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園傳訊給當年只在定南城見過一次面的“好友”, 都是忙的忙,閉關的閉關,還有傳訓的紙鶴在空中兜一圈又繞回來的, 這是, 找不找人了。
靜修十多天, 被她遺忘多時的御青不邀而至。
事實上, 人家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客人……從小到大, 御青哪一次不是把裴家當自己家一樣進進出出?
……
他周身圍繞着一絲頹廢的氣息,眉目間倒是深沉成熟許多。
“玉符聯繫你,怎的不迴應?”
她無語……靜看着這尊讓秋明園失了色彩的大佛, 神識在儲物戒中翻翻找找,忽的面上一僵, 摸出一塊不知道什麼時候裂成兩半的傳音玉符。
“何時碎的, 我也不知。”
衣袖劃空的聲音, 果然,御青揹着那把氣勢更勝從前的青木劍甩袖而去。
一頭黑線的王園抽抽嘴角:‘這麼多年, 他倒是沒怎麼變啊!’
轉而想到原身的多位發小,不自覺的嘆了一聲。
修仙者修煉,越是往後,越是動輒閉關數十年,甚至數百年。
六十年罷了, 委實算不上多久。
雖然, 衆人都已不是當初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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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御青, 便是在岑意外邀請的宴會上。
丰神俊朗, 青木劍劍氣凜然, 卻不掩他風華,反而更襯他仙氣飄然的氣質, 走過的地方,癡醉一片。
他少了幾分戾氣和銳氣,多了幾分波瀾不驚的平和,沒有少時的過分僞裝和掩藏的陰辣,也沒有上次不邀邀而至的頹廢深沉。
溫潤如玉,君子當是如此。
王園腹誹:‘還真和以往一般,人前俊傑,人後,呃……毀三觀。’
實話說,御青的外貌,哪怕是在修仙界中,都是世間少有的那種,比之她那個天資聰穎氣運逆天的師兄伊風,也不遑多讓。
哎,就是擁有原身裴書遙記憶的王園自己,都很難將此刻的御青和記憶中的暴戾中二少年聯繫在一起。
席間衆人互相恭維,不與他人寒暄的王園,略顯突兀,而王園自己倒是不在意,也似了那原身的性子,安安靜靜的,落了個清閒。
此時,衆星拱月的裴修遠,話鋒一轉 ,問起她話來。
他約莫十二三歲的模樣,長的雖極似他那父親裴書竹,肖男似女,性子倒像少時的御青,眼高於頂,鼻子看人。
“前輩,您是哪位,怎會出席裴家的家宴?”
這裴修遠的話一出,在場氛圍瞬間一滯。
陪在他身旁的少男少女們,一同將目光看向來。
王園嘴角狂抽,這個裴修遠,她是知道的。
她那名義上的弟弟裴書竹,雖然三靈根洗成雙靈根最後只堪堪築基,卻模樣生的極好,在外歷練的時候被蘇大家族的天之驕女強擄了去(省略一百字),最後生米煮成熟飯,生下了裴修遠。
而這個裴修遠,她名義上的侄子,資質難得,是天靈根的單金系,行事頗爲囂張……
她目光略過上座的裴俊勇和岑意晚,再看向對面的裴書竹,似笑非笑。
裴書竹面上一片惱意,正想喝斥裴修遠,而這時裴俊勇,這位原身和裴書竹的父親,裴修遠的祖父發話了:“修遠孫兒,這是你拜師仙羽門的大姑。”
裴修遠‘哦——’的一聲,面上一派恍然大悟,狀似天真的說道:“原來是大姑,大姑初次見侄兒,準備了什麼禮物呢?”
王園面上不顯,心裡卻犯嘀咕:‘你一資質傲人的裴家嫡孫,能缺什麼禮物?一開始假作認不出我來,對我不敬,現在還敢討要禮物,想我一堂堂築基修士,都七老八十了,姑且不與你一練氣期的小毛孩計較什麼。’
王園一副耳聾的樣子,將裴修遠晾了好一會,周圍氣氛都怪異着凝滯着,她也恍然不覺。
一時間,裴修遠的臉憋得老黑老黑,仇視着王園的小模樣,還和少時的御青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