”
玄無塵動作輕柔繼續，頭也不擡道：“大三的能力不錯，我們該對他有信心。其他幾個，三界的王，都是人中龍鳳，有他們幫忙，事情肯定能迅速解決。”
他動作輕緩溫柔，將最後的一部分敷好包上。
“千萬不要牽扯到，不然還會很痛。”
他起身拿過桌上的一瓶玉露，彈出一道玄光，將玉露暖了一下。接着，他變出一條小湯匙，喂她喝起玉露來。
小徒弟笑眯眯享受他的服務，滿足低哼：“師父，其實我覺得雙手受傷也挺好的，有你親密貼身服侍我！”
玄無塵好笑睨她，低罵：“亂說什麼！你如果需要爲師貼身服侍，隨時都可以。若是下次再不小心傷了手，爲師非打你小屁股不可！”
某徒弟噗嗤一聲，笑眯眯道：“不敢了！”
玄上仙喂完玉露，打了水，幫她洗漱換衣裙。
“孃親……孃親！”
“孃親！”
外頭傳來老五和老六的糯糯喊聲，篤篤腳步聲，清晰傳了進來。
玄上仙動作加快，迅速爲她束上腰帶，又將她的髮絲打理好。
老五和老六沒法通過結界，焦急等在外頭，喊：“姐姐！快！進去！”
玄乖兒哄道：“孃親受了傷，可能現在還在休息，我先帶你們去玩，好不好？”
老五氣了，“哇！”地一聲哭了。
玄乖兒嚇一跳，連忙哄了又哄，奈何小傢伙脾氣大，一直勸不下來。
玉石和玄無塵踏步走出結界時，便看到自家小女兒在發飆哭鬧。
玄乖兒苦笑求助爹孃，不料——妹妹甩着小拳頭，啪嗒啪嗒打在她的臉上和肩上。
雖然不痛，但她直覺好笑，撒嬌般嚷嚷。
“哎喲！爹爹！孃親！五妹妹打我啊！”
玉石精緻的眉頭緊皺，想要上前拉開她——
玄上仙大手一擋，提醒道：“你的手不能亂碰，爲師來。”
接着，他踏步上前，將老五一把抓進懷裡。
老五鬆開小拳頭，笑咯咯抱住他的脖子，糯糯喊：“爹爹！”
玄上仙蹙眉問：“老五，你何時學會打人的？”
玉石也是很驚訝，怎麼幾天不見，小女兒竟學會打人了！
老五向來脾氣壞，偶爾還喜歡耍賴。不過，她從沒動手打過人，這樣的壞習慣從哪兒來的？
老五沒回答，摟着爹爹的脖子不開口。
玉石瞪了瞪她，沉聲問：“老五，你怎麼連自己的姐姐也打？誰準你胡亂打人的？這可是壞習慣！”
老五見孃親語氣不善，癟了癟小嘴巴，腦袋一轉，故意不看她。連看也不看了，答話更是不可能了。
見她不肯說，師徒二人詢問看向二女兒。
玄乖兒苦笑解釋：“我也不知道啊！五妹妹這幾天主要都跟百里傲風在一起。百里傲風很疼她，什麼事都順着她。”
“可五妹妹脾氣大，一不開心就對他又打又踢的，他也不惱不氣，總是一臉寵溺的笑容。估計是打他打上癮了，連我這個姐姐也跟着打上了。”
玄上仙和小徒弟對視一眼，無語了。
老五這傢伙本來就是一個寵不得的孩子。自己帶的時候，他們會忽略她的小情緒，該呵斥的時候呵斥，該勸的時候勸。
可百里傲風把她當成寶貝寵着，哪裡捨得呵斥。所以，幾天功夫，這個不能寵的小傢伙就被寵壞了。
老六見爹爹抱了姐姐，胖乎乎的小身板湊上前，拉扯孃親的衣襬，糯糯喊：“抱抱！孃親！”
這幾天沒看到孃親和爹爹，小傢伙心頭想得緊。昨天爹孃剛回來，好多人都圍上前說着話，根本不給他一點兒機會。
現在終於有機會纏上孃親了，他立刻高興往前湊。
玄上仙聽罷，微笑俯身，連忙將他也抱了上來。
“老六，爹爹抱便可。孃親的手受傷了，過幾天才能抱你們。”
老五一見老六來了，生氣嘟嘴，伸出小拳頭就揍上去！
“哇！”一聲，老六哭了。
他還沒跟爹爹說上一句話，姐姐突然就來了一拳，他的臉好痛好痛！
玉石眉頭緊皺，厲聲喊：“住手！”
這孩子還真是無法無天了！三天不教訓，上房又揭瓦！
老五見孃親真的發怒了，嚇了一跳，慌忙躲進爹爹的懷裡去了。
玄無塵剛纔也看得真切，眉頭微蹙，見老六哭得傷心，他也心疼不已。
“老六，聽話不哭了。姐姐錯了，爹爹會罰她的。乖，別哭。”
老五一聽爹爹要罰人，知曉這回禍闖大了，連忙將頭埋在玄上仙的脖子下，努力藏着，蹭來蹭去。
玄無塵好笑瞧着她的動作，本想呵斥罵她，可想着她如今只有這麼小小的個頭，心裡一軟，捨不得罵了。
玉石在一旁瞧得真切，心裡明白做爹的又不忍心了。
深呼吸一下，對玄上仙命令：“師父，把她放下來。她錯了，就不能一味兒護着她，得讓她知道這是錯誤的，不然她一會兒又會打人。”
玄上仙見小徒弟真的氣了，不敢護着，輕輕將老五放下去。
“哇！”
老五嚇壞了，知曉孃親這次一定會打小屁股，小手摟緊爹爹的脖子，尖叫喊：“爹爹！救！救！”
玄無塵見此，剛想出聲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