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大人,冤枉啊,小的不過是路過那裡,隱約聽到裡面有人吵鬧,便站那看了兩眼,我哪知道什麼經歷司啊。再說了,小的大字不識一個,就算把公文放在我面前,我也不認識啊。”阿忠當即大聲的喊冤,這是到哪說理去啊,自己不識字,憑什麼說自己偷看公文?
但是,不論他如何的辯解,那些士兵根本就對他不予理會,管你認不認字,這偷闖經歷司,就是大罪。
“那你當真辱罵許旭峰了?”孫敬霖心下覺得,這個阿忠可能是被人給坑了。不然哪有這麼巧的事情,你剛走到經歷司那裡,就有人吵架?
“是……是啊,我是罵了,可是,我又不用那小子假惺惺的賣人情,這事就是他們坑我的。”阿忠聽到孫敬霖發問,心中更加的委屈。
“蠢貨!”孫敬霖暗罵了一聲,這小子難道還沒看清楚狀況麼?就算人家真是在陰你,你也應該維持表面的禮數,而不是爆發衝突啊,這不是自己在找死麼?
他不住的搖了搖頭,你小子也是自找的,我也救不了你。不過,他在看向阿忠臉部的時候,眼睛還微微的瞥了一眼先前那個跟他說話的士兵。
在那士兵的臉上,依稀能看到一些紅色的印子,這是阿忠前幾天打的。那時候幾個士兵把門給堵了,不讓自己等人進出,阿忠氣憤不過,就動手打了那幾人。
而如今,阿忠的臉也被打了,傷勢比這些人可要嚴重的多了,這不得讓人懷疑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蹊蹺。
“許旭峰這是要收買人心啊,弄出了這麼一齣戲,這幫士兵還不死心塌地跟隨着啊。”他在心中暗暗的想着,只覺得心中升起一絲無力的感覺。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人就可怕了,心機謀劃絕對是一流。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的能力不過是平庸,能當上指揮使,也是他祖輩的廕庇。
“若是大人沒事,我們就得繼續行刑了,這還差十下鞭子呢。”見到孫敬霖默然不語,那士兵心裡覺得很是暢快。
同時,他心中對於方洪,也升起了一絲感激。那個坑害阿忠的局,便是千戶吩咐他們佈下的,主要就是替他們出氣。
一個嚴苛狠厲的上官,可能會讓人畏懼,但一個體貼護短的上官,才能真正得到人心。不管別人如何想,他反正是堅定的擁護千戶大人,甚至於,連寧王在他心目的分量,都稍稍的降低了一點。
“這就是人心啊。”方洪站在窗戶口處,體味着從一些士兵身上傳遞過來的感激念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記得最早的時候,在長寧縣的米鋪,趙掌櫃就教導他,這人心可用,若是用的好了,將所向披靡,無人能敵。他那時只是迷迷糊糊有些領悟,卻不及今日這般深刻。
方洪不懂統兵的道理,但他懂人心,他知道應該如何才能讓這些士兵心甘情願的跟隨他。一支最強的軍隊,上官一定要擁有絕強的掌控力。
“這軍隊的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那就該談談寧王這邊的事情了。上次用藥有點狠了,竟然把那些奪舍的士兵都給廢了,可不要把寧王嚇得過頭了啊。”方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砸吧了下嘴。
上次他一把毒藥下去,直接把八百陰神衛都給廢了,現在寧王手下的陰神衛還剩兩百多。就這麼點人,估摸着寧王肯定得焦頭爛額,萬一將其嚇得不敢造反了,那事情可就玩大了。
方洪有的時候也在懊悔,上次自己應該將毒藥的劑量弄小一點的,至少多留下一點人啊。不過,這事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不知道那些陰神衛對毒藥的抵抗能力怎樣,這才特意多準備了一些毒藥。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得給寧王增加一些信心了,至少要讓他明年早點造反啊。”方洪還在記掛着從《天命書》上截取一些天命下來,恨不得寧王把這年一過,就開始造反呢。
說到給寧王增加信心,方洪其實心裡頭是有兩個念頭的,一個是走精英路線,全力的訓練手底下的那些士兵,只要他用神力調配出來一些藥液,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增強那些士兵的力量,讓他們各個都能以一敵十,他培養青衣會,就用的這個辦法,但是,這種法子是激發潛力,損害壽命的,任何一個服用了藥液的人,都很難活得過四十歲。這些士兵和青衣會的殺手不同,青衣會的殺手都是貧苦窮困的人,若是方洪不收留他們,別說四十歲了,就連第二天都可能熬不過去。
至於另一個法子呢,就是吸納流民了。前些日子的旱災,致使多少人受難?雖然前些日子災情好了一點,但天氣又轉冷了,被凍死的人更多。
只要能成功的吸納流民,寧王的軍隊,能立馬爆增十倍的人數。那就差不多是五萬人。完全可以攻下江西,再往東進發,佔領金陵,以長江爲界,和大明劃江而治。等到羽翼豐滿了,再進行北伐,便能一舉競功。
這想的倒是挺好,但也有很多難題擺在面前。你想要招兵,錢糧哪裡來?要知道,漢王遺庫的二百萬兩銀子,都被方洪給一窩端了,金銀都被其拿去淬鍊飛劍了。寧王現在供養這五千軍隊,壓力就已經很大的,你再指望他養五萬人馬?就是累死他也做不到啊。
還有,一個藩王想要招兵,那肯定要偷偷摸摸的幹,這樣一來,效率肯定極低,想要攢到五萬人,也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這第一個法子呢,相對比較節省糧食,消耗比較少。但不容易見到效果,你說你練得是精兵,那總得打一仗才知道,寧王性格多疑,很可能不太相信這是一支精兵。第二個法子容易出效果,五萬人往那一站,攻打哪裡都成。
“若是實在不行,我就把巨靈給弄來?”兩個法子都有弊端,這讓方洪有些頭疼,不由略帶賭氣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