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好事啊,方老爺哪裡還犯得着請求,直接跟我說一聲就行了,還有這錢……哎,真是讓小人折煞了。”孫五一聽是這個,更加覺得不好意思了。方老爺這也太客氣了,允許自己的孩子來讀書就算了,還給自己這麼多錢,他怎麼着都覺得過意不去。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這錢吶,老哥您就收着,方洪朋友不多,以後還要你家孫安多多照顧呢。”方大元拍了拍孫五肩膀,讓他安心。
“那如此,我這就回家跟我家小子說一聲,讓他明天就來。”既然方老爺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孫五如果再推辭,那就是不識趣了。
在送走了孫五之後,方大元便對着阿貴吩咐了一聲。“去把方老實給叫過來,我有事找他。”
而方老實是方渠的父親。
……
方洪很苦惱,因爲他不想被人給管着。但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先生應該是收了自己老爹不少錢,是鐵了心要晚上過來單獨教導自己了。
“你說,我給他伙食裡放巴豆咋樣?只要他拉了肚子,就沒有精力過來給我上課了。”方洪抓着黃皮子,一臉認真的詢問道。
“哧溜。”黃皮子呆呆的看着他,然後突然伸出舌頭,在方洪的臉上狠狠的添了一下,把他臉上弄得全是口水。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方洪無聊的把黃皮子扔到了一邊,繼續仰着腦袋沉思了起來。喂巴豆這種餿主意,還是不要乾的好,萬一把人吃出什麼問題來,那罪過可就大了。
“嗯,我覺得吧,我應該對症下藥,得先知道先生最怕什麼,我纔好下手。如果他怕狗,我直接栓一條大狗在家門口,他就不敢來了。如果他怕黃皮子,那更好辦了,我就拿你出去嚇唬他。”方洪很快腦子裡出現了一個不怎麼成熟的想法,而且越想覺得這個法子越可行。
至於怎麼知道先生怕什麼?簡單啊,給他託夢就行了。
說幹方洪就幹,他的神軀霎那之間,從軀殼之中躍出,腳下駕着陰風,飄飄忽忽的,便往學堂的方向而去。
只是過了盞茶功夫,他便來到了學堂的位置。
這是他第一次以神軀降臨學堂,他還沒有靠近,一道堅韌恢宏的力量,便將他排斥在外。
“原來是文運,不過,這麼稀薄,可攔不住我。”方洪看着那薄薄的力量,心中瞭然。文運,乃是讀書人的根本所在。就像做官會有官運,經商會有財運,這讀書也會有文運。這種力量,是生民念頭力量的一種聚合,匯聚了生民的希望,自然而然的會有神異生出。某地若是文運昌盛,則生出的讀書人便越多。羊角水村的讀書人很少,這文運自然也不多。
自從他竊取了祠堂香火,以及讀書洗滌了念頭之後,神軀便大大凝實了,這個層次的文運,還奈何不得他。
他只是將手中的笏板朝着前面一拍,口中喊出敕令,“封。”緊接着,整個羊角水村的氣運,便如同火焰一樣的燃燒了起來,然後朝着文運壓制了過來。
文運被壓制的不住縮小,最後完全的被壓到了角落之中,再也動彈不得。而沒有了文運的阻攔,方洪則是大搖大擺的進入了學堂之中。
此時已經天晚了,先生正在學堂邊上的一間屋子內睡覺休息,隱約的有鼾聲傳來。
先生沉浸在夢境之中,他正夢到自己已經從方大元那裡拿到了東西,正準備回去邀功的時候,忽然之間,一個老者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經主,小生已經拿到了那件東西,我們大事可成了。”先生趕緊朝着老者行禮,然後一臉喜色的說道。
“把那東西給我。”經主面無表情,伸手說道。“東西在這。”先生下意識的就把手給伸到了懷中,只是他一把給摸了個空。
“哎,怎麼沒了?”他的腦子立時就是一白,明明記得放在懷裡的呀,怎麼就丟了呢?他又摸索了一遍,還是空空如也。
“東西呢?”經主面容立馬變得猙獰,將手再次往前一伸,厲聲說道。“沒……沒了……”先生只覺得渾身冷汗涔涔,他明明記得自己從方大元家將這個東西給偷到手了,怎麼就沒了呢?
“沒了?那我要你何用?”經主冷笑了一聲,手中出現了一柄白刃黑脊的尖刀,擡手就往前面一送。
“啊……”先生慘叫了一聲,然後一把從牀上坐了起來。此時,他的面色蒼白,渾身上下涼颼颼的,汗水已經將他的衣服給打溼了。
“原來是做夢,真是嚇死我了。”他微微的舒了一口氣,幸好是在做夢,不過,這個夢可真夠真實的,尤其是最後刺來的那一刀,他都感覺自己的心臟要停止了。
“不行,得趕緊拿到那東西了,不然經主怪罪起來,自己可吃罪不起。”先生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絲焦慮。如果他最後拿不到那個東西,經主真的有可能殺了他。
“經主?這是什麼?人名字?還是外號?”而方洪的神軀,就這樣漂浮在他頭頂上方大約三尺之處,有些疑惑的說道。
剛剛那個夢境,就是被他給操控的,沒想到先生最害怕的東西,竟然是什麼經主。那個老頭有那麼恐怖麼?方洪看對方那模樣,他自信一個打兩個都沒有問題。
“對了,先生好像是要找什麼東西麼?可是這羊角水村,哪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他剛剛通過先生的夢境,還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這點疑問只是在他腦子中過了一遍,就很快被他給拋之腦後了,找什麼東西關我什麼事情,我先把我自己的事情給弄好再說吧。
“既然先生害怕的是這個人,那我就只好藉藉這個人的名頭了,先生,你要是嚇到了,可別怪我。”方洪得意的笑了起來,做這土地神,果然還是有好處的,至少自己想要知道點什麼東西,還是挺方便的。